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光耀 | Chapt.12 寄託(2)

幻藍 | 2020-02-19 22:47:14 | 巴幣 24 | 人氣 134




  另一個亞希達。他們所不認識的亞希達。

  冰山、冰牆盡已消熔,透過清澈平靜的海水,克洛迪雅等人才發現:原來絲莉卡亞姆離他們並不遠,同時候,他們也看見了亞希達。

  絲莉卡亞姆瞪視著少年,良久之後,搖著頭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不會吧……」絲莉卡亞姆發出囈語,這時候的她恢復精靈外貌,不過也並非初次見面時的人魚型態,這時的她擁有一雙修長的腿,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自是讓人難以忽視,但在海流的輕撫之下,不用多久便癒合。

  亞希達露出一抹不屬於他的,不屑的笑。

  「你是我們的敵人嗎?」絲莉卡亞姆向前幾步,確保當對方發動攻擊時,自己能夠防守到每個方位,保護這群因參與試煉而體力耗盡的孩子們,——她卻沒有打贏的把握,一點兒也沒有。

  「哼,連水之都都淪落了?竟然把我視為反叛者?」不適合少年的低沉嗓音冷冷地傳出。

  「現在的你,並非傳聞中的你。」絲莉卡亞姆心中,對於亞希達體內的另一個人格,有一個解答,她想自己的猜測應該無誤,但倘若這是事實,絲莉卡亞姆更沒有信心在現在負傷而疲累的狀態下,打贏。

  「她明白什麼嗎?」而因著絲莉卡亞姆的話,才靠近的雷諾不禁懷疑。

  「我聽說過妳,只是沒想到是這付樣子。」亞希達又說話了。

  「喔,那你以為我是什麼一個樣子?溫柔、乖順,等你來殺?這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好歹我也是水精靈的代表,是受過正規訓練,最有資格成為守護者、與神接觸的人。而此時此刻的你,卻怎麼看都像是在褻瀆神。」絲莉卡亞姆挑起嘴角,已暗有打算。

  「褻瀆?別開玩笑了!我可是有史以來最強的……」

  絲莉卡亞姆發動攻擊,打斷亞希達的話;亞希達揮刀切破襲面的水流,想全力以法術迎擊水之守護者,沒料到側邊猛地一個壓迫,只好先反手擋下雷諾的「煌耀」,另一手的大刀卻被克洛迪雅打落。

  「不擅長用武器?」武器交接的時候,克洛迪雅感受到那無力的握刀手勁,因而這樣推論,這一行動卻令她腦袋一陣暈眩。

  再看絲莉卡亞姆,她並沒使用傷人的招式,並在亞希達能夠防衛的時間內狠狠送上一拳,力道大到足以令少年當場失去意識。

  「強,是強……唯一一個能和桑吉耶魯抗衡的人當然強,但也蠢,蠢得可以。」

  ***

  雷那傑士好不容易把艾笛弄醒,而絲莉卡亞姆正式的宣佈試煉結束的時候,克洛迪雅再也支撐不住地昏了過去。

  「你們是在比誰比較會昏倒是不是啊?」在克洛迪雅一旁的雷諾咕噥著,引來一陣笑,他當然必須要擔負扶持克洛迪雅的工作,這對缺了一隻手的他,還不算是太大的負擔,只是當他的目光飄往躺臥在地的亞希達時,他的心卻笑不出聲。一股強大的無力感攫獲他的心,他卻只能默默地望著,連懷中克洛迪雅何時被卡洛菈接過去了,也沒察覺,直到紅色身形進入他的視線,他才想起什麼,深沉的寶藍眸子染上怒意。

  雷那傑士催動所剩不多的魔法力,輸入亞希達體內,希望他醒來。絲莉卡亞姆在一旁沉默著注視,眉間已尋不得方才的不安與詫異。

  「妳知道佔據亞希達身體的是什麼,對吧?」

  「咦?」對於突如其來的問句,絲莉卡亞姆挑挑眉,沒有回應雷諾。

  「告訴我,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樣傷害亞希達,讓他一路走得這麼辛苦?那東西有什麼企圖,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它……」

  「恕我無法回應你的問題,」絲莉卡亞姆冷靜異常地凝視激動的雷諾,「既然你們不知道,就表示『那個人』暫時也沒有打算要告訴你們吧,既然『那個人』的決定如此,那麼我想我也沒有理由、沒有資格告訴你們這一切。」

  「誰?佔據亞希達身體的人?」

  絲莉卡亞姆冷淡地搖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良久之後才緩緩答道:「有一個人,一直都知道問題的答案的,不是嗎?既然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告訴你們答案,就表示時候未到,不是嗎?」

  「什麼話……現在就是那個時刻啊,就是妳該告訴我們的時刻啊!」雷諾很努力克制,才令自己不衝上前去揪住精靈。

  面對這樣的雷諾,絲莉卡亞姆僅僅是別過頭去,沒再回應。

  「我在跟妳說話!」

  「你沒那個資格決定,你沒那個資格知道。」

  「嗄?什麼……」雷諾突然像洩了氣的汽球,無力癱倒,怔愣地望著前方呢喃,「為什麼我沒資格?打一開始就是我陪在他身邊,接受他、和他一同走過來的,以前、以前都平安無事啊!為什麼……為什麼遇上你們沒多久之後,他就渾身傷痕累累?你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懂的是你們,你們才是沒資格的人!突然出現、擾亂我們的生活,自以為親密地叫著他的名字,口口聲聲說著相信他又是怎樣?」

  如果他們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或許就會更仔細去聆聽少年今日的怒吼,並於其中找到問題的答案。

  「明明他就很令人擔心、令人擔心得不得了,卻有那麼多人寧可相信他,而不、而不……被淘汰的人真的沒有翻身的餘地嗎?永遠必須被烙上『失敗者』的印記,沒有翻身的餘地嗎?因為這樣所以沒有資格嗎?這是什麼理論!這一切的一切,我何嘗不感無力?這一切的一切,讓人憤怒呀!」

  這時候,包括絲莉卡亞姆在內,所有人都帶著不解的目光望向雷諾,不明白他何以發如此大的脾氣、說出這麼無厘的頭話語,卻也多少感受到他不顧一切釋放出的強烈失落與無力感,不覺中被感染。只是,如果這時候的克洛迪雅是清醒的,如果這個時候克洛迪雅能夠以著她過人的直覺去判讀雷諾的情緒的話,或許、只是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那就當作我們都沒有資格,因此此時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包括亞希達本人在內,都沒有人有資格知道。」一如往常,有勇氣、有威勢打破這種氣氛的人不多,而雷那傑士無疑是其一。

  雷諾無語望著朝自己走來的人。

  「我當然必須完全相信他,不這麼做的話,愧對我族。」一句令人不解的話。

  「你族?什麼意思?什麼理由?我要理由。」

  雷那傑士臉上難得出現猶豫,紅眸恍惚了下,長睫輕顫,薄唇抿成一線。大家都在等,即使不去看,雷那傑士也明白這件事,這令她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之語,當然,剛才的他可沒表現出一點不理智。

  「沒關係,傑士,你說吧,終有一天他們會知道,大家都知道。你比我更必須面對這個事實,因為你是一國之君,這是無改變的事實。」亞希達在艾笛的扶持下勉強站起,帶著一貫溫柔的笑容道:「你說不出口的話,就由我來說。」

  「不……」雷那傑士回頭看著亞希達許久,才又緩緩開口,「如你們所知,亞希達的父親是遠近馳名的希達‧洛伊,母親則是伊玟捷琳‧洛伊,但鮮少有人知道伊玟捷琳來自何方,原本的姓氏是什麼,而我的母親也是。即使太多人知道父王結婚前,便與一名女子深交,卻不知道是誰,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我到底是誰的孩子,因為不知道就當作沒有吧,但是我卻確確實實,不是艾絲‧史達羅德的親生孩子。」

  不知情的人都瞪著一雙大眼在等待。

  「伊玟捷琳‧薩達,預言世家的幼女,而我的母親是希貝兒‧薩達,長女。也就是說,我和亞希達都是月族人,本身就存在有一種因強烈靈感力而造成的牽繫,無可抵擋,想擋也擋不住。要我不信任他?根本不可能……亞希達亦然。」

  事實上薩達家在穆那一代便已絕後、沒有子嗣,然而當年月族的穆‧薩達寫下太多歷史,號稱是史上為優秀的預言師之一。為此,每當再有極為卓越的預言師出現時,便會被冠予這個優秀的姓氏,而不知道在哪個年代開始,某個家族裡的所有人都得以獲此殊榮,「薩達」遂成為他們專屬的姓氏。至於他們原本名字是什麼,隨著時光流逝、月之都被毀,已無可考。

  近年來,月族人數驟減,擁有這般強大力量的人士更加稀少,即便如此,當年的希貝兒,一如此名在古語中所代表的「女預言師」之意,她十分傑出,卻因體弱多病而在出名後沒多久便深居不出,不再待客。

  沒有人料到雷那傑士的母親會是她,更沒有想到這兩個優秀的少年竟有血緣關係,雖然得知他們同時擁有卓越的月族血統時,過去那些超乎常人的表現似乎都說得過去了,但是突然接收到這樣衝擊的消息時,連精靈們都不可置信地晃著腦袋,詫異不已。


創作回應

寫作辛苦了,GP支持。
2020-02-20 12:46:28
幻藍
ヽ(✿゚▽゚)ノ
2020-02-26 00:15:10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