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我」,能否與「妳」在一起
第三章
我睡醒後,打開電視就看到這類的新聞,最近發生了幫派鬥毆事件,好像也有波及到不相干的路人。
我正看的專心時,她發來的LINE的通知。
到了?什麼意思…。
我看了她早上傳給我的LINE,明天十點半在同樣的地方見喔!
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點四十六了,雖然約定的地方就在附近,但即便全速過去也差不多要十分鐘左右,管他的…,我簡單的盥洗,換衣服帶上基本的東西就跑出門了,我這個人最討厭等人相對的也討厭別人等我,等到了約定的地方後我一邊調整呼吸一邊想著。她或許生氣了吧,畢竟遲到半小時…我為何會擔心她是否生氣,我到底是怎麼了…。
「尼尼——!」
「恩…」
突然從背後傳來的喊聲,讓我猝不及防,慌忙轉過身。
「抱歉,…我遲到了。」
「臭尼尼!遲到這麼久!…害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看著她不悅的表情,心裡不知為何有點難過…。
「…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原諒,…除非你陪我去個地方,我就考慮原諒你。」
「…好吧。」
她哈哈哈地笑著,看來心情又好起來了。她的單純和不計較,或許是讓我感興趣的地方吧。
「要去哪裡?」
我這麼問。她眯著眼嘴角上揚地回答。
「AliceIs Coming。」
我走進店裡,馬上後悔跟她一起來。但我明白這不該怪她,是我不對。
這家咖啡廳不算很大,但這天很多情侶來約會,中間就是用假樹籬圍起的雙人座位區跟咖啡杯座,不過我覺得這區有點擠,外圍都是四人座,每個四人座的週遭都有玫瑰藤蔓環繞,天花板也有很多愛麗絲風格的時鐘壁貼,加上黑白格的地板,店員還會穿女僕裝,總之整個環境的氣氛讓我其雞皮疙瘩,完全到另一個異空間。
「怎麼啦?臉這麼臭。」
她知道我很難堪,而且覺得很有趣。
但說了也於事無補,就不回應了。我能做的,也只有下次不再犯下同樣的錯誤而已。
「這裡的冰淇淋鬆餅好好吃。」
進來之前,我就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並不在意。以前我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所以完全沒有警戒心,也沒想到竟然有這種顧客是一面倒的咖啡廳。
我們光顧的這家店好像類似咖啡廳,店名是「AliceIs Coming來自愛麗絲」。對現在我來說,只想離開這裡。
「喂!」
「怎麼啦?」
「不要一直笑眯眯的。妳是想變胖,還是想讓我變胖?」
「都不是。我只是吃我想吃的而已。」
「不怕胖?」
「對。你不點一份嗎?」
「我不喜歡甜食。」
「有這種人啊?這裡不只有甜點,還有義大利麵跟咖哩,三明治什麼的。」
「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但我還是喝咖啡就好。」
我很想朝她開心的表情潑冷水,不過還是算了,雖然是連假的中午,店裡擠滿了各種情侶。我看著她的盤子上堆著大量的甜點。看著有點想吐。
「對了,幫派事件好可怕喔!」
開始吃了幾十秒,她就開口了。我鬆了一口氣。
「我覺得還好。」
「大家都很擔心吧?莫名其妙地被波及,被傷害。」
「是嗎。」
「我看了新聞心想︰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總是互相傷害!」
「…天曉得。或許這就是人的本性吧?」
「你真的這麼覺得?」
「或許吧。」
「…嗯,但是,我還是相信人性中的善。」
「是嗎。」
她說得或許沒錯。人心中確實有著善念,可很少人會選擇正確的事情或判斷。這是事實。每個人都害怕幫助別人後的結果,可能最後倒楣的是自己吧。
我喝著第二杯咖啡,我突然想到喝的東西跟回家的路一樣,我的一口跟她的一口,本人感覺到的價值可能完全不同。
「尼尼對女生有興趣嗎?」
她鼻子上沾著鮮奶油,一臉的蠢相,看著很滑稽,所以我不告訴她。
「突然說這個幹什麼?」
「你在有情侶,穿女僕裝的店員店裡好像坐立不安,甚至有可愛的女生從旁邊走過,你連看也不看一眼。」
看來她發現我坐立不安了,沒想到她觀察力還不錯,看來外表蠢不一定真的蠢。
「我不喜歡待在不適合我的地方,而且盯著別人很沒禮貌。」
「那我就是沒禮貌的人了。」
她鼓起面頰,鼻子上仍舊沾著鮮奶油,看起來更好笑了。
「真是的,尼尼,欺負我!做為補償,你要回答我的問題。」
「你以前有過喜歡的人嗎?」
「我沒有討厭的人。」
「好啦好啦,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她嘆一口氣,把棉花糖吐司送進嘴裡。
「在怎麼樣,總單相思過吧?」
「…單相思。」
「就是單戀阿。」
「這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說啊!你單戀過嗎?」
「…嗯,曾經好像有過一次的樣子。」
「就是這個,怎樣的女生?」
「你知道要幹嘛?」
「因為我想知道啊。昨天你說你跟我相反,所以我也好奇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這種事情拿自己對照一下不就知道了。
「怎樣的人啊——,忘了。」
「…忘了?」
她皺起眉頭,抽抽鼻子,鮮奶油也跟著一起動作。
「對。忘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望著她。她沒有說話,只帶著苦笑吃著盤子裡的棉花糖吐司。
「怎麼了?」
「你因該也沒單戀過吧。」
「…啊,嗯。」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繼續喝著咖啡。
「真看不出來,原來你連單戀都沒有。」
「對。很好笑吧。」
「哎——是有一點。」
「什麼意思?」
「沒什麼。原來你是純真少年啊——」
「…嗯,妳呢?」
「忘了嗎。我沒交過男朋友,但我單戀過兩個男孩子。不過都被比較可愛的女孩子追走了。」
以她的外表來說即便交過兩三個男朋友一點也不奇怪。她幾乎不化妝,也不是會讓人回頭看的美女,但五官端正漂亮。
「喂,你有再聽嗎。」
「有。妳鼻子,鮮奶油。」
「咦?」
她沒聽懂,露出一副蠢相,這種表情難怪交不到男朋友。過了一會兒她終於會過意來,急忙摸了一下鼻子。
「噗哈哈哈——」
「你很壞耶!」
「抱歉抱歉。」
我笑得太過火,不小心眼淚都流出來了,第一次看見這麼蠢的人。
「過分!…不過呢——」
「什麼?」
「你笑起來滿帥的。」
她滿面笑容地望著我,我卻感覺不好意思看著桌子。這下子麻煩了,我在心中嘆息著。
一個裝扮很兔子先生的人出現,不過一開始他只是在附近晃來晃去,等到我們快吃完時,他突然走到我們桌邊。
「我注意你們很久了,就在等你們快吃完」
我稍微看了一下原來魔術是桌邊服務!怕影響客人用餐才遲遲沒過來(例如看魔術,結果冰淇淋融化之類的)整個魔術秀大概15分鐘左右。
她對著我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似乎在對我說她今天很開心。
等看完表演,買完單便離開了這奇幻的餐廳,真沒想到我會在那種地方待這麼久,突然想起要問她怎麼知道我的LINE。
「畏,妳是怎麼知道我的LINE?」
「昨天在你買咖啡的時候。你的手機密碼太簡單啦,看幾次就計下了。」
她在旁邊哈哈笑起來。我心裡這麼想,這樣很沒禮貌,但也就算了,
沿途我們倆沿著步道碎步前行,沐浴在已經西斜的陽光下。
「…好熱。」
「天氣熱也很好啊!得好好享受不可。接下來要做什麼呢?說道夏天,你第一個想到什麼?」
「西瓜吧。」
她笑了。我覺得她好像一直在笑。
「還有呢?」
「涼麵。」
「怎麼都是吃啊!」
「那說到夏天,你會想到什麼?」
「我還是會聯想到海邊、煙火吧。」
「沒興趣。」
「為什麼?」
「因為很麻煩。」
她故意嘆了一口氣,搖搖頭,看起來很無奈。
「你都不會想跟我去嗎?」
「什麼意思?」
「你真是個笨蛋。」
「蛤?」
她臉上掛著汗珠瞪著我,我不禁移開視線。
「你難道熱昏頭了嗎。」
「我很清醒,但我不懂妳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夏天就想談淡淡的戀情。既然是高中生,就多少該有這種經歷吧?」
光想就覺得煩…
「既然活著就該談戀愛。」
「不考慮,況且愛情中變因很大,能平淡走下去的機率同於零。」
「愛情不是能用數字表達的。」
「根本沒有道理。簡而言之,就是妳還想交男朋友吧!」
我隨口這麼說,本以為她也會回我玩笑話,但我錯了。
她突然停下腳步,陷入深思。她卻站在原處望著我,雙手背在背後,長髮隨風飄揚。
「怎麼啦?」
「要是我說我想交男朋友,你會答應嗎?」
「什麼意思?」
「……唔,沒什麼。」
她搖搖頭,我瞥了她一眼,我越來越搞不懂了。
「難道是要我介紹我周遭的人給妳嗎?」
「不是。」
「那到底是怎樣?」
「沒什麼意思的」
「…」
我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不懂了,既然沒有意羲,那剛剛為何要說哪些?我心裡這麼想但沒有說出口。
我們在火車站附近分道揚鑣,她揮著手大聲說。
「那我決定下次要做什麼再告訴你喔——」
不知何時,事情就變成我一定會參加她的活動了,對她揮揮手轉過身就離開了。
回家後想了又想,仍舊不明白當時她的表情和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