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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光耀 | Chapt.11 冰旋雪凍(6)

幻藍 | 2020-02-17 22:23:28 | 巴幣 32 | 人氣 117




  「來自千古的記憶,沉醉時空的憤怒,呼吼來自地獄深處之影,召喚出於以太之魂,地獄之火——業火。」沒有精靈的輔助而使用極致之力對一名人類而言,太沉重。法術大量抽耗雷那傑士的魔力,雖他努力不顯露疲態,但這時要是在路面上的話,該是可以看到他淋漓汗水吧。

  克洛迪雅瞥了雷那傑士一眼,相較於少年華麗的攻擊,她不加思索選擇用闇之力衝強最基本卻最實用的「盾」之魔法,為雷那傑士阻擋襲面的冰錐與海流中看似微小,累積之下卻也能使鮮血浸濕衣裳的碎冰。

  「封鎖,剝奪,最沉重的歌曲,停止吟唱吧——風壓。」

  瑟蒂鳴笛,迎面而來的蒼龍因強大下壓的力量失去平衡,龍首微傾,失控地撞往兩名少女。
「大地之神哪,我向祢請求……吟唱吧大地,歌舞吧生命,最堅固的防守,最激烈的反抗——沙之暴!」卡洛菈持杖的右手向前,左手掌心向上向左延伸,德洛菲則在她左後,伸手覆於她的之上。

  棕褐色光芒也能刺眼,他們證明了。蒼龍漂亮藍眼因強大魔法力而瞇起,視線也隨後被長滿尖刺的土牆阻斷,盡力拉住失控的身子,才好不容易突破封的封鎖,向上拔高,沒料到土牆上的錐子便紛紛射出,毫不留情地刺穿牠。

  「光之瀑。」雷諾為這一景拉下亮白帷幕,光芒中看得見雷諾神情猙獰,或許是因為蒼龍的痛苦吼叫感到興奮,但怎麼說?卻令人感到強烈的怒意。
和這些華麗招式相比,艾笛連發的冰箭顯得單調,然而綿密如雨又毫無間斷的攻擊織為牢籠;雷那傑士揮劍使出「煉獄」以延續攻擊,顧不了於現在這環境下,火燄之力勢必被削弱,他僅是再度任由法術大量消耗他的魔力與體力。

  「來一次合擊!」克洛迪雅的聲音傳來。

  「破萬惡之淵藪,除幽闇之根源,革水火風土,去燦明光亮,奉軀骸於孤寂,以替天行道,封邪佞於冥幻——封之削弱。」

  「雷諾!」亞希達的手搭上好友的肩,誠摯的眼神訴說他的堅定。

  「耀陰暗之隅,明孤獨之心,獻天地於光亮——合擊,煌耀!」

  不只亞希達與雷諾趁著克洛迪雅壓制守護者力量時出手,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錯過這絕佳機會,其中又以雷那傑士所造成的傷害最大,火燄灼得透明藍的龍身發紅;艾笛和卡洛菈連手,旋轉射出的土製尖錐散射出冰製圓錐;瑟蒂則吹奏起對付火之守護者時使用的「死魂曲」,忽而飆高尖銳、忽而沉落陰森的笛音令人心神不寧,渾身發毛。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一聲輕呼,都還沒弄清是從哪兒、誰所發出的,便見亞希達再也支持不住地倒下。

  短短不過一秒的停頓,蒼龍卻一點而也沒放過,當雷諾趕到亞希達身側時,水漩渦扯痛他殘缺的臂膀,他只是悶悶地呻吟了一聲,另一手緊緊抱著亞希達,接著便被狂捲開來,完全抵擋不了的力道將他們砸向遠方無人的闇黑海潮之中。

  「卡賽多先生!」艾笛的聲音在消失後的第一時間傳來,固守雷諾的結界依然完好,但在艾笛心中,更擔心的或許是失去意識的亞希達吧。雷諾也明白。

  雷諾低下頭,運起精神力想探查亞希達的狀況,所見之景卻令他不得不棄下這個念頭、這個人,迅速退開三步,呈備戰姿勢。

  艾笛給予的結界顫動了下,雷諾也是。

  「卡賽多先生?」艾笛隱約感到有什麼不對勁。

  身前人慢條斯理地爬起來,森冷的碧色目光飄向雷諾,俊逸容顏上多了兩道雷諾既熟悉又陌生的黃橙色印紋,紅色頭巾不知何時已隨水流而去,裸露出的前額散發著強烈的黃橙色光芒。

  「卡賽多?」雷那傑士也察覺到雷諾的沉默,稍顯疲態的聲音令人憂心,感受得出來他另一方面仍在對抗蒼龍,卻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另、另一個亞希達……」

  ***

  他們失去優勢,全部聚集在一起,由最前方的雷那傑士提供短暫的歇息。

  「硬要壓制牠會要了我的命。」克洛迪雅單膝跪地,柳眉緊蹙,顯得十分痛苦。

  「如果再沒其他辦法,就剩下兩條路了……一個,我先死在你們面前,或者我棄下你們以保我自己安全。」雷那傑士冷冷地道,持劍的手在顫抖。

  「你……史達羅德你、你不可以丟下我們啊……」瑟蒂望著少年背影,恍惚地道,一陣恐懼攫獲她的心、她的思考、她的冷靜,然後不明所以地,眼水溢滿她的眼眶。

  雷那傑士的目光短暫飄向瑟蒂,眼底毫無感情可言,——瑟蒂的淚水再也止不住,那些在奧爾納帝接觸的記憶這時候一如傳說故事般,遙不可及,少女曾經期待的心在這時候化作片片凋零。

  「米蘭……」卡洛菈不知道瑟蒂與雷那傑士之間是不是有過什麼,但是她知道:在這時候崩潰絕對不是好選擇。

  「好,是我不該強人所難是吧?是我自己太弱、太沒用,明明有守護者的幫助,卻因為我能力不足而毫無用武之地,白白糟蹋了月神、風神給我的機會。可、可是……打當初那就不是我的力量啊!是誰將力量給了我?那才不是我的力量、不是我的力量啊!」

  「米蘭,說不定是風神……」

  卡洛菈這麼說的時候,瑟蒂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令人恐懼的事情,瞪大了眼、神情有些猙獰,一對美眉緊蹙,修長的指略帶顫抖地抬起、指著雷那傑士,歇斯底里地大吼:「是你、是你吧,史達羅德?當初在風之神殿擊敗芬琦的人根本就是你,不是我,對不對、對不對?你會風的法術,你擁有風的力量,你以風的療癒術為重傷的亞希達治療,難道不是嗎?」

  此情此景令人看了發毛,也讓人心疼。雷那傑士烈紅色的目光看來仍是無動於衷,背對著眾人的持劍的手顫抖卻更劇,劍刃上的燄紅火之力緩緩消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同情?憐憫?如果不是你的話,試煉就不會通過,現在也不會這麼痛苦了,還有……啊!你要幹嘛?」

  聲音驟止,在大夥兒反應過來、去看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之前,那屬於祭司,平時充滿稚氣、略帶傻氣的聲音,這時候憤怒而怨恨地傳來:「只有妳想死,那妳就去死啊!大家那麼努力地活著,只有妳一直想走倒退路,回到那一個和平世代,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事實上卻不是如此啊!邪惡降臨了,世界不再是那個世界,世界已經改變……」

  較瑟蒂略矮的艾笛緊緊抓著瑟蒂抬起的手腕,另一手反手握著碧綠色的契約匕首、高高舉起,顫抖著、掙扎著是不是要繼續揮下,憤怒的水色藍眸瞪視少女充滿怨恨與責怪的眼。

  「為什麼說話之前,都不肯先為大家好好想一想呢?妳好自私喔,米蘭小姐……嗚……大家都那麼努力,妳卻總是打擊大家的信心,這是為什麼呢?」說著,憤怒轉作淚水,怎麼忍也忍不住,「妳知道嗎,我好想好想變強,想變強到不必別人來保護,想變強到能夠和亞希達並肩而立、能幫助卡賽多先生什麼、能和傑士站在同一戰線上!那妳呢?說著自己弱,大聲宣告著自己很弱,然後呢?妳有想過要變強嗎?有什麼事情是妳想要改變的嗎?妳有努力過嗎……走上這條路是妳自己的抉擇,沒有人強迫妳耶!那為什麼妳、為什麼妳還……」
短暫的沉默,只有艾笛的哭泣聲。

  「艾笛,想做什麼就拿好你的弓而不是匕首,」雷那傑士低聲打斷這片與大夥兒處境一點都不搭的橋段,望著前方的紅眸比起方才的毫無感情,現在是堅定且充滿情感的,同時持劍的手亦停止顫抖,「然後擦乾你的眼淚,跟我來。」

  大夥兒都帶著詫異目光望向雷那傑士的冷靜與沉著,一點點的疑惑,與滿滿的不可置信寫在精靈們的臉上;或許他們有太多的話想說、想問,可是雷那傑士的反應,確實才是當下應該有的。

  「吶,穆卡特,其他人交給妳了。」然後雷那傑士低喃似的地道,也不管克洛迪雅是不是有聽見,頭也不回地離開保護罩。

  緊接著雷那傑士之後,艾笛收起匕首,用力抹掉淚水,提起弓,跟上。


~章之十一 完~

創作回應

喵君
[e12]
2020-02-17 22:35:35
幻藍
[e1]
2020-02-19 00:55:15
冬雪
(((o(*゚▽゚*)o)))(((o(*゚▽゚*)o)))
2020-02-18 14:08:09
幻藍
[e1]
2020-02-19 00:55:25
艾刃骸
[e12]
2020-02-29 11:51:57
幻藍
[e1]
2020-03-01 23:3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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