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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有病要吃藥!》第五劑 哭說、瘋子都瘋

蜜蜂(蜂走) | 2020-02-17 21:15:25 | 巴幣 4 | 人氣 142


*其實我的名古屋遊記還沒打完QQQQQ(講這幹甚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林褐差點沒把心臟吐出來,但一轉頭眼前的景象卻是讓他整個人愣住了。
一個男人套著放大版的鯉魚旗,唯獨手腳還有頭在外面。他橫倒在門邊,如同離開水的魚那樣無法呼吸,只能在原地彈跳、抽搐,這景象真的是說不出的怪異。

都這樣了,如果還認不出他就是第一本資料夾的主人,林褐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甚麼了。

在鯉魚男旁邊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不高但看的出來肌肉很結實,雖然不認得他是誰,但在瞄到那熟悉的看護服的那一秒,就讓林褐瞬間鬆懈下來。看護的腳還懸在半空之中,鯉魚男背上則是有一個髒髒的腳印。

看護對病人施暴?可是以這家醫院的有病程度,實際上跟看起來都會差很多……林褐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了這家醫院的思維模式。
假裝鎮定的收回手,林褐隨口問道:「你們來這邊有事情嗎?如果是要找醫生的話,他人在治療室。」
那個看護沒回答,神情淡漠地像一灘死水。整個人看上去很一般,就是那種常見的大眾路人臉,只看一眼實在是很難記住他這個人。

他緩緩朝林褐走過來,右手伸進白袍的口袋裡。「你是林褐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林褐愣了一下。「對,怎麼了嗎?醫生叫你來找我?」
一直到只剩下一步、伸手可及的距離,這麼面生的看護才停下來。林褐坐在椅子上不解地看著對方。心想,怪了?為什麼這個人我沒甚麼印象……
看護不發一語,突然之間就是一個使力,把林褐坐著的旋轉椅推到牆邊,力道之大竟連人帶椅的狠撞在牆壁上,甚至反彈回來。

雖然林褐知道、也看的到對方在做些甚麼,可就在這殘酷的一瞬間,林褐只是他的手中魁儡,只能任由這個人隨意擺佈。
反彈回來的這一刻甚至還沒超過一秒,林褐的脖子就已經被人死死掐住,左前臂則被利刃刺穿,釘在牆上。溫熱的液體染紅了袖子,一滴又一滴地落在醫院潔白的地板上。
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疼痛讓他的大腦瞬間空白,叫聲卻被卡在喉嚨深處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那人冷漠的臉在林褐眼前放大,沒刮乾淨的鬍渣不知道為何在這種時候看上去特別清晰。

林褐能感覺到自己體內腎上腺素被激發,整個人進入了戰鬥狀態。但為時已晚,就在讓殺手走到那麼近的距離、而他卻毫無防備時,基本上就已經陷入了被動的局面。
唯一還能動的右手才剛試著去推開敵人,脖子上的壓力馬上加劇,逼得林褐只能狼狽地試圖去掰開掐緊自己的鉗制,讓自己能多吸點空氣。

「誰……誰派你……來的?」林褐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幾個字,大腦卻是越來越空白。
「……」殺手沒回答,那臉倒是逐漸變得模糊。
越是喘氣,體內的氧氣就越不足以支持林褐的意識,無奈和求生的慾望之餘,他只能試著說話,盡可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幾乎快要暈厥的時候,林褐使盡了最後的力氣說:
「你……還真是個話少……的壞人……咳咳!呃……」
那人的力道這才稍微放輕了一點,讓林褐還能多吸幾口氣。
說是口延殘喘也不為過。
「壞人死於話多。」假裝是看護的殺手輕笑兩聲,小聲地回答。「電影裡不都這樣演嗎?不過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派來的?」
「還……真不知道……」林褐趁隙用力的吸氣。「不如你……告訴我?」
「不明不白的死去好像有點可憐,不過埋伏這麼多天我也累了,想早點收工。」殺手的手再度用力,這次林褐真的連一點空氣都吸不到了。「我膽子很小的,林少還是去怨恨自己的家比較好喔。」

只是下一秒的狀況,卻跟他的殺人宣言完全相反。

林褐脖子上的壓力完全消失,一下子失去支撐的他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咳嗽,一瞬間湧入的空氣和疼痛感是還活著的現象,林褐頓時有種幸運女神降臨的錯覺。
然而死亡的恐懼感並沒有就此消散,反而因為劫後餘生而放大。雖然不知道假看護為什麼會突然放手,林褐唯一確定的就只有……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機。
醫生的辦公室相當靠近外圍牆,窗戶雖然可以打開,但根本沒辦法從那裏出去。

「……喂,那個是甚麼啊?」

聽到意料之外的疑問,林褐虛弱的看向殺手指的位置,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會寧願放過一個殺掉自己的機會,也要問問題了。
因為眼前的景象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到一個極點。
在門口那裡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被殺手踹飛的鯉魚男。可是現在卻呈現一種很奇怪的姿勢:他整個人面對著天花板,四肢則是反轉撐在地板上……那個動作幾乎可以說是超越人類的極限,已經不是人體力學可以解釋的動作了了。
簡直就像是身體失去了骨頭,但是意外多出了手腳的魚,根本不是這個地球上的生物。
鯉魚男的眼神是說不出的空洞,但自始至終都死死的盯著兩人的方向。

「咳……我可以說……不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林褐靠著牆壁好不容易才站起身來,又差點無力地倒回去。抬頭一看,卻意外瞥見,那個殺手比自己還要害怕的慘白臉色。
「媽的,所以我才討厭到這種地方出任務啊,瘋子甚麼的遠比壞人要恐怖好不好……」殺手後退了一步,似乎想要跟門口保持距離,剛才沉如泰山的手則是已經失去了那份穩重。
林褐瞬間只想叫對方敬業一點。
這時候不是應該要殺他個片甲不留、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啊!然後自己才能在一邊哀求不要對別人動手不是嗎?為什麼他反倒自己怕了啊!

「你手上不是還有武器……」怕屁喔!剛才只有我的時候不是超威風?

當然林褐沒笨到去刺激對方這件事。

如果這個假看護會怕這裡的病人,那落跑起來就相對簡單了,只要林褐想辦法裝瘋或者是趁機跑到鯉魚男旁邊,或許就能擺脫現在不上不下的困境。但也有可能因此而惹怒對方,反倒讓無辜的人也受害。
形勢不利啊……位置也很糟糕。
比起林褐,那個殺手的位置要離門口更近一些,而且……林褐感覺到,鯉魚男針對的不只是那個殺手,自己其實也含括在內。
不過眼前的狀況沒有膠著太久,殺手的自言自語似乎引起了鯉魚男的注意力。鯉魚男無神的眼睛聚焦了幾分,臉色卻是變得猙獰,像隻鎖定獵物的野獸那樣發出威嚇的低吼聲。

「鯉魚──鯉魚──」
「……」殺手再度丟了一個不解的眼神給林褐,但同樣無言以對的他只能無辜地聳肩。
誰知道那個鯉魚男氣勢這麼強大,說出來的台詞卻弱到不行啊。
大概發現實際上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恐怖,殺手找回了幾分自信,他對著鯉魚男喊話:「我警告你最好別過來,現在當作沒看見離開這裡我還可以饒你一命。除了目標以外我沒打算多殺幾個人回……靠喔喔喔喔!」

不能怪殺手突然大吼,因為連林褐都嚇得差點跳窗逃命了。鯉魚男沒等他說完,就用高速朝兩人的方向直衝,蠕動的身軀和四肢用部科學的角度彎曲著,讓人感覺不到骨頭。
雖然鯉魚男的動作畸形但行進速度十分嚇人,沒幾秒就已經衝到兩人眼前。完全沒有因為四肢反折而有任何的不適。看著那樣的畫面林褐只能想到恐怖片裡的異形。
跟日苯動漫裡曾經紅過一時的吃人怪物一樣……不、說不定比那個還要恐怖。
如果人們都有看過一個流著口水、穿著鯉魚裝在地板上到處暴衝的怪物,說不定會知道林褐在怕甚麼,雖然那畫面似乎很有喜感,但現在的他卻完全笑不出來。
因為從鯉魚男身上感受到的,是不輸給殺手的殺意。

「啊!鬆口,鬆口你這混蛋!」

速度很快、攻勢也不弱。幾乎是衝到面前的下一秒,鯉魚男便毫不留情的咬住殺手的腳踝。
殺手一個吃痛,憤怒地就要把刀子往對方身上插。但是鯉魚男的速度比他還要快,下一個瞬間刀子就已經被打飛出去,直接滑進了置物櫃的縫隙之中。
武器沒了,只能徒手反抗。殺手整個人臉都氣紅了,右拳一個重擊狠狠往鯉魚男身上捶去,左手則是摸進白衣內袋裡不知道要拿甚麼。

「等等,你別傷他!」林褐見情況不對,搶先抓住殺手的左臂,就怕殺手下一秒掏出來的是槍。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褐突然加進戰局的關係,鯉魚男轉移了目標──他沒有因為左肩被重擊而悶哼或鬆口,那樣的攻擊似乎只讓他停頓了一秒。
從殺手越來越淒厲的叫聲聽上去,鯉魚男好像咬得更緊了。只見他支撐在地板上雙手一個用力,後腳懸空而來,重重的踹在林褐的臉上。
意外成為二號目標讓林褐根本沒辦法反應,只能重新跌回牆角。手往鼻前一摸,不太意外的摸到一片血紅,倒是鼻樑沒有斷掉。在這邊待那麼久了,還是第一次受這麼多傷,其中一個傷口居然還是這裡的病人造成的……

救人不成反被踢……林褐深深地覺得自己做人太失敗。

「混帳!我叫你他媽的鬆口!」因為疼痛和屈辱扭曲了表情的殺手,雙手抓起鯉魚男往地上就是一個重摔,兩人也總算順利分開。
只是鮮血順著被撕裂的皮膚汩汩而出,看上去雖然兩敗俱傷,但是殺手卻像是沒感覺到疼痛一般,依然屹立不搖的站著。反倒是鯉魚男這次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這才緩緩的爬起來。
「喂,你可以現在不要死在那裡嗎?麻煩振作一點,好歹讓我活著離開醫院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殺手的話突然多了起來,雖然林褐嚴重懷疑對方其實沒在用腦。他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那個殺手。
「憑甚麼我得躺平去見閻王,你就可以活著落跑啊?如果你覺得我會幫一個想殺自己的人,那不如把這條鯉魚收做寵物還比較快一些。」
「我放你一馬,但你同樣也得幫我。怎麼樣?這交易不錯吧?看這瘋子剛才那樣攻擊你,明顯跟你不是一夥的。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會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這話倒是說的有點道理,因為林褐也在想同樣的一件事。

這個病人明顯敵我不分,甚至根本無法溝通,唯一的行為舉止就是攻擊,而且就扛才咬著人家的腳踝不放來看,對目標還挺執著的。
最一開始的那一拳雖然因為意外,所以效果並不是很好,可光聽聲音也知道那一拳很沉,正面承受至少也要痛個幾秒,可是鯉魚男卻像個怪物一樣無動於衷。
後來那一摔殺手明顯是用了全身的力量,好不容易才把對方甩開。

林褐0回想起剛才看到的病歷表裡,說這個人對痛覺反應遲緩。

「……我死了你不是更開心?幹嘛指望我跟你合作。」但林褐反問對方,同時捏住自己的鼻子試著止血。「是殺手的話,不是應該要很會處理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態嗎?」
「你們這些瘋子太不按牌理出牌,再厲害也沒用,頭不是我砍的也領不到錢。」他冷哼一聲,擺出備戰姿勢。「到底要不要合作?不要的話我就先殺了你再想辦法逃出去。」
早死跟晚死的區別,但如果可以選擇林褐當然是挑後者。他相信這個殺手就算沒刀子也能夠輕而易舉地把自己給殺了。

雖然……

「你幹嘛不一開始就上來捅我一刀,反而是選擇掐死我這種笨方法啊?」
「吵死了!這種時候你還想挑死法嗎!?」
面對殺手的怒吼,林褐只是捏著鼻翼站起來,看著依舊動作噁心的鯉魚男。
「等人來救怎麼樣。」
「……現在殺了你怎麼樣?」殺手一陣無言。「而且等別人注意到這裡的動靜大概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真不愧是職業的欸,為了達成目的不惜犧牲無辜的生命。」大概是看準對方還要求自己,林褐挑釁的鼓起掌,成功地讓對方的臉色難看了一些。
「放倒幾個看護而已……不對我幹嘛跟你說這麼多!總之這個方法不行,如果沒有別的選擇那你就先行上路去吧。」見他的手又毫不留情地朝自己的脖子探來,林褐忍不住往後一縮,同時想到了一件事。
「等等,我還有辦法!但是到底成不成,就不是我能夠保證的了。」

殺手看了林褐一眼,朝鯉魚男那個方向抬了抬下巴。
得到允諾之後,林褐便從醫生的櫃子裡掏出一個罐狀物,就跟幾個禮拜以前的分屍狂一樣。
 
希望這招會有效。
 
「來喔吃飯了喔!要不要來一份高級的魚飼料套餐?今天免費吃到撐,喜歡飼料的鯉魚們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哦!」
 
「……」場面一陣尷尬,安靜到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林褐只好搖搖手上的瓶子。
另外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聚焦在林褐手上,卻沒有安靜以外的反應。
「回神哦兩位。好吃的魚飼料要不要來一份啊!」見還是沒有得到回想,林褐又搖了一次。小小顆粒撞擊在塑膠瓶身上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是如此地響亮又孤獨。
還是沒得到反應,林褐再搖。
「夠了!」殺手先一步有了動作,大手一揮便輕易的拍掉了罐子。「生死關頭你給我玩這些!要是這麼想死的話我成全你!」
「我都說了沒辦法保證效果啊!等等,你快看!」

殺手一轉頭,就看到鯉魚男的視線不停地跟著滾動的瓶子。在魚飼料停在角落邊的同時,鯉魚男動了。彷彿一隻流著口水、追著玩具飛盤的寵物犬,只是那前進動作一點都不可愛,反而噁心的讓人想吐。
順著美麗的圓弧線,那個魚飼料就停在靠近門的角落,成功的拉開了鯉魚男,那個炙熱到幾乎快要穿孔的視線也轉移了方向,沒再繼續死盯著兩人。
好消息是,成功了。雖然不知道理由為何,但確實是順利地轉移了鯉魚男的注意力;壞消息是,在窗口無法逃生的情況下,唯一的出路被擋住了。

殺手惡狠狠地往林褐腦袋一巴。

「……你幹嘛亂扔!」
「就有白痴殺手打我的手啊!」林褐抱頭慘叫,但也意外這種亂七八糟的方法居然會奏效。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在這家醫院待久了,腦袋已經融合他們的思維模式。
「那接下來怎麼辦?」
「承認自己是個豬隊友只會在那邊泡溫泉裝大佬……我胡說的。」狼狽地躲過對方惱羞的攻擊,林褐觀察起整個房間。「我建議是趁他的注意力被吸走,強行突破出去。你能跑嗎?」
「哼,別太小瞧我了,我跟你們這種沒用的富家子弟可怖一樣。只要能夠離開這堆沒有大腦的瘋子,忍痛什麼的不過是小事。」
林褐皺眉,心裡頭對他那句沒有大腦的瘋子很是厭惡,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但我跑不動,之前的腳傷還沒全好。等等我幫你爭取到機會之後,你就趕緊離開吧。」
那個殺手聽完後卻是笑了,本來如同死水的臉多了幾分漣漪。然後他轉身走到沒幾步後面的櫃子,抽出了被摺疊好的輪椅。

林褐眼神死灰。

殺手那僵硬的嘴角上揚的有點勉強,非常不自然。「我就這麼恐怖?比起我你寧願跟那個瘋子待在一起?」
「廢話!你是擺明要殺我的那一方,我又打不過你!但是這個鯉魚男說不定我還有方法可以治他,選哪邊存活率更大一些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對於他的問話林褐只能給出一個白眼。
「你以為我就想靠你嗎?只是覺得你跟這些人比較合得來,能夠為我省事不少,大概是腦子頻率和構造比較相同吧?」殺手反諷道。
「……如果你也在這邊住個十天半月,我相信你也會跟我一樣拿手。」見他沒打算放過自己的樣子,林褐只好摸摸鼻子、乖乖坐上輪椅。

鯉魚男似乎打不開罐子,瘋狂的用手敲打卻徒勞無功,他似乎對那個東西正逐漸失去耐心,不斷地發出焦燥又奇怪的聲音。
甚至生氣的拿瓶子去撞門,灑出來的飼料他卻是看也沒看一眼,執著的想打開罐子。

林褐嘆氣。他知道靠自己一個人是沒辦法跟殺手對抗的。雖然說對方現在沒有了武器,但是在自己的手臂跟鼻子都痛到不行的狀態下,林褐實在是沒有興趣去跟運氣搏鬥,只能期待警衛和醫生快點發現不對勁了。

……不對啊!病人都被挾持這麼久了居然都沒人來!你們是全部都被打趴了嗎!
林褐看著殺手,想從他表情上看出點蛛絲馬跡,卻只得到惡狠狠的眼神。
可是如果這個人單槍匹馬就把全部的人都擺平了,不是應該會更有恃無恐嗎?但殺手剛才表現出來的態度,感覺上是怕麻煩擴大才急著動手……

「好了,接下來要怎麼出去呢?」殺手問。
「……不是吧?這也要我想?」林褐開始有點不耐煩,如果說不管怎樣都要死的話,自己實在沒必要跟這個人好聲好氣的說話。「你自己也動動腦啊!這是你的任務又不是我的任務,上去跟他拚了怎麼樣。」
說到這裡時,鯉魚男已經徹底對飼料瓶失去了興趣,再度朝兩人轉過來。
雞皮疙瘩再度爬滿全身。
「……哼,然後讓你順利逃走嗎?我最好是有那麼蠢,會中了你的詭計。快點,別讓我催第二次。」殺手推了推林褐的肩膀,態度非常不善。
林褐搖搖頭,無奈之餘還是選擇妥協。
「鯉魚大人鯉魚大人~您對你點的魚飼料套餐還滿意嗎?」

鯉魚男在聽到問話後楞了一下,朝著天花板的頭似乎點了一下。
於是林褐將旁邊原本放置於飼料的櫃子門整個拉開,但是到嘴邊的話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怎麼了?你幹嘛不說話?該不會又是想拖延時間。」
「不是……」林褐遲疑了一下,但是看到鯉魚男那詭異的身姿又更加靠近我們。他心中一急,匆忙大喊:「這邊有更多的飼料全餐讓您享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鯉魚男的眼睛整個發亮,像隻餓了多天的怪物急忙撲上前,整個人的上半身都塞進櫃子裡扭動。同時間辦公室的門暢行無阻,殺手二話不多就推著林褐的輪椅往外衝。

一到了門外就速度趨緩,那人甚至還想轉身去關門。

「建議你最好不要停下來,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林褐忍不住開口提醒。
殺手關上門的手收回來,這才又推著林褐繼續往前跑。「為什麼?你又在打甚麼鬼主意?」
門後的一聲巨吼回答了他的疑惑,是比剛才還要更憤怒、更失控的聲音,跟林褐以前在半夜聽到的聲音差不多,只是這次的比以往要凶暴,聲音大到似乎連牆壁也在震動。
 
「鯉──魚魚魚魚魚魚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跟殺手一起逃命…更正,他推著自己一起逃命,這點讓林褐非常不解。
「為什麼那瘋子會突然爆走啊!你究竟做了甚麼!」殺手一邊跑一邊崩潰的大喊。
「這跟我無關好不好!我也不知道醫生會在那裏面放各種小魚乾,還有魷魚絲啊!他可能把自己當成魚,看到同類的屍體才會……小心左邊那個門!」
左邊的那個門突然打開,走出來的是一個女看護,她看到我們狂衝過來一臉困惑,但是當她看到後面在追我們的東西時立馬尖叫了一聲,然後用音速把門關上。

「靠!是不會救人嗎!」殺手爆了一聲粗口。林褐克制不住好奇心,忍不住也跟著往後看了一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叫屁喔!你她媽的給老子安靜一點!」殺手憤怒的往他頭上一捶,但此時的疼痛已經無法讓林褐在意了。
「你、你別往後看。」林褐吞吞口水。「用力跑就對了!」
「甚麼啊?你別疑神疑鬼的行不行,不就是那個瘋子嗎?還有甚麼……」說到這裡他也忍不住回頭,然後跟著我一起尖叫。
「靠北喔喔喔喔喔喔喔──那都是甚麼東西啊!」

追著兩人的是鯉魚男……應該說是更進化了的鯉魚男。他的四肢擺動比剛才在辦公室的時候要更快,甚至有點控制不了自己的速度,時不時的飛出去撞到牆壁上,但總能夠很快的調整回來,始終追在我們後面。

鯉魚男的舌頭垂落在嘴角旁邊,滿嘴的口水,頭微微前傾,左搖右晃的但是速度卻一點都不慢。
他身上套著的鯉魚旗長長的拖在地板上,眼睛裡閃過的瘋狂讓人不寒而慄。林褐甚至已經聽不出來他究竟在喊些甚麼,只是那怪異的聲音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就跟自己誤入恐怖片,然後還被異形追殺一樣驚悚啊!
他沒敢再去回想自己看到的畫面,只能祈禱殺手的腳程再快一點。要不是因為鯉魚男沒辦法準確的控制自己的方向,早就追上來了。只是在每次轉彎,鯉魚男都會利用牆壁來反跳,藉此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誰會相信這還是人類啊!確定不是從哪個實驗室裡出來的實驗品嗎!

兩人在走廊上奔馳的同時,好幾台攝影機也不停的追著他們的身影,並全程記錄。
這時候,頭髮上有點濕濕的感覺,林褐忍不住抬頭一看。
「你哭屁啊!堂堂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你居然哭了!」他怒喊,心想這傢伙雖然是殺手,但真的是一點也靠不住。殺手哭得很醜,整張臉糾結在一起,剛才那副迎刃有餘的模樣全沒了。
「媽媽──我想回家嗚嗚嗚嗚!」
「啊,那邊!那裏是治療室,快進去!醫生他們在那邊。」
「不行!」那人哭喪著臉,聲音聽上去有點沙啞,腳步連停都沒停。
「這時候是先活命要緊吧!你為什麼不停!他的身手又不是我們可以應付的!」看見眼前錯過了一個絕好的機會,林褐心急如焚地喊。
「我沒有停下來開門的時間!他越來越近了!」

殺手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分明是體力快要用盡的狀態。但也不能怪他,噴跑幾乎是全程都在衝刺,前一分鐘好像還很輕鬆,但是鯉魚男的速度越來越快,殺手卻是相反。
 
醫院已經快要到盡頭,一路上沒遇到甚麼人,只有幾個看護偶而推開出來,但是幾乎都是在下一秒就把門關上。
唯一一個在走廊上抱著文件的看護,看到兩人後唯一的反應,居然是丟下文件、蹲在牆角抱頭然後原地發抖。

可見鯉魚男有多可怕。

就在林褐以為就要這樣永無止盡的逃下去時,眼前那個大開的金屬門出現在眼前。
「那邊!」他跟殺手異口同聲的說。在那一瞬間殺手似乎又加快了速度,兩人連忙衝進那個門裡,然後非常有默契的把門上的鎖全部鎖上。
就在完成的那一刻,厚重的金屬門外傳來了沉重的撞擊聲,一下又一下的,雖然打在門上,但房內裡的兩顆跳動的心臟也跟著那節奏七上八下。
隨著時間過去,撞擊的聲音越越來越小,不知道鯉魚男放棄了還是怎樣。殺手癱坐在地上喘氣。

「……為什麼你要帶那傢伙過來啊。」見狀,林褐覺得這是一個交談的好機會,便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找不到路,剛好撬開鎖就發現這人在這間房裡,就叫他帶我過來,然後誤打誤撞找到你。」
找不到路?院內的構造這麼簡單……也就一條路而已不是嗎?
「路癡?」
「閉嘴!那是因為我只在這裡埋伏了三個月!如果給我三年就沒問題了,臂者眼睛都能走!」殺手吼完,咳了幾聲,深呼吸了好幾次。
「好吧,更正一下,愛哭哭的殺手兼路癡。」林褐說。「不過你說你待三個月了?但我之前沒怎麼看過你。」

「你很意外?」他抬起一邊眉毛,好像覺得很有趣。「這裡的人不都來來去去嗎?我之前是在顧另外一個病人,只是在這邊待沒幾天就被叫到外線去工作。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回來,然後就被那隻鯉魚搞砸了。不過也沒差,反正你跟我現在被關在這裡,也差不多等於任務完成了。」
「是啊,」不意外短暫的合作就這樣結束,林褐冷淡的說。「反正遲早都要死,不如你話多一點,讓我知道來龍去脈怎麼樣。叫我去怨懟家裡的人是因為他們僱用你的嗎?」
雖然中間有點驚險,但是林褐至少還記得對方準備掐死自己時,不經意說出來的話。
「雖然我沒辦法正面回答你,不過要是連這一點都沒想通的話,我都要懷疑你其實不是林家少爺,而是別人假扮的了呢。畢竟林家人玩心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更何況你還是之中的佼佼者。」殺手攤手說。

「僱用你的是分家的人還是本家的人?」林褐進一步追問,緊盯著對方的眼睛不放。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畢竟那是你們林家自己才會去細分。對外人來說可沒甚麼太大的差別。喂喂,你該不會還想問雇主的名字吧?這都說出來我這一行還要不要混了?」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林褐心底還是忍不住失望。
「你也可以等我找回記憶再下手吧?如果我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不就毫無威脅嗎?反正人現在也被關在這裡了,死不死又有甚麼差別。」

林褐說完自己的提議後,那殺手居然還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也是這樣想啊,不過雇主的要求我又能夠說甚麼。給錢我辦事,就這麼簡單。我又不是活的太閒,還跑去管人家甚麼時候殺你。」

也就是說,是買凶殺人的那一方覺得心急囉?林褐得出了結論。如果是家裡的人下的命令,那應該是分家比較有可能。
「所以很有可能是潮哥他們。宿鶯姊……應該不會是她。」林褐垂著頭自言自語。
是上一次和他們見面的時候露出了甚麼馬腳嗎?但林褐自認為演戲演的還挺到位的,而且失憶是真的,就算不用特地演出來都很像。

那麼,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現在想下去也沒甚麼用,林褐只好換個方向問。「能再問一件事嗎?除了我之外你還有接到其他任務嗎?你的同行呢?他們目標是誰。」
「知道這些又能怎樣。」殺手一臉不可思議地說。「你等等就要死在這裡了,搞不好還會由我這個『看護』去告訴醫生,病人自殺死亡。自身難保的狀態下你還有心力去擔心別人?林家是聖母院嗎……」
「聖你個大頭。」林褐對他翻了個白眼,「不想說就算了,雖然我覺得你是也沒甚麼職業操守啦……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不早一點動手?」
殺手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站了起來,然後走到林褐旁邊,很隨意的把手靠在他肩上。
「因為我那時候還沒想到怎麼讓你自然一點的死去比較好,現在也是。我這才想到,要殺你不能用掐的,這樣我會被懷疑,頭不小心撞到桌子?恩……好像有點不自然。」
就在殺手沒帶腦、林褐又想翻個白眼送給他時,這人又補了一句。
「不過主要是因為你身邊的那個麻煩女人不在吧?不然要找到這麼好的機會實在是有點難。」

「嗨~」

麻煩女人?林褐愣了一下。是指誰?小藝術家嗎?應該蠻有可能的,他們之前都輪流顧著自己,不過怎麼特別指女性?男的不是更難搞定嗎?
「雖然她身材很好,但是真的是那種只能遠觀不可褻玩焉的女人。如果可以,真想要在活著的前提下給她凌虐一次……」

林褐一臉嫌棄的看著陶醉的殺手。
發現自己被人鄙視之後,殺手瞪了過去。

「這在我們業界是一種福利,你不懂就算了!」
「我只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親眼看到這麼想被虐待的陌生人。」林褐說。
言下之意就是,他實在沒興趣知道剛見面沒多久的人的癖好。更何況左臂上還有一個血窟窿是他捅出來的,有這種對話很奇怪吧。
「才不是想被虐待!」殺手抓住林褐的雙臂,很大聲的說。「只是想被踩在腳下而已!」
「嗨~理我一下可以嗎~」
「哪裡不一樣了啦!」林褐掙扎,但殺手的力氣很大,完全掰不開他的手指。「這麼想被欺負拿個鞭子給我,我也能滿足你啊!前提是讓我活著!」
「唉呀,看我、看我啦!」
「誰啦!」受不了一再的被打擾,林褐和殺手異口同聲的轉過頭去,就發現窗口上有一個人慵懶地掛在那邊。

那是一個成熟女性,慵懶的表情和身姿跟貓很像。她有著一頭棕金色捲髮,瀏海俏皮的綁著斜分的辮子。亮眼的大紅唇看上去是如此的性感,彷彿有著讓所有男人神魂顛倒的魅力。
她的右手前端是陶瓷製的義肢,雖然顏色跟她白皙的皮膚差不多,但仔細一看仍舊看得出是假的。而且靈活度也很高,就像是原本的一樣。

但真正厲害的,是她的雙眼。那眼睛像是會勾人似的,一開一闔都是說不出魅惑。閉上時如天使般純潔,睜開時卻似惡魔般妖豔。她趴在窗台上撐著頭,舉動是如此地高雅。
但更讓人在意的是那靠在窗台邊的豐胸,至於林褐為什麼會知道旁邊的人也在看哪裡,那只能說都是老司機了。一手無法掌握的大小擠開了幾顆胸前的扣子,深不見底的乳溝和她雪白的肌膚真的很難讓人轉移視線。
能把廚師套裝穿的這麼色情,大概也只有眼前這人了。

跟宿鶯那種美不太一樣,但明顯眼前這種類型更對男人的胃口。

「真是的,我都叫你們好幾聲了。但是你們都只顧著吵架,把我丟在一邊這樣對嗎~」
林褐看向旁邊的殺手,他卻是皺著眉頭艱難的吞著口水,沒說話。
「那個,小姐你……」林褐掙脫殺手的手,思考著措辭,不希望再將更多人捲入這次的事件中。

如果現在站在那裡的是個男的,或許他會毫不猶豫的求救。
但很可惜並不是,萬一她也因為這樣不小心出事,林褐覺得自己就算死了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唉呀,林少好久不見~有沒有想可籬我呀?我怕你覺得寂寞了所以趕快回來了唷!不如等一下,來好好溫、存、一、下吧?」

調戲的話語輕佻至極,由這個人說出來卻不會太矯情。反而恰到好處的帶有魅惑感。
但是聽到這樣的發言,林褐卻覺得自己不停冒出冷汗。明明是很炎熱的天氣,他卻突然一陣惡寒。明明是聽到一個美女在跟自己調情,卻整個臉無法控制的垮了下來。

意識到這之中的不協調,林褐恐懼的同時,忍不住感到困惑。

「不對、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林褐搖搖頭,「你有甚麼事情嗎?是路過還是……」
「我是回來找你的呀!」她不滿的嘟起嘴,那模樣看得林褐卻是抖得更厲害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很想念你唷~」
「我等等再去找你怎麼樣?你先離開這裡……」他心急著想讓她趕緊離開,女人卻綻放了一個更加撫媚的笑容。
「可是你旁邊的那個人是我要處理的對象呢?林少這樣不好喔,你以前不會搶別人工作的。」
哈?等等,甚麼狀況?她知道這個人要殺我?林褐不敢相信得瞪大了眼睛,隨即便感覺到旁邊的人有了動作。
「唔,雖然很久沒看到你那樣懷疑的眼神了。不過我辦事能力還挺強的,你要相信我才可以喔。林少~」

最後那個語音上揚,正常人應該都會覺得一陣酥酥麻麻,覺得心裡小鹿亂撞。但林褐卻是怕到不行,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一顆石頭準確無誤的打掉了正要偷襲的手,殺手一個吃痛,卻也因為攻勢被阻而後退。他眼神警戒,卻沒有要繼續動手的意思。
可籬一個翻窗進來,她並沒有穿醫護人員的服裝,而是同樣白的廚師套裝。上衣寬鬆卻依然蓋不住那豐滿的胸形,和她輕佻語氣不符的是下半身的褲裝。
林褐突然想起來,宿鶯之前說過會有一個人來找我這件事。以及,當初那個被他和分屍狂害下去游泳的人,好像就穿成這樣。

下一秒,那個女人和殺手雙雙出手,已然正面對上。
「真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跟你交手呢,鼎鼎有名的魅惑殺手可籬。」殺手說。

不知道為什麼,可籬突然笑了,悅耳的輕脆笑聲對比殺手凝重的表情,實在是太過矛盾,讓林褐整個人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死了不要怪我喔?畢竟我不太會,手下留情呢。」
 
……
 
林褐還沒回過神,那倆人便已經交手好幾回合。

穿著看護服的殺手似乎沒有說謊,他並沒有拿出其他武器,赤手空拳朝著對方急襲而去。可籬則是手持著銳利的水果刀,上面……
上面為什麼還插著一整個柳丁。

黃色的液體順著果皮表面滴到地上,並散發出香甜的水果香。明顯是做菜做到一半,就這樣連刀帶果的過來。
刀子的尖端穿透了整顆柳丁,但是大半的刀刃都埋在水果之中,照理說殺傷力應該大減,可這樣的狀況似乎影響不了戰局,殺手用來化解攻勢的雙掌上一次又一次的被劃出血痕。

「真是的。」可籬一個輕鬆的下腰,躲過了殺手的直拳。「人家在很努力的榨柳橙汁給林少喝欸,你都埋伏了那麼久了幹嘛偏要挑這時候動手?就不能挑大半夜大家都在睡美容覺的時候嗎?」
「不要跟對手說甚麼時候下手比較好啊!我完全不想在睡夢中不明不白離開人世好嗎?」林褐喊。

還有快跟柳丁道歉!要吃它就算了還帶它出來砍人是怎麼一回事!
殺手見自己的攻擊都被對方輕鬆的躲過,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你居然一直都在。」殺手說。
「是啊,雖然人肉切起來也挺舒心的,但是做飯也同樣很有意思。啊~雖然很忙,不過我一直都有在關注林少喔,偷、偷、的~不論是上了幾次廁所還是搞基我都知道喔。」
可籬一邊說,那插著柳丁的刀還被他拋上拋下,汁液滴的到處都是。
「並沒有搞基。還有你到底偷窺我做甚麼?」林褐對於自己都沒發覺到被偷窺一事感到驚訝。
你的偷窺技能是點到滿級了嗎!

可籬說完,還朝著林褐的方向送了一個飛吻。讓他惡寒地倒退了兩步,本來不想丟下可籬落跑的,現在卻是巴不得趕緊離開這間房。
看可籬說話的口氣跟之前從別人那裡聽到的消息,不難猜出她是自己的貼身看護,只是……林褐嘆了一口氣。

這種類型的人自己超不會應付的啊!

為了不扯後腿、也為了不再被言語騷擾,林褐看了好幾次門的方向,決定先一步擋在那裡,避免殺手逃跑,雖然他更希望跑出去然後叫人來。但是殺手如果就這樣跑了,他也會很困擾。
「林少,你先離開這裡,我不喜歡工作的時候有人在旁邊礙手礙腳。」
「……抱歉我就是礙手礙腳的那一個。」林褐回答。雖然很有自知之明,但真的被人家直接這樣講多少還是有點傷心。
可籬說完這句話後往前了幾步,那個位置剛好把殺手的出路全部堵死。不論他要往窗戶還是門口,距離可籬都只有一臂之差。

殺手的臉色凝重,瞪著可籬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快出去。」可籬催促道。
「喔、喔……」林褐迅速的打開全部的鎖,拉開重重的金屬門,但前腳才剛踏出,又立馬縮了回來。磅──的一聲,是金屬門被摔上的聲音。
「你幹嘛啊?我不是叫你出去嗎?」
「我寧願死在這邊。」林褐哭喪著臉,甚至把剛才的輪椅鎖死、確定無法移動之後擋在門口那邊。「……鯉魚男還在外面徘徊。」

那東西比殺手還要恐怖好幾百倍好不好!看到那拖在地板上的鯉魚旗林褐就雙腿發軟,真心不想再被異形怪物追殺第二次。
「你就把他摔到一旁,暈了他就不會來追你啦?」可籬不以為然的說。
「那個只有你做得到啦!」林褐跟殺手不約而同地喊,雖然他剛看到自己的貼身看護,但就是很有把握對方做得到。
「所以說你們男人齁……為什麼就這種時候反而派不上用場啊?」可籬搖搖頭,沒再給殺手遲疑的機會。手上的刀子一轉,對著他的肩膀就這樣刺了下去。
「這是還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讓林少受傷的。」

殺手眼睛瞪地大大的,右手朝著可籬持刀的手腕打下去,想藉此讓她吃痛然後放開水果刀,但他出手的同時也被可籬給壓制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利刃被深深刺進自己的身體裡。
轉眼之間,柳丁整個被壓爛,清香的水果汁全噴在殺手的白袍之上,跟在那後面順勢而下的卻是帶有鐵鏽味的人血,往下不停地覆蓋掉被染黃的污漬,只剩下片片鮮紅。

可籬看上去並不健壯,如果只是描述林褐所看見的,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妖豔美人,但是這樣的她卻毫不費力的將刀子刺到底,只剩下刀柄和水果皮還在外面。
彷彿只是刺穿一個海綿或保麗龍球那般輕鬆,但當下林褐似乎聽見了骨頭碎裂的細小聲音。

局面已定,殺手現在只能全力反抗那刺進身體的東西,不要讓其再繼續往前,他相當有骨氣地沒有悶哼出聲,但是脹紅的臉卻掩飾不了他承受的痛苦和壓力。
「雖然業界的人都叫你魅惑殺手,但實際上根本不是嘛,叫你怪力女超人還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殺手死到臨頭還嘴硬,他居然還有閒情逸致調侃對手。
「我也是會使用美人計的好不好,只是在這種時候那種東西派不上用場啊~你自己也知道不是嗎?」

可籬說話都帶點俏皮味,但如果她身上的白色廚師裝沒有濺滿血跡、不是現在這種場景的話,一定可以俘虜不少男性同胞。

「誰僱用你來的?」她不再像剛才那樣露出笑臉,而是正經八百的態度,在詢問的同時握著刀的手推進幾公分,這次林褐聽到殺手倒吸了一口氣。
「認真?問同行這種問題……?」殺手的呼吸節奏整個亂掉,忽強忽弱。
「嗯,不問也是可以啦,反正該查到的東西我都查到了,只是想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而已。」
「查到了不代表有證據吧?你要我說不就是想要一個最好證據嗎?」
「證據?噗、噗哈哈哈……」可籬忍不住笑出聲,甚至還笑到流眼淚,修長的纖纖玉指抹去眼角邊的淚水,卻在劃過的地方抹上了殺手的血。
「不是吧,你都為林家賣命了,還不知道我們下面負責當打手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證據嗎?哈哈哈哈。」

甚麼意思?林褐忍不住皺眉。

但是面對嘲諷,殺手沒有更多的回應。可籬也像是失去了耐心,她說:「好吧,既然問不出甚麼東西……你就感謝林少在這邊好了,我也不太想讓小少爺看太多刺激的東西呢。」
小、小少爺?面對這詭異的稱呼,林褐變了臉,開始思考這美女究竟是自己的誰。她應該也是林家的人,然後又被殺手說是同行……

所以是林家專屬的殺手?

那為什麼又會來當自己的專屬看護?林褐茫然。
「可籬你……」
可籬沒理會林褐說到一半的問句,另外一隻手從白袍口袋裡掏出了無線電,跟當初在警衛甲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喂,這邊處理好了,過來收一下貨。」
無線電那邊很快就傳來回訊。
「回報一下所在位置,over。」
「金屬大門這邊。」
無線電停頓了一秒,再傳過來的卻是有點悲催、無奈的聲音。
「可籬小姐你行行好,講清楚一點吧?這裡金屬門那麼多,這樣我們很難做事啊……而且你語尾沒有加over。」
「院內的金屬門只有一個啦。而且訊息傳達到就好了。討厭你們規矩那麼多欸,人家等等跟林少還有正事要做,要留時間溫存啦。」
「重點就是你訊息沒講清楚吧!還有是要跟我溫存甚麼,我怕!」林褐忍不住插話。
「林少也在那邊!?」

但出乎意料的,無線電那邊的聲音聽上去非常激動。

「對喔,差點就被撿屍、然後翹辮子了,還不是因為你們放跑了一隻漏網之魚。」
被撿屍這句話不是那樣用的吧!翹辮子倒是真的差一點。林褐心想。
結果無線電那邊傳來一陣嚎哭聲,集體崩潰。
「嗚嗚嗚嗚真的要丟工作了!」
「為什麼每次被波及的都是他啊!可惡……我要回家當啃老族了嗎?」
「不──我還沒有跟林少搞到基啊!我不能就這樣──」

逼──

林褐直接搶過可籬手中的無線電,按下關機鍵。
他已經不想解釋甚麼了,就當這裡的人全部都瘋了吧。
正想抬頭跟可籬問點甚麼,林褐就看到殺手已經不知道甚麼時候被弄昏,直直地倒了下去。可籬則是忙著把刀上的血跡抹掉,嘟著小嘴一邊對著林褐說:

「就知道林少花心!我只是幾個禮拜不在而已居然就變成大家的了!你到底跟幾個人玩過了?」
「並沒有玩過,不要聽別人胡說八道!還有我不是大家的也不是你的,我的貞操還在好嗎!」
講到林褐最後心裡有點沒底,應該還在吧?
「欸~?不是早就是我的了嗎~我到現在都還很記得很清楚喔,林少你那時候羞~澀~的~反~應。唉呀,姊姊我真是不好意思吃小鮮肉呢,只是不早點吃就要變成別人的了。但是太早吃掉你又會死翹翹……」

講到這裡,可籬沾著血的手指還在林褐的胸口上繞圈圈,那模樣真是說不出地撫媚,當事人卻是腦袋一片空白。

「甚麼叫太早吃掉我會死翹翹!你是黑寡婦還是母螳螂!」但那種說法好像自己早就已經沒貞操了,可是現在又還生龍活虎的活著。林褐強硬地推開她,覺得很有必要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
「甚麼死不死的,我根本就不記得你!至少在我這次醒來之後……」
「沒關係,那些都不重要……再死一次就知道了。」說完,可籬就抓著林褐的衣領要親上去,眼睛還順勢地閉上。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林褐只能下意識的側開臉,但唇角邊傳來的柔軟感覺依舊讓他覺得頭皮發麻。在那近距離之下,林褐聞到了一股不屬於口紅,或任何應該出現在嘴唇上的苦澀味。
好不容易躲開可籬的魔爪,林褐便用手背擦去唇角邊殘留的觸感。

「啊啦,真讓人傷心的舉動呢。」她雖然這麼講,但是卻是表情卻是徹頭徹尾的戲謔,完全沒有半分可惜的含意在。
「你在嘴唇上擦了甚麼。」林褐說,但是這話並非疑問句。
「新研發出的毒藥,進入口腔黏膜之後藥效會迅速蔓延至全身,上頭叫我試試這藥的威力喔~不過這樣子都能察覺到,不愧是從小就生活在各種壓力下的大少爺呢,生存意識還是這麼的強烈。」可籬整個人掛在林褐身上,清香、甜美的氣味不斷傳遞過來。

但林褐卻是欲哭無淚。

「所以你剛剛親上來是怎樣!這麼名副其實的死亡之吻拜託不要送給我好嗎!既然說制服殺手是你的工作,那應該要好好保護我吧?反而要我死是哪招……」
不過看樣子她應該只是鬧著玩的,不然以可籬剛才輕鬆制服一個成年男性的臂力,真想要林褐的命那他怎麼樣也躲不掉。
「唉呀糟糕,林少你血好像快流光了?」可籬突然間轉頭,林褐也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左半邊的袖子幾乎都被染成暗紅色,有些地方已經乾涸而變硬。
她一這麼說,原本被壓制下來的痛覺一股腦地湧上來,林褐倒吸一口氣。
「……剛剛只顧著逃命所以我都忘記還有傷了。」腎上腺素這種東西還真是好用。林褐把身上的黏人廚師跩下來之後,把袖子拉高露出傷口。

有一部份的衣服和血肉相連在一起,他只好咬著牙去撕。

「這種小傷口,舔舔就好了啦~」可籬一邊說的同時,抓過林褐的手就伸出舌頭要舔。
「拜託你住手,口水裡面有很多細菌啦!而且你嘴唇上不是還有毒藥嗎?傷口吸收的速度不會比黏膜要慢多少好不好!」害怕自己又被陰,林褐趕緊把她的臉往後推,阻止可籬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
「哼~小氣。死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不,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好嗎?」完全不想說話,林褐只得後退好幾步,讓自己遠離這個奇怪的廚師。

單手不好用,找不到繃帶的他想試著撕開衣服當作布條止血,但除了弄得自己傷口抽痛、渾身冷汗之外沒有任何用處,頭還有點暈。
「唉……你再這樣拖拖拉拉就要失血過多了啦。」
大概是看林褐折騰自己很無聊,可籬最後還是接過包紮的工作。病人服在她手下就像紙張一樣脆弱,沒兩下袖子就被她扯了下來,撕成一片片然後綁在傷口處止血。

那過程中暈眩感仍在,但為了打起精神林褐試著跟可籬閒聊。

「你怎麼會過來?」
「還不是你那個白色的室友,看到你跟陌生人在一起就緊張得要命,好像一不注意就會被搶走似的……不過其實他也沒甚麼好擔心的,因為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是分屍狂啊。應該是從監視器那邊看到自己的吧?林褐沒理會可籬的主權宣言,繼續問他好奇得要命的問題。
「你把毒藥擦在嘴唇上自己不會吃下去嗎?」
她挑眉。「如果我這麼笨的話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裡了,我可是你的專屬看護兼大廚欸?當然會先吃下解藥解毒。而且說實話這種東西在美人計的時候超級好用的啊,對那些急著撲上來尋死的笨蛋很管用。」

最後她打結的力道太大,把林褐的手臂勒得死緊,連傷口都被壓迫到,他忍不住哀號出聲。

「你根本就是想殺了我吧?為什麼我的專屬看護怎麼反倒像敵人。」
不知道是因為痛覺的關係還是怎樣,林褐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整個人無力的靠在牆上,卻不斷下滑。
「因為當看護甚麼的不是我最擅長的嘛!我擅長的是……喂?喂!林少!居然這樣就昏過去了……我還有事情沒說完欸?這樣的傢伙是要怎麼當林家的繼承人啦?」
後面的話林褐雖然有聽到,卻懶得去理會了。沉重的睡意伴隨著疲累讓他整個人只能無力的倒在地上,四肢動彈不得。

世界還在運轉,並沒有因此停擺或止步不前。
 
……
 
看著面前的巨大螢幕,他鬆了一口氣。
雖然監視畫面裡的男人流了不少血,就這樣昏了過去。不過旁邊還有那個女人在,出不了太大的問題。

接下來交給醫生,好好靜養一陣子應該就沒問題了。

如果過去幫他的人是自己就好了……放下手中的電話,分屍狂這麼想。看著被丟在垃圾桶的過期歌劇院門票,他只能無聲地嘆氣。
那是昨天半夜在林褐枕頭邊發現的東西,莎士比亞有名的哈姆雷特音樂劇。上頭的有效日期早過,分屍狂知道這不是林褐的東西,就趁他還沒發現,自己先拿走了。

放置的人不知道是誰,就算是調閱走廊上的監視器,也找不到兇手。直覺認為和那個憑空出現在他們房間的那本書一樣,這張門票應該也是某個人想要傳達的訊息之一。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是不願意放過林褐嗎?

無力感和煩躁感是分屍狂現在最大的困擾,但是如果只是自己的話……怎麼樣都沒有關係。只要那個人現在無憂無慮就好了。

「速度太慢了。」隱藏著心中的不滿,他對著麥克風說,冰冷沒有起伏的語調就跟那個晚上一樣。「你這樣還敢自稱是貼身護衛?」
「只會躲在機器後面耍嘴皮子的人,怎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的叫囂啊?」可籬一邊做好緊急處置、確定某人不會因為失血過多死掉,一邊說著,臉上的不滿清晰可見。
「要不是你沒做好監視,至於讓人這麼大膽的跑進來嗎?」

跟剛才魅惑的語調不同,可籬現在的語氣甚至稱不上是友善,兩人就像是有著深仇大恨的死對頭,完全合不來。

沒理會對方的挑釁,分屍狂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醫生已經過去了,還有你應該要感謝我,要不是我跟你說有人在對小林出手,你還在廚房開心的切你的柳丁。」
「柳丁怎麼了?這裡頭包含了我滿滿的愛欸!」

分屍狂在可籬看不見的地方,揚起了一個微笑。「順便一提,小林他討厭加了鹽的果汁,所以每一次都是我喝掉的。」

「你!你這渾蛋!你給我……」

按下切斷聲音的按鈕,分屍狂對於後面飆罵出來的內容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討厭除了室友以外林家的所有人,不管是誰都一樣。
要不是醫生是真的專心在治療林褐的病情上面,他也不會去信任對方。
確定溝通管道不會被人竊聽之後,分屍狂撥通了大門口的警衛室分機。

「這邊處理好了。應該跟之前一樣,他們那些人要過一陣子才會發現通訊管道被入侵。」
「感謝你啊,軍睿先生,真的是幫大忙了……這邊大概再過幾分鐘就會結束。如果還有漏網之魚,就請你再通知我們了。」

補了一句那就這樣,分屍狂便切斷了通訊。揉了揉眉間,他靠回椅背正打算來個閉目養神,卻發現無人操控的電腦螢幕跳出了一個視窗。
底線不停地閃爍,似乎是文字的格式。只是對方尚未輸入任何字句,分屍狂沒有停頓,在看到字幕的同時他也動手操作,嘗試反追蹤對方的訊號來源。

但是他的電腦就像當機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在暗處礙事的人是你嗎?」

分屍狂看著那行字瞪大了眼睛,手指動作的速度越來越快了,電腦也稍微有了一點反應,不再像剛才那般死寂。
雙方在電腦程式中角逐,或許旁人看不出來,但是如果有個駭客站在一旁觀看,想必會為這兩人的高端操作嚇得闔不上嘴。

巨大的畫面跳出了更多框架,但分屍狂並沒有因此而鬆懈,反而咬緊嘴、更加專注。一直到斗大的汗水流進他眼睛,這才難受地將其抹去。

「你很厲害,在這種狀況下居然還有辦法反擊。」

又一行話跳了出來,更諷刺的是,還有另外一個小小的文字輸入框也同時跳出。分屍狂操作了一下,居然可以輸入文字。彷彿就像是對方開恩,給了自己一個可以和他交流的平台一樣。

「你想要甚麼?」分屍狂回了這麼一句。

對方既然能在他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控制他的系統,必然也是有兩把刷子。要全部搶回來雖然要點時間,但並不是太困難。
可是對方居然想要跟自己交流?這未免太奇妙了一點。
雖然戰場轉至虛擬的程式世界,但依然不是贏就是輸,兩方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也只會選擇戰個你死我活。

「加入我們,你的能力值得肯定。屈就在那種地方,你甘心嗎?」
「滾。」

分屍狂想也不想,就打了這麼一個字出去。居然是過來挖角的人?他搖搖頭,想不懂對方怎麼會那麼無聊。
待在這邊是自己心甘情願,因為這是他室友幫他安排好的靜養地點。
離開了這裡,兩人說不定就會因此失去交集……那人是林家的大少爺,自己不過是被人幫了一把的小角色,甚麼時候被遺忘都不奇怪。

「至少在這裡,我還可以幫點忙。」分屍狂低聲道,眼裡的落寞和惆悵沒人看到、也不想被別人知道。

對面並沒有放棄,雖然正在一點一滴地失去控制權,但還是傳了訊息過來。
「來我們這邊,一樣可以為你喜歡的林家大少爺服務。不過……不是現在這一個。」
分屍狂一拳捶在了桌子上面,整個臉瞬間脹紅,他憤怒的咬牙切齒,決定不再跟對方對話,專注在把對方從戰場中趕出去。

對方似乎知道點事情,但是分屍狂已經不想管了。他只是想幫那個人一點忙,並不是因為他本來的身分,更不想捲入林家的糾紛當中。

很快地,那個文字框架也隨即消失,分屍狂再度加強了系統防禦程式、然後一遍又一遍的檢查所有的漏洞,和可能被突破的部分。
重複的電子音像是無聲的洗腦,一遍又一遍的讓他忘去身上的疲憊。
 
然後,夜晚才真正的安靜下來,準備迎接明天。

創作回應

東宮太子
沒關係,我前年的內蒙古遊記和去年的香港遊記都還沒生出來,整理照片好麻煩wwww
說起來這篇的第一回已經是前年的事了啊,角川上課的效果似乎有出來(?)[e5]
2020-02-17 21:33:38
蜜蜂(蜂走)
真的wwwwwwwwwwww
巴哈圖檔又要特別處理,不然太大我自己都看不順眼

有嗎!?
我還以為唯一的效果是跟小說班老師還有聯絡
我只是丟來巴哈保存而已XDDDDD
效果甚麼的不敢說 就是希望閒暇時後還能拿來娛樂自己
2020-02-17 21:3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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