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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ily Elegy/第一章-4

作者:この桜は綺麗な│2020-02-09 19:56:39│巴幣:0│人氣:33
  敵人,是這個女孩子⋯⋯?

  但從她剛才說的話推斷,毀掉房子的兇手就是這名少女沒錯。

  因此夜隨即知道了,少女絕對不是正常人類,而是跟他面前、自稱Apollyon的男子一樣是個超乎常理的「異常」。

  「哇哈哈哈哈!這次我總算能祭出全力戰鬥了!」

  「妳是什麼人?」

  夜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本以為少女也會有所隱瞞──

  「哼哼,我嗎?既然你問了,作為對手就該報出自己名號。我是King職階的弒神之王,被當代和後代人民稱為第六天魔王之人。牢記在心吧,我的名字乃────織田信長!!」

  沒想到少女挺起小小的胸膛,理直氣壯地大聲報上自己的名號。

  而且是令人覺得少女的腦袋有沒有問題的誇張名號。

  對此,夜表示:

  「──騙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才、才不是騙人呢,我是天文三年出生的織田信長本尊!」

  「那麼久以前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而且,織田信長是個男人吧!?」

  「才不是!我是女人啊!都是弗洛依德那
傢伙的錯,竟然把我記載成男人還不斷向庶民洗腦我是男人!對,還有那些該死的家老!因為我是女人不斷反對我繼承家主之位就算了,日後更讓光秀那傢伙當我的影武者!害我從古至今都是以長著小鬍子的臭男人形象存在於歷史裡!」

  少女臉紅地大叫抗議,雙手在天空高舉並左右亂揮,原本凜然的姿態瞬間做出與外表相符的孩子氣動作,夜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卸下了警戒。

  不久後,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她趕故作鎮定地輕咳一聲想搪塞過去。

  「……總、總而言之,我是貨真價實的織田信長喔!」

  少女的臉龐還殘留著一絲紅暈,她指向夜身旁的Apollyon打算轉移話題。

  「我已經報出自己的名號了,那邊的從者,換你了!」

  被用手指指著的Apollyon沒有一點反應,他沉默了一會兒簡短地回答。

  「⋯⋯我是Apollyon。」

  聽到Apollyon的稱號,信長微微蹙起美麗的眉頭。

  「Apollyon啊⋯⋯嘖,居然是棘手的傢伙。不過這樣才有資格做為我的初戰對手!」

  「⋯⋯」

  雙方已經散發了濃厚的殺氣,信長也完全看不見剛才的可愛態度了,雖然仍微笑著但那明顯是冷酷的嗜血笑容。兩人之間充斥著一觸即發的危險氛圍。

  夜不禁嚥下一口唾液。想到短暫時間前的那發紅色光芒他便打了個冷顫。要是這兩個人在這裡開戰自己的家絕對會毀掉甚至波及鄰居,到時候該怎麼處理才好?他心想著。

  夜的四肢顫抖不止,與其擔心未來會如何,不如想想現在該怎麼活下去才是首要任務。

  但他只能看著兩人動也不動的對歧景象。

  ──拜託了,誰都好,誰來幫我度過這場惡夢吧!

  夜在被殺氣壓迫得接近崩潰邊緣的心裡不停祈求。或許他的運氣極佳,也或許這應該是被稱為不幸比較恰當,過了兩、三秒他便聽見不遠處的門外有道上氣不接下氣、令夜放鬆不少而且熟悉至極的呼喊聲,夜有一瞬間希望自己聽錯了,他愕然地想要取消剛才的祈禱。

  對,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夜催眠著自己
──然而事與願違。

  「⋯⋯哈、哈啊,等、等一下!信長小姐!那裡、不可以在那裡戰鬥!」

  兩個小時前才道過晚安,還未散去的聲音纏繞著他的腦門。

  ──為什麼?

  他失神地仰望自稱信長的女子。她明顯地咋了舌後立刻翻起血紅的披風從屋頂消失。

  接著本來應該有鎖好的大門不知為何被輕易打開,少女衝了進來抱住夜。
 
     少女的眼邊流下數道眼淚,在夜的耳旁一面抽泣一面放鬆似地說道:

  「⋯⋯太好了!夜⋯⋯夜、夜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幽、幽憐⋯⋯⋯⋯?」

  幽憐止不住哽咽了數秒鐘,隨後才離開夜的身體在他眼前站好,幽憐沒有抹掉尚還濕潤的淚痕。

  她淡藍的眼眸感覺隨時會再次落淚,這令她更添加了一種惹人憐愛的魅力,連夜也不禁怦然心動。然而無法仔細欣賞這樣的幽憐,夜身後代表了絕望的人物此時便開口。

  「Master請你離開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現在是敵人。」

  因這句話,一整晚經歷了太多異常事物的夜快要無法抑制膨脹的情緒了。他以帶著殺意的低鳴回應Apollyon,同時擋在他與幽憐之間,並將後者藏到身後保護著。

  「幽憐才不是敵人!絕對不是!」

    「欸⋯⋯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大家的立場呢,Master。」

  Apollyon第一次露出表情,他皺起單邊的眉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King,妳也沒有向自己的Master說明過吧?」

  門外的信長頷首,信長已經將火繩槍收入右腰的槍套裡,不過似乎因為在戰鬥前便被幽憐制止所以鼓起了臉頰。

  「那好,我和King就在這裡跟你們好好地說明『你們究竟深陷什麼樣的遭遇』吧。」

  Apollyon指著地面上,上方是能看見夜空的這裡。信長踩著近乎無聲的腳步走到Apollyon旁,但仍保持一定的距離。

  夜和幽憐面對兩個人形的異常,在傢俱多半都灰飛煙滅、各處呈現一片焦黑的客廳,屏氣凝神準備聆聽即將改變他們此生的話語。

  「我再重申一次,我是Apollyon。然後,首先就從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開始說明起吧。」

  Apollyon攤平手掌,一顆球形的物體自手心上緩緩飄起,接著朝四面八方射出一道道黑色光芒。夜等人瞬間被包覆在一片黑暗中。

  突如其來的景色變化,不只夜和幽憐,連信長也感到十分驚訝。

  而Apollyon淡定地繼續解說:

  「因為只用口頭說明我想你們應該會很難了解,所以我增加了一些圖像輔助說明。」

  說完,黑暗中出現無數微小的發光粒子,有如螢火蟲般四處飄飛,最後粒子們逐漸聚合在一起形成一顆有著七成面積全是藍色的球體。這個很明顯、且是身為現代人的常識──對,就是地球。

  「這個是我們的地球。而我們的地球作為等同根源的基底延伸出了無數平行世界,那些平行世界全存在著一場名為《聖杯戰爭》、但規則卻各自不同的戰鬥。」

  投影地球隨著Apollyon的話而分裂成許多相同的小地球,接著又一同融合,形成了另一種物體。金色的光芒驅散了此處的黑暗,金屬色澤的平滑表面簡樸卻又充溢著神聖、莊嚴的氛圍,沒有過多的浮誇裝飾,少量的精緻雕刻顯現製造者的匠心獨運。這件物品一眼便知道不會是普通的貴重酒杯,可能是有錢也無法獲得,宛如只為了盛裝希望而誕生的杯狀容器。

  好美──這是夜和幽憐第一個浮上心頭的詞彙。

  以現代科技根本無法重現如此逼真──逼真得彷彿是真實物品般──又如此美麗的立體投影。那麼擁有這項技術、卻藏身於黑暗中的男子究竟是什麼人呢?──從沉醉裡回神的夜想到。

  雖然夜只認識Apollyon十幾分鐘,但他卻直覺確定無論如何詢問這個男人最後一定是一無所獲。就像這個男人所散發出自身命運的結局的氣息般。

  「這個就是聖杯。聖杯是能夠實現任何願望的《萬能許願機》,本來是不具任何外觀的,但是為了令眾人相信確實有著聖杯,於是所有世界們全統一選用這個容器作為聖杯的外形。」

  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夜的想法,Apollyon仍舊說著。

  稍後才回神的幽憐回應他:

  「原來如此,但是這個真的可以實現任何樣子的願望嗎?」

  「當然可以,所以聖杯為了決定誰有資格持有它而每六十年便會舉辦一場名為《聖杯戰爭》的儀式。普遍的世界在戰爭前,聖杯會選出七名候選人彼此廝殺,最後的勝出者才有向聖杯許願的權力。而這些候選人大多是在平行世界能夠使用魔術的魔術師……以你們現代的說法,那群人跟漫畫、遊戲裡的魔法師相似卻有點不同。」

  「等等,你是說平行世界的人會魔法嗎?像是揮一揮魔法棒就能變出一大堆星星、從手指發火之類的嗎?」

  幽憐眼神發亮,一幅充滿興趣的模樣。
        立體投影仍是根據Apollyon的話變化成相對的形狀。像現在就是七名人形以顯而易懂的動作爭奪位於他們頭頂上方的金色聖杯。

  Apollyon微微頷首,回答幽憐。

  「據說可以是可以,但是他們只把魔術運用在研究和戰鬥上,因此就算能辦到但沒有意義的事情他們也不會做。並且在其他的世界,他們的魔法和魔術是有所區別的,以技術和時間便能達成的稱為魔術,利用多少當代的科技仍無法成就的稱之為魔法。不過詳細內容我也不清楚,畢竟我不是魔術師。」

  他輕咳一聲。

  「回歸話題,平行世界的聖杯們之所以能達成一切的願望皆是因為我們的地球,作為所有根本的這顆星球分送給其他世界近乎無限的魔力,令它們生成這顆星球本來就存在的聖杯的複製品,而滿溢出來的多餘魔力便成為了那些地球的本身魔力供魔術師們使用…………簡而言之,我們的地球擁有完全無限的魔力並且送給其他世界。」

  Apollyon的說明有些雜亂,但仔細聆聽的兩人仍然能理解,這一點連他們自己也很驚訝。接著夜問道:

  「所以說,我們的世界也有萬能許願機的聖杯,也有所謂的魔術師嗎?」

  「第一點,對,我們的世界存在著比起其他平行世界更有價值的聖杯,我稍後會說明。關於第二點,很遺憾的這個世界就算擁有媲美宇宙無限般如此龐大的魔力,世界卻不允許魔術、魔法等人類可以操控的超自然力量──但是,卻不是所有人類都被限制。世界允許每隔二十年誕生一個擁有操控魔力能力的人類,但每個人的屬性都不一樣────如果這部分聽不懂的話沒關係,畢竟和妳們沒有直接關係。另外還有個特例,這個特例和我們的主題也有所關係所以我先移到之後再做說明。」

  「這顆地球在孕育出人類後,每隔五百年便會發動一場名為《星之聖杯戰爭》的儀式,也就是平行世界的聖杯戰爭的原型,至今為止地球仍未告訴發起原因。這場戰爭所爭奪的便是剛才Apollyon所說的這個世界的聖杯。」

  「這個聖杯擁有任意變更、抹消、創造任何世界的權限,甚至可以改變過去或未來──但是只有歷代聖杯戰爭的過程和結果是無法控制的,所以說這個聖杯比其他聖杯更有無盡的價值,而且就算這個地球被消滅,魔力的根源仍不會消散,當時間一到地球便會完整復原成被消滅的那一刻。────因此如果想停止這場聖杯的話,只能將人類一個不剩地撲滅殆⋯⋯⋯⋯」

  Apollyon和信長到方才為止都很有默契地輪流說明,但信長突然打斷Apollyon的話。信長瞄了他一眼,但男子沒有理會,他直視著夜的雙眼,彷彿要將潛進夜的靈魂深處般。夜下意識地轉頭迴避。

  「地球在聖杯戰爭展開前五日便已決定了145名人類做為候選人,這些人稱為《召主》也可以稱作Master,世界的挑選條件是他們天生有著他人無法達到、修成、超越或並駕齊驅的特技,而身為召主的證明是身體某處會存在一個名為《令咒》的圖案。」

  夜舉起右手看了一下那道深紅的圖騰,他注意到一旁的幽憐也舉起左手審視著上面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華麗血痕。

  對於Apollyon與織田信長所說的話,兩名正常人類不知為何能夠接受、理解並且緊記著任何關鍵處,而不是拒絕似地排斥、否定所有事實。

  此時,幽憐突然抬起臉龐,問道:

  「那個……他人無法達成的特技?夜是一定有的,這個我知道,但是我沒有啊!我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呀,是不是有什麼搞錯了?」

  「不,不可能會搞錯的,Master。妳一定也有,只不過是妳尚未發覺。畢竟妳可是我的Master啊!」

  信長眼神堅定地正視幽憐的雙眸,彷彿要她別看輕自己,用宏亮的聲音肯定了幽憐。

  夜看著這一幕,打從內心認為眼前的這名少女絕對不是史書記載上的殘酷暴君,因為少女的氣度、神態與血紅色眼睛所散發出的威嚴皆不是一名暴君所有的。會被屬下背叛的理由一定不是大部分人猜測的殘忍個性吧。

  注意到夜一直看著自己,信長的臉龐緩緩地變得紅通通,她一面羞澀地撇過頭,一面用斜眼瞪向夜。

  「幹、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沒錯,連這可愛的舉止也不是一名暴君會有的──夜完全沒意識到信長在對他說話,仍筆直地看著她。

  於是一旁的幽憐直接賞了他腹部一拳。夜連哀號都辦不到,便捂著肚子跪下來陣亡了。

  「請繼續吧,信長小姐。」

  「呃,哦、喔……剛才說到哪裡了………啊,召主的證明對吧?那接著說明有關『我們』的事吧。」

  此時,影響重新組成了十三個人影,雖然沒有細部構造,但是這些人影正在做的行為十分清楚明瞭、栩栩如生。例如持劍劈砍、提槍揮舞、舉弓拉弦、乘於一匹悍馬之上、手握權杖、壓低身姿並反握短刀的六個人,還有背部腰間各裝備著一把槍和複數的手槍、揮出直拳、身上插滿無數箭矢仍仰天長嘯、高舉天秤卻不做任何事的四人,最後是三名坐在兩種不同尺寸的王座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眾人的人影。其中位於上方兩個王座的人影分別長著純白的羽翼和純黑的犄角。

  信長檢視完十三個人影全都呈現後才開口繼續說道:

  「每個召主都會被配給一名『英靈』作為《從者》(Servant)。所謂的英靈是跨越過去、現在至地球毀滅時的未來,由地球認定是『英雄』的人物,甚至也有不為人知卻能成為英靈的人。而從者的存在是為了保護召主和為召主戰鬥,因此可以說我們從者是你們的專屬侍衛。」

  「至於為什麼需要從者則是因為能夠行使魔力的只有從者以及極少數成為召主的人類而已,如果只靠當代科技戰鬥想必會很難實行聖杯戰爭吧,在數百年前沒辦法短時間內前往各地方時就需要從者了。另外從者還有兩項重要功能──像現在這樣的解說義務,和一定範圍內感應到普通從者的能力。因此聖杯戰爭必須要有從者才能執行到底。」

  「等一下,Apollyon。所以能使用魔力的人類除了你剛才說過的之外還有其他方法?」

  「對,那就是我剛才所說的特例。參加聖杯戰爭中有資質的召主能藉由召喚從者時簽訂的契約而獲得使用魔力的權限,但是必定要自身發覺才行。」

  Apollyon頓了一下,凝視著夜的全身上下。夜感受到宛如被上千把刀刃砍過般的錯覺,恐懼再次猶然生起,動彈不得。

  直到他移開視線前的數秒鐘,對夜而言卻稱得上彷彿地獄的永恆折磨。 

  Apollyon不看深呼吸幾口氣的夜逕自說道。

  「Master,請你堅持住,今後我們勢必會經歷一段漫長的惡戰,如果你連這點程度的殺氣都承受不了的話,你一定無法生存下來。」

  「⋯⋯⋯⋯⋯⋯」

  夜無法回嘴,僅是沉默以對。身旁的兩名少女也無法插入主從間的隔閡,現場回歸到一切都還未發生之前的寂靜。不過數十秒後率先打破這陣孤寂的,是看似按捺不住的信長。根據史料記載,織田信長時常舉辦各種宴會來款待四散各地的屬下,可見信長是名愛護屬下且害怕孤單的人。因此,這名少女信長為了驅散這糟糕的空氣而拍了一下手。

  「好啦!你們倆的相性等到說明結束再來慢慢解決吧,現在繼續解釋!」

  聽到信長說的話Apollyon才移開視線融入身
後的黑暗中,眼神卻明顯地注視著天空,沒有一絲微風的空間瀰漫難以言喻的沉重大氣,和剛才比起來雖然緩和了一點但信長仍不滿意,最後她無奈地搔著平順的烏黑髮絲,小聲嘟嚷:

  「真是的…………算了,就由我來接下去吧。」

  信長清咳一聲。

  「剛才提到的從者在我們的世界總共分為十三個職階(Class),以其他世界共有的八個職階開始分別是劍士(Saber)、槍兵(Lancer)、弓兵(Archer)、騎兵(Rider)、術師(Caster)、暗殺者(Assassin)、狂戰士(Berserker)和仲裁者(Ruler),接著是這個世界獨自的另外兩個:格鬥者(Marauder)、槍手(Corsair)。最後的三個職階被譽為聖杯戰爭中最強又最佔優勢的從者,如果幸運召喚出任何一個那便搶得了戰爭的先機。」

  立體投影將坐在王座的三個人影放大並精緻化他們的細節。一人的頭上頂著一個象徵權威的皇冠,身上也是豪華奢侈的各式衣裝;而另外兩名人影則是分別有著明顯的白色羽翼、似乎還散發光輝和頭上長著歪曲的犄角、流溢出黑暗的氣息。就算不說明,夜也大概知道這三個職階為何了。

  信長指著當中的『國王』人影,也就是兩個高階存在下方、奢華的人影。

  「首先是我的職階,王(King)。King是只有曾經成為王之人才能登上的階位,不過並不是所有的王都會以King之名參戰,有些傢伙會選擇回應其他職階的召喚。然後,接下來是神靈(Deity)和魔王(Apollyon),這兩個職階能夠堪稱是最強的從者,除了各項能力都是頂級之外,召主通常也是某項技能達到人類極限的怪物。」

  「Deity和Apollyon不一定只有一個人,至少以往的戰爭八成都是複數的,而且Deity、Apollyon──神與魔王正如其名,每一次的戰爭中立場是絕對對立的,完全沒有一次同盟的狀況出現。」

  Apollyon從黑暗裡伸出的右手一揮,原先已經變為互相擊劍的金黃色兩個人影立刻被粉碎,返回微弱的星星般光粒子。然而這些美麗閃爍的眾多光輝卻無法滲透進Apollyon黑暗虛無的眼神內,仍舊直盯著漆黑空間的瞳孔不帶一絲感情,夜忍不住別開視線集中精神去理解他們剛才所說的話。

  幽憐體會到、也為了減輕夜的恐懼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即使每天都不停揮舞著竹劍,幽憐的手掌卻十分柔軟,這樣的觸感舒緩了夜心中緊繃的情緒。他輕輕回握住幽憐的這份溫柔。

  信長細瞇起雙眼彷彿要看透他們似地觀察著他們的互動,接著當作什麼事都沒有,以不合乎外表年紀的沉穩聲調,繼續講述下去:

  「通常能夠抗衡神靈和魔王的只有王職階以及少數的英靈──所以說,那邊的少年,你真的十分幸運,命運已經讓你站到絕大半參賽者的前方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喔。」

  「………………」

  「接著,是下一項規則。你們手上的那個令咒除了是身為召主的證明之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用途,那就是────限制從者的行動。」

  「什麼意思?」

  「令咒的紋路是不是總共有三道?那就代表可以隨意行使約束從者的三個命令權,此外──妳們倆個都聽好囉,令咒是能夠強制從者行動的東西。不是只有停止行動,也有讓行動強化的意義。舉例來說,我沒辦法從這裡一瞬間到達近畿地區,但是如果用令咒下令『去吧!』的話,令咒就會強制運用召主和地球的魔力執行命令。強制命令權就是這樣,無視從者的抵抗、連稱為奇蹟的事情都能做到──這就是令咒在這場戰爭中的重要性。」

  「……原來如此,我大概懂了。是任何命令都可以嗎?」

  「基本上來說是那樣沒錯,但是令咒對曖昧性的命令會降低效果,像是要好好保護我到戰爭結束、打贏這場戰鬥或是活下去這種廣泛以及長久持續的命令會減弱效果,相反的,用盡全力放出下一擊、不要打破那個杯子這種單一的命令就是絕對的,即使是再強的從者也無法違背。這樣你們聽懂了嗎?」

  「嗯、嗯,也就是說只要用這個稱為令咒的東西從者基本上就會絕對服沒錯吧?然後要是命令太模糊曖昧、太廣泛長久就沒什麼意義,比起效果薄弱的命令不如使用絕對的單一命令。」

  「沒錯,就算是Apollyon或Deity這樣強過頭的從者也會被約束。」

  夜瞥了一眼幾乎將要完全埋藏進黑暗中的Apollyon,但他似乎不想理會仍然盯著浮空的投影畫面。

  察覺他不打算接續下去的信長從小巧的鼻子深深地呼出氣息,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這對主從真是麻煩啊………算了,這場戰爭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規則──因為我們從者是以召主的生命轉變為魔力而得以顯現在世上,所以假若召主死了那從者也會在一段時間內消失,回歸到收容我們靈魂的英靈殿中。因此,通常聖杯戰爭會以排除召主為優先,畢竟很久以前似乎有過一名召主憑藉自身奪得勝利的先例……………」

  「這樣你能理解了嗎,Master?你的處境會是比我更加危險數倍。」

  Apollyon打斷信長的話,將視線移向夜。

  直到這時,夜才遺忘Apollyon的恐怖壓迫感,轉而對自己究竟陷入了何種險境、將面臨何等未知的絕望感到了無盡的徬徨。他沒有察覺自己的手──緊牽著幽憐的手──正激烈地顫抖,連在黑暗另一端的信長也看得一清二楚。雖然很想催眠自己這只是一場荒謬的夢境,但從剛才信長開的那一槍所傳來的熱氣,夜便已經知道這無疑是殘酷的現實、是想逃也無法逃避的真實。

  他看向幽憐,那個神情彷彿受到驚嚇的孩子尋求著母親的懷抱般無助。

  上抬的視野中,緊咬著下唇、眼眶泛起淚珠、比夜更早理解狀況的臉蛋映入漆黑的眼簾。幽憐忍了下來,為了支撐心靈比外表上看來的更脆弱的夜,幽憐忍下了流淚的衝動,不令內心的動搖浮現臉上。

  夜明白她已經承受過多了,然而卻無法停止精神的潰堤。

  此時,Apollyon意外地開口,為這歷經不少時間的說明畫下一段落

  「最後剩下的一些大致上的規則由我來說明。聖杯戰爭的一切將不會被記載在歷史上,所有目擊到、偶然得知有關聖杯戰爭的不相干人類會於十五分鐘內被抹消其記憶,而任何媒體不可能存放任何聖杯戰爭的相關資料,不論是文字、影像或是聲音一律都不可能存在於任何媒體中,另外遭受因聖杯戰爭被破壞的無辜事物過了一小時便會完全復原,或是依任何從者當下的意願就能修復────如此一來我們才能毫無顧慮地全力戰鬥。最後一點,聖杯戰爭絕對會在一年內結束廝殺決定勝利者,不論在世界何處這145組人馬一定只會留存一組,你們可以把這視為命運,因為參賽者的相遇、時機、地點等等都是世界決定好的──以上便是聖杯戰爭的全部基本規則了。」

  Apollyon剛語畢,以金色粒子構成的眾多屍體與一名站在頂端的形影便破碎消散,籠罩空間的黑暗也迅速收縮,他手上的球狀物就像黑洞般吸盡一切黑暗和點點星光,直到無暇的月光透過天花板的大洞侵入眾人待著的客廳,將四人的輪廓清楚地顯現出來後,他總算看見自己熟悉的各種傢俱杯盤狼藉的景象。只要一抬頭便又能知道今晚的星星稀少可數,天空被許多大片雲朵奪取身體,帶些寒意的風灌進房屋各處,然而在冷空氣集中的這裡的四人卻絲毫不為氣溫所影響。

  夜隨著闇色退去而恢復鎮定但手依舊緊握幽憐,他向前站去將幽憐護在身後,她和夜直視著對面的二人所投射的目光。

  Apollyon將球狀物放入大衣內側,一面緩緩沉下眼皮,一面對對夜說道:

  「這樣你能理解了吧,Master?那個女人和King都是我們的敵人,是會致我們死地的競爭者。」

  他再度睜開眼睛時,夜感受不到殺氣,或者說感受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氣息,甚至連他的黑色身影、沉重的低喃般的聲音也彷彿要消逝而去,漸漸沒入身旁淡薄的黑幕中。

  「如果聽得懂的話,那就殺掉你身後的女人。」

  「⋯⋯⋯⋯」

  「⋯⋯⋯⋯」

  「⋯⋯夜⋯⋯⋯⋯」

  「別開⋯⋯別開玩笑了!」

  夜突然爆發的怒吼,不只身邊的幽憐,連信長和正隱沒著自己身形的Apollyon都睜大雙眼。夜緊握著左手拳頭用力到手指關節開始泛白,太陽穴上青筋浮起,以左右腳前後分開、重心偏後的站姿,防備純黑的那個人。

  「幽憐和信長都不是敵人!我才不管聖杯戰爭究竟有什麼重要,我不准你對她們兩人出手!既然我是你的主人,那我便要命令你!」

  Apollyon抬起一邊的眉毛,有些訝異地說道:

  「Master,你真的打算這麼做?」

  「沒錯!Apollyon,我以主人的身分命令你,從現在開始不准在我允許前對任何人出手!」

  右手背傳來一絲刺痛,接著鮮紅的令咒放出一瞬間耀眼的光芒。

  手上的印記消失了一道,然而不論是現場的氛圍或是Apollyon的舉止並沒有任何改變,但是⋯⋯

  一股清涼又細微的風拂過Apollyon的臉龐,經由耳朵流進他的體內。他感受到這句話裡所蘊含的力量,於是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將軟靴踏在前方的木製地板,只留半個身體在陰影中。

  「唉……既然是以Master的令咒命令那我也無從反抗了。我今後會在得到你的許可才排除的人。」

  他垂下頭,雖然聽不出來語氣的變化,但他似乎已經被拘束了。夜總算放下心中的疑慮,然而卻消除不掉他對Apollyon的不信任感,夜重新站好身子瞪著持續低頭的男子。

  一旁看著夜為了保護自己而消耗了一道或許是這個戰爭中最重要的絕對命令權,幽憐不禁感到一股暖意充滿胸口,她緊緊握著夜的手,目光中明顯的崇敬及愛慕全被不發一語的另一名女子盡收眼底。

  織田信長冷漠地將視線游移到少年上,她知道這個少年成熟完整後必定有所過人的出息,她保證。因為她是在五百多年前幾乎統一了戰國日本的最強武將,她的親信在她死去後延續了她的理想開創了太平盛世,她的眼光沒有一次出錯,就連對明治光秀的選擇也是正確的。

  信長眨了眨有著細長睫毛的眼睛,確保夜的身影已經烙印於腦海後,她帶著微微上揚的嘴角走近Apollyon,接著迅速拔出腰間的火繩槍瞄準他的腦袋。此時Apollyon仍不為所動,反倒是警戒著他的兩人愣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妳、妳在做什麼啊!?信長小姐!?」

  「嗯?不就是排除對手嗎?剛才這傢伙不就說過了我們是敵人,況且他還被令咒限制了,現在可是排除戰爭裡最強大的敵人之一的機會呦?」

  「即使那樣……」

  「而且他甚至想直接殺掉妳喔?」

  「但、但是⋯⋯⋯⋯」

  「召主,要是如此徘徊不定的話可是很容易送命的。」

  信長瞥了一眼夜,他的臉上除了錯愕之外什麼也沒有更沒有像幽憐一樣要求自己住手的神情,她感到疑惑,這場戰爭裡唯一會主動保護自己的人是Apollyon──她相信──夜已經明白了,那他為何還能默默接受信長將致命武器抵在Apollyon的太陽穴上?

  但是,在信長想發問之前幽憐搶先了一步率先出聲。

  「信、信長小姐!請妳先住手一下!」

  「喔?」

  「我果然無論如何都不希望有人為了追求慾望而彼此怨恨、互相殘殺,所以……所以,我要以召主的身份拜託妳,請不要殺掉Apollyon先生!」

  「⋯⋯⋯⋯⋯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啊。」

  信長因幽憐的這句話而理解了,她的Master的性格以及她的天賦。

  她放下舉著火繩槍的右手。信長並沒有被幽憐用令咒強行控制行動,因為她打從一開始便無心要殺Apollyon,僅是想見識這兩個人的反應如何、是否有著足以做為自己召主的資質。她收回槍,聳了聳肩。

  同時夜想起了,幽憐的父親因為職場的升遷問題而和最好的朋友起了爭執最後遭到殺害,之後的喪禮上夜拼命地安慰當時僅八歲的幽憐,一般人或許會就此墮落然而她卻更加走在正道上以及擁有了十分寬闊的包容心靈。

  他帶著複雜的心情看向幽憐,但她沒有察覺到仍望著信長的下一步動作。信長明白現在只剩下一條路了並盤算好今後的策略,於是信長對著Apollyon露出王者的凜然笑容。

  「如果要遵從召主們的期望的話看來只有一個選擇了呢,Apollyon──要不要來結盟啊?」

  信長提出的建議令幽憐和夜都瞪大雙眼,
他們一時間忘記了在戰爭裡最重要的一項策略了。沒錯,還有同盟這一招,彼此不但可以不用互相傷害甚至能夠共享戰果,在現今這個場合可說是最合宜的決策。

  Apollyon站直身體彷彿對提案不敢興趣般,僅僅回了一句。

  「只要Master同意了,我將成為妳們的助力。」

  隨後回望稍微鬆口氣的夜。

  注意到自己被注視的他當然立刻用力點頭,沒有什麼比在戰爭中擁有互相照應的同伴更令人安心的存在了。

  信長微笑並頷首,接著走向夜對他伸出戴著白手套的小手。

  「如此一來我們便是同伴了呢,請多多指教。不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啊啊,我是荒井夜,叫我夜就好了。請多多指教了,信長小姐。」

  「雖然想怎麼稱呼都隨你便,不過既然是夥伴的話就省去那些敬詞吧!」

  看見信長開懷的笑容,夜也揚起嘴角握住了她小巧的掌心,隔著手套也感受得出來的柔軟肌膚及正好位在夜胸口高度的身高不禁令他將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

  「那個……信長,妳這副身體是幾歲的時候?成年的話應該不會這麼幼小才對吧?」

  「嗯?哦哦對啦,英靈被召喚到現界時的模樣是其全盛期之姿,而我現在是打贏今川義元後聲名開始遠播的十四歲呦。怎麼?該不會對我這個年幼稚嫩的肉體產生興趣了?」

  「不、不是……織田信長出身是西元1534年,然後桶峽間之戰是1560年左右…………也就是說年齡不對吧?」

  「嗯………………弗洛伊德那傢伙雖然很忠誠又十分英俊但卻是個白痴啊!連主人的出生日期都會記錯!其他的家臣們也是!居然就這樣放任錯誤的資訊流傳後世,織田家的人都是白痴嗎!?真是的聽好囉,夜、幽憐,你們所學習到的歷史並不一定是真正的真實,所以別那麼死記啦!」

  信長突然火冒三丈提高音調,面對哼了一聲的信長,夜只得苦笑然後順勢────摸了摸她的頭,像安撫香苗時一樣溫柔地撫摸滑順的髮絲。

  「唔喵!?」

  她發出不知所以的可愛叫聲,接著迅速後退直到後背緊貼牆壁,雙手放在剛才夜所觸碰的話頭頂,緋紅的色彩染上了信長的兩頰,赤紅閃耀的眼瞳應該是因為驚訝而變大,小嘴一張一闔似乎有話想說,過了一陣子她才斷斷續續地緩緩發聲: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做、做……做了什麼啊!?」

  「不就是摸妳的頭嗎?難道討厭嗎?」

  「不……也不是討厭啦……」

  「那麼為什麼突然退後?」

  「……………嗚~~~~~煩、煩死了!總、總之就是這樣啦!」

  信長滿臉通紅地大叫完後快步來到幽憐身旁──也就是夜的身後。經過他的一剎那,夜的鼻腔便被滿溢的清淡彼岸花香充斥,還有一道伴隨微風迴盪在他耳畔的細微低語。

  「………………………………其實我很喜歡唷。」

  正當夜因為這句話而疑惑地轉過頭時,信長的臉蛋早已從羞燥變成了王者的笑容,她拉著幽憐走向稍微有點距離的位置,信長翻起披風,張開左手以手心對著足夠容納十人左右人站立、由屋頂貫穿至這層地面的破洞,亦是夜的日常人生隨著那一槍也一起被毀滅的空洞。

  「已經很晚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然後,既然是同伴了我就來修補一下我造成的破壞吧!」

  語畢,信長的掌心開始出現如同她的眼眸般緋紅的綺麗魔力──至少夜認為那就是所謂的魔力──散發著驅散黑暗的光輝,不一會兒那個大洞漸漸發生超乎常理的事態。事實上不僅大洞,連破碎的燈泡、原先放在桌上但被燒毀一半的書本、木製的桌椅等等,被波及到的物品也宛如時間回溯般,緩緩地回歸數十分鐘前平穩安逸的模樣。

  夜和幽憐都震驚在這稱作奇蹟的光景裡,接下來的三十秒他們靜靜地看完所有物品復原,說不出一句話。

  ──這就是聖杯戰爭啊。

  夜不禁在心中發出這樣的感嘆,並再次體認到自己和幽憐所被捲入的是將任何常識、一切科學法則都漠視的超脫常理的險惡鬥爭。看過信長的一枚子彈便明白了,為何僅僅145人的亂鬥能夠被稱作「戰爭」──光是一名從者的一擊即擁有如此恐怖的威力了,更何況要是所有從者群聚一處,恐怕一個國家也會因此消滅吧。

  ⋯⋯修復完成並且回歸原位的物品依舊和夜的記憶一模一樣,信長滿意地觀賞成果,輕笑著點了點頭。

  「唔呣!這樣就好了!」

  隨後,信長向夜拋了個媚眼,像是在戲弄夜似的動作令他不禁臉紅愣了一下,信長不等幽憐便率先走到門口──然後猛然回頭,以一名女孩子的口吻微笑說道:

  「對了,夜!你今後可以用『吉』來叫我嗎?」

  「咦?為什麼?」

  「嗯……因為,吉是我的乳名,在我們的時
代叫對方的乳名是朋友才會做的事情。而且……吉聽起來比較可愛,不是嗎?」

  信長純真、充滿朝氣的笑容完全不像是會火燒叡山的大惡人,反倒像是香苗和幽憐這樣平凡可愛的女孩子。

  夜暗忖著,或許信長在史料裡的惡行皆不是出於本意,真正的織田信長甚至可能受到了脅迫才不得已充當臭名遺世的罪人。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讓這麼幼小的孩子扛下眾多負擔的傢伙們真是不可饒恕到了極點。

  不過當然信長沒有察覺夜的想法,她維持著開朗的笑容揮手。

  「晚安,夜!明天見!」

  如此說道後信長便打開大門,臨走前又轉過身體看了夜一眼才逐漸消失在彷彿平凡無奇卻早已狂盪不羈的夜色中。

  尚未離開的幽憐看著大門敞開的外頭數秒鐘後,她輕輕地靠上了夜的背部,勉強將頭放在他的肩上。

  「幽、幽憐?」

  稍微不知所措的夜口氣驚愕地向做出反常嬌弱行為的幽憐問道。

  「夜⋯⋯⋯⋯」

  品味著他的名字似的,幽憐輕呼了夜,柔和的氣息吐在他的外衣上,隨後幽憐又低聲呢喃了一聲。

  「夜⋯⋯⋯⋯⋯⋯⋯你一定要小心哦。」

  她有些顫抖的細小聲音竄入夜的耳朵,並更深入至他的腦海。語帶的擔憂顯而易見地流露出來,為此,夜放鬆了上半身任憑幽憐倚靠。可以輕易地聞到幽憐頭頂並非來自洗髮精而是自身擁有的蜜桃香氣,這是十分撫慰人心的味道,夜沉浸於這樣的氣氛裡。過了數秒鐘也或許是數分鐘,幽憐接下去說著。

  比籠罩客廳的黑暗更加美麗的髮色佔據夜全部的視界,那雙媲美汪洋的碧藍眼眸隱藏在這頭髮絲下,夜不自覺地伸手放在她的頭上,幽憐的聲音有些沙啞但繼續堅持說完想表達的話語。

  「絕對、絕對不可以因為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死掉哦,夜。要是……要是你真的死掉的話,我還有香苗都不會饒過你的,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了。」

  「嗯!既然知道了就要好好做到底呦!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出任何事喔!」

  幽憐故作堅強地抬起頭仰望著夜,聲音仍顫抖,眼眶旁不知何時泛起了豆大的水滴,宛如河水般清澈的瞳孔逐漸濕潤。夜不忍心直視那樣的表情,但卻又被她的美麗深深吸引。

  「我們約好了喔?勾小指?」

  幽憐伸出右手小拇指到夜面前,手背上的鮮紅印記也隨著清楚地浮現出來。夜看見和自己不同,線條優美的如畫作一般的令咒後猶豫了一下,最後也舉高自己的手指,輕輕地勾起。

  幽憐注視著象徵承諾誓言的舉動,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夜也上揚了嘴角,接著瞥向一旁,那裡的空間沒有任何人影或生物的氣息存在,僅是一片深邃的黑暗盤據著毫無感情的氛圍一隅。但是,卻流露了一絲哀愁。





  當世界各國時鐘的時針全都抵達午夜十二點的剎那,戰爭便正式展開了。

  於是,賭上各位參賽者們性命的異常戰鬥˙聖杯戰爭拉下了演出的序幕。第一夜,各國的召主(Master)與其從者(Servant)們均安全且平穩地渡過了。

  接下來,真正的地獄(戰場)即將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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