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王與王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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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詹姆士的情報，大概只有『我可能沒死』、『劫走我那個人的長相』、『劫走我的人是高手』。就這樣。」席爾瓦帶人皮手套。
「也就是說他沒有辦法找到我嗎？」傑克列印出高大打手應該有的厚小腿。
「你是高手。」席爾瓦調整身上的服飾。
「你好誠實。」傑克關掉3D影印機，接下來就要透過化妝來修飾細節了。
「那麼如果我還活著，而且還想要獲勝，打破局面的手段也只有『混進去赫菲斯托斯的要塞偷開關』、『打下艾利斯』這兩種。」席爾瓦穿好全部的人造皮裝。
「那戰神會朝哪個方向應戰？」傑克拉出一張椅子要席爾瓦坐下，接著攤開他的化妝盒。
「兩個。」坐下的席爾瓦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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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尤里西斯……」
席爾瓦打開密室的最後一扇門。
足球場大的空間，地上都是管線，中間是一個裝滿液體的巨大培養槽。
液體裡漂浮著一個插滿管線的赤裸肥胖男人，那男人全身的關節飽受先天疾病侵蝕，至今已經退化到看不出菱角。
閉上眼，那已沒有靈魂的肉體，鼻子偶爾會冒出氣泡。
沒有死，卻也不算活著。
這景色跟自己料想的差不多。
席爾瓦舉起手槍。
這裡還有一個人。
一個站在培養槽前面，十三歲的小男孩。
可卻是頂著席爾瓦臉皮，笑得詭異。
還有車。
兩台車。
這兩台車造型悍猛，用料罕見，八顆輪子，而且一模一樣。
「喜歡嗎？」那頂著席爾瓦臉孔的人露出微笑。
「這就是『牙鷲』？雷完成了嗎？」頂著尤加利面具的席爾瓦也微笑，將手上的手槍丟在地上。
對方的人皮面具仔細看，破綻其實很多，只能遠觀才不會露出破綻，遠遠沒有傑克製造的精巧。
雖然說，遠觀能唬得住人，就足夠了。
「加上赫菲斯托斯的技術，總算是在第十代的時候完成了。」那假席爾瓦輕撫車體。
『牙鷲』。
那是席爾瓦先前要雷打造的車，素材全是當今世代尖端之選，有些甚至來不及有正式名稱，只有一串編號。
整台車講究高強度的防禦力、速度和可控性，沒有安全措施，沒有良好座椅，沒有載物空間，多稜角造型。
如果是第十代，那引擎代號就是Beastmaster＿Heart-X。
那玩意搭載的，僅僅只有一個待著至少不會死人的駕駛艙，車體透過高強度的材質，防禦力大概跟一台戰鬥機一樣。
並且透過複雜結構，能在高速行駛時讓車身趨近沒有重量，根據Beastmaster＿Heart-X的性能，在電腦模擬上的理論速度，可以在短期加速上八百公里。
這種車，簡直就跟只有一層薄沾在地上的貼地導彈一樣，而透過上百個操控樞紐，實現讓高速行駛時幾乎沒有摩擦力的車體，能做出如同動物活動的微控。
也就是說。
那是只為了一個人量身打造的兵器。
在席爾瓦的眼裡，那看起來就像是頭閉上眼，正在沉睡的巨大長牙翼獅。
而且是兩頭。
兩台規格一樣的牙鷲，就這麼停在那假席爾瓦左右。
席爾瓦笑了，撕開傑克黏在自己臉上的尤加利面具，隨手丟在地上。
那個假席爾瓦也笑了，撕開自己臉上的席爾瓦面具，詹姆士十三歲的稚氣臉孔在燈光底下。
走著，
走著。
「翠絲特做的面具果然比不上你的。」詹姆士微笑，十三歲的臉孔夾雜著戰神那百戰百勝，所向披靡的霸。
「有就不錯了，反正你也只需要保持距離唬人。」席爾瓦也微笑，下巴的角度眼神的位置呼吸的節奏嘴角的揚起，『經驗』讓他擁有一模一樣的視角。
自己果然沒猜錯，翠絲特還活著。
那麼大概也不會猜錯，『戰神』真正想用艾利斯做的事情。
兩台車。
兩個人。
兩個靈魂。
同一份經歷，能耐，技術，與思維。
同一份，『經驗』。
「如果是『我』，因為這個密室根本不能讓其他人進來，所以只能夠親自駐守，是嗎？貝爾芬格，地獄指揮官，戰神，尤里西斯？」席爾瓦笑笑，脫掉自己身上的尤加利外套丟在地上，走向其中一台牙鷲。
沒有檢查兩台車的必要。
共享同一份經驗，他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就如同對方也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那麼，這兩台車就絕對是一模一樣。
「如果是『我』，看見你有個夥伴能從我面前穿越整個『我建立的』艾利斯，那麼你要潛進來『赫菲斯托斯』的這裡，也只是時間問題，是吧？三十四號，地獄指揮官，車手，席爾瓦？」詹姆士也笑笑，打開另外一台牙鷲的車門坐了進去。
「所以『你』，肯定知道『我』即將兵分二路，讓我的夥伴帶我進來這個戰場對付『你』，之後『重兵駐守』在艾利斯攔截我的夥伴。」席爾瓦將駕駛座內的感測器扣在四肢，牙鷲是透過假設『一個人可以同時控制數百個感應器』，才開發出來的性能怪物。
「因為你是艾利斯的天敵，而能對付我的只有我自己，可『他』是我的天敵，但卻不是艾利斯的天敵。所以『你』也肯定知道『我』接下來的打算，而且你會接受。」詹姆士踩了踩油門，座艙做成棺材型的牙鷲光油門就有八個，一顆輪子一個獨立控制，一個油門還能多向操控。
「沒錯，你會在這裡攔截我，也會在艾利斯攔截我的夥伴，因為他送我到這裡再回到艾利斯需要時間，可你是賽道的戰神，所以你絕對來得及追上我的夥伴，你有不會戰敗的自信。」席爾瓦動了動方向控制器，這台車可動部位一共九十多個，簡直如同一頭鋼鐵生物。
「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裡亂搞，所以我準備了兩台牙鷲。而只要有車，你一定會跟著我離開這間密室，追著我阻止我或超過我，重新掌握艾利斯的心臟，因為你是艾利斯的王者，你有不會輸的信心。」詹姆士合十雙掌，這是他開車前習慣的祈禱姿勢。
「既然我們的戰略都出自同一份腦筋，那麼戰術就決定不了勝負。」席爾瓦轉動鑰匙。
「雖然我們的技術都出自同一份經歷，但比賽就是會有輸贏。」詹姆士發動引擎。
「戰況明朗。」引擎空轉怒吼。
「我同意。」排氣管輕煙瀰漫。
「我問兩個問題。」席爾瓦繫上安全帶，讓身體服貼在牙鷲的座艙上。
「請說。」詹姆士將下巴靠在托架上，『牙鷲』是用臥駕的方式行駛，好讓操控系統發揮到極致。
「現在培養槽裡的『尤里西斯』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席爾瓦摩擦雙掌，一樣沒有辦法合十。
「現在將意識掃描出來後，那肉體就腦死了，現在是用儀器讓腦部及器官透過微電子跳動，藉此欺騙死亡自爆裝置。四王做不到，因為『我』可以在他們準備這麼做的時候咬舌自盡，但是『我』想要對『我』這麼做的時候，就無所謂了。」詹姆士握了握方向盤，掌心傳來滾燙的觸感，是那麼的懷念。
「那麼，我那『第一批人』現在怎麼了。」席爾瓦點點頭，方向盤緊握。
「一個國家要治理順利，有的時候就要刪除一些懂太多的人。」詹姆士目露精光。
無論是多精良的戰術，最後決定勝負的，都會是原始的肉搏。
他等了這個剎那，究竟等了多久？
等無敵的自己，能有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究竟等了多久？
等著全身癱瘓的自己，能在一次活在速度與生死的交縫裡頭，再握緊一次方向盤的這個剎那。
究竟等了多久？
等著連尤里西斯自己也不知道，證明『尤里西斯的極限』這種東西是否存在的這個剎那。
等了足足，至此的一輩子啊！
密室打開一道門。
門外是夜空，是離地一百七十米的這裡理所當然的景色。
這也是席爾瓦一聽到戰神把『開關』搬來這裡之後，就立刻確定自己的猜測方向沒錯的證據。
因為要是自己透過『經驗』，也會選擇這麼豪邁的第，一，個，彎，來開賽吧？
「我覺得，我們的溝通還是只能透過這個。」席爾瓦空轉引擎，讓身體跟這幾乎不能稱為車的鐵獸結合。
他想起最開始的時候，在聖母街的第一場鬥車賽。
那時也是這樣，沒有一兵一卒，駕駛的東西也是雷所打造，同時也不是什麼正常的車。
但現在沒有觀眾，
但現在可能會輸，
但現在有個對手，
但現在沒有，作為開賽女郎的女孩——
「各位觀眾３————」
「３—————」
「生死不論２——————」
「２———————」
「盡情享受１—————」
「１————————」
「我同意。」詹姆士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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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戰神最後選擇用實力交鋒，我會去攔住他，你負責拿下艾利斯的『開關』，那麼就有勝算了。」
「怎麼說？」
「因為——」
硬是將自己一百八十的身高折成一百四十五。
現在化妝成小男童的傑克，走在戒備比平常森嚴十倍的艾利斯境內一條街上，舔著棒棒糖。
整件事是這麼回事。
如果席爾瓦有能力到赫菲斯托斯的『心臟』找到『開關』，那他就一定會去。
而席爾瓦的幫手有能力讓席爾瓦活著，他就有能力把他送進赫菲斯托斯的『心臟』。
整個棋局乍看之下，自己只有跟席爾瓦兩個人，對方則有整整兩座首都規模的城市，如此之大的戰力懸殊。
但其實不然。
其一，『心臟』一定不能讓『戰神』以外的人知道。
所以攔截席爾瓦的，一定要是戰神本人，而且『只有』本人。
席爾瓦也不會殺了攔截他的戰神，因為不知道戰神如果死亡，會不會也跟著觸動什麼鬼機關。
所以做為鬥車手的他們所最可能做的選擇，就會是監視著彼此，並以赫菲斯托斯為起點，一陸奔馳至艾利斯。
所以戰神本人抽不出身。
那他一定會用『席爾瓦』的樣貌要艾利斯備戰，好盡力對抗現階段身為『自由棋』的自己。
但其二……
「……你畢竟不是席爾瓦，所以沒辦法根據狀況的突變，對艾利斯做『細微操縱』，只能透過以往的經驗下達『預防』命令，對嗎？」扮成小孩子的傑克咬碎棒棒糖。
「——因為我跟你第一眼碰面的時候，就知道你是遠遠超過『經驗』的任何認知，哪怕是對戰神而言也是『初次對壘』的男人了，我的皇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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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是基情四射的一話呀我貼到這一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