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 永遠陪伴的劍
吉內瓦宮殿裡，用於國事會議圓狀的巨大會場，今日緊急召集了所有貴族與魔法世族商會，連吉內瓦國王都親自到臨，坐在主位上。
而國王陛下兩旁的座位上，正是代表國家對外、以及國家對內最高的君臣──卡贊爾與賽傑拉。
從這場臨時招集的會議，所有貴族與魔法世族當家都懂得情況相當危急，儘管不是每個人都清楚招集的目的，但從氣氛上都讓他們理解必須謹慎面對議題。
接著伊凱魯緩緩走入，進入了發言的檯子上，面對著國王陛下以及卡贊爾、賽傑拉。
「嗯──」吉內瓦國王環顧周圍一圈確認大致上的所有君臣都到達了，於是開啟了話題。
「在招開這個緊急會議前，我已經從卡贊爾與賽傑拉口中得知事情的危險性了。所以我就直接了當的說明這次緊急召開會議的理由了。」
由國王作為最高的發言者，他開啟了這次會議的主題。
「魔劍──相信身為吉內瓦的君臣們，你們或多或少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
國王的話一出，確實有半數以上的貴族與世族之人都露出心知肚明的神情，但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在過去的及薩大陸歷史中，曾有魔劍造成無數災難，而那些災難也曾經經由吉內瓦先人們的努力平息，然後將這魔劍銷毀，所以近百年來，魔劍的事情已經逐漸銷聲匿跡了。」國王口中的銷毀，其實在知情的人心中知道，這些魔劍是被卡贊爾與賽傑拉一族的人收藏起來，而知道在隱密的勇者王墓中，恐怕在場的人不超過五人。
「不過如今，魔劍的災難即將重現在我們眼前──但我現在要告訴各位的，關於這魔劍的事情，並非是你們印象中的魔劍。」
國王這句話，讓所有人不解。
「伊凱魯先生，接著請你說明了。」但國王將事情交給伊凱魯說明。
「感謝陛下，那就由我來說明了。」
「有什麼好說明的！」原本伊凱魯想要開頭細說，但卻被卡贊爾高昂的聲音給止住，接著會場上就全都是卡贊爾的聲音了。
「現在可沒有時間去說明魔劍的事情！底下的人也不用去知道這些事情！現在的問題是，該怎樣面對拿著魔劍到來的契維爾那小子！給我省去那些沒意義的說明，把你所知道的、跟該怎麼做的提議說出來就行了！」
一聽到卡贊爾這樣說話，伊凱魯也停下了話，而與會的眾人也很清楚卡贊爾的個性，沒有多大的反應，不過大多數的人倒是對卡贊爾提到的契維爾，起到了明顯的反應。
「契、契維爾？達魯托斯‧契維爾嗎？」雖然不是全部的人都對這個人有印象，但絕大老邁一點、或是有更高職權的君臣們，無一不表現出恐懼的神色。
「雖然卡贊爾大人都這麼說了，但事情不稍微說明，我相信各位大人也無法明白，但我會長話短說的。」伊凱魯也清楚事情的危害與緊迫性，所以直入正題。
「安德魯‧何塞，此人相信在所的大人們應該都清楚了。」
一說出何塞的名字，在座的人無一不識得這人，畢竟過往吉內瓦還曾跟此人有過相當密切的經濟關係。
「這人在過去汲汲營營與吉內瓦的王室貴族與世族有著緊密關係，其目的就是利用東南大陸的科技，以及從吉內瓦所收藏的古歷史文獻中，獲得魔劍的相關紀載，在這個時代中重塑魔劍作為自己野心的兵器。」
伊凱魯一說到此，底下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因為他們從未想過那人在過去積極協助吉內瓦處理各個國家事務，其背後還有這樣的野心。但也有人也立刻理解，為何眼前的卡贊爾、與賽傑拉兩大臣，會在伊凱魯出現後，就即刻撇清與何塞之間的生意關係。
「但是何塞死了，在不久前，我與著貴國總軍團長隱密的行動下，將他實現野心的據點給破壞了，他也因此殞命了。不過──」伊凱魯拉高聲音，顯示事態嚴重性。
「這次隱密的行動依舊是失敗告終，因為魔劍還是讓何塞給製造成功了，而這把魔劍──目前就落在貴國秘密通緝的禁忌之人‧達魯托斯‧契維爾手中。」
「怎麼會！？」
「居然落到那小子手上，那吉內瓦不就──」
顯然地雖然有半數的貴族跟世族之人並不認識這人，但知曉其人的過往事情，無一不驚恐萬分。
「也許有人不認識這人，因為在過去，我接受卡贊爾與賽傑拉兩位大人的請託，對於這人的事情做保密，僅只有實力可信任的各國王城魔法師有第一手的情報，一方面是避免打草驚蛇、另一方面是這人在過去也曾是有能力坐上吉內瓦軍團長，這意味著如果太多人在知情與這人接觸，都會面臨生命危險。這人過去在達魯托斯家做過什麼，我不多加贅述，大家只要知道，這人對吉內瓦有著極大的仇恨心態，持有魔劍的他，已經正朝著吉內瓦城而來，北邊的羅薩耳曼國已經有數個大城跟城鎮被他給搗毀，也有無數的人命死在他的劍下，如今，他已經快要到達凱渥邊關都市了。」
「怎麼可能！羅薩耳曼國可是非常強盛的魔法大國，該國內也有不少非常厲害的王城魔法師，居然任由他一人……」聽到伊凱魯承述這個事情，眾人都不敢置信，因為他們無法理解魔劍的恐怖，無法相信尚不及戰女神的契維爾，有那個本事這樣經過羅薩耳曼國，因為這可是連戰女神都無法以一人之力挑動的國家戰力。
這時伊凱魯拍掌，利用掌擊的聲音讓眾人靜下來，別讓整個議場吵鬧不堪。
「咳咳──」吉內瓦國王也用咳聲，警示眾人安靜。
「伊凱魯先生，請繼續說下去。」
「是！國王陛下。關於凱渥邊關都市那邊，賽傑拉大人已經做好的後撤的安排，該城市的居民，以及羅薩耳曼國南下逃亡的人民將會往吉內瓦這裡來。就我對契維爾的了解，他是打算直接來到吉內瓦城，可是他不會打算加快步程去追擊這些逃亡的民眾，加上賽傑拉大人已經立刻安排凱渥邊關都市的後撤行動，但為了安全起見，也要撤離凱渥邊關都市附近有交通相關連結的城鎮居民。」
「嗯，就照你的建議做。」
「這些都無關緊要，快把你從那人口中獲得的情報說出來，現在要的是更加直接的解決辦法！伊凱魯！」在吉內瓦國王還在跟伊凱魯說話之時，卡贊爾又強勢打斷，雖然這樣目無君主的行為很失禮又冒犯國王的威嚴，但吉內瓦國王卻沒有任何不愉快的表情，而所有的君臣也都習慣卡贊爾這種超越吉內瓦國王的衝動個性了。
「是，卡贊爾大人說的是。那我就更直接的說了──」伊凱魯眉毛騰起，嚴肅的說。
「我建議近日內將吉內瓦城全數人民也全數撤離。」
「什麼─！」眾人一聽，紛紛都驚嚇起來，無非是這個舉國逃亡的建議太過突然，更覺得誇張的是，僅只是一個人要過來攻擊吉內瓦城，就為了這一人要撤離整座城市近百萬的人口。
但明白魔劍可怕的人，卻也可以理解，尤其是作為總軍團長的瑪蒂茲與其弟‧薩布茲卻一點都不意外；吉內瓦國王以及身旁的卡贊爾、賽傑拉都不是對這建議感到不妥，而是內心有底的想接受這個建議。
「不可能！就為了一個拿著魔劍的人就要撤離整座吉內瓦數十萬的居民，太誇張了！不可能！連天災到來都沒有──」
「大人，請恕我直言。」聽到一旁有貴族站起身子要斥責伊凱魯如此荒唐的建議，伊凱魯眼神盯了過去，強勢讓他啞口無言。
「這是遠勝天災的人禍，請大人為了吉內瓦的人民生命著想。」
「這、這太荒唐了。你說的太──」
「給我閉嘴！」當這個貴族還想要爭辯，卻被卡贊爾嚇阻，而卡贊爾的喊聲讓眾人噤聲。
「伊凱魯，給我關於這個建議的理由！」
「是。」伊凱魯鞠躬，然後回答。
「我從好友身邊獲得的情報，他直言跟魔劍最大的危害性，便是術力威壓。」
「術力威壓，就是那個在強大的魔法師身旁，如果對方釋放術力過強，範圍內的人會有呼吸困難的跡象嗎？」賽傑拉聽到，詢問。
「是的，但契維爾手中的那把魔劍造成的術力威壓更甚於此。一旦術力不夠的人在他魔劍釋放術力的範圍內，都將會斃命的可能，而這距離──至少會是有一公里的範圍。」
伊凱魯一說出金髮男子提共的情報，所有的人都被這事情給嚇得不敢置信，更有部分的人認為這是過度的誇大而喧嘩。
「我說──閉嘴！」卡贊爾再次的大喊，強制中斷這些人的喧嘩。
「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人給我安靜！」
「伊凱魯，照你從那位大人口中得到的情報，術力的程度要到達多少才能足夠與魔劍的持主戰鬥？」
「以東南大陸的術力測量機器來算，至少要五千以上。」
此話一說，別說是卡贊爾與賽傑拉大吃一驚，連歷經無數戰爭戰鬥的世族們也都震驚發愣，更有無數的人躁動起來。
「五千！開什麼玩笑啊！這樣不就說整個吉內瓦也就只有──」
「是的，跟那位大人討論過，吉內瓦能跟現在的契維爾戰鬥的，恐怕只有戰長、法瓦茲、跟瑪蒂茲大人；而且真要說的話，在整個及薩大陸能有這樣術力質量而且能有契維爾對敵實力的人，恐怕屈指可數了。」
「……戰鬥之長因為私人的事情，向吉內瓦請假一個月，現在人已經在中央大陸那了，而且以他的個性，恐怕也難以召回。」賽傑拉聽完後，對著在身旁的吉內瓦國王，以及卡贊爾說道。
「法瓦茲人也跟在他身邊，真要在時間內讓他們回來，恐怕──」
「很抱歉，賽傑拉大人。」伊凱魯說出了自己無能為力。
「晴空號跟夕陽號都已經墜毀、成了廢鐵。就算通訊聯繫上了東南大陸，向我的友好集團緊急調派支援飛空艇，從東南大陸開向中央大陸載回戰長跟法瓦茲也是趕不上時間了。」
「說的也是，這絕對趕不上時間的。」賽傑拉也低頭嘆氣。
「哼！難道一定要五千以上嗎！如果下修到兩、三千，吉內瓦可以動員足夠數量的──」卡贊爾這時候有打算聚集更多、但不精良的戰力，以人數優勢來對抗契維爾。
「卡贊爾大人，這不是降低要求就可以達到效果的事情。」伊凱魯打消了卡贊爾的想法，說道。
「好友他說了，這五千已經是稍作低估的條件。如果僅只有兩千左右的王城魔法師，在契維爾魔劍釋放的術力環境下，光維持意識已經是極限，更別提起魔法戰鬥了，人再多也只是徒送性命而已，連消耗契維爾的體力都做不到。何況──對魔族與魔劍事蹟最了解的，莫過於卡贊爾大人與賽傑拉大人，要知道現在在契維爾手中，那把何塞用盡所有財富、野心所製造出來的魔劍，並不是幾百年前的魔劍，而是還原最久遠前、最原始的上古魔劍。」
聽完伊凱魯這番話，卡贊爾立刻噤聲，但拳頭有不甘的緊握。然後站起身子，果斷向著在場所有貴族與世族命令起來。
「所有人聽好了！明日進行撤城的行動！由帶軍團職務的世族分編所有軍團兵力，領軍帶著人民一同撤出吉內瓦城！不得有誤！」
卡贊爾一聲命令，也算是拍案決定了，因為坐在她身旁的國王陛下也同樣跟他嚴肅般的神情點頭，意味著整座吉內瓦城將因為一人來犯，必須舉國撤出大城。
「掌管交通的大臣們，也請你們趕緊下去處理，從明日起所有運輸的管道交由國家全權使用。」賽傑拉也趕緊補充命令。
「汽車、馬車的撤離去向，先往領土內南面的大城移動，飛空船的部分聯繫好友邦的國家，直飛到該國大城尋求暫時安頓這些人民。」
兩位最重要的主幹大臣吩咐下去的話，等同時國王的諭令，所有人立刻動身下去遵循交代行動。
看著底下的人動了起來，伊凱魯則在發言台上不動，先是對著吉內瓦國王鞠躬說道。
「真是抱歉，國王陛下，但這我會這樣建議是──」
「伊凱魯先生，我知道的，好歹身為吉內瓦王族的王族血脈，對於魔劍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雖然我沒親眼目睹最早前的魔劍威力，但王族的文獻對此可是不斷再三強調危險性，所以我跟卡贊爾、賽傑拉都明白不能輕忽，所以你這樣的建議是正確的。」吉內瓦國王起身，回答伊凱魯。
「也許在眾人眼中只為了契維爾一人舉國遷移是過度誇張的舉動，但顧全人民們的生命，我也必須這麼做。」
「陛下說的是，更何況持著魔劍的是契維爾那個孩子……」賽傑拉也在一旁說道。
「哼！吉內瓦裡頭竟然出了這樣危害國家的罪人，真是令人憤怒！」卡贊爾口氣更是暴躁的說。
「唉──這也是吉內瓦過去不曾想過創建學園所導致的後果，如果能早幾年聽進伊凱魯的建議，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契維爾了。」賽傑拉搖頭嘆氣。
「好了！說這些都無濟於事了，現在要做的是面對錯誤，一定要想辦法把契維爾這渾小子給解決了！這已經不是吉內瓦本身的災難，而是整個大陸的國家都可能會面對的災難。」
「卡贊爾大人說的是。」伊凱魯這時說出自己與金髮男子討論過後的提案。
「關於這點，我有打算讓戴古列跟瑪蒂茲大人兩人合力，嘗試是否可以擊殺契維爾。」
「戴古列？他不是已經──」雖然認識戴古列，但賽傑拉一聽到這個人名，卻不知道他其實這段期間一直以影的身份活著。
「何塞身邊的影就是戴古列，從兩年前就取代了他。」伊凱魯很直接地說明了。
「喔──！何塞身邊的影……原來如此，難怪你可以知道何塞他最後的據點在哪。」卡贊爾也會過意來。
「他們兩個在術力的程度都在標準之上，一個人擁有名門的刀法傳承，一個則有長年的征戰經驗，是目前能搬出來最合適、最有機會打敗契維爾的兩名人選。」
「嗯！你說的沒錯，這樣的組合也確實是目前的上上之選。」賽傑拉點頭認同伊凱魯所說的。
「另外，陛下跟兩位大人，我還有個想法想徵求你們的同意。」
「什麼事情？」吉內瓦國王問。
「戴古列跟瑪蒂茲大人與契維爾交戰的地點應該是會選在軍管區，畢竟那算是最適合戰鬥的區域。但在契維爾來到之前，我想利用北城區對她進行一些試探性的打擊，一方面想知道擁有那把魔劍的契維爾究竟有多少威脅性，一方面也算是給戴古列跟瑪蒂茲多爭取一點擁有魔劍、契維爾的相關資訊。」
「隨你，只要是能順利處理掉那渾小子，北城區就算被你搞到全毀了，這邊也不用你理賠，全數由吉內瓦這邊自行重建。」卡贊爾立刻毫不猶豫地說出這樣的話。
「嗯！我也同卡贊爾的意思。」吉內瓦國王也點頭回應。
「明日我們會優先撤離北城區的人民，你也不用顧慮什麼，盡力去做吧。伊凱魯。」賽傑拉也心領神會的說道。
「謝謝陛下！有了你們的同意，那我就放手一搏了。」得到了三位在權者的首肯，伊凱魯立刻轉身離開了發言台，並且拿出手機開始在吵雜、跑動起來的會議大聲講起話來。
「蒂亞娜，有聽到嗎？」
『開完會議了嗎？快說吧，我們該做什麼？』蒂亞娜從背景的聲音猜出會議已經結束，立刻探聽伊凱魯想怎麼交代。
「麻煩妳跟都瑞菈兩人用各自仲介所的名義，盡可能調度兩天飛程的範圍內，所有的東南大陸科技武器，然後運送到北城區。另外請納妃麗現在到北城區與軍管區的交界口稍後，我會跟她會合。」
『知道了。』
達姆瑟非斯樹海──記憶中好一段日子前的踏足之地，今日，洛爾卻是帶著沉重、悲傷的心情重回。
歷經了一天又一個晚上的時間，急速往西方飛行的飛行船，終於在樹海林中央停在上空。
「請你們就在天空稍後，我不會花多少時間的；等事情處理好之後，我會直接向天空放射信號。」洛爾抱著堤夢璐的屍體，在船頭回頭向著幾名負責駕駛飛船的人員說道。
「嗯！知道了。」
接著，洛爾便從飛行船頭一躍而下，當他逐漸靠近地面樹林的高度，使用著術力成型著魔法，然後一步步像似走黑色階梯般穩穩落下。
沒入林中之後，洛爾從跳下時的記憶鎖定了方向，一步步帶著堤夢璐要回到她出身的村子。
在這一路上，洛爾始終無言，並在每一步的思緒中重溫這趟旅程，從自己逃避回憶瑪莎亞，重回孤單的一人，但卻一路上受到他人的照顧恢復能夠與人群相處，再與倫多巧遇、來到這個不見光的森林，接觸到堤夢璐的村子，再至蒂亞娜接獲埃里斯的事件，一點一滴湧現，再到遇到堤夢璐，以及伊凱魯的幫助引導，再至所有的事件浮現眼前，以及最後堤夢璐為了喚回理智喪失瀕臨自我術力毀滅的自己，那最後將劍交給自己的笑顏──
過了半刻，他順利來到了村子，與著自己當初與倫多進入時毫無變化，即便魔法的結界早已經解除多時，也可以清楚這村子已經是個被人遺忘也不會再刻意進入的地方。
接著洛爾一步步抱著堤夢璐，來到了村中央的那片小湖泊，那面湖泊前的石碑之前。
站在石碑之前，洛爾不言不語，因為他不清楚自己該說些什麼，該表示些什麼，低頭看著抱在懷中的堤夢璐，是說不盡也說不口的內疚。
「小璐璐，妳哥哥曾說過──希望妳能夠在外頭幸福地活下去，然後把這把劍要小羊兒轉交給妳，讓劍守護著妳，看著妳在外頭幸福的生活下去。」洛爾越說，拿起腰上堤夢璐託付的劍，越忍不住眼眶的水。
「這也是妳哥哥，也是這村子裡所有人的希望，而妳把一切跟這把劍託付給洛爾哥哥，卻變成了這樣……是洛爾哥哥不好，沒有好好保護小璐璐，反而還要小璐璐的幫助才能夠恢復。是洛爾哥哥的不好…….都是洛爾哥哥的錯。」
此刻，洛爾內心原本還克制的情緒，隨著此刻的心情，將劍以及堤夢璐都緊緊抱著哭泣，這時在這座毫無人煙的林中村子，迴盪著洛爾的哭聲，也驚動了周圍的動物，但這哭聲的悲傷沒有嚇跑這些小動物，而是能夠體會這哭聲中的苦澀，紛紛聚來在湖泊周遭看著洛爾。
「嗚喔……嗚……啊……嗚……」
最後，洛爾止住了淚，在放開堤夢璐的當下，堤夢璐頸子的項鍊也恰巧彈了開來。在洛爾眼中看著這過往的合照，內心雖是一陣惋惜，但也是一股熱意在心頭，因為這張相片中，堤夢璐的笑容就與著現在靜靜沉睡的堤夢璐，是完全的相同，即便是在最終將劍交託給自己換回神智之時，那笑容依然沒變，也讓洛爾逐漸收拾了悲傷。
「但是──洛爾哥哥會堅強的活下去的。」
接著他取下堤夢璐頸上這個相片項鍊，並且手握住那個項鍊。
「小璐璐，那時候一起合照的相片，洛爾哥哥原本一點都不在意，所以現在不再身上了，洛爾哥哥希望妳把這條項鍊放在自己身上。洛爾哥哥希望永遠記得小璐璐的存在，以及這份自己身為用劍人的喜悅好好保留在身上。可以嗎？」
明明堤夢璐早已是身亡而無法回答，但冥冥之中卻又有股風吹來，以及堤夢璐一直微笑沉眠的臉龐，恰似應許了洛爾，
「謝謝妳！小璐璐。」
洛爾溫柔輕吻了堤夢璐的額頭，然後將項鍊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相片的項鍊也巧合的自行彈開，看著相片的畫面──洛爾憶起了堤夢璐那段快樂的旅程，同時也回想起跟埃里斯、菲迪希爾、欣德在旅途中的種種，以及聽聞他們三個最後為了送出自己與萊特而來不及逃生的訊息，更增加了洛爾要振作起來，去完成他該做的事情，以及不放棄這條劍的道路。
洛爾接著來到石碑旁、湖的邊緣，緩緩將堤夢璐置放在水面上，用著術力讓她浮在水面上。
「以前洛爾哥哥都嫌妳年記還太小了，說要再等十年以後──」洛爾閉眼眼睛，接著再睜開，不再那一板一眼正經的模樣，而是恢復那過往精神煥發以及露出一貫的虎牙笑著說。
「但再給洛爾哥哥選一次，洛爾哥哥會說──就算當個蘿莉控，洛爾哥哥也會跟小璐璐妳結婚的。這是真心話喔！」
說下這番話，運著術力讓屍體漸漸往了湖中心移動，然後術力散去，便看到堤夢璐緩緩沉入了湖中。
接著洛爾慢慢站起，打算回頭離開，但這時，湖面起了波動，見到湖面在日光照射下的湖底浮起了漆黑色的光球，雖然微小如同氣泡，但卻在這清澈的湖面吸引著洛爾回頭的目光。
「這是？」
緊接著這光球浮出了水底，如同飛舞在夜晚的螢火蟲，在日光下的湖面盤旋，最後慢慢靠近了洛爾，接著在洛爾眼前飛舞之後，落在了堤夢璐交託給洛爾的家族之劍上，接著劍刃透映出黑色微弱的氣息，劍上竟釋放出了術力，雖然微小，但卻是讓洛爾感受到如同先前持著夜痕一樣安心，這時，他明白了。
「是嗎......就像瑪莎亞姊姊那樣，即使離開了我，還是擔心著我，陪在夜痕時時刻刻守護著我直到我真正長大，現在小璐璐也是，即使不再了，也要陪伴在洛爾哥哥身邊，永遠在一起嗎？」抽出了劍，看著那溫暖的黑色光芒，洛爾輕笑，然後再次收劍插在綁在腰上風衣的細縫間，邁步離去。
「洛爾哥哥真的覺得──能成為用劍人真的太好了。」
帶著笑容與笑聲，日光似乎穿透森林的樹木，照亮著洛爾將要離去的道路，洛爾沐浴在日光之下，而在這日光的幻想下，依稀見到那位小小的女孩，摟著洛爾的手。
「小璐璐，洛爾哥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蘿莉控啊！哈──」
接著跨步離開了這個不再有人的村落，也不再有人會憶起的達姆瑟非斯樹海。然後，他毅然的腳步前往該前去的地方──
=下 回 待 續=
創作內容
神劍使 220 永遠陪伴的劍
神劍使 (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