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妳說,可以承接我。
我扯掉偽裝,在妳身旁哭得像個孩子,也像孩子一樣偷偷看妳,期待妳的擁抱、溫柔話語。
不習慣依賴的我,想要試著相信妳。
妳只是沉默,深陷在我不知道的情緒裡。
我的難過沉入大海,和妳一樣安靜無聲,悲傷不自覺洶湧。
妳的漠然,比我的難過還令人難過。
無奈地笑了出來,但我還是相信妳的。或許妳只是不知道怎麼安慰我,或許妳只是想要給我更具體的建議,或許妳只是覺得得解決我的問題。
我撐著我的情緒,人生裡第一次如此坦承,承認我的脆弱、承認我需要妳。
「我可能只是想要被妳安慰。敷衍的話也可以,能不能別讓我一個人哭。」
怕妳擔心,我勉強自己笑語,難過到了極限,語氣仍然柔和。
近乎懇求妳。
妳卻說妳猜不透我的情緒,恐怕達不到我的期待。
那時我哭了,滿臉寫著我很難過;那時我也說了,我需要妳。
只差沒有崩潰而已,笑著跟妳坦承這一切,是因為相信妳在身邊我不會孤寂。
「這樣的要求很難嗎?」
我盡力了,我不想傷害妳,可是為甚麼繞了這麼大一圈,還是跟以前一樣,當我難過時,沒有人可以幫我。
妳說妳不擅長安慰,無法給予我想要的那種擁抱。
但我想要的並不是擁抱,而是妳的接納。
我不要妳說下次如果我又難過找妳安慰沒問題,妳明明知道我不會勉強妳。
我不要妳說稍微注意一下界線就好,有了界線之後,要我怎麼無條件信任妳。
已經沒辦法信賴妳,或是信賴任何人。
沒有一個地方是避風港,沒有一個人屬於我,沒有一個人能拯救我。
我厭倦了,厭倦退讓了。
不想要妳為難,所以妳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不吵不鬧。
妳們屬於對方的時候,孤寂快要把我吃掉。
我和我的溫柔、善良、天真作陪。把悲傷藏起來,把期待也收起來。
妳說我們會找到平衡。可是我早就已經失去平衡。
妳說妳心疼我,妳說希望有個人能照顧我。我原本期待是妳。
被依賴過,我知道那多累,我知道背負另一個人的靈魂多沉重。我也知道如何自私,但我不想我得到而妳同時被消耗。
我說,妳對我會一直一直都很重要吧。甚至有時會希望可以不要把妳看得那麼重。
但我也說,我不要妳照顧我了,我不會再因為妳哭,我不會那麼脆弱了。
我不會再把妳看得比自己重要。
畢竟,妳不是我的救贖。
沒有人能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