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悲哀

作者：汞元素│2019-12-28 13:48:01│巴幣：12│人氣：125

最近感覺自己臉腫了，大概是酗酒的後遺症，早上起來也開始胃痛。人真的太複雜了，就是你明明知道你需要做出改變，但是做出改變的路途怎麼那麼遠，怎麼可以天各一方，那麼遙遠。

我已經放棄做病情記錄了，也不再思考不睡覺怎麼辦，隨他媽的便。我就這樣吧。互助會裡相熟的兩個人，一個最近熱衷於賺錢，在遙遠的西班牙獨自過聖誕節。另一個朋友不算很好，是前輩，分手兩年了，鬱結到每夜喝酒通宵，白髮叢生。我們勸他去做身體檢查，和去看看心理醫生，他說沒意義。

聽見這三個字，我在心裡嘆口氣，沒意義才應該去看心理醫生啊哥們，你搞錯了命題，以為身體的疼痛才是真的疼，沒意義這三個字其實是漫長的疼。

日出日落，太陽月亮，成功失敗，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永遠站在這裡兩手空空。剛來這裡的時候，第一年沒有休過一個完整的周末，我對這個行業一無所知，幾乎每一天都在加班，第一年我換了公司，獨立做企劃，第一場就是滿堂紅，當時幾百萬人湧進來，年底的時候營業額2000多萬。過年回家，我都抱著電腦在後台看數據，跟朋友在路中的小七便利店喝果汁，她說“你就該屬於這裡，你該在這些裡跟人廝殺，然後贏得漂亮，收穫你想要的一切。”

陪她去面試的路上，我也順手填了一份履歷，面試官問我“你為什麼想來我們公司？”我說，我跟我自己打了一個賭，你們會給我offer。一周後，我的郵箱裡躺了一張嶄新的面試通過邀請。

第二年，我辭了職，在家做了一些企劃，又換了一家公司。老闆問我，你為什麼從上一家公司離職？我說，我不想經歷人事鬥爭，鬥爭不會贏，只會兩敗俱傷。後來，我做了補習班老師，最近一次上補習班講台是今年夏天，學生問，老師呢？他什麼時候回來？

第三年，我換到了以前總監的公司。他說你先按照你的想法寫，有什麼我們再溝通。我寫“好春光，不如早相逢”。他問我這樣寫的邏輯點是什麼，我說不是每一個人寫東西都是專業出身，講出架構、大綱、目的地。他問我，你會做方案嗎。我說，我不會。然後我換到了自己創業，我寫了無數個方案，他們問我，你一個方案收費多少？我說，我真的很貴的，你們可能用不起。

再過幾天，是第四年。今年我們終於在十二月份的時候，流水沖到了百萬。布了三條長線，比預計中多一條。我寫了詩，也終於有出版社跟我說，整理出來發給我們看一看吧。我見識到了更多的人，更廣闊的天地，去了更多的地方。高中同學聯繫我，他說，你現在是不是同齡裡目前混的最出來的人。我說，我不是，我只是踏過血流，剛走過沙漠，現在在另一片沙漠裡的人。

你沒有拿過我的牌，你不知道我的牌面，你不能隨意的判定我輸得很慘烈。因為如果有一天，你拿了我的這手牌，不一定會打得比我更好。

我在板橋只買了一套小房子，做棲身之所，我沒有別人的天時地利人和。但是我為了在這座城市活下來，也曾經奮不顧身過。我也曾經羨慕過別人，可以隨意跟人談談幾十萬的年薪，可以社交沒有障礙，所向披靡。但是那些都不是我，我走過的路只有自己知道。

朋友問我，你以前為什麼就只想下班回家做飯，把自己是個廢物天天掛在嘴邊。你知不知道這樣，別人會真的以為你是一個廢物。我說，因為我就是。

我真的很多時候覺得自己德不配位，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虛幻的泡沫。但是我沒有人可以說，我只能躲進廁所，坐在馬桶上點燃一支煙。那些時刻，我都倍感孤獨。

以前我總是躲在出租處的陽台上抽煙，自己蹲在那裡，看著樓下人來人往。我知道，說出來即意味著被誤解和不被理解。後來，我躲進廁所裡，坐在馬桶上發呆。

被誤解從來沒有被改變過，可是我怎麼是這麼一個垃圾，連替自己辯解都辯解不清楚。

我想起來以前有一個好朋友，她走到我內心的淨土裡看一看，她跟我說“這裡真好啊。”我說“是啊是啊，是不是還不錯。”然後她說，我送你一套聖誕老人的衣服吧。你是我見過最乾淨的人了。我說，不是不是，我是混賬，很有自知之明。她說，不是不是，如果你走路的時候斜著走，你看見的和我們都不會一樣。

後來，她結婚的那天，朋友們都哭瘋了。我最後擁抱她，跟她說，我的好朋友啊，以後你要好好過。她說，我的好朋友啊，以後你要學會快樂。她結婚後我們一群人連著喝了七天酒，她跟我說，我終於跟以前的自己和解了。

我對於周圍的人來說可能真的沒有性別。我以前也困惑過，女性朋友和她的閨蜜一起泡溫泉，我也在的時候，我也困惑過。

我想問，我對於你們真的沒有性別嗎，或者連性取向都沒有嗎。但是我發現，是真的。我沒有性別，甚至沒有性取向。

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兼容別人，可以是姐妹，也可以是兄弟。但是，我自己呢。我實實在在的那種渴望呢，被圈起來說，你可以做一個第三性別的人，你可以特殊，你就去做特殊的那個人吧。我也實實在在的期望過。

如果我對這個世界還有一丁點的期望，那就是以後的時候，去肯定你身邊的人，也去真正平等的尊重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