靨起身站了起來,冷冽的目光環顧了一下四周後朝綿綿一瞪。
應該是氣炸了。
小歐蕾擔心他們倆人關係決裂,她著急跳出來出聲:「等等!不是綿綿的錯喵!一切都是咱做的!」
靨開口回了一句:「不管是誰做的。」,嗓音是如此嚴厲沉重,歐蕾前輩聞言立即噤聲,垂頭反省著。
整間屋子氣氛變得嚴肅起來,靨對還倒在地上的人,連伸出援手都沒有就這麼掠過了。
綿綿錯愕得低下視線不發一語,要是他當時多注意一下腳下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本來要給對方一個驚喜還有一起度過快樂的聖誕節,結果不僅全泡湯了還惹到對方生氣,甚至說不定現在正面臨關係決裂的危機。
想到這邊,虧他今天花光所有零用錢抽時裝,還犧牲色相,綿綿感到一陣鼻酸,難過起來。
靨掠過了低頭不語的綿綿,自行往桌底下彎下腰撈起了一層毀不成形的海綿蛋糕,然後在附近拾了幾顆草莓,說道:「掉到地上都很可惜。」,話一說完,靨弄了一盤模樣還能看的蛋糕,雖然只有一層、醜醜的,還掉到地上過,竟然自己切出一塊嚐了起來。
綿綿聞聲抬頭瞪大了雙眼愣愣看著對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這回他是驚訝到無法言語。
靨斜眼瞥向他,口吻平常,說著:「看什麼?還不趕快起來吃蛋糕,吃完記得把這裡打掃乾淨才能走。」,好像剛剛沒有發生什麼災難。
綿綿和歐蕾前輩倆人面面相覷對視好一會。
原以為為人苛刻的靨會對他們大聲斥責甚至可能撕破臉絕交什麼的竟然沒有發生,沒想到對方不但沒有追究,對於他們費盡千辛萬苦用心製作出來的蛋糕,就算掉在地上了還是撿起來吃了,還邀請他們一塊吃!
綿綿和歐蕾前輩看到這一幕,他們的眼角不禁露出了淚光、重拾笑容。
綿綿對靨的行為實在太感動了,他一把抹了抹眼角又擰了擰鼻水,一從地上爬起,就忍不住上前往對方一撲,大喊:「兄弟!你這人怎麼這麼好啊啊啊!我的眼光果然沒錯你真的是值得一交的好朋友啊啊啊!」
靨全身悚然,臉色驀地一黑,臉上明顯「噁心別碰我」的表情,完美側身一閃讓綿綿完全撲了空。
這時綿綿又好死不死踩到一地的奶油,再度滑了一跤。而前方映入眼簾的是靨剛弄好不久的蛋糕,綿綿盯著蛋糕,感受到自己的重心逐漸往目標下沉。
他倉皇大喊:「我不想再撞倒第二次了啊啊啊!」
天降奇蹟一般,他強烈的意志有了回應似的整個身子立即往另一道方向一扭,「喝啊!」成功扭轉了跌跤的方向!他成功控制住方向繞過桌子,成功保住了蛋糕,綿綿在最後一刻驚險扳轉局勢,但萬萬沒想到另一邊並非空無一物,那一邊有被蛋糕香甜的味道吸引過來的糖花綿羊咩咩啊!
完蛋了他已經煞不住車了啊!
綿綿瞪大雙眼,十萬火急之下,突然感到有人從後一把攔住他的腰際,熟悉的銀白髮絲映入他的餘光。
救星!
靨強硬拉著綿綿剎車,皮製靴跟與地板擦出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響「嘰咿——!」
但是不行了!來不及了!綿綿眼看自己距離咩咩只差分毫,再往前一點自己就要把咩咩給壓扁了!
突然間,視野天翻地覆。
乒乒乓乓!
綿綿望著天花板臉色蒼白,眼睛瞠得不能再大,在剛剛的天翻地覆他有意識到自己撞到了很多東西,他不敢左顧右盼,更不敢挪動身體,總覺得他已經釀造了不可挽回的傷亡,自己親手殺害了自己一手帶大的糖花綿羊。
聖誕節本應該是歡樂無比的節日,然而卻對綿綿來說是一場浩劫,更是失去某羊的悲慟之日,以後每年的聖誕節他都要悲傷度過了。
「咩咩對不起我是個不稱職的主人,妳到另一個世界一定要跟到對的主人,希望妳在那裏過得幸福美滿。」
綿綿真情流露、珍重告別他的愛羊,後一秒突然臉頰被人給狠狠掐著。
「牠還活得好好的行嗎?」後方傳來某人的聲音,他才驚覺自己又壓在別人身上,而這次靨被他壓在背後。
靨伸出手掐著他的臉頰,用力一扳,力道大到綿綿感覺自己的臉頰都要被掐腫了。
「好痛痛痛!」綿綿不得不順著扳轉的方向扭頭來減緩疼痛,他往右一轉,他的愛羊就近在眼前!
咩咩湊近舔了舔他發腫的右頰,綿綿淚眼婆娑朝咩咩伸出雙手緊緊一擁。
「太好了……妳沒事!」
「太好了你們團聚了所以可以從我身上滾開了嗎?」
綿綿差點忘了身下的人,他一挪身便是轉而朝靨相擁,感人喜泣:「兄弟謝謝你啊啊啊!」
他可以不用愁眉苦臉的面對以後的聖誕節了。
「噁心!」靨一掌用力推開綿綿的臉,卻因為手腳被抱得死死的了無法把這個人從他身上推開,只有臉是最後防線,不要蹭他的臉!「滾開!」
這時突然大門一開。
「Merry Christmas!我看大家都在線上,應該都在這裡,所以不好意思來叨擾了。不過我帶了蛋糕過來哦!一起吃吧!」來者是娜恩小姐,她瞇眼笑得燦爛,雙手捧著一個精緻花紋的包裝盒來訪。
「是小娜恩!」歐蕾前輩一見她的出現,興沖沖上前迎接。「還有蛋糕噎喵!」
娜恩小姐笑得摸摸小歐蕾的頭,忽地驚覺這裡怎麼到處都是奶油?!
然而視線馬上掃到角落的兩個人,穿著女裝的綿綿大露香腿和香肩坐在靨的身上,兩個人抱在一起你儂我儂,兩方衣衫不整,靨的外套還脫到一半。
香!
她抹去一把鼻血,還是止不住鼻血。噗啊!——血流如注。
最後,靨的小屋在這一天充滿了聖誕佳節的氣氛,裝置了聖誕樹、牆上掛滿了裝飾、桌上和地上都有蛋糕和奶油的痕跡,更重要的是靨難得在這一次的聖誕節中有朋友和他一起度過。
雖然過程一團糟,不過也不錯。
靨在打掃收場時,拆下這些琳瑯滿目的裝飾品費盡了一番功夫,他把這些好好放進箱子收起來留到下次,希望還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