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魑魅,」
「我是魍魎,」
「我們是魑魅魍魎—」
寒酸的舞台下,響起一陣零星的掌聲。
「……麥克風好高,喂-後臺那個大哥,過來調一下。」
「來了、來了。稍等下……我腰上有什麼嗎?」
「沒什麼,感謝……喂喂、咳。魑魅啊,最近肝好嗎?」
「魍魎哪,問這做啥?」
「我有點肚餓……」
「……你認真的?」
「拜託!讓我嘗一口!」
「我還沒死啊!」
「那暫時死一下如何?」
「暫時停止呼吸可以,暫時死一下沒門。」
「唉,我命真歹啊。」
「怎了,山裡缺屍體嗎?」
「難找了,自然戶外派越來越少,現在也不是中二常常跳水溺死的暑假,新鮮的肝不夠啊。」
「所以就找上我了?」
「將就將就,別見怪啊。」
「哈哈哈-怎可能不見怪!」魑魅從四條獸腿間抽出木石棒,大力打飛魍魎。
魍魎彈到天花板落地,又滾回了麥克風邊:「痛死我了!你看看,都瘀青了。」
「你一身赤黑哪看的出來?」
「眼睛也被打紅!」
「本來就紅的好吧?」
「嘖、你要賠我。」
「不可能。」
魍魎倒在地上揮舞著四肢:「我不管-我不管-賠我賠我賠我賠我賠我-」
「三歲小孩啊你!」
「我就長這樣啊!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煩死了!你說來聽聽怎麼賠。」
「你去人多的山路搔首弄姿,幫我誘惑幾個摔死。」
「這種自己都可能摔死的高風險行為,對我有啥好處?」
「沒有!」
「那你問個屁!」
「但這是你的天性好唄?」魍魎撥開貼在臉上的濕髮。「你終究會忍不住去誘惑,何不順便幫我儲備糧食,還能行功立德?」
「什麼功德,只會造孽!」
「造孽也是天性不是?」
「這樣好了,」魑魅再一棒奮力打飛魍魎,等魍魎又滾了回來,便在他面前用棒大力捶地:「我打死你,你就能吃自己的肝,我也能賺點功德。」
魍魎急忙不停地揮手:「不不不、這千萬使不得。」
「何嘗不可?」
「這會造天大的孽啊!」
「哈?什麼理由?」
「打死我,就少一句成語了。」
「冷死我了!」
「冷凍肝,我勉強可以接受—你冷死了沒?」
魑魅再度一棒打飛魍魎。
在一陣噓聲中,魍魎連滾帶爬地跑回來與魑魅一起謝幕。
「我是魑魅,」
「我是魍魎,」
「下台鞠躬—」
「噓-」
「退錢-!」
「冷死大爺我了!」
零星的觀眾,竟有辦法亂朝台上扔一大堆東西。
魍魎:「我要人肝,不要魚肝啊!」
應著這句,觀眾都攜棍帶棒地衝上了台;舞台也降下了閉幕簾,僅留後方不停傳來的悶聲暴動響。
魑魅魍魎,對口相聲人人喊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