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學新生活

開學第一天水音難得睡晚了，正想進教室前發現了兩尊門神堵住了門口。

「…綠谷？」水音認得這捲毛的，幾個月不見他的身體結實了許多，但基本的形象變化不大。

「？」出久詫異的回頭，叫他的似乎是一名白髮身形略顯嬌小的少女，「…天旋？妳也在A班？」從那頭白髮與淡漠的藍色眼眸認出了她是誰。

「想玩小夥伴過家家的，去其他地方吧。」

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一看是個縮在睡袋中看起來有些頹廢的男人。

「相澤老師，請別這樣。」水音低頭看著對方，才第一天就這樣？

「…快滾進去。」男人直接命令，水音也乖乖聽令進去教室，找了個空位便坐了下來。

在水音經過一位有著半白半紅頭髮的少年時，他的目光一瞬轉到了她身上，想起了幾個月前經過客廳被姊姊叫住的時候。

「焦凍，這好像我上次跟你提到的女孩。」

他的姊姊這麼說，而她口中的女孩是前段日子在賣場上遇到的。

你聽了自然將目光移到螢幕上，是名氣不小的職業英雄──死亡搏擊，他手上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白髮少女。

然後他只是不以為意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沒想到的是那個少女會是自己的同學，但感覺上她很像比自己在電視上目測過的身高還高了一點。

「好了，用了八秒終於安靜了，時間是有限的，但你們缺乏合理性。」

僅用短短幾秒的時間男人離開了睡袋，他的脖子上纏了不少灰色長布條，至於衣著則是全黑的，「我是班主任──相澤消太。」

這瞬間有些同學被震驚了，其中自然不包刮已經被他教育快一年的天旋水音。

「時間緊迫，穿好體操服快去操場。」

在操場上面對他們的是個性掌握測驗。

天旋水音稍微計算一下那些項目需要的，將所有東西數值化並加以計算分配，總之不能像之前那樣鬆懈下來就餓昏過去。

首先是五十米短跑測速。

「三秒五七」

水音對這個成績算滿意，在整個班級中列在前段，雖然還可以更快但還有別的要測，體力不行消耗太快。

握力不重要，立定跳遠隨便弄到約十米的距離就好，反覆橫跳可以訓練到腿部肌肉，認真一下，然後就是壘球投擲，被她列在重要的項目。

「嗶」「348.7m」

相澤消太很不耐煩地看著到目前為止的紀錄，「天旋，給我認真起來。」除了握力以外的紀錄以天旋水音目前的能力絕對可以輕易超越，這種淺而易見的放水是在做什麼。

「…非不得已我不要醜事重現。」絲毫沒有波動的語調，在這種測驗上只要成績不要太差就好，不需要毫無保留的盡全力。

相澤消太一愣，隨即也意識到她口中的醜事是哪件事，無奈之際也嘆了口氣、暫時不管她了。

轟焦凍不經意看到了天旋水音眼底一閃即逝的陰冷，那種陰冷他也有過，那個父親…還有母親……

成績出來了。

「十一…」水音看著成績排名，位在中間，嘛、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話說回來體力也剛好用到最後的最低限度，要是再使用「個性」會被餓昏，身體還要再多加鍛鍊。

「啊！難怪總覺得像是在什麼地方看過妳！原來是上次超市事件被死亡搏擊抱著的女生！！」

紫色皮膚的少女突然指著天旋水音大叫，難怪會覺得這個同學怪眼熟的！原來曾經在新聞報導上看過啊！！

「相澤老師，請問我能去食堂嗎？」不想成為眾人焦點的水音準備落跑。

「去吧。」相澤消太對她想要落跑的行為並不意外，因為在一戰成名後校園內常常有一些學生想攔她，所以導致她只要覺得情況不對就想落跑的性格。

相澤消太的話才剛落下，他們身側便吹起一陣狂風，天旋水音就這樣乘著狂風先溜了，「嘖，該認真的時候不認真，不該認真的時候又認真的要死。」

「老師，請問你跟天旋同學熟嗎？」綁著高馬尾的黑髮少女說出她的觀察，感覺他們有某種層度上的交情，不同於初次見面的學生和老師。

「…反正你們遲早也會知道，天旋的監護人是校長。」相澤消太語出驚人，回想當初天旋還只是個營養不良的小孩，就算是面對根津還保有一定程度的警覺心。

『什麼？！！！』

眾同學震驚了，這是什麼狀況？

「應該是快一年前才撿進來的，雖然和你們同齡但營養不良的像具骷髏，這段時間校長為她安排課程，由我們為她上課。」相澤解釋，僅只不到一年的時間，想必將來在沒有誤入歧途的情況下她絕對會是個出色的英雄。

來到食堂的水音豪不客氣的點了一堆菜並開始補充體力。

在她吃完那些食物想休息一下時，發現了為數不少想要攔她的同學，雖然她可以預想他們想問的都是一些想了解她或淺而易見的問題，但還是覺得好麻煩，獨行俠當慣的她無法馬上適應群體互動的生活。

「咦？天旋同學怎麼不見了？」蘆戶三奈訝異地看著轉眼間空無一人的食堂，明明幾秒前還看到天旋水音在座位上的說。

「喂喂喂…不會吧，又被她逃走了？」有著紅髮刺蝟頭的少年顏面神經抽了幾下，他叫切島銳兒郎，一樣是班上的同學。

就在那票同學哀號「又被她逃了」的時候，站在稍遠處的轟焦凍聽見了由遠而近的足音，隨後那票同學口中的目標出現在他眼前。

水音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轟，沒有多加理會，她並非沒有察覺到轟的存在，而是知道他算是與自己同種類型的人。

轟焦凍雖然有些問題想問她，但光看那拒人千里的表情打消了念頭，反正他們是同學，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問，不必急於現在。

然而轟焦凍沒想到的是他們很快就交手了。

「我來了！」

這是水音過去曾聽過的爽朗聲音。

「我很普通的從門進來了！」意料之內的歐爾麥特隨後出現在門口，他正是下午英雄基礎學的老師。

歐爾麥特簡單介紹這門課的內容後，便要所有學生換上符合「個性」與自身要求的戰鬥服進行實戰訓練。

天旋水音要求的戰鬥服是一襲純白色的連體緊身衣，很清楚地勾勒出她纖細但緊實的身材，腰上應她的要求多了個硬質盒子，一整個乾淨俐落。

「天旋同學，妳也是緊身衣啊。」麗日御茶子突然靠近全身白的天旋水音，「…感覺有點單調。」頭髮白的衣服也白的，除了腰上的盒子外沒有多加裝備。

「…簡單最好。」水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所幸歐爾麥特說要開始抽籤分組後，麗日的注意力才從她身上轉移。

水音的組別是I組，與尾白猿夫一組。

「尾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尾白猿夫被突然冒出的聲音嚇到，這才發現天旋水音不知何時來到的他身邊。

「呃…嗯，合作愉快。」尾白猿夫隨後伸出了手，天旋水音看著那隻手呆了一秒，雖然有點不想但還是握住了

。

然後率先進行實戰的是那對問題同學──綠谷出久與麗日御茶子對上爆豪勝己與飯田天哉。

天旋水音一臉淡定的欣賞了殺敵零自損一千、像是一場鬧劇的戰鬥，結束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一個是不願傷害對方、一個是像個小孩子想讓對方臣服自己，這麻煩的兩人。

「天旋同學，怎麼了嗎？」尾白猿夫細膩的察覺到水音的嘆氣。

「沒什麼。」水音拒絕與他人分享自己的思想。

在聽完對第一組實戰的講評後，水音記取了其中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然後第二組的實戰是I組敵人對上B組英雄。

建築物四樓。

「天旋同學，妳有什麼想法嗎？」尾白看著身側一身白的嬌小少女，就謀略而言她應該會有比較多的想法吧。

「後發制人，先看他們想怎麼玩，我們再怎麼玩他們。」水音難得心情好的解釋，然後開始掌握起空氣中的細微震動，現在的她已經可以細微的察覺到空氣的震動了，她可以掌握到的範圍正如同她身體的一部份，哪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一清二楚。

「尾白，你對障子有多少勝算？」在查覺到他們有什麼舉動後水音開始計算了。

「障子同學？勝算應該不高吧。」尾白想了想，在個性掌握測驗上他有稍微觀察對方，雖然個子高大不慎靈活，但力氣超大的。

「等一下我會先把你丟出去，我這裡解決完就會過去幫你。」水音話才剛落下，冰就已經襲上來了，將他們的腳與身後的核彈都凍住了，「對了，如果可以還先請你弄妥一件事。」

尾白聽了仔細揣摩了一下點了頭，「我會盡最大的能力嘗試。」

空氣的震動再度傳來，水音細細的感覺，開始行動了，一樓…不，已經上樓梯了，「去吧。」水音開始行動。

在尾白感覺到自己能動的同時，背後出現了一股力量將他推出建築物，行動開始。

水音走到了被凍住的核彈前，她除了能操控氣旋外還有改變水的型態這個能力，他們之所以能動也是因為這個能力，她將固態水轉變成氣態，現前還不能克服的弱點是溫度，就算固態水被她強制轉成氣態溫度還是零度。

總之先將核彈換位置，在零度的狀況下她能動用「個性」的時間大幅下降，所以這裡必須速戰速決。

當轟焦凍來到障子目藏說的房間時愣了，因為這個房間空無一物，除了應該在的I組同學外連核彈也不見了。

就在他還在發楞的時候，耳邊驟然一陣冷風吹過，「警覺性太低。」

轟瞬間往後跳開了一段距離，但完全沒看到任何人影，是天旋水音吧，「障子同…」在他想要請建築物外待命的同學進來支援的同時，驚覺了應該塞在耳朵中的小型無線通話器不見了，是方才的冷風？！

「嘛、讓你看到也無妨。」

毫無波動的女性聲音再度傳來，轟的前方約十五公尺處浮現了天旋水音純白色的身影，仔細一看她的腳並非直接接觸結冰的地面，而是在距離地面五公分的高度凌空站著，她的手捏著剛剛從轟那邊奪過來的通話器。

「反正你也輸了。」水音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難得露出了冷笑。

監控室。

『好恐怖！』

有好幾位同學在看到水音的冷笑後這樣驚呼，大姊，可以請妳不要這樣笑嗎？

「轟同學本身就已經很強了，沒想到天旋同學比他更強！」切島看著那些影像，這個房間有兩支監視器，一支放在轟那端，另一支則在天旋那端，轟那端放映出來的影像正如轟所看到的，但天旋那端放映出來的影像卻清楚地讓他們知道這個房間並非轟所看到的空曠。

「天…這是什麼恐怖的計算能力……」八百萬百背後寒毛直豎，那是一張網子，用捕獲膠帶構成、像是蜘蛛網那樣的網子，上面還纏有一些水氣，利用光和水氣散布的位置產生像是隱形了的幻象。

「他們強的地方不一樣，轟少年對自身能力有自信是件好事，但其他的地方卻稍有輕忽，天旋少女則是很謹慎，因為自身個性的關係導致她要有相對應的強大計算能力；單說能力轟少年是有壓倒性的勝利，但相較於綜合其他的謀略和彌補能力無法顧及到的額外訓練等等，再加上後天培養起來的強大計算能力，除非是暴力直接輾壓過去或打持久戰，否則很難勝過天旋少女。」歐爾麥特看了也感覺到顫慄，這就是天旋少女的真本事？為了活著而有著比同齡孩子更加深沉許多的謀算，當別的孩子還在純真玩耍與崇拜一些職業英雄的時候，她已經體認到了瀕臨死亡的恐懼，用盡各種手段只為了活著。

建築物四樓。

就在轟焦凍還在思考天旋水音話中的意思時，自己已經被捆綁好扔在地上了，待寒氣散去這才發現綁住自己的是捕獲膠帶。

解決完轟焦凍的水音從腰間的盒子中拿出了營養錠放入口中，這是為了因應自己體力不足而要求的，根據她的計算隨使用「個性」的程度不同，一顆營養錠能提供十秒到一分鐘的體力時間，而盒子中放了二十顆，休息幾秒後讓身上的緊身衣進入隱形模式，原來水音身上的緊身衣也不是普通的緊身衣，而是融合了光學科技可以隱形的緊身衣，雖然她可以透過計算利用能力讓自己隱形但因體力問題不能長時間隱形，所以這個設計讓她需要隱形的部位只有沒有被緊身衣包覆住的頭部，而且腳下的鞋墊也有做吸音設計，盡可能不發出聲音讓對方可以聽音辨位。

水音看了一眼外頭的戰況，尾白與障子的戰鬥已經陷入膠著好一段時間了，在這個時候障子已經略佔上風，看來不須多久就能打敗尾白，但這是在她沒有介入的情況下，再含入一顆營養錠後翻身從窗口躍下。

水音在落下的同時壓縮身側的空氣，壓縮後的空氣會有強烈的氣壓，直接觸碰皮膚會像利刃般留下傷口，在超市事件時她就是用這個讓他們痛到無法持槍，所以在這個時候也是。

在與尾白猿夫戰鬥的障子目藏身體多處瞬間感覺到刺痛，在他行動緩慢下來的時候被不知打哪來的捕獲膠帶綁了個紮實，背上也多了個不該存在的重量。

「你輸了。」

水音優雅的坐在障子的身上，再從腰間的盒子拿出營養錠吃下。

『VILLAINTEAM WIIIN！！！！』

歐爾麥特響徹雲霄的聲音宣告天旋水音帶領的敵人隊勝利。

障子呆愣的同時發現到傳出刺痛的部位多了許多細小傷口，利用痛覺達到讓他行動遲緩的效果？

「丁點皮肉傷而已，給復原女孩親一下大概就能一次治好。」水音從障子身上跳下，輕巧的落到地上並解除緊身衣的隱形模式。

在監控室默默看著一切的爆豪勝己握緊自己的拳頭，心裡累積著不甘。

在回到教室之前，天旋水音到了食堂攝取食物只為補充流失的體力，借用那邊的休息室睡掉了之後的課程，最後還買了一整個紙袋的營養棒，並在走回教室的路上恰逢了被復原女孩治療完畢的綠谷出久。

「天旋同學…嗚哇！怎麼這麼多營養棒？！」綠谷被那一整袋的營養棒嚇到了，未免也多得太誇張了。

「我餓了。」簡單直白的理由，吃完手中的營養棒後，水音把包裝袋丟回紙袋中再拿一支沒拆封的營養棒出來。

「呃…這樣啊……」雖然如此綠谷還是被水音嚇得不輕。

「要嗎？我只允許你拿一支。」看著他還被吊著沒治療好的手，水音好心的分他一支營養棒。

「謝謝。」綠谷接受了水音的好意，隨便拿走紙袋中的一支營養棒。

在他們打開教室的門時受到了同學們的熱烈歡迎，更正確來說只有綠谷受到同學們熱烈的歡迎，因為早就察覺到這個情況的天旋水音在門被拉出一道她能通過的縫隙時就先溜去離這扇門最遠的角落了。

站在角落的水音只是吃著營養棒旁觀被同學們包圍住的綠谷，絲毫沒有想要上前解圍的感覺。

「天旋同學。」

一直與他們保持一段距離的轟焦凍現在是離天旋水音最近的同學，僅憑這幾天對她的觀察轟知道她討厭人群。

平靜無波的藍眸望向盯著自己的異色瞳，轟焦凍，在還不知道所以然的時候就被她綁起來了，想必也是來討教的同學之一。

「單憑你那一半的『個性』很難在直接面對的情況下破解我的隱形，除非是打持久戰，但前提是你有能夠跟我打持久戰的對應策略。」天旋水音的評語針針見血，水音不是在鄙視他，而是當時他將自己一半的身體凍住就足以讓水音知道除了冰凍外他還有另一半不願使用的「個性」，是怎樣的「個性」不明，但不管是什麼型態只要有水就能夠讓她隱形。

「哇啊！天旋同學？！什麼時候……」聽到聲音的尾白猿夫再度被不知何時來到此處的天旋水音嚇到。

眾同學聽到尾白的驚呼聲後，這才發現沒有在第一時間跟他們回教室的天旋同學回來了，還非常愜意的吃著營養棒。

「那個…天旋同學是跟我一起回來的。」綠谷相當尷尬的說明，雖然他也不知道天旋同學是怎麼到那裏的，只知道在開門的瞬間就不見了。

「真的假的？我們剛剛怎麼沒看到？」蘆戶三奈有些不相信，光憑速度總不可能快到沒有殘影吧。

「該不會又讓自己隱形了吧，就像昨天那樣。」切島不排除這個可能，天旋同學看起來很不想引人注目，光看昨天轉眼間不是逃跑就是讓他們看不到的身手，就知道她被圍堵已經不是第一天的事了，早就在這段時間練了一身閃躲的好功夫。

「有道理，一定是這樣。」蘆戶贊同切島所說的，在方才的訓練也是這樣。

這種程度的「騷擾」在天旋水音眼裡是能夠接受的，在他們沒有靠近的情況下這種僅只交談的互動水音不會躲開，話說回來是時候該回家鍛鍊體力了。

在切島他們還在討論時，水音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將早已整理好的書包丟上肩想回去了。

「天旋同學，妳要先回去了嗎？」八百萬注意到了走向教室後門的天旋水音。

「我還有事。」水音隨後踏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始終沒有什麼表情的顏面透出了淡淡的倦意，還是不習慣啊…人與人之間的交際相處短時間內真的做不來……

原本想更小綿羊的，但因上次一語成讖導致這次要更的主題打算拆上下兩篇（話真的不能亂說）。

只不過在種種考慮下決定還是全部修整好後放上（反正明天也休假），所以今天放這篇的存稿。

（另外修正了小綿羊晚餐篇的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