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光耀 | Chapt.02 王國奧爾納帝(3)

幻藍 | 2019-11-13 22:55:18 | 巴幣 18 | 人氣 178



  沒敲門就進房,男子自然招來不滿。

  「你知不知道面對你的無禮,我能一劍斬去,拉瑟斯?」雷那傑士單挑眉,左手持劍慵懶地坐在椅上;瑟蒂側對門站在他右首。

  「無禮?那你不叫我一聲『皇兄』難道就多有禮貌了?」拉瑟斯‧史達羅德低沉的嗓子發出尖酸刻薄的聲音,微瞇的雙眸是紅棕色的,暗金色的短髮削得乾淨俐落,筆挺軍服是貴氣的紫。
一如對話,拉瑟斯是火國大皇子,與雷那傑士相差有六歲之多。

  「喔,還是……女人?在我老弟房裡竟然有女人呵,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嗎?」

  「住嘴,我不許你言語侵犯她!」以劍拄地的目地是防止自己站立不穩。雷那傑士在站起時短暫暈眩了下,但就彷彿是事先寫好的劇本,他輕輕環住少女纖腰,不著痕跡地將一點重量轉移上去。

  「看來婚禮不遠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拉瑟斯皮笑肉不笑地鼓掌道。

  「那你該走了吧?可別再打擾我們的時間。」

  透過衣衫,瑟蒂可以清楚感受到雷那傑士的體溫,雖然或許是因為身子虛弱的關係,感覺較前幾次雷那傑士為她治療時低上一些,但已足以令她意亂情迷。

  「不,」拉瑟斯的回應很讓人不悅,「你出遠門一趟倒帶了不少看起來沒什麼用的平民百姓回來宮中,感情看來還不錯嘛!但沒有人說,你因此能夠輕鬆喔。」

  「輕鬆?我不覺得我有過。更何況,這趟出去,目的本就是調查近來造成世界混亂的許多魔獸背後操控的人,雖然沒有找到對方的大本營,但把最前線的傢伙、被通緝的巖解決掉,我想也不外乎是個短期目標完成吧?如此一來,我覺得我擁有一點悠閒,應該不為過。」

  聽見巖的死訊時,拉瑟斯的身子明顯震了一下,同一時間,微弱而陰寒的氣息洩漏出來。即使拉瑟斯旋即收回,但以被雷那傑士收入眼底。

  那是極寒,不屬於光明魔法的氣息。

  拉瑟斯沒有發現的角度,雷那傑士的身體也顫了顫,他下意識收緊手臂,瑟蒂險些就驚叫出聲。

  「你可以滾了,拉瑟斯。」目光再次相交時,雷那傑士已不願再隱瞞他的怒意,變得粗重的呼息與壓低而嘶吼的嗓子透露著他的不耐。

  「啊呵呵呵,我說嘛,不愧是我的小老弟,作為一個好兄弟,是該給你一些——私密的空間,讓你好好休息一下的,不是嗎?」拉瑟斯笑得僵硬,迅速為自己找個台階下,離去的步伐卻總是匆忙慌亂的。

  瑟蒂不明所以,雷那傑士卻了然於胸。

  「抱歉,還有……謝謝妳。」雷那傑士站立不穩地重重跌回椅中,相較方才,又顯得更加疲憊,沒有餘力再去壓低呼息,他卻盡力保持優雅姿態。

  「你還好吧?」瑟蒂轉過的臉上紅潮未退。

  「嗯。」雷那傑士將全身重量放到椅上,不顧手上長劍「匡啷」落地。很疲憊很疲憊,卻也不忘在心裡將拉瑟斯罵個千百萬回。患有黑魔法波及後遺症的他清楚知道,那是黑魔法,是屬於迪爾塞德的氣息;雷那傑士也慶幸洩漏出來的能量並不多,否則他恐怕承受不住。

  又想睡了。

  一陣少女特有的幽香卻讓雷那傑士的思路猛地清楚起來。

  連瑟蒂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當見到雷那傑士疲憊而略帶痛苦地皺起眉頭時,瑟蒂就莫名想給他一個擁抱,她想起年幼那幾乎遺落的母親的記憶,剛學會走路時,每當自己跌著、摔痛了而大哭,母親總是會輕輕將她攬入懷裡,然後聽著母親的呼息,傷口就不再那麼疼痛了。

  母親過世之後,再也沒有人這樣給她一個擁抱。音律學累了,父親只是拍拍她的頭,告訴她成為風音之祭的主角將是如何光榮的事;魔法突破不了,父親總是繃著一張臉,好像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該違逆父親的指令,擅自開始魔法的學習。

  瑟蒂感覺鼻頭發酸,連忙將注意力從回憶裡拉回。不知道為何,雷那傑士的氣息似乎緩和下來。

  是風的氣息抑制住黑魔法的力量吧。雷那傑士這樣告訴自己,緩緩闔眼。

  ***

  雷諾不說話,氣氛就很難熱絡起來。各人用著自己的早膳,沉默相對。

  來到奧爾納帝王國已近一日,大夥而亦受到不菲待遇,只是他們的心都牽掛著同樣的事情,開心不起來。只有艾笛小小獲取戰利品,和角獸族的基亞莫名要好起來。

  度日如年。這是他們如今共同的感受。來到這裡後,除了雷那傑士、薩伊及服侍的侍女,他們沒再接觸到任何皇室成員、國家高官。嚴格來說,就像當初在風之蘭德森一般,被困在偌大的城堡裡,雖然行動自由,但三步一侍女、五步一侍衛,讓他們也沒興致四處探險。

  如今已是仲秋時節,位於熱線上的火國仍然十分燥熱,窗外的景色亦未被衰老的黃褐色佔據。風徐徐吹,帶來隱含秋意的清爽氣息,多少令人擺脫夏日的鬱悶。

  雷那傑士進入餐廳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不用文字,這時沉默就是語言,雷那傑士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卻只能搖搖頭。

  「我只是來告訴你們,你們得隨我去見我父王。用過餐後……唉,算了,你們做你們自己就好,我待會兒會讓人集合你們。」雷那傑士原本還想要令下人幫這群夥伴梳妝打扮一番,最後還是放棄。語畢,他頭也不回就要走。

  「等一下,回來!」在女侍們詫異的目光下,雷諾很沒禮貌地叫住少年。

  雷那傑士回過頭,並沒顯出不快。他知道,打從自己入門來,雷諾就以著嚴厲的目光注視自己,當然也知道瑟蒂同樣用著一種複雜的視線望向自己,只是現在的他什麼也不想想,並不想去回應任何一者。

  「我說過了,剩下來的,得看他自己。」

  雷諾不語,依然不滿。

  「身體機能尚稱正常,只稍顯微弱,體溫偏低卻也非主要影響,他的靈力全力守護自己的主人……」雷那傑士頓了下,「真的要猜測的話,有很大的部份應該是他另一個人格的干預,造成我無法進入他內心、無法探究他到底困在心的何方。」

  雷那傑士耿直無畏地視入雷諾寶藍瞳眸,總覺得隱瞞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處,就直說了。反倒是聽了這話的雷諾皺起眉,別開頭。

  「月神會眷顧他的,他畢竟是月神的得意之作。」雷那傑士沒再理會眾人其他反應,低聲交代女侍們相關的事情後便快步離去。

  ***

  奧爾納帝王國國王看來是既有威嚴、又親和易近的人,深棕色的短髮有著紅色光澤,一雙漂亮的朱紅色瞳眸雖不比雷那傑士的烈紅,但倒也不差到哪。看上去年約四十出頭、不算太大,淡淡的笑柔柔地掛在嘴邊,服裝沒有太多綴飾,而僅用代表火國高層的燄色布料織成一席簡便的軍裝。

  國王揮退侍從,留給自己與孩子們一點空間;雷那傑士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王,與早晨見到的他不同,這時的雷那傑士已換上軍裝、穿上軍靴、配上軍刀,一舉一動間更顯得一絲不苟,儼然是名軍人。

  「怎穿這樣?」國王奧斯頓‧史達羅德顯然對於自己二兒子竟以軍裝來見自己,非平日習慣的穿著而困惑、不滿。

  「因為在您面前的是國家軍隊總指揮,國王陛下。」說著,雷那傑士行了個恭恭敬敬的君臣禮。

  奧斯頓自王座上站起,居高臨下望著臺階下的兒子,皺眉。

  「我已親手將前陣子造成世界混亂的元兇之一‧巖,送交月神審判。」雷那傑士低著頭,不想看自己的父親。

  「我召見的,是我兒子雷那傑士,不是指揮官。」

  這時少年才緩緩抬起頭,看得出他微微放鬆挺直的腰桿。

  「為我介紹吧,你的……朋友。」奧斯頓走下台階,比了個「請」的動作。
一群少年男女直到此時才想起要向國王致禮,亂七八糟的表達敬意,樣子滑稽得惹奧斯頓不住揚起嘴角。

  「不用說您也已經知道了吧。」雷那傑士在心中嘆了口氣。

  「你還是老樣子,這群傢伙沒有改變你嗎?老是不肯為我介紹你的朋友。」奧斯頓旋身,語中姑且算是沒有,眼中卻是無奈、心中有著滿滿的失落。他嘆了無聲的息,緩緩地道:「算了,平安回來就好,任務完成就好。」

  殿上氣氛莫名沉重,史達羅德父子兩不說話,沒有人敢開口。

  「你帶回來的那個呢?你房裡的那個。」背對眾人,奧斯頓挺直了腰,望著自己空蕩的王座,心中的哀愁此時或許無人能懂。

  「是亞希達‧洛伊。」雷那傑士的聲音很輕。

  「洛伊?希達的兒子?」這句話奧斯頓是說給自己聽的。他與亞希達的父親‧希達,曾是極為要好的朋友,只是昨是今非,過去難再。

  「那沒什麼事的話……」

  才準備要告退,大夥兒便聽見接近的步伐與與曵地長裙之聲,訝異在國王「誰都不能接近」的令下,是有誰會來到大殿?當然,雷那傑士是知道來者何人的,他明白他將看見那個自己極力迴避,那個人也壓根兒不想他出現在眼前的王后——艾絲‧史達羅德。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