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佈田地,進入村裡都是鄉間小路,開車也必須花上二十到半個小時才會進市區,如以往開車到市區上班,下班回到村區天色已暗。
公路上大小客車,機車來往行駛,雖然路邊設有人行道,但基本上除了居住附近的住戶,鮮少會有人行走。
這條公路唯一缺點就是路燈太少。
夜晚開車回家,車窗閃過一道又一道車燈。
PM 9:33
又是一道車燈閃過眼前,瞇了眼,遠遠看見三個同學牽著一台腳踏車在路邊張望。
很晚了,三個孩子不趕緊回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一台車停下關心,高速行駛而過。
三個孩子靠在路邊,身後是遍佈田地,預防路人跌落大水溝,還用竹竿與網子圍住,車來車往非常危險。
PM 9:34
鬼使神差的放緩速度,打了黃燈慢慢靠邊,在他們面前停下半開的車窗望去,兩女一男身穿便服,女孩們越過車頂張望,發現我停下車看著他們,這才對上目光。
「怎麼了嗎?這麼晚還不回家?」問著,看了一眼他們身旁的腳踏車,似乎也沒有掉鍊或故障。
「我們在等人……」綁著馬尾的女同學回答,一雙眼亮晶晶的。
「等人?」
「嗯,我們在等人!等等就回家了!」另一名短髮女同學點點頭,連她身後的男同學也跟著點頭。
嗯?莫名直覺他們在等一個男人,也可能只是多想。
「這麼晚了,趕快回家歐。」
「嗯!」三人齊齊應聲。
我也就帶著滿腹困惑驅車離開。
隔日,一如往常,開上同樣一條公路,一路漆黑,微弱的光線,遍佈田地,竹網延伸。
我又看見那三位同學。
很奇怪,為什麼今天還是在等人嗎?
怎麼穿著同樣的衣服?
難道等了一天?
不可能,今天是平日,他們是必須要上學的。
開過去?
還是停下來?
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超過他們半公尺的距離停下,打開副座車窗,解開安全帶探頭。
「嘿!你們還在等人?」
三人互相對視,眼裡有些失望。
「等不到人嗎?」
「對啊!」馬尾女同學回答。
「這麼晚了,不要等了,趕快回家!」
三人猶豫不覺,不放棄似的看了看公路周圍。
「還是我載你們回家?」
短髮女同學跟男同學有些遲疑,見三人小聲討論,接著一同靠過來。
「可以嗎?」短髮女同學問。
「當然可以!這裡車這麼多!不要等了,很危險的!」我說,看看後面來車,確定安全才下車,「上車吧!腳踏車放後車廂。」
他們說了謝謝,幫忙把腳踏車放到後車廂,利用束繩固定好車蓋,男同學坐在副駕駛座,兩個女同學坐在後頭。
接著我依循他們報給我的地址將他們送回家,先是短髮女同學,接著是男同學。
原來腳踏車是馬尾女同學的。
終於到了馬尾女同學家,看時間都超過十點了,她開心的下車,長髮晃了又晃,轉身開心的展開笑顏。
「謝謝你載我們回家!」
我卸下腳踏車,牽到她旁邊,「下次不要那麼晚還在外面,很危險。」
「好!」她點頭,笑得燦爛。
我微笑,回到駕駛座打開車門準備坐進去。
「你是誰!(台語)」一聲防備的問話,讓我愣了一下,抬頭望去,一名媽媽站在門口,「為什麼停在我們家門口?(台語)」
……?
我親切笑笑:「我剛才載您女兒回來……」
那位媽媽面色難堪,怒吼:「你在亂說什麼!(台語)」
……
失去孩子的家長是不理智的,我被質問一番,這才知道,三位學生早在一週前回家路上遇到車禍,三人遺體隔日在大水溝裡被發現。
駕駛肇事逃逸,在今日白天被捕。
依照提供人的行車紀錄推斷晚上九點三十四分發生車禍……
等一個人——完。
嗯……這是我的夢。
前段第一次遇到是昨天晚上好幾個夢的其中一個,起床後基本上都忘記了,畢竟我常常做夢,所以很容易就忘記了。
剛才躺下休息,眼睛閉上,迷糊之間,我看見同一條道路,同一個畫面,同樣的三個人。
接著就是後半段我在他們回家。
睜開眼,花一點點時間,決定把它寫成故事。
因為很突然,所以照片取自網路
圖源:
https://bnk112.blogspot.com/2012/02/blog-post_05.html?m=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