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是一種惡嗎?」
「人為了生存會做出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呢,例如吃樹皮、偷馬鈴薯、殺人。那些行為最終也只是為了生存,然而這樣能稱為惡嗎?」
「我覺得不能。」
「頂多算是生存需求罷了,就算是這樣也有王法管制不到的地方,自然在那邊就是本事大的那方贏了。當然,因為這樣死了的話也算是一種幸運呢,簡直是雙贏win win。」
「對了,在贏了的瞬間喊出。『我贏了!』感覺超爽喔。」
喋喋不休、喋喋不休,課間時間就會闖入自習室的那個遊蕩者,今天依然帶著那遮住自己雙眼的黑色木片,坐在擋住風口的窗戶位置,然後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地說著奇怪的話。
「這可不是你能一直躺在這不斷囉嗦的地方。」
「你可沒阻止我躺在這個地方,而且我是"遊蕩者"想去哪就去哪,可不會聽你的話呢。當然你可以聽我的話,相對的我也不會阻止你。」
「歪理」
以他的說法,這男人對我而言正是惡,即使沒有犯法、偷竊、殺人、偷作物,在我心中就是惡。因為他擋住我的窗口。
塔有六層,即使不是最頂這裡仍是第四層,或許如他身手矯捷的盜賊能輕鬆地爬上爬下,但是跟他一樣兩、三天就來一次的盜賊只有他一個。
「為什麼這裡的衛兵都抓不住你呢...」
「恩?公主大人不知道吧,畢竟是一直關在塔內也是沒辦法的事呢。我可是外面最強的"遊蕩者"喔,不論是火龍的巢穴、還是魔王的寶物庫,我都能輕鬆輕輕鬆的溜進去。」
「當我傻嗎?哪有什麼火龍的巢穴、魔王的寶物庫。即使關在塔內我也能知道外面的任何消息,這些東西並不存在。」
「哈!不對不對,這些當然存在喔。一直都存在著。」
突然笑著做起身子面對著我,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右邊胸口後繼續說著。
「雖然公主大人似乎不清楚,我其實是好人喔?不過是"偶爾當個好人"。至少在我當好人的時候呢,我是不會說謊的。」
這個全身上下都是謊言的男人這麼說著。即使現在身上仍有著不屬於他的物品,從這間房間拿走並打算占為己有的物品,仍然堅持著自己是個好人的身分。
「(盯)...」
「真是銳利的視線呢公主大人。不過我帶走的東西都是些對他人有價值的寶物,可以換成金子的那種喔。」
「書會跑到別人手裡,金子會跑到你的手上。最終書會隨意地被破壞,金子會被弄髒,成為沒有價值的東西後被丟棄。」
「讓能賣錢的東西被破壞,懂得東西價值的我是絕不會去做的。」
「那麼就放下你懷中的書,然後去自警團自首。」
咚、咚
規律的腳步聲體醒了我們,這令人煩躁的時光即將結束了。接下來,就是下一堂課程的開始,而我們下次見面大概是兩、三天後吧。
啪搭、啪搭,強風拍打著書頁。
回過頭男人已經背對著我,把他從這推下去的好時機,即使動手也不覺得他會就這麼摔死。
「那麼回家作業。去想像"幸福的自己"這件事吧。不論是作為公主大人的你,還是作為布蕾的你。」
「...」
看著男人從四樓跳下,跟以往一樣已經不覺得特別驚訝。而他的問題並沒有回答的價值。要說為什麼也只有"幸福的自己"並不存在這一理由。
「小姐,開始上課。」
入門的肥胖女性粗魯的關上了門,發出巨大且刺耳的撞擊聲。無理,也只能聽從。
萬幸的是在過不久就即將來到我的生日,我將會被嫁去他國成為他人的妻子。作為人質。
公主這個身分是個很好用的棋子,生為棋子可沒有幸福可言更沒辦法去想像幸福的樣子。
我,就只是個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