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提督怎麼說?」
村雨正讀著記滿考試筆記的小抄。她吃完早餐就要去找川內面試了,可他平常上課都在睡覺、回來打手遊到天亮,勸她好好讀書也聽不進去—現在還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真是夠了!
「那個糞提當然不敢怎麼樣啊。」坐在一旁的曙插了話—她右手正輕拂聖經的真皮封面。現在她不怎麼聽「滾動少女」了,取而代之的是Tell your world那類比較活撥的歌。「那時候如果不是武藏堅持留下,我想沒有人救得了我們。」
「『這種戰術當然違反我們的作戰目標!身為一個好的指揮官,會為了救人叫其他部下送死嗎?』」我試著模仿武藏嚴厲的腔調,好重現昨天教訓提督的場面。村雨還有曙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樣子指揮艦隊,是不行的。』」
「提督他嚇傻了吧?」
「沒有,因為我們平常說話就已經夠毒了—你說是吧,霞?」
「才怪,只有看到提督打混我才會嘴砲!平常我很乖的!」 我紅著臉反駁回去。
「『要是再用這種下三濫的戰術,我就會讓鳳翔小姐知道這回事喔。』後來提督還在我們面前發誓永遠不再使用這類戰術,還保證會提供資金給明石小姐研究夜戰裝備。」
「看來他還是有把我們的命放在眼裡。」曙的眼神柔和不少。
「榛名說得對,他只是一時迷惘了...」我看了下錶—不知不覺已經五點五十分了。於是我催促村雨下去吃早餐,他二話不說就飛奔下樓。
「下次再把整個故事說完吧。霞?」
「罷了...再這樣下去,他也要跟我們一樣不留情面了呢。先去吃早餐吧。」
「一直催人趕快是怎樣,慢慢來不行嗎?對了,你昨天最後跟提督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
當下我沒有回答,只是拿了食券到門口,等候曙把書封如新的聖經放上書架。現在衣櫃裡取代聖經的是頂破爛的棒球帽。
打倒飛行場姬歸來的早上,拄著拐杖的我和朝潮找了片謐靜的山林,埋下XX還有其他同伴的兵籍牌。
「安息吧。」我在梧桐木的樹幹上刻上同學們的編號,朝潮則將鮮花輕柔地放到樹根前。「但願從此以後,這裡不會再有人陣亡了。」
「對了,這個給你。」就在我轉身要離開時,朝潮把XX生前最鍾愛的帽子交給我。
「為什麼?」
「你是有決心守護同伴的艦娘,霞。倘若迷惘了...就用這個提醒自己吧。」
「所以你跟他說了什麼,喂!」
「沒錯—你也有罪。」
我得意地笑了下,像昨天離開提督室那樣把門帶上。
最後還是交待一下後來發生的事吧。
村雨那個禮拜如願進了三水戰。她的筆試成績不意外地只有及格邊緣,幸好她在實戰演示的表現拿到了A,川內又看上他不怕死這點就讓他進去了—但我更相信川內看上的是她喜歡夜晚。
提督花了半年才讓榛名還有金剛回到辦公室開茶會。榛名在被批准二次改造的慶功宴上私下跟我說,提督邀她到大和宅邸談心花的飯錢,可以抵一航戰九個月的薪水—他還不惜停擺名取還有球磨的改造案。這根本是本末倒置!
曙之後成了第七驅逐隊的副隊長,在那珂的率領下專職沿海哨戒任務。儘管心結放下不少,他還是管叫提督糞提。
最後是我—我還是很常跑遠征,但更多參加的行動是遠洋的棲艦殲滅戰。包含最凶險的阿留申群島、KW環礁攻克行動,都少不了我的身影在。
然而這件事我還是一直念念不忘—直到某天提督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只是給我看改造幅度小到可有可無的電探還有主砲吧?沒什麼意思。」我搖了搖頭。
清霜一把將我拉上開往技術部門的卡車:「先說我不知道喔。說不定是戰艦的儀裝!」
進了工廠,只見提督神秘地微笑著,左手搭在一個被白布蓋住的東西上。
「不要故弄玄虛了,是什麼東西開門見山講清楚不難吧!」從輪廓我已經猜到那是什麼,還是故意唸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提督的神色溫和起來,將白布揭開指著精美的儀裝說道。「這是屬於你的—你配得擁有這套裝備。」
「嘛...什麼嗎?我才不會領情呢,哼!」
「霞...」什麼都不懂的清霜憂心地看著我。他才剛進來沒多久,想必不知道我們是怎麼相處的。
這時提督將右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可以感受到,他在誠懇尋求我的諒解。
「這些年,因為鐵底海峽的事,我沒有真正有過一夜好眠。只要閉上雙眼,那些罪業就會侵佔我的思緒。」
他的聲調開始嗚咽起來:「我試著忘記自己冒昧犯下的一切。然而只要見到武藏、見到伊8—任何和那次作戰相關的人事物,我的心就會被刺透,只是我一直把這份痛楚潛藏起來。」
「兩年過去了—我不想繼續折騰自己下去,讓自己每天活在恐懼和悔恨之下。而你—我大大虧欠的你,是能拯救我的曙光。你願意...收下一個曾經傷害你的人的心意,並且伸出援手嗎?」
我終於哭了。一直以來,我和曙一樣武裝自己,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很堅強。
但現在是時候該放下了—我沒有必要繼續擺這副架子給提督,那只會讓我們之間永遠有距離存在。
「表達自己真正想說的話吧—不用害怕有人會取笑你。」那是大和和藹的口音。
淚水終於湧流而出—第一次湧流而出。我一把抱住提督哭著說道:
「提督,這份心意,我、我...收下了...謝、謝謝你!不用再惦記下去那些事了,真的!」
「我能放下、我開始可以放下那一切...是、是的,我會從新開始,好好地愛護你們的!」
一個月後,我換上了二次改造的新制服還有儀裝—制服上的緞帶還是提督親手編織的。而曙也換上了新的反潛裝備和制服。至於荒潮還有村雨,在之後的兩年內,陸續得到了二次改造的資格,從此常帶後輩來205室。
「我說,這裡比起一年前變得很喧嘩,不覺得嗎?」坐在電腦前的曙向我抱怨。
「可你也在跟著玩。」我看著螢幕上的戰艦世界畫面笑了。她不怎麼會玩秋月,等一下又要對我哭叫了。
不祥的氣息已經從這宿舍完全被抹去。
餘卷
曾經,我認為一切都無可挽回—就算彌補還是會留下傷痕。但現在我知道,有些傷害是可以完全癒合的。現在回想當時種種,我的心不會再那麼痛了。
於是在提督離開後的第二天,我請大和把日誌連同艦娘們的相片收到提督室的保險箱,讓新上任的提督可以更多認識我們—還有不再讓錯誤發生。
於是我開始相信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有神的存在。
經歷如此峰迴路轉的事,我想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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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打完了!為了打這篇文,我真的做了不少考察,包含13秋前後的遊戲環境、改二的實裝時序都是有查過才寫的
在這篇出刊前,我的艦隊好幾次因為高等DD手滑大破,然而我從來沒有按下進擊一次
因為我不忍心看自己辛苦培育、出生入死的部屬因為殘忍的命令白白喪生
另外為了以身作則加上作戰需要,我已經開始認真培訓霞媽,這麼一來一個月內可以改二,江風、朝潮還有響也會加緊培訓,一一補上演習的常規戰隊位置
至於今年的秋刀魚...請正名沙丁魚祭
現在1-1還有3-1完全沒出過任何東西,其他地方則是沙丁魚盛產
看來破到八條秋刀就可以收工了,不然燃油很快又會跌破三萬,這麼一來根本沒辦法累積資源大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