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嗝嗝嗝…。」
蒙麗莎妹妹小聲的叫,攀爬到騎樓的天花板上。
那是愛德華.霍頓開的服飾店大門,哥哥詹姆士.霍頓輕輕的敲了一旁的小鐵捲門。
「已經關門了喔!」
濃烈的酒味飄出,他們從門縫往裡面一撇,只見一個俊美的男子正搖搖晃晃的整理著衣服,那是一頭凌亂黑長髮的眼鏡男,穿著白色的西裝,身體非常的精壯,從耳朵的形狀能看出,他也是精靈族。
「磅!磅!磅!」
詹姆士沒有回話,開始用力的敲門。
「我不是說已經關門了!你們是來砸店的嗎?」
「噗!」詹姆士忍住了笑,繼續用力敲。
皮鞋的聲響快速的接近鐵捲門。
「磅!」
門前的詹姆士連同鐵捲門一起,被一腳踢飛了出去。
「哇啊啊啊!好痛!」
「哥?」
看著飛出去的身影俐落的著陸,他猜出了這個白目訪客的身份。
「哥哥,我好想你啊啊啊!」
愛德華感動的哭了起來,髮色由黑轉紅,發出不祥的紅色磷光,在黃昏的街道上格外顯眼。
「那磷光…是跟蒙麗莎妹妹一樣的?」詹姆士心裡想著。
那是狂暴轉變者的特徵之一,常見於天母當地的居民身上,渾沌的力量增幅到某個強度,就可以用肉眼看到這樣的光芒,這代表著什麼,在場圍觀的所有人都很明白。
「這是歡迎哥哥該有的方式嗎?回想起來,我們每次相見總是在打架呢。」詹姆士笑著說。
「妹妹啊…妳能幫我個忙嗎?我想要把哥哥揍一頓,但一個人實在贏不了。」愛德華拿下了眼鏡,擦拭著眼淚說。
「唔啊啊…啊啊啊啊!」
彷彿像是與他的力量共鳴一般,表現得躍躍欲試,她的身上也同樣短暫的出現了紅色的磷光,特別是背上的觸手尤其明顯。
「有帶糖果來嗎?」愛德華握緊了拳頭,蒙麗莎妹妹則貼著地面,繞到他的身後。
「蛤?」
「不給糖,就搗蛋!」
詹姆士的下巴被直接打中,那是相當可怕的怪力,連同後方正好發動撲擊的蒙麗莎,一起被揍飛了老遠,撞進對面的雜貨店裡。
「 我才是搗蛋的一方吧?」詹姆士爬起來說。
他看了身後的蒙麗莎妹妹,整個身體卡在撞壞的櫃子上,剛才那一拳的破壞力大部分都由她的身體承受,木材貫穿了四肢,手腳扭曲變形,傷可見骨,用血肉模糊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還有點暈,消力不完全嗎?」他心裡如此想著,拔掉插在自己肩膀上的木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在櫃子上的蒙麗莎成功掙脫,摔了下來,並在剛接觸地面的時候,發動了第二次撲擊。
「脊椎沒斷嗎?不…就算只剩下上半身,她大概還是會拼盡全力攻過來的吧?」
詹姆士心裡如此想著,輕易的抓住了她那扭曲變形的手掌。
五指相扣,這不止限制了她的行動,近距離的四目相對,讓蒙麗莎出現了一瞬間的遲疑,她被狠狠的摔向櫃台,一臉錯愕的躺著,身上又多插了幾根文具用品,沉重的收銀機也因為櫃台崩掉,砸到她的臉上。
就在她倒在血泊,心裡還在小鹿亂撞的時候,弟弟愛德華已經衝進雜貨店要追擊他的哥哥。
「男子漢就是要硬碰硬!」
愛德華快速的拉近了距離,再次揮出重拳,卻不像第一拳那麼順利了,他被一起摔在蒙麗莎的身上,右手腕脫臼,關節爆裂。
「你這又是在幹什麼?」愛德華問。
「那是其中一個壞習慣。」詹姆士說。
詹姆士到別人道場踢館的時候,常會刻意的把人摔在同一個位置上,就像是在堆垃圾一般。
「一如既往的小看…哇啊!」
愛德華抱怨到一半,蒙麗莎妹妹忽然猛力的站了起來,直接把他頂飛上天,愛德華的帥臉撞上了天花板正在高速運轉的吊扇,臉上的肉與喉嚨被扇葉給當場劈開,血花四濺。
蒙麗莎的巨爪揮向了詹姆士,理所當然的被他再次抓住。
「還打嗎?妹妹…。」詹姆士再次對她展現精靈族男性的無敵魅力,想讓她害羞到不能動彈。
只見愛德華在地上摀住耳朵,雖然試著張嘴想警告哥哥,卻因為喉嚨被切開沒辦法正常說話。
「嘶嘶嘶嘶!」
蒙麗莎大口的吸氣,雙眼與嘴裡出現不祥的紅色光芒,看起來相當憤怒,這是她第一次對著詹姆士生氣。
「她想做什麼?」詹姆士心裡如此想著,本能的感到不妙,反射性的擺出防禦的架勢。
「嘎啊啊啊啊啊啊!」蒙麗莎大聲的尖嘯。
還沒能弄清楚她想做什麼?他就被帶著渾沌之力的恐怖尖嘯近距離轟炸,物理與精神上的破壞力,在這狹窄的空間內增幅到極限,整間雜貨店被吼成廢墟,附近住家的玻璃也被一起震碎。
這意料之外的攻擊,讓他的意識中斷了一瞬間,接著,他感受到弟弟與蒙麗莎妹妹的拳頭同時朝不同方向揮來,身體卻怎麼樣都不聽使喚,關於這場打架,他所能想起的事,就只到這裡。
「哇啊?」
詹姆士在病床上驚醒,愛德華在一旁削水果,蒙麗莎則黏在病房的天花板上睡覺。
「耳膜破裂,顱骨骨折,鼻梁斷裂,牙齒斷裂,顎骨骨折,這大概就是玩弄她感情的報應吧?豐田先生(※註1)的技術很好,你不用擔心後遺症。」
「你們兩個的傷勢呢?」
「不可能還沒好吧?」愛德華指著天花板上的蒙麗莎說。
喉嚨被割破,跟蒙麗莎相比也只能算是輕傷,她光是今天下午就連打了兩場架(※註2),一直到詹姆士住院醒來為止,都是在同一天裡面發生的事情,很難跟現在睡得香甜的樣子聯想在一起。
「糟了!今天想殺我的那個傢伙呢?」詹姆士說。(※註3)
「因為你一直沒醒,他已經先回旅館了。」
「唔啊…啊啊啊…。」
天花板上的蒙麗莎低聲吼叫著,身體出現詭異的抽動,她究竟夢到了些什麼呢?
註1:天母鎮上的名醫,人類轉變而來的吸血鬼。
註2:稍早之前,蒙麗莎在天母郊外,跟意圖刺殺詹姆士‧霍頓的刺客進行三方混戰,一度失去頭部。
註3:帶著傭兵前來取詹姆士性命的精靈族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