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你一定得活下來!這是命令!」
「把我藏在辦公桌底下的啤酒先拿去冰好,還有拖時間這檔事可是我最擅長的啊,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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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戰鬥,甚至連局裏都沒意識到這次事件根本就不是剛開始的個案,而是早已成熟等待著他們這些調查者的陷阱。
防不慎防下,大地的王者已經來到了面前。
用那足以割裂山脈的曲角貫穿了沒有任何防備的,本當被守護著的少女。
才怪。
千分之一的剎那,漫天白羽與粉碎的玻璃如落雨散落....
叼著半截煙,疲憊而頹廢的男人單手提著比常人還高上一線的純白塔盾將少女護在一旁,他的另一手生生的捉住了那如劍刃般的角,
「女王陛下,這跟局裏資料說的不一樣吧....這傢伙看起來可不像剛誕生的啊....?」
僵持之間,男子磁性的聲音卻輕鬆的調侃起了那總是找他麻煩又辦事不力的單位。
哪怕,此時他捉住角尖的左手正不停的顫抖,更有點點深紅色將那深黑的角鍍上一層光澤。
「楊....」
而少女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的大地之王便發出怒吼,將頭顱....不對祂高高抬起前肢。
只是看到這個狀況,男子便忍不住笑罵出聲。
「女王陛下,雖然附近是荒廢的區域,但還是有人的。又上新聞的話局裏大概又來關心,那可真會煩死人。」
話還未落音,天空便塌了下來。
而少女早已離開原地,或者說是被離開。
「楊!」
少女在空中飛越,迅速的落向遠方。
但看起來並非少女自主的移動,而是被人給扔出去的樣子,不然她的俏臉上也不會有那樣的驚怒與一絲失措。
「女王陛下去局裏找支援,這邊我來。」
而男人的聲音,卻是從大地之王腳下沉悶的傳來。
像似壓抑,像似忍耐。
只不過,王並沒有放著眼前踩入陷阱的小老鼠安穩離開的打算。
祂張開了口器發出撼動人們耳膜的嘶吼,隨即一條扭曲的肢體便從口器中探出,鎖定已經在空中無法移動的少女.....
生物質構成的活體砲彈。
穿越了擁有破壞之名的扭曲力量,砲彈將少女從空中擊墜一一一!
難以名狀的獸聲,在這刻響起。
無法理解含義,卻能夠聽出其主人的滿意。
「梅子!?」
「還有你小子一直打一直打,他媽有完沒完!」
錯愕,隨即到來的是和先前一派輕鬆相比皆然不同的慍怒。
巨獸的前肢,被緩慢的緩慢的抬上分毫,雖然相比起祂的體積是那麼微不足道。
「死開!」
沉悶的重響,一起而來的是巨獸的前肢抬了起來,露出底下的男人,看起來破破爛爛狼狽到了極點的頹廢男子。
純白的盾支在已經佈滿網紋的碎裂地面上,男子直挺挺站在那,表皮已經被蹭破佈滿深紅的左手緊握,做出上揮出的姿態。
生生的一拳,將巨獸給架開來!
「楊我沒事,你趕快....!」
遠處,少女跟先前相比虛弱了些許,但很明顯並未大礙的高呼傳來。而在聽到這聲音後男人臉上的表情迅速軟化,再次露出那副輕鬆的神態。
「女王陛下,架設空間然後趕回局子裡找支援,這傢伙可不是放著會乖乖待在原地的斑比,我在這邊撐著。」
男子大喊一聲後便把大盾給從地上拔起,在殘破的樓房之間迅速躍動攀高,而巨獸也盯著這小螞蟻逐漸來到屬與祂的高度。
「太危險,楊...這樣....」
「騎士的職責一一一是替君主掃平一切阻礙,抵擋一切來犯的蠢貨。」
「別讓我難做啊,女王陛下?」
少女的話語被男人給強硬的打斷,接著他就笑出聲來,他看到深紅色佈滿螺紋的半透明色彩從遠處蔓延過來,迅速的將他和巨獸給納入範圍之內。
「楊,你一定得活下來!這是命令!」
「把我藏在辦公桌底下的啤酒先拿去冰好,還有拖時間這檔事可是我最擅長的啊,女王陛下。」
最後在相隔了一個世界之外,少女緊咬自己的下唇對她的騎士下了一個命令,一個不允許對方一絲一毫拒絕的命令。
而男人輕鬆的回應讓她鬆了口氣,在得到回答後便跑起來,賣力的跑離這個城市角落的區域,楊需要她,需要她帶來局內的支援。
「雖然很感謝你愚蠢的傲慢給我跟梅子聊聊的時間,但你太蠢大概聽不懂所以我就省點口舌你應該不介意吧?」
男人輕拍了下自己的盾牌,純白的鱗狀流光從盾面上浮現,並透露出一股壓抑到了極點的不穩定脈動。
「我跟上帝聊過,他問我說如果有人打了我的左臉我該怎麼辦,我的答案是....」
男人提起盾,然後像是砲彈一樣的衝出對那巨大的頭顱而去。
「我會一拳揍爛他半口牙加贈嚴重腦震盪,讓他這輩子再也不需要說話。」
三次純白的脈動過後,男子將手中大盾給砸在巨獸的下巴處,無垢的白羽在碰撞的瞬間朝四周爆散。
在那一瞬間,男子手中的不是純粹的盾,而是象徵君主與騎士之間羈絆的白羽。
「.....唉,上年紀的男人就會碎碎念居然是真的。」
沉重的一擊砸爛了巨獸的下顎,曾厚實的皮與麟像是被炸藥給犁過一輪似的遍佈細小的碎痕。
點點血花從裂縫中滲出,在殘破的大樓中留下刺鼻的腥味。
而男人卻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竟然在跟一頭怪物聊天,他也發現自己上了年紀的事實讓他有點失落。
然而,隨之到來的是.....
負傷的巨獸,大地的王者低下頭。
將劍角撞向還未落地的男人一一一
「啊,明天是子燁的校園懇親日呢....他一定會很失望吧,說爸爸又說說,說話不算話了....」
男人最後的餘光看到的並非那沾染血污的黑角,而是在很遠很遠那邊.....
趴在書桌上等著父親回家的男孩。
『老婆,子燁就麻煩你了,等個一週後就去找個好男人照顧妳吧.....』
『子燁,抱歉啦爸爸又說話不算話.....要乖乖的別讓媽媽生氣啊....』
『梅子,記得照顧好自己,還有我剛才說擅長拖時間,不代表我能夠撐到那時候.....反正這傢伙的砲管已經被我拆了,鱗甲也破了應該會藏起來療傷.....要有自信有主見,妳是很堅強的小姑娘.....』
啊,天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