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奧雷菲歐亞聖劍奇譚錄-65 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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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的祝儀延後了，表面上是因為身體的問題，實際上是因為卡珊德拉將前幾天的事情告訴維札，兩個男人開始莫名為了「克利香緹應該要住自己那裡。」這件事有摩擦。
最後我說出「那我就跟亞娜一起住在水之神殿。」才阻止兩個人的戰爭，在決定祝儀後要留在哪裡之前，祝儀就先擱著。
真是的，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爭的嗎？不過回去還是留在這裡……
這樣一想的確是有點麻煩，按道理上回去亞薩其諾或是留在奇德都很合理，留在奇德的機率還大一點，既然神殿跟騎士團都在奇德的話，扔著好像也不對。
不管了，到時候再說吧。

早上和亞娜逸絲一起上聖言課，除了老師的精神汙染以外，還跟亞娜逸絲一起合唱。
聽說一開始是我教他的，不過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真羨慕有天份的人。
調律都學完，雖然寫作還不純熟，不過唱比寫強的人還是比較好啦，只要會唱，寫的時候只要對音高就好了。
在用過午餐後，坐車前往王宮騎士的練兵場。
聽卡珊德拉說拉維爾因為武藝很受歡迎，每天都會去王宮騎士團跟王宮騎士交流。
這樣把人借走好像不太好，還是說一下約個傍晚或是晚上的時間就好了。
身上披著卡珊德拉教給我的天鵝藍絨的斗篷，裡面繡著家紋，穿起來蠻溫暖的。
被告誡因為沒有雙翼過於顯眼不能走路外出，被攔下來大概到天黑都到不了，無奈只好雇了小人數的馬車。
雖然很想反駁事情有這麼嚴重嗎，但是想一想又很有道理只好照做。
走下馬車，門口站哨的騎士一開始還沒有認出我，因為戴著斗篷沒有露臉反而被當成怪人，語氣相當不好。

「來者何人？找王宮騎士有何貴幹。」

這時注意到背後的另一個騎士馬上著急的大罵。

「你傻了嗎？這時候會以這種姿態駕臨此地的只有水之聖女，聖女大人，這傢伙是笨蛋，還請不要見怪。」

說完隨即做出騎士的跪禮。

「這……非常抱歉！」

被罵愣的騎士也跟著跪下。
看來會被攔下來感覺一點也不誇張，還好有聽進建議。
我把帽兜往後拉下後回應。

「起來吧，可以的話還幫我帶路好嗎？有事想找一下拉維爾，不會占用他太久時間。」

罵人的那一個把頭抬起來回答。

「光之聖人嗎？是，馬上為您帶路。」

「謝謝。」

兩個人站起行舉手禮。

「為了水之聖女，王宮騎士會以命相待。」

這個……不用吧，而且你們也不是我的騎士團團員好嗎。
聽聞王宮騎士內部想跳槽的人不是少數，在被阻止過以後，除了潔西亞兄長的那隻小隊以外，其他的新團員都是從公開招募徵選的，雖然也有人特別放棄工作特別去考……。
自己的影響力有那麼大嗎？這樣的話得要更小心公開言論跟行動了，不知道有沒有辦法使用義羽稍微偽裝一下，但是背著那個戰鬥也不方便，而且我就是為了適應現在的身體才需要訓練啊，麻煩死了。

跟在騎士的後面，為了保持低調我請騎士不要聲張我來了這件事，必要的時候在拉維爾空閒的時候跟他說一聲請他過來就好，但對方說既然是未婚妻，拉維爾也應該會直接停下戰鬥過來見我。
不，戰鬥中分心很危險啊。
想著他可能會因為分神受傷，但見到他的時候並不是在戰鬥。
好多……女性。
像是圍繞在花朵旁的蝴蝶一樣，每個貴族小姐看起來年紀都和亞娜差不多？不過也有年紀看起來比我長的。
難怪卡珊德拉要意義不明的對我說那句話。

「當你看過拉維爾的情況你也不會想打擾他的。」

這的確很難打斷啊，要乾脆就這樣回去嗎？在委託韋安先生找冒險者公會的人吧，花點錢雇用應該也是找得到人的。

「聖女大人，我馬上幫您去請他」

「不用了，他似乎很忙的樣子，就當作我沒來過吧。」

「但是」

我抬手阻止，笑了一聲。

「就這樣吧，這樣比較好。」

即使不是選擇亞娜逸絲，選了那些人之中的其中一人，也比我好吧？
明明知道這樣非常失禮，內心裡依然會莫名的這樣想。
在外人眼裡來看是吃醋，但是我連吃醋的醋都沒有，到底要怎麼吃……。
望著他的笑臉，原來是對每個人都這麼溫柔的人，自己當初是被這種白馬王子般的人救了以後愛上他的嗎？
回想著那些卡珊德拉與亞娜告訴我有關拉維爾的事情。
無法理解，一點都，我真的理解也不會在這煩惱了吧，還是早點回去好。
呼出一口長氣，我轉身離開，但被其他人叫住。

「聖女大人，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您。」

「卡札里亞閣下，午安。」

前幾天醒來的時候過來關心過的王宮騎士團團長，那個時候他似乎對於自己過往以來那些傾向教廷的言論對我道歉，但還是跟其他人一樣也關心我的婚事。

「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是來找光之聖人的吧。」

正當他要呼喊的時候我阻止他。

「也不算是要找他，不過看他很忙的樣子這件事情拜託您說不定也可以。」

「拜託我？」

我將戰鬥訓練的事情告訴他。

「總結來說，我希望有人能陪我練練手，不然要戰鬥的話現在的身體狀況太危險了，雖然不至於在平地上跌倒，但多少有影響。」

「呼姆，這點小事的話，騎士團是很歡迎。」

「因為不管是水之騎士團或是王宮騎士團，大家都有工作要忙，我也不那麼好意思這樣開口，本來想拜託拉維爾的。」

卡札里亞這時大笑。

「說什麼麻煩呢，你可是我們的聖女，做為帶領我們的曙光，請對自己更有自信一點。」

「閣下太過恭維我了，無論我有沒有記憶，有沒有聖物，都只是一介凡人而已，能做到的就和閣下一樣，都是凡人辦得到的事情。」

別傻了，現在我連凡人能辦到的事情都有困難。
內心正當吐槽著自己的時候，手突然被牽了起來，回過頭是拉維爾站在面前，他臉上有些不敢置信。

「嗯？和那些貴族小姐談話完了嗎？」

在我這麼問後，他先一臉錯愕再露出了很難為情的表情放開手，像是在說「和別的女性有說有笑這種事情被自己喜歡的人看見真的很丟人」，隨後沮喪起來的道歉。

「抱歉，我沒想過你會過來。」

「維札或卡珊德拉沒有說嗎？」

「……沒有。」

也是啦，他們兩個絕對是會讓我將這副景象收進眼底的惡魔，不過也就和女性有說有笑嘛，又不是些什麼恐怖的事情，要應付那些貴族小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看樣子我還是找別人就好了，你繼續忙吧，我先走了。」

我轉頭和卡札里亞致意以後便轉身要離去，手卻被抓住。
這麼做的拉維爾手勁有一些大，可以感覺他很不想讓我離開，他用有點難過的表情看著，我問。

「怎麼了？」

他沒有答話，就只是拉著我的手。
我應該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吧？所以這個反應是怎麼樣？瞪眼遊戲嗎？
滿頭疑惑看著他，因為旁邊都還有人圍觀，我也不好說些什麼。

「聖女大人，您先和光之聖人去會客室聊聊吧。」

卡札里亞見情況不對出言緩頰，我無奈回答。

「我知道了，走吧，拉維爾。」

卡札里亞請騎士幫我帶路。

「請往這來。」

一路上兩個人沒有談話，但拉維爾的手沒有放開，就像是一放開我就會逃走那樣。
知道氣氛不好，帶路的騎士在到達以後馬上退出去把門帶上，留下我們兩個。
這該怎麼辦啊？我一點都不想管拉維爾跟誰說話啊……。　
兩人沉默好一陣子後我聽見了他的聲音。

「香緹。」

「嗯？」

「……我很抱歉。」

好煩，真的。
這種不耐煩露在臉上，我沒好氣的說。

「沒有注意我過來這件事情我一點都不想追究，真的覺得抱歉的話就騎士團的訓練後陪我戰鬥練習吧。」

雖然很不想這樣，但是給他台階下比較好吧。
拉維爾聽見我的話卻臉紅了，真難以捉摸。

「這種事情……不是處罰。」

所以是當成獎勵這樣的嗎？不要用那種表情看我，感覺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總而言之就這樣，你還是先回」

「走吧。」

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原本手從握著我的手腕滑到了手掌，輕柔的握著。
我皺起眉頭。

「你這樣中途離開沒問題嗎？」

「本來就只是沒事可做才會過來訓練。」

原來是不想懈怠嗎？這也太刻苦耐勞。
和他一邊走著，我回答。

「你應該多陪陪亞娜比較好吧，這兩天都談論你的事情，一個人看起來很寂寞的樣子。」

拉維爾卻給我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

「他總是……一直說著你的事，會讓我一直想起你。」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嗎？聽亞娜逸絲跟卡珊德拉說是個好懂單純的人，但是也很難說。
挑起眉，想到了回答。

「所以不來見我，跑來這裡跟貴族小姐談話也是因為這樣嗎？」

他一瞬間臉紅變得很慌張，真好玩。
停下來的拉維爾有些口吃的回答。

「才才才不是那樣！不是那樣……不是。」

「不然？」

「他們要我不要太去打擾你……。」

在他擠出這句話之後，有些失落。
「他們」是嗎？
想起總是待在我旁邊的卡珊德拉跟每天多少都會抽空來看一回的維札，我無奈的笑。

「那是他們太敏感了，每天來見我也沒問題的，應該說，我現在很需要一個好的老師幫忙我處理身體上的問題。」

之後稍微告訴他有關現在的不方便，拉維爾抬起我的手。

「即使你無法制戰鬥我也會用盡全力保護你，雖然我以聖人來說過於弱小。」

「真的是那樣你現在才不會在這裡跟我說話吧，明明就是在獸群嘴下保護我的人，說什麼傻話。」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我希望你能放心讓我在你身邊保護你，不管什麼時候，都是。」

我嘆一口氣。

「這跟那是兩回事，我想要戰鬥可不是為了我自己而已，不過謝謝了，今天就先討論一下練習方向，明天再正式開始吧。」

拉維爾回給我一個溫暖的笑容，點頭答應。


隔天訓練展開，除了飛行，其他都照原本在聖宮騎士團的基本訓練跑一趟，再挑出比較有問題的出來跟對練，但實際上在有意識控制的狀況下，訓練沒有想像中困難，但問題就是出在戰鬥裡。

「沒事吧？」

拉維爾低下頭望著懷裡的我。
我點點頭苦笑。

「嗯，沒事，重心沒抓好才滑出去而已，再多適應一下就好。」

這樣有點麻煩的啊，這種高強度的戰鬥才會顯現的問題點……如果是實戰發生這種情況我應該就這樣滑進獸的嘴裡了。
回神才注意到拉維爾一直看著自己，而且沒有打算鬆開手的意思，就像是有點悲傷那樣的臉，讓我不禁伸出手撥他的瀏海。
昨天回去後和亞娜逸絲談話瞭解不少他的事情，他現在的反應或許是在我的身上尋找以前那個我的影子吧？

「給你添麻煩了。」

他的表情糾在一起，很勉強的說著。

「沒關係的。」

聽卡珊德拉說我跟他的婚約是被他暗戀許久又參雜政治狀況考量的狀況下發展的，因為我當時並不想扯他下水所以對於他的反應大都是冷處理，只是我不把他或維札的感情當一回事的痴呆樣也被卡珊德拉好好的重新教育一番。
我皺起眉頭，想著那句「他對那時的你真的著迷到無法自拔。」
但現在這樣下去這樣會憋出病的吧？雖然這對他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也只能問他在想些什麼。

「你……可以告訴我以前的我是怎麼樣嗎？應該說你眼裡的我是怎麼樣的，發生些什麼事情，你又為什麼對我有那些感情。」

聽到這些話，在一小段時間後拉維爾回答的聲音有些顫抖。

「……讓你擔心了，給我一點時間，我想整理好情緒再告訴你。」

「嗯，我會等你。」

在這幾個字之後他卻紅了眼眶，那雙手將我摟緊，像是故意不讓我看到他的表情那樣，他沙啞的聲音說著。

「不要去我到不了的地方，我想永遠留在你身旁。」

他在……哭嗎？像是啜泣那樣的發抖，明明從我醒來的時候拉維爾一直都非常堅強的樣子，是不想讓我擔心才這樣的？
不禁思考起自己其實太小看對於之前的我這回事，說出「現在可能是不同的我。」或是「我要怎麼做你們才會滿意。」都會讓他們傷心，但現況又不得不切開來。
不過「想留在我身旁。」……從來沒有人對我這樣子說過，有點羨慕以前的我，就這樣佔了原本的克利香緹位置好嗎？
我伸手回抱著他，撫摸他的背。

「我在這裡，沒事的。」

「香緹。」

和其他兩人不一樣的稱呼，但是卻不討厭，因為拉維爾這麼呼喚的時候，聲音總是非常溫柔，我非常肯定以前的克利香緹再怎麼樣花心，也不可能不對他動心。
因為連現在的我都沒辦法冷靜啊。
輕聲的回應他，他才又將視線對上我，我伸手抹去他沒擦乾淨的淚痕，但他就這樣握著我的手親吻指尖。
一瞬間臉都熱起來了，我低下頭，被看到總覺得有點難為情。

「你沒有變。」

拉維爾很突然的這麼說。
我把頭抬起來，他那雙藍色帶點綠的眼眸，和著陽光的雲影，讓我的胸口稍許灼熱。
打從心底感覺到安心，不知為何的也跟著流下眼淚。

「拉維爾……」

他捧著我的臉，那雙粗糙的手卻非常輕柔的為我拭淚。

「很不安的話，就和我說，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溫和的笑容，像是太過奢侈的禮物。
那時的我一定很愛他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

在我稍微恢復平靜以後，兩人才從地上爬起來。
我擺出裝模作樣的臉抱怨。

「我或許會很討厭以前的克利香緹。」

拉維爾一臉不解。

「為什麼？」

「因為比不過他，你那麼喜歡他的樣子讓人有點羨慕啊。」

他的臉瞬間刷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頭扭過去。
一小段時間後拉維爾才回答我。

「你就是你，所以，不用說那種話。」

「大概只有你才會這樣說吧，因為連我自己都不是那麼想的。」

他有些在意的轉回來，我無奈的苦笑，但他說。

「你就只是忘了一些事情而已，個性沒什麼變。」

「有嗎？我被人說變得口無遮攔。」

拉維爾笑了，但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這樣很好。」

「不好吧，別人會很困擾。」

「可以知道你在想什麼，對我來說很好。」

「說這種話好嗎？我現在覺得有點……」

「有點？」

雖然他無心那麼說的，只是真的有點糟糕吧。
可是說出來好像有點不太好，不過既然他剛剛說這樣很好就說吧。

「嗯，我只是想你是不是對誰都這麼好。」

拉維爾總是一直對周遭的人這麼溫柔，對我特別好也只是因為自己也不過是頂著「以前的克利香緹」這種身分留在這裡，現在的我真的配得上這一切嗎？不禁思考。
只是此話一出，拉維爾的反應非常的奇怪。
這時不是應該同意或是反駁嗎？為什麼那麼開心的樣子？
注意到我的視線，他羞紅著頭轉過去不讓我看，我試圖理解這個反應。
為什麼要害羞……我只是說了是不是對誰都……，啊。
突然發現了自己才是那個最無心的元凶。

「因為覺得我好像在吃醋所以很開心嘛？」

他點點頭，但是沒把臉轉回來，耳根都快跟頭髮一樣紅了。
看起來誇張到讓我不禁想原本的我對他很壞嗎？

「有……有這麼高興嗎？」

「......嗯。」

身邊有那兩個人的話的確很難有跟拉維爾相處的機會，而且他的態度又偏被動，如果原本的我跟現在的我一樣遲鈍或是顧慮太多故意不告訴他，這樣想想還真的蠻有可能的。
不過這樣真的好嗎？總覺得好像在玩弄他的感情。

「你這樣我會覺得有罪惡感的。」

「沒關係。」

我嘆氣，這個人也太無慾了吧。

「總而言之，在我適應身體重心之前，得要麻煩你陪我了。」

既然沒辦法改變他，就只好讓他習慣這件事吧。
正當我背對他要拾起掉落的木劍時，他從背後將我圈起，在我的耳邊說。

「就算適應了，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即使我可能不會喜歡你嗎？我不敢說出口，因為這對他實在是太殘忍了。
我只是想把這件事蓋起來，隨口回答。

「嗯，謝謝，說好了喔。」

突然感覺頸子一陣酥麻，鼻息與皮膚接觸的溫熱傳了過來，隨後聽見他有些不均勻的喘氣聲。
我不敢回頭看他，因為我總覺得事情的發展會往很可怕的地方過去。

「……拉維爾？」

我試探的問。
回過神的拉維爾馬上嚇得把手放開。

「抱歉！那個，我……」

回頭看他，拉維爾背對我，正當想再關心的時候卻逃走了。
這個人真的沒問題嗎？總覺得有點讓人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