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到了天神,這證明我已經命絕奔天,天啊...我還想冒險,我還沒有把後山完全探索,對了!大哥哥他們怎麼辨?我走了他們不就是要流落街頭嗎?我還不能死啊。
他外貌和現實看過的石像差別無幾,四觀端正貌神帥、雙頰略顯滿圓潤,只能稱讚當代藝師的能巧雙腕能活現其英俊神態。其穿之衣配色妙極、有種石像所無的威武神態,頭戴墨黑烏紗、身穿緋赤麒麟袍、之上更披黑長披風,如此一看確是有種若隱若現的神仙氣息漸漸露。
鄭和清清喉嚨,又再回我:「是也是也,少俠實情命不久矣,但同居之人莫須擔心。」
「鄭和...不要再拐彎抹角,我直白跟你說好了小子。」
相比鄭和赤黑相襯的鮮豔服裝、宙斯則相對單調。稱其老人皆因他留有長長的白髮白鬍,只穿一件與之同色、半露右肩長及足踝的白袍,腰束金環腰帶、之上有著藍光重重的寶石,手持金光長仗、仗端發出難以直視之耀眼雷光。
果然是眾神之王,某種難以言喻不能直視的那個,我姑且稱之為神光,那神光都蓋過身旁的鄭...
鄭和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他眉頭緊皺,語重心長的說:「少俠請留心聽言,古語有云『不聽老人言 吃虧在眼前』何況如今身前乃位列眾神之王的宙斯?」
此話在我腦海不斷迴聲疊疊,讓我不由得欽敬三分雙腿下跪。只能口齒不清回他。
神是值得尊敬的,祂們願細說神言,任由凡人傾聽;神是當稱頌讚,祂沒有推卻我的提問,也沒有叫祂的慈愛離開我。
「喂喂鄭和...沒必要用『神威』把小子嚇壞吧?他只是小孩,我再說也無仿。」
原來我剛才無力發抖,背感陣陣寒刺的感覺,是叫「神威」嗎?這非常管用,「專心聽書」四字現已暫時刻在骨上銘記於心。
當然啊!我現在可是身處天界,古無前人踏過、眾先皇帝欲去、今有小我在此,我已經按捺不住興奮的情緒,馬上想到處探索冒險。
「算了算了,早知如此,我應該找阿基里斯載我去下界。」宙斯突然一臉莊嚴,柔和老人搖身一變成為板臉神明。鬍髮在祂神氣催谷之下柳樹飄曳、金眼發出耀眼光芒,只見眼現神光不見其瞳、直瞪我說:「孩子啊!這是眾神之王發下的慈悲,懷著感激之心,現在給我竪起耳朵重新聽清楚。」
神王宙斯一直在說,不是從我為何在此說起,祂是從非常久遠前說起。
話說葛蘭此地昨天發生某事,二郎神身邊的神獸嘯天犬和看守冥界大門的三頭地獄犬刻耳柏洛斯在葛蘭互相耍鬧,兩犬玩得樂極忘形、誤闖宙斯的辨公室,不慎把玉皇大帝贈與的瓷器花瓶打破。
兩犬一同被降罪罰輪迴十度轉世,而我早上所救之柴犬、正正就是第十度輪迴之地獄犬,本應天命已到、昨天一場大火收回其命,誰料中途殺出個程咬金、救出地獄犬於火海,正當宙斯和鄭和下凡間回收地獄犬的魂魄,卻發現神犬(牠)完好無事。
「所以那隻柴犬是神獸轉生,我當了刻耳柏洛斯的替死鬼?」
其實上言故事只是我簡略整合,方才宙斯連地獄犬如何跑出冥界、和嘯天犬遊玩的玩具顏色、被打破的瓷器找司掌藝術的神明繆斯修復的經過,祂大發慈悲一言不漏全盤托出,故事非常!
「那麼我現在是...成仙?還是回去?留在這裡我可沒問題喔!啊!我知道了!既然我當了神獸的替死鬼,神主理應是實現我一個願望,以作賠償對吧?」
「可是少俠回去真的沒問題嗎?」此時鄭和一句,讓我疑問更多。
鄭和神來一指向落陽,原來故事完已近黃昏,今早金輝碧煌黃金雲海、現已成一片汪洋紅海,頂上黑夜快要雄鷹展翅氣吞天下。
「對啊!我還要在日落西山前回家,麻煩你們了天神大人。」
「小子...留心聽別人說話、同時開明智慧腦轉不停,此話神的勸告請緊記於心...我給你一點提示吧,刻耳柏洛斯是昨天晚上被降罰離葛蘭流放輪迴,至今早已是輪迴十世,而你今早被帶上葛蘭,今已晚時近黃昏,你.........確定要回去嗎?」
我眼看遠陽漸下雲海、再看半天黑夜明月,皎月圓滾滾、彷彿具現成鄭和的圓潤臉蛋對著我說:「同居之人莫須擔心...同居之人莫須擔心...莫擔心...」
假設一條柴犬、命約長十年,那十世輪迴就是一百年。所以我正午醒來的時候,可能大和哥哥已經鬍髮發白、住進安居老院,至今黃昏、下界又過五十年,我家早已成郊區荒廢大屋?
鄭和點頭示意,依然是徹頭徹尾一臉嚴肅,祂滿意說:「儒子可教也,返回下界少俠已無居所,當真返回其成命亦難收也。」
吃過虧,這回我懂得對答,我謙卑恭敬抱拳求教:「先生...天神大人,此話何解?」
沒想到先生他眉間鼓動,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了他第二個表情,一個微笑,他開懷輕笑:「哈哈。」又說:「天神免了先生便可,下界少俠命數已盡,儘管吾輩動神力復活少俠,最終不能扭轉命運,依然終須一死。」
七情衝腦、一時激動,衝口一句語帶刺問:「但是...你們是神啊!全知全能無所不能橫行天上的眾神明,難道...」
宙斯手仗敲在地,沒天震雷嗚的火閃電,只有手仗清脆一響、打斷我話,祂卻慈祥的看著我,祂說:「小孩...我們的確全知全能,但是神也有屬於自己的命運,眾神之王也有命終殞落之時、我更有能視未來的千里眼,不會去提醒奧丁、阻止神祇隕落的諸神黃昏嗎?」
祂眼神飄移瞬刻、可能在想別事,及後又放開手仗、墮地之時成了一張神王玉座,祂手托下腮、在玉座上彎身靠前再說:「我們天神只屬天、不屬命運,命已成,神也不能改,我們能讓你復生、但冥冥之中命運註定你難逃一死,你又會選擇如何活下去?」
米已成炊 命運難逃,神能把成炊之米打回原形,但米終難逃成炊之路...命運可逆不可抗,即便是神也只能向命運低頭,諸神黃昏...
先生和宙斯一同看著我,不是那種「目在看;眼中卻無人」,兩位天仙正四目投在我雙目,此時就只有無盡的壓力壓在我身上,讓我進退兩難一步不能的神之威壓。
祂倆依然神目堅定瞪著我、默不作聲,是在神面前無法隱瞞真心嗎?那麼...
「但不代表我要欣然接受難逃一死之命運。灰沉渡世面對終亡之命,倒不如盡人意慾活個精彩。上輩子我沒能達成夙願、當個踏遍世界、助過萬人的冒險家,那我下輩子一定要名留青史達成遺願。」
縱使我天生不幸,我也要勇敢嘗試,因為我好奇未見過的世界、未踏過之地、未助過之人,它們在等著我、等著我去探索、接觸,我太早死,即便我終要一死也想死前去見識一下。
先生露出了第三表情,宙斯祂眼角淚水流,沒料到祂們臉容漸扭一同大笑,完全沒了剛才嚴肅應有的「神」態,宙斯祂忍淚狂笑說道:「哈哈哈哈哈!沒錯!神也好、人也好,大家終須一死倒不如活個痛快爽個精彩!」祂輕擦去淚水,滿懷欣喜又說:「原來的世界你注定死亡,那麼轉生到另一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讓我見識一下你能如何活得痛快,感激神王的慈悲、在此給予你第二次機會...」
一道金光閃雷直轟我頂,身立雷影中不見何物,不見先生、不見宙斯、只見雷光閃現一片亮芒芒,轉生?我要轉生到哪裡?天神大人所說的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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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稍稍拉回葛蘭此處神鄉,安在王座的宙斯閉起雙眼、一直點頭微笑。
宙斯單眼側視,回:「我為似曾相識、擁有共同想法之人而笑,那你呢?中國明朝七下西洋的冒險之神?」
「呵呵...不敢不敢,吾輩只是『下神』豈敢和希臘『主神』平起平坐?吾輩笑,乃同汝之意,似曾相識、擁有共同想法之人也。」
宙斯哼笑一聲:「哼~」,回說:「雖然力量上的確有差,但既然因凡界偉事升格為神,我們就無分上下輩份,我想你已經接受他當你的...『神民』?我記得在異界的他們是如此稱呼自己對不對...先生,他可要當個冒險家喔?哈哈哈哈!」
此時鄭和又板臉嚴肅,變回第一表情,他說:「吾輩從來隨緣,下西洋如此、當吾神民同此,同是難以強求之事也。」
他雙手抱拳彎腰鞠躬,轉眼一道光柱升騰,鄭和就此消失離去。
「哼哼~接下來將決定命數,所經所歷又是何等精彩絕倫,可不要讓我失望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