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奧雷菲歐亞聖劍奇譚錄-51 所謂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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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我守護那一個溫暖的笑容。」

這是詛咒嗎？只要想起那天讓自己近乎崩潰的場景，拼命祈求著不要化成現實，神奇的力量就會湧現。

一次又一次的，那份害怕失去的痛苦，變成了願望的材料。
凝望著她陽光一般的金髮與溫暖的笑容，內心卻帶著一絲恐懼。

不想再聽到那種會逼人發瘋的言語，自己並沒有比較堅強，只是太過弱小，為了保護她所以才需要尋求力量。

＂我不想失去你，還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揮舞聖物的男子，顯現著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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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天有人索性就不上朝了。
沒有王在的早朝沒有參加的必要，眾人一哄而散。
現在房間裡面有四個人，潔西亞一邊準備上午茶一邊看著。

「陛下，您不能因為一點小事情就鬧彆扭不上朝。」

「小事？」

前幾天的事情就像是假的，我現在坐在他懷裡被抱著。
他像是在抗議雷諾昨天的勾引說而無視進言。

「您這種反應只會讓教廷稱心如意，像這種假裝無辜背地裡到處勾引男人的女人不能留。」

難怪怎麼樣也不想上朝，如果雷諾公開談這件事情會相當棘手。
雖然一點都不想淌這鍋渾水，但畢竟自己是當事人，多少還是應答一下。

「雷諾你到底是相信陛下還是不相信？隨便想也知道，不管哪一點他都看不上眼，就算我真的私生活很亂好了，憑陛下過往那些裁決，你覺得他會識人不清嗎？」

「別拿著陛下說這種虛情假意的話，仗著教廷給你撐腰就敢隨便撒野的瘋女人，我會把你趕出去。」

「唉，我還以為亞克開口閉口的哥哥是個明理的人。」

提到了自己的弟弟馬上讓他大爆炸。

「不要拿我寶貝弟弟出來說嘴！」

「他的確是說過這個哥哥值得驕傲，要不是工作回不去，不然想回家看一看。」

「你！……真的？」

「你不是不相信我嗎？你可以當我胡說八道啊，之前聚餐的時候印象中他說過你很喜歡恰里切藍起司做成的瑪格麗特烤餅，說是他小時候跟你的回憶。」

加油添醋了一點，不過我沒有撒謊喔。
看著雷諾突然被堵住嘴想生氣又不知道從哪生氣的反應，果然要應付弟控還是搬出弟弟最有效了。

「這……跟那是兩回事，現在是在說你，亞克對誰都會讚揚我的。」

「才沒有那回事呢，之前團裡的團員為了跟你攀關係，刻意去騷擾亞克，結果被他兇了一頓，不過像他那麼擔心你的人，一定沒有在信上提到吧。」

「名字給我，我馬上讓他從騎士團消失。」

「不是說我說的話不能信嘛。」

「……雖然我仍然強烈懷疑你的人格，不過看在上次你替我弟弟求情的份上，我就當那些傳聞只是傳聞吧。」

「雖然心情很複雜，不過還是謝謝你了，不過那個團員在獸群襲來前被維札弄走了，想必也不會有機會再靠近亞克了吧？」

危機暫時解除，我鬆了一口氣。
看著身旁用力憋笑的潔西亞，我跟他要了一杯茶。

「要喝嗎？」

我問著身後從剛剛一直看著這齣鬧劇的人，他只是伸手摸摸我的頭。

「不用。」

「明天要好好上朝喔。」

他沒有回答，雖然面無表情，但在我眼裡看起來就像是輕笑一聲。
不要只是笑啊，沒有妨礙上朝的理由了，就好好認真工作。

「雷諾，下去吧，晚點我會過去議廳。」

雷諾行禮之後退出房間。
結果還是有會議要開，真是辛苦了。

「沒想到您真有應付雷諾大人的本事。」

見到雷諾走了以後，將我喝完的杯子收好的潔西亞似乎憋笑到臉很痠，揉捏著自己的臉頰。

「因為我們家的隊長是個很愛惹麻煩的傢伙，不學著收拾善後會很麻煩。」

還用雷諾刷存在感也真是過火了，應該叫拉維爾管管他，這事就寫上去吧。
稍微想了一下想寫的東西，要寫的信變多了，給拉維爾的，給亞娜的，卡珊德拉的，雖然很不想寫，還是給維札寫一份抱怨信算了。

「聽起來聖宮騎士的生活很刺激又多采多姿？」

「你可以把他當成困難重重又充滿了麻煩，有時候真覺得在我入團前的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挺過來的。」

至於現在副團長輔佐又消失了，所以三個月得要額外加班又是另一回事。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在這裡度假的啊，總覺得回去會忙到不行。

「慢慢來。」

「陛下都這麼說了，您也就到時見招拆招吧。」

轉頭望了一眼床邊的小桌上，幾本書放在那裡，那是怕我無聊打發時間用的魔法書，不過這裡有這麼簡單的魔法入門書啊？我還以為只會放一些高難或是珍貴的書籍。趁這個時候學一點魔法使的魔法基礎也是不錯的事情，雖然概念是對的，但是理解的方向不太一樣，所以我才會做出那些奇奇怪怪的用法，等魔力穩定一點了再來試試看？

「書？」

潔西亞隨著我的視線問出了問題。

「就只是打發時間用的而已，等把信寫完我再來重讀一回。」

突然不小心打哈欠，貌似覺得我累了，潔西亞決定先告退。

「還請多休息，那麼我先離開了。」

「下去吧。」

回答的人不是我，再睡下去要變成豬了，應該多花點時間運動的。

「休息。」

「也不是那麼容易魔力缺乏暈啦。」

雖然每天都放乾一次，不過恢復還是有成效的嘛。
下個禮拜應該就可以兩小時或三小時了吧？就不用這樣強迫跟著上朝了。
所以等一下是大型會議嗎？要跟著去？

「不用。」

「那等一下我就去散步吧。」

「先睡。」

似乎很在意我有沒有睡，拗不過他還是稍微小睡一下。

走在走廊上，雖然這幾天有稍微逛過王宮內部，不過大多都是在寢室的附近轉。
今天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好了，半個小時內來回應該還好。

晃到庭園，秋天過了一半，下午的太陽還是稍嫌毒辣，但颳起來的秋風帶來涼意。
那顆樹……找到了。白榆樹還是依然站在那裡，林蔭隨風搖晃，斑駁的光影像是寶石的火光一樣美麗。
稍微休息一下，坐在那時一起坐著的石長椅上，看著眼前的景緻，我不在的時候，他每天都是在這裡度過下午的嗎？

「沒錯。」

誰？左右環顧了四周，並沒有人在這裡，而且剛剛比起傳念，更像是有人在耳畔說話的聲音，有東西在這裡？不對，景色靜止了，眼前的光景像是畫一樣，被風吹拂的枝葉以優雅的弧度抬起後就停在空中。
此時，視野就像是扭曲一般，將眼前的顏色混在一起，變成了黑。

「我應該是第一次和你談話吧？」

優雅的女聲傳了過來，和倒下的那時候不同，身體的感覺依然存在，但眼前的黑色卻又有些讓人困惑。

「你是誰？」

像是人從黑暗中走出那樣，不知哪來的側光打出了一個女性的身影。
白色的短髮襯著他潔白的肌膚，細緻的五官帶著有些迷惑人心的微笑，但又不是妖艷。

「回答我是誰之前要先感謝你，多虧了你和那個蠢國王，才能讓我恢復到這個程度。」

恢復？難道說。望向自己的手指，原本戴在上頭的水晶戒指不見了。

「你是聖物？」

原來有著人類的外觀嗎？雖然聽聞過聖物有著自我意識，但是化成人也太誇張了，還是說本來就是人？

「不要那麼害怕嘛，我只是借了曾經獻給我的人類外觀而已。」

下一秒又同雲霧轉化成男子的外型，從湛藍的眸色轉為炫目的橘金色，聲音也化為低沉的男嗓。

「你如果不是想殺我，那要做什麼？」

「你也太有自信，就這麼認為我不會殺了你嗎？」

「你要殺我剛剛的瞬間就能殺了吧，不會刻意把我帶進來又說這堆沒有意義的話。」

他哈哈地笑了，又變回原本的女性外觀，用著原本美麗的聲音說著。

「沒辦法，這個外觀的原主人許下了願望，要我保護許下捨身之願的人類，真是悲哀，靈魂死了以後還要被誓約所束縛。」

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那是聖王拉德奧的願望嗎？靈魂被束縛又是什麼意思？」

「沒錯唷，這個外觀與那個願望，都是你們所景仰的聖王。至於那個蠢國王，他只是告訴你被我吃掉的事情吧？不過要怎麼解釋才能讓你們這些低等猿猴理解呢。」

藍色的眼眸，就像是我之前在黑暗中所見的光亮一樣。看著眼前的幻影，我試圖理解這一切。

「你吃了他們，卻又剩下了別的東西？」

「是。」

「其他的聖物都和你一樣嗎？」

「不是，應該說反過來。」

「反過來？」

他把手指輕輕地抹了衣服，就彷彿真的人在那裡一樣，吹了一下指尖。

「我族以願望的意志為食，我只是對那些東西感到噁心而已。」

我望著他，心中思索著離開這裡的方法。

「所以你把完成願望做為交換，把他們的靈魂跟身體吃了嗎？」

「差不多是你想的那樣，不過願望這種東西噁心到不行，剩下來發臭我也不想吃，雖然因此被願望束縛，但至少不會讓我無趣。」

「所以你想要什麼？」

「呵呵呵呵，我本來以為你會許願要我放過你。」

「哼，跟你許願什麼的又不是自殺。」

「聰明的孩子，雖然還是蠢，再怎麼拖時間也沒用的，多虧你們兩個讓我的魔力補充到把你關起來還能不讓那個蠢國王有時間干擾，我已經把精神上的時間靜止了。」

如果這裡是他的世界，或許精神只過了一瞬間，該怎麼樣才能從這裏出去。
而他用意外的方式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可以毫髮無傷的放你出去。」

但天下絕對沒有白吃的午餐。

「為什麼？」

「不管是魔力量，還是資質，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好吃，不過我有點好奇你可以掙扎多久。」

「只是為了讓你打發無聊的時間嗎？」

他露出了最像人類的笑容，乍看之下會以為是個和藹的女性。

「答對了。」

「還真是多虧你的出手才會讓你找到新樂子。」

「那要用你的靈魂做個小小的交易嗎？死後再給就可以了喔。」

「你真的是聖物嗎？怎麼看都是惡魔。」

「不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叫我呢，我族沒有任何形體，只是依附在充滿魔力的石頭上，有人許願了就當作付出勞力那樣給予一點點的奇蹟，你們的神，對我族來說也只是食物的一環，雖然我真的蠻喜歡他的。」

突然視野被強光覆蓋，從原本的一變黑變成一片白，雜亂不規則長度的淡色金髮，分不出是性別的少年或少女稚氣的笑著，背光讓他的容貌感覺更加神聖。

「這就是……聖神？」

「如果是你們信仰的加蘭希德，這是我最後見到他的模樣。」

「你把他……」

「怎麼可能呢？我只是憑自己的記憶捏造的。回歸正題，我們既不是善，也不是惡，會有善惡就只是用的人自己的稱呼，你們覺得不對的東西就是惡，所以是聖物還是邪物，這和我一點也無關。」

「你們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有個人曾經這樣叫我們，活在現實跟虛幻的夾縫間，稱為乙太的存在。好了，雖說力量是可以把你繼續關著，不過時間暫停的法術也要解除了，那個蠢國王再來妨礙我，我可不知道我會對你或對他做什麼，我最後再問你一次，要小小的交易嗎？」

「什麼交易條件？」

雖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要賣掉自己也不打算那樣白給對方。

「你不要這麼擔心嘛，我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壞啊，其他人都是什麼也不說的把那些東西給吃掉呢，吃掉以後想要更多的話就只好壓搾那些使用者許更多的願望了。」

聖人的願望是這麼一回事嗎？把精神力的一部分消耗掉換取強大的力量。

「與其說吃掉願望，不如說是吃掉強烈的意志，只是願望不論是善意或是惡意，只要夠強大，都是我們的食物。」

「而你卻不吃那些東西。」

「這應該算異食癖？不過也是有稍許營養啦，意志強烈的靈魂很好吃，對你們來說就像是沾過醬汁的盤子吧？」

「我可沒有吃盤子的興趣，如果你不打算放我走，我就只好試著用命把你一起毀了。」

「真的就那麼擔心那個蠢國王嗎？比你自己還擔心他的安危，想著『如果他不擇手段的救我而受傷了，我會後悔的。』呵呵，真可愛，就連我都比你了解你的心，你想知道那個答案我可以告訴你喔。」

原本白光的背景漸漸融化了，被其他的色彩慢慢地吞噬。

「這是…..」

「為了表達善意還是把你弄回去吧，交易的事情嘛，你使用魔法就會知道了，好了，再會吧，想要拿身體做額外交易的話，我隨時都歡迎喔。」

一陣笑聲隨著逐漸消逝的景色變小，等一下……

「你說的答案是什麼？」

「『就因為是朋友喔。』」

靠在柱子上，強大的暈眩感讓自己陷入了不斷顫抖的狀態。
我閉上眼讓自己試圖舒服一點，那幾個字就是他所想要而我已經給他的東西嗎？
雖然告訴我的人有一點討厭，不過還是得感謝他。

唔，身體，好難過……
不知過了幾分鐘，腦袋已經有些分不清楚東南西北，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

「提亞……」

就像是聽見回應那般，提亞握住了我的手。
意外的突發狀況讓他飛奔而來，就現在只想告訴他那件事。

「我可以繼續當提亞的朋友嗎？」

「你……無庸置疑。」

看著他非常擔心我的表情，我只是讓自己多少帶著笑容，沒事的，只要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然後就像是連全身的力氣都抹去那樣，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