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第八章-血

    現在我正在莊園的大藏書館裡，會用「館」來形容是因為這裡可不是普通的大。

    大約有四層樓那麼高的圓柱狀建築，裡頭的牆上皆是書架，而有一個方向的牆壁被打通成落地床，窗前擺一張書桌。放眼望去會看到成千上萬本書籍，甚至有些較高的要爬梯子才能拿到，非常壯觀。

    在明亮的水晶燈照耀下，這裡十分適合用來當晚上辦公的地方。為了能在明天將報告書交上去，我自然就選擇了這裡來處理文書。

    當然，只要我願意認真做的話，區區十幾頁的文書報告是難不倒我的，完成的時間甚至比我預期的還要早，因此形成了這樣愜意景象，本來應該是如此。

「喂，我說既然妳想要的東西都解決了，妳怎麼還賴在這裡啊？」

    在房子的另一頭，莉娜拿著雞毛撢子一般的東西正在把書上的灰塵拍掉。聽到我的話後，她轉過頭來並回答：

「別那麼薄情嘛，我剛才也有幫你工作。而且我也沒有地方能過夜，通融一下嘛。」

    她說的倒是沒錯，報告能那麼快做完有一半是因為她的幫忙。雖然她沒有做過文書處理的工作，但是稍微解釋一下她就學會了，學習力還真是驚人。

    就在我思考之後能把她安排到哪裡去的時候，她抬頭看向藏書館玻璃天頂外頭的星空並說：

「話說這裡還真是豪華，全部都是你一個人的所有物嗎？」

「正確來說是我們這個氏族流傳下來的，只是交到了我手上而已。」

「但是這個國家裡只有這棟莊園啊，難道從來沒有把位子傳到其他氏族手上嗎？或者應該說你能夠留在這個位置上確實挺奇怪的，是有什麼原因嗎？」

「如果要解釋的話就要從最一開始說起了。」

    她走到建築中央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並聽我說下去。

「從魔力的本質開始吧，魔力是從人類的靈魂上進化出的一種能力，雖然起源已經不可考，但是確實成為人類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東西，也因為具有強大破壞力而被用在軍事用途上，不管是集團的法術還是個人的戰鬥力都和魔力脫不了關係。而在好幾代之前，霍特的某一代當家發明出了能夠另後代血統的魔力高人一等的大儀式，而結果便是霍特後來每一代都能夠穩穩的坐在將軍的位置上，包括我也不例外。但是相對的，獲得力量是要付出代價的，第一是後來霍特一族只能產下一子，並且不會有暗屬性以外的能力。而第二則是每過幾代便會有身體嚴重虛弱的小孩出生，這樣的小孩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但是每過了半年會有一次發病期，整整一個月無法釋放出魔力，必須靜養且無法做任何太劇烈的運動，否則嚴重的話連心藏衰竭也有可能，這就是糾纏著我們好幾代的詛咒。」

    說到這裡，我注意到自己的雙手微微的冒汗，但是我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而我的父親就是其中一位被詛咒糾纏的人。」

    她抽了一口氣，似乎很驚訝。

「抱歉，讓你提起不開心的事。」

「這並不是不開心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恨過那個詛咒。我父親是個很努力的人，在能好好活動的時候就拼命增強自己的武技，如果發病的話就不停的讀書或指導我們，他曾經說過那只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而已，他都毫無怨言了我也沒有資格說什麼。他的付出也贏來很多人的尊敬，有人說過他是歷史上最優秀的將軍。」

「聽起來大家都很信任他呢。」

「是啊，但是後來……嗯，就和妳聽過的一樣，他在災難裡被打敗了。當時他拖著虛弱的身體去面對一整城的入侵者，明明當時跑去躲起來也沒有人會怪他。」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冷靜下來。

「之後的六年，我為了在成年時繼承將軍的位置不斷的訓練，而軍隊的事就全權交給諾恩，當然在我上任的時候有很多人反對，不過既然是規定我也沒有真的被趕下台，所以就硬著頭皮做下去了。」

「原來諾恩那麼重要啊，我以為他只是負責打架的，人不可貌相欸。」

「會被我父親選上的可不是普通人，但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他的處分我也沒辦法決定了，就希望陛下能開恩吧。話說能和諾恩戰到這種程度，妳說不定也不普通了，不過為何妳全程都扣著法術不用呢？」

「哦，呃，那個啊，我有……嗯自己的考量啦。」聽我的問題，莉娜突然慌張的語無倫次

    仔細想像，她從最一開始從醫療室逃走的時候，要是施展一點法術其實也不用和我打起來，在之後面對軍隊時，她也只有靠劍術而已

，完全沒有用過法術。

「妳該不會不懂任何法術吧？」

    她看自己沒辦法再隱瞞，就點頭承認了。

「你不生氣嗎？」她看到我沒有非常大的反應並問我。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學到能在實戰中使用的法術，大部分的步兵都只會一些基本的觀念，更何況是妳。」

「是沒錯，當時光是練劍就筋疲力盡了，也沒辦法學什麼法術。」

「這樣啊，好吧，既然機會難得我就來講解一些基本的概念吧。法術和魔力妳能當作衣服和布料，如果只是把布纏在身上，當然很難看，但是只要先把布料裁剪、縫合成衣服的話，就能讓布料發揮最大的作用。再者，若能用品質更好和更多布料去做，能做出的衣服也更好，大概就像普通襯衫和禮服的差別吧。同理法術和魔力，只把魔力往敵人身上丟的話一點效率都沒有，但是如果先將魔力改變為法術就能有效利用，而這樣的過程就要用上符文。」

    我把手向前伸，上頭開始出現各種形式的符文纏繞著。

「當然各種法術的符文排列都不同，而符文只會在使用者集中精神的時候出現，剛開始使用的時候或有非常長的排列過程時，會用上詠唱，就像今天諾恩本來打算對妳使用的那一擊。而經過長時間的熟悉後，即使在心中默念也能讓法術發動，當然，那沒有很簡單。」

    莉娜眼睛發亮的看著我，畢竟這些聽起來挺酷的，但是實際訓練起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繁復的過程常常會讓人練習到發瘋。再加上能夠使出法術不代表實戰中就能使用，要在戰鬥裡平靜的凝聚法術可是很困難的。因此也有很多人只把最簡單的急救法術學過而已。

「那，有沒有比較基本的法術可以學？」

    看她那麼躍躍欲試，我也有點被挑起興趣了。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看來還有一些時間。

「別急，我們慢慢來，」我從書櫃裡拉出一本有些厚重的書，走到她面前坐了下來並把書放到桌上「那麼，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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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境對人類一直都是很神秘的存在。

    尤其對擁有魔力的人，似乎是因為靈魂的某處發生了變化，夢境變得異常的鮮明。

    甚至像記憶在你的面前投影出來一樣。

    轟隆，雷聲就和那晚一樣囂張。

    還以為和莉娜談論法術時能稍微沖淡一點情緒，看來事實總是殘酷的。

    我站在宅邸通往二樓的樓梯上，只要一往下看就能看見通往外頭的大門。整個宅邸因為沒有點燈而漆黑。

    我拖著緩慢的腳步走下樓梯，明明不是很長，但是卻像走了幾個小時一樣才來到門前。

    明明知道門後的景象是什麼，在把手放上門把時，卻還是會猶豫。但最後一定會扭開門把，這是夢境裡的身不由己。

    屋外的天空是漆黑的，雨不斷的灑落，甚至從敞開的門滴了進去。門前石頭舖成的走道上有兩個人影靜靜的躺在那裡。

    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們是誰。我緩緩的走到他們的身邊並單膝跪下，凝望著我過去最敬仰的兩個人。

    雨變得越來越大，甚至最後把我的視線都遮住了。

    後來我常常會想到，說不定那晚我應該繼續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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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看完了這一章，那你還真有耐性

因為有不少人反應設定不清楚，所以我打算好好在詳解一次

然後我要澄清一下，就是莉娜她是真的會煮飯，而且是很會的那種。

我很希望自己寫出很有深度的作品，所以當我看到有人說我的小說能不帶腦子看時，內心是蠻受傷的

希望把基礎設定補齊能讓各位更清楚，希望下一集可以快點被我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