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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攻以外:20.紅燈報告一號

十二芒(阿諭) | 2019-08-30 14:58:15 | 巴幣 16 | 人氣 366

停更圍攻以外
資料夾簡介
基於 Ubisoft 出品的《虹彩六號:圍攻》同人創作。根據虹彩六號角色背景故事加以潤色、擴寫的二創作品。以各幹員的短篇故事所串成的集錦。

二十、紅燈報告一號
(UTC) 2016.11.13 18:05 大英英格蘭·赫里福德基地
    「再告訴我一遍,你打算幹嘛?」
     Kapkan一邊摳著桌上的鉛筆,指甲削下的石墨屑在桌面上形成一小搓黑沙。
    在這個高大俄國人對面,是一個面露微笑的華裔青年。
    「Kapkan幹員,我是聯合國安理會派駐前來的心理諮商師CipherChen。我的職責是關注所有幹員的心理健康。而我現在手邊的任務是完成一份隊內交流建議。」華裔青年耐性地帶著微笑說明:「目前,所有成員都已經完成了有效的訪談以及問卷。只有您的心理測驗是無效的。我必須要使用另一種方式認識您。」
    「我每個空格都有填阿。嘻嘻嘻嘻...」Kapkan拿起手邊的測驗本

    他確實都有填,因為他把整面測驗本都塗黑了。
    寧可浪費時間做這種事情,要不是幼稚、就是惡劣...或者兩者都有。

    「是的,我有查覺到您辛苦了。」Cipher展現出諮商師的超高EQ,微笑說道:「因此我向WHO請調了一部機器。您只要在這裡睡一覺,我就能透過機器分析,大致上歸納您的個性。」
    「如果我不配合呢?」
    「我不清楚,但我留意到您曾經派駐巴倫支海...我或許能夠建議席克斯夫人將您調回原單位。」Cipher皺眉,露出擔憂的表情:「我向您保證,到了那裏絕對不會有任何心理測驗或訪談。」
    Kapkan皺眉,打量著這個小夥子。
   想不到溫文儒雅,竟然外柔內剛...

    「心理醫生都是他媽的基佬偷窺狂...」他嘀咕著,舉起雙手示意配合。
    「太好了,請跟我來。」Cipher將Kapkan帶入後方:「另外,我不是基佬。」
    「透過機器,你會看到什麼?」
    「這東西很潮,我也很好奇。或許是你的一些重要的意識片段吧?」Cipher設定著機器內容。

    Kapkan冷笑
    「你可不要後悔,晚安。」他閉上雙眼,交給Cipher擺布。
                                                                                *

(UTC+4) 2000.11.13 10:40 俄羅斯聯邦‧納里揚馬爾
    納里揚馬爾位於俄羅斯極北之地,伯朝拉河從此地注入巴倫支海。雖然是自治區首府,但人口卻不到三萬人。與其說是領土,不如說是上天在極圈裡留給住民的一塊棲身之所而已。在城鎮北北東五公里處的雪境針葉林地,一隻灰毛雪兔從枯木樹洞中悄悄探身。

    「獵還是被獵,這是門學問」
    我不是學院派的,但這問題確實深深地令我著迷。別誤會,我不是什麼自然生態愛好者,我真正好奇的是生存這件事情。而狩獵,恰好就是人類文明對於「生存」這個題材仔細刻劃的演繹活動。根據我的觀察和理解,我認為這一切的關鍵點在於二:一是謹慎,二是節制。
    要當獵人,必須要能夠明瞭整個局勢、留意踩下的每一步。要能保有敏銳度,謹慎地預測發生在眼前的一切事物,並意識到會造成什麼影響,調整策略,謀取最大利益迎向勝利。坦白說這不難,大多數成功的人都能做到這一點。
    第二點才是狩獵藝術的真正精隨。

    灰毛雪兔翻過枯木,輕巧地躍過落葉。鼻子快速抽動著,尋找著香氣的來源。雪兔的短耳張開,黑眼顧盼。牠又向前躍了兩步,但迅速蹲伏。
    「沙沙...」
    我的同袍勒夫(Lev)正在調整姿勢。他正解下背上的SKS制式步槍。
    我不發一語,靜靜地盯著他。
    「怎麼了?」他用氣音問。
    我肯定野兔聽見了他剛剛的動作,但尚不確定,牠無法判斷我們的的距離和位置。
    「不、要、動。」我一字字地用唇語說。
    「再不開槍牠就要跑了。」勒夫小聲說著。
    「我都設下陷阱了,還需要你開槍?」我平靜地反問。

    之所以如此具有自信,就是我剛剛說的第二點...
    獵物之所以是獵物,就是因為他們不懂何謂「節制」。也因為不知節制,他們失去了察覺危險的能力、失去了謹慎的美德。沉溺於當前所見的美好事物而不願自省。像這隻成年雄兔,明明能夠意識到馬鈴薯不應出現在此處,但還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慾望而盲目向前。
    
    兔子左顧右盼,往落葉堆裡的馬鈴薯塊又走了幾步。鼻子越抽越快。牠往前一蹬踩進線圈,鼻尖在觸及馬鈴薯塊的前半秒時,重力陷阱隨即猛抽絆線,兔子立刻被線圈束起後腿。倒吊而起。牠猛力掙扎,但在我精心設計的陷阱裡只是徒勞。劇烈的蹬腿很快就變成微弱的抽搐。我上前,將馬鈴薯塊湊到兔子的鼻尖。
    「馬斯(Max),馬斯?馬克沁姆(Maxim)!」勒夫搖著我的肩膀
    「嗯?」我轉頭
    「你在幹什麼?」
    「我在看兔子。」「我他媽當然知道你在看兔子,為什麼好像著魔一樣阿?」
    「我在看生命力量的綻放,求生意志的展現…」我解釋:「那就像…煙火。」
    「媽的你有病啊?」勒夫愕然。
    「我好奇,他在死前會不會想吃一口馬鈴薯...如果是我,我會吃的。」

    兔子鼻尖抽動,但沒有像我預期一樣的咬下。牠掙扎了幾十秒鐘,似乎已經放棄。勒夫卻打斷了我的實驗,他抓起兔子給了牠痛快。
    我不怪他,我知道我聽起來確實有點奇怪。
                                                              *
    我擅長狩獵、勒夫則擅長烹飪。如果我們兩個一起進行武裝巡邏,通常都代表著一頓滿分野味。半小時後,我們已經圍著臨時搭好的篝火取暖、吃飽喝足而慵懶自在。
    我們是俄羅斯聯邦政府內衛部隊,負責涅涅茨自治區的安全。按照守則,我們必須沿著伯朝拉河進行5公里的例常武裝巡邏,但根據「慣例」我們會在1.8-2公里左右的樹林裡進行「斥候性觀察任務」...將剩下的3公里樹林完成。
    這是邊境單位的常態,因為我們都知道前方除了雪之外依然只會有雪。不要覺得我托大,我很肯定不會有敵人想從北極圈入侵俄羅斯的。

    「他媽的這種鬼天氣、鬼地方...」勒夫抱怨著:「我一定要調離這裡...」
    我意猶未盡地吮著雪兔的腿骨,然後啜了一小口伏特加。
    「馬克沁姆,你都不會想調職嗎?」勒夫問。
    「18歲那年我入伍。是因為我爸準備逼我到莫斯科的工廠賺錢。」我說:「所以只要我不去工廠,我在哪裡當兵都不會抱怨。」
    「傻子!工廠賺得多吧?」勒夫笑道:「那可是首都欸!」
    我不想多說話,我早就習慣人們這樣的反應。但我心裡最清楚,穿著工作服在生產線上機械化地操作機具,這實在很...無聊。
        
    儘管我嘴上說著在哪裡當兵都不抱怨,但當我一有機會。我還是毫無猶豫地申請了調職,離開了這天寒地凍的極北小鎮。勒夫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這對他來說大概像是種背叛吧...但對我而言,謀求更大的升職機會比起跟他泡在冰天雪地無所事事終日還重要。

(UTC+3) 2004.6.14 07:50 俄羅斯聯邦‧北奧賽梯 - 貝斯蘭第一中學
    『勤務中心,我們抵達目的地了。』『收到。』
    尤里(Yuri)是我的內務部同袍,該怎麼形容他呢...這麼說好了,他總是把自己當成公關。無關緊要的廢話特多,然後又很愛現...用21世紀的用語,就是「裝逼」
    「來吧,馬克沁姆。注意安全。」尤里跳下車。
    能有多危險?這裡是學校不是嗎?
    「聽說你狩獵技術高超?」尤里問,拎著套棍以及裝備袋。
    「是的。」我平靜回答。

    內衛部隊屬於內務部管轄,我申請的調職依然隸屬內務部管理。只是這次調入的是警務單位,與當地警察一同負責貝斯蘭市的治安。不算壞事,只是事情瑣碎了一點。以前在內衛部隊,每天的勤務和操練都很規律;但現在,各種狗屁的事情都會出現。
    姑且不說竊盜、傷害這種重大案件,光是每周發生的瑣事如調解交通糾紛、制止為了防火梯的擺設而大打出手的兩家人、前往逮捕攻擊野生動物的醉漢我就快累死了...像現在,我與尤里被勤務中心派到貝斯蘭第一中學,就是為了一隻浣熊。
    事發經過大致是這樣:早晨0730時有名教師聽見隔壁辦公室傳來聲響,前往察看後驚覺遭到嚴重破壞,以為是強盜而報警。聽聞匪徒在校內流竄,內務部立刻調度快速反應部隊,在10分鐘內制定戰鬥搜索行動。但在07:42時,學校打來電話說目擊到浣熊在破壞另外一間教室,應該只是虛驚一場...只需要協助抓捕浣熊即可。
    抓你雞毛,這種事情該打給消防隊吧?
    『...我們主要負責的勤務範圍是滅火,我們不會抓浣熊。』消防勤務中心的人嚷嚷著:『...你們那邊不是剛調來一個巴倫支海來的獵人嗎?』
    這就是我來的原因。

    「小姐,請問是您報案的嗎?」尤里溫和地發問。
    「是」
    我盯著眼前的妙齡女子,娜塔莉亞·伊凡諾夫娜·馬卡洛娃(Natalia)是位年輕的女老師。而且一看就知道最受學生歡迎的那種。也是會讓人抱怨:「為什麼我就遇不到這種老師」的那種。但我不喜歡老師,所以我沒像尤里那樣發情。


    「請帶我們去這傢伙出現過的位置吧。」尤里伸手彎腰,擺出一副紳士模樣。
    又裝逼,幹...

    浣熊不算太笨,但容易預測行為。牠們跑進人類棲息地有八成都是為了食物。
    透過伊凡諾夫娜女士的幫忙,我很快將浣熊手到擒來。在尤里的堅持下,我們準備向孩子們說明情況。我也知道他就是愛現...
    當我用套棍束著浣熊走進教室時,我受到了孩子與老師的熱烈鼓掌歡呼。伊凡諾夫娜女士也展現出興致,湊上前看著浣熊。浣熊很可愛,小孩、女人都喜歡。而我就像動物管理員一樣,一邊制住浣熊、一邊讓大家看個夠。
    「像這種野生動物入屋,對我們來說還真的不知所措。幸好有你們。」伊凡諾夫娜女士說
    這話讓我有點擔心,聽起來尤里就會--幹你老師。
    「我們可以請這位同仁向大家說明浣熊以及野生動物的處理原則。如果您願意的話,伊凡諾夫娜女士。」尤里又擺出了噁心巴拉的紳士模樣。
    「真的嗎?太好了。」

    在萬分無奈下,我只能將套棍交到尤里手裡。將浣熊放上講桌。
    「拉好這條,不要讓他掙脫了。」我低聲叮嚀。然後開始簡單介紹野生動物的習性。我簡要地說明浣熊習性,甚至最後還撥開浣熊的嘴,露出牙齒。孩子們被浣熊猙獰但毫無威脅性的表情逗笑。
    「...不要覺得他很可愛就去摸,他還是會咬人的...尋求協助是很正確的行為。」我提醒著。並突然察覺到所有人都好專心。無可否認,孩子們有些時刻確實蠻討人喜歡的...
    「大致上就這樣吧?」
    「真的很棒!」伊凡諾夫娜與孩子們開心鼓掌。她上前和我握手致意。

    尤里,我的好搭檔尤里,見狀也伸出手要和她握手。
    而浣熊,當然就趁此良機掙脫了束縛。幹,真的是位很可靠的搭檔。浣熊奮力跳往教室中央,孩子們尖叫散開。有些人想起浣熊的牙齒,更是驚慌失措。
    就在此時,伊凡諾夫娜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浣熊。我連忙上前將浣熊重新抓住。

    「警官?這樣處理可以嗎?」她起身,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著。自己跟著笑了出來。孩子們見狀也跟著笑出聲。
    「不可以。」我毫不給面子,孩子們笑得更大聲了。
    「對不起,我只是想保護孩子。」她莞爾。
    「這是浣熊,不是北極熊。」我解釋,她聞言笑彎了腰。
    我一點都沒有在說笑話的意思啊!
    「您說話真有意思。」
    為了避免尷尬,一直到離開前我都克制自己,不要讓目光停留在她的美麗笑容太久。

    現在想想,我應該把握機會好好欣賞才對。
                                                                *
(UTC+3) 2004.9.2 15:50 俄羅斯聯邦‧北奧賽梯 - 貝斯蘭第一中學
    「獵還是被獵,這是門學問」
    謹慎與節制,我怎麼會忘了呢?我想起那隻在雪地裡倒吊掙扎的兔子,牠肌肉最後微弱的抽搐。
    「起床。」
    帶有血腥味的髒水潑在我的臉上,將我喚醒。此時的我雙手張開,分別被童軍繩給緊緊綁縛固定。繩索的位置恰到好處,讓我只能以跪姿迎人。我此時身處一間空教室內,年輕的伊凡諾夫娜正護著十名左右的七年級孩子啜泣。
    在24小時前,我遇到了俄羅斯史上最嚴重的一次恐怖襲擊。

    昨天上午,警報響起。我們得知一群武裝團體入侵了貝斯蘭第一中學,挾持超過1200名師生。我和同仁們立刻前往應變,在第一批交戰中。我們受到嚴重挫折...
    情況比我們想像的還嚴重,在裡面的武裝人數和火力遠遠超出預期。
    尤里犧牲了。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麼,我沒有撤退。我腦中都是那天在教室裡遇到的孩子臉龐...還有娜塔莉亞的模樣。我忽視了腦中理智給出的警告,帶著一股衝動混進校舍內。
    將近12個小時的躲藏與搜索,我在這間空教室找到了我想要找的人。
    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我在主要通道安放了自製詭雷。並在整個建築物的外圍進行游擊,企圖拖到救兵到來...我也確實成功地炸傷了一名恐怖分子。
    但我隨即在接下來的2小時內被圍捕活捉。落到現在的困境...

    我從獵人,變成了掙扎中的獵物。
    
    我眼前坐著一名少年。他手上把玩著一枚粗糙纏著膠布的手榴彈、插銷上面還纏著一條鐵線。他將那枚手榴彈放在桌邊,然後拿起了我的皮夾。
    「馬克沁姆·巴祖達(Maxim Basuda)。你是個很有創意的人啊。」少年說道,起身來到我的面前蹲下。他有著一張典型車臣人的五官,以及稜角分明的輪廓。
    「...瞧我,都忘記禮貌了...我叫做艾哈瑪德·沙米爾耶維奇‧巴薩耶夫。」    
    他的父名與姓氏讓我驚愕抬頭。
    沙米爾·巴薩耶夫,是車臣武裝份子的領袖之一。是懸賞榜上有名的人物,對此等人物,我們內務部成員對都如雷貫耳。唯一不知道的是,原來他竟然有一位兒子!
    「別意外,我父親將我保護得很好。我父親被稱為高加索之狼...而我」艾邁哈德將我製作的簡易詭雷拿到我面前:「是他的狼爪」

    「這東西讓我的一個朋友腿被炸斷。我不太開心。」艾邁哈德說道:「因為你是我的獵物,而獵物,不應該設陷阱...這樣壞了狩獵的規矩。是要接受懲罰遊戲的!」
    「我們都是軍人,衝著我來就好。放掉不相關的人。」我低聲說。
    艾邁哈德從懷中拿出手槍,朝著牆腳的孩子們開了一槍
    娜塔莉亞尖叫抱著剩下的學生。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一名灰衣男孩倒在地上,腦漿與血液汩汩流出,浸透了散在地上的書本。一名穿著炸彈背心的武裝人員上前,抓住男孩的鞋子將他往門外拖去。
    「閉嘴!」一名蒙面武裝人員朝著娜塔莉亞大吼。後者嗚咽著不敢作聲。
    「我覺得我們要溝通一下...」艾邁哈德一臉抱歉:「我才是有槍的,規矩我來定。好嗎?而且沒有人能夠在這一切置身事外的。」
    我呆滯地點頭。我覺得自己像是陷阱裡被玩弄的小動物...
    「剛剛說到...喔對!我朋友...他真的被你炸斷腿了...」艾邁哈德說:「因此,一腿抵一命好嗎?我保證不殺其他人喔!」
    我一樣呆滯地點頭,我只恨自己被抓住,必須承受這一切...
    「所以麻煩您,從那群人裡面選一個死。好不好?」艾邁哈德說。
    「選我!不要傷害他們。開槍打我--」我話還沒說完,艾邁哈德又朝著孩子們開了一槍。一個女孩抱著肚子貼牆倒下。牆上留下了弧形血漬。娜塔莉亞再次失控尖叫,喊著女孩的名字。而武裝人員上前用AK槍托重擊她的臉。艾邁哈德停了幾秒,又開一槍。打穿了一個男孩的前額。鮮血全噴在孩子們臉上。
    「馬克沁姆!我說"從那群人裡面"選一個,你為什麼要一直挑戰規定呢?」艾邁哈德皺眉:「我多開這一槍是懲罰,不是犯規喔。」
    我顫抖著看著孩子們,再看向這個殘忍的人。

    「我們回到原點...從那群人裡面,選一個償命,好不好?」
    我腦中快速思索著如何避免眼前的兩難。
    「選我!求求你放過學生!他們都只是小孩!」娜塔莉亞崩潰大喊。
    我心叫不妙,果然艾邁哈德又連開兩槍,射殺了兩名哭泣中的孩子。

    「喔!我的伊凡諾夫娜!」艾邁哈德一臉懊惱:「妳是老師,怎麼可以帶頭犯規呢?現在是馬克沁姆選擇的機會,妳不要跟他搶好不好?」
    「你把這當遊戲嗎?」娜塔莉亞尖叫著。
    我閉上眼,聽著槍聲再起。娜塔莉亞再不敢出聲,只能嗚咽哭泣。我迅速盤算,此時還剩下四個學生與娜塔莉亞。我究竟該不該配合他所說,犧牲一個,換取所有人的安全...
    按照常理我應該選擇犧牲娜塔莉亞,因為孩子優先。
    但我不希望娜塔莉亞死...
    
    「馬克沁姆?你放棄選擇了嗎?」
    「這選擇很艱難,希望您能理解。」
    我禮貌地試圖解釋。但艾邁哈德又射殺了一個學生
    從他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被看透,他看出我對娜塔莉亞的情感了!才故意用這種遊戲的方式對待我。
    「猶豫也是要被懲罰的喔。」艾邁哈德提醒。

    我很清楚玩弄獵物的心態,我在狩獵時也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必須要讓他失望才行。

    「我很喜歡看別人陷入兩難的模樣。兩害相權、兩利相衡,這就像是天平一樣。而每做出一種決定,都代表著一種犧牲...生命的藝術不過如此啊!」艾邁哈德說著

    他想看的,無非是讓學生在我選擇下被殺、留下目擊一切的娜塔莉亞與我。也許到那時...娜塔莉亞依然會當著我的面被槍殺...用意就是嘲笑我的私心吧?
    我看向娜塔莉亞,她憔悴而無神地望著前方。
    她是個願意用一切代價守護學生的好老師...我永遠記得她不顧形象撲向浣熊時的蠢樣。
    但此時這噩夢般的一切,某種程度上已經殺死了這位可敬的教育家...
    她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馬克沁姆。告訴我答案吧。」艾邁哈德把玩著手槍,向我微笑。

    「殺她。」我低聲說道:「她是老師。」
    「什麼?」艾邁哈德一臉意外。
    「殺死老師。」我又重複說了一遍
    艾邁哈德呆了一下,隨即當著我的面開槍射擊。我不敢看,我只能從眼角餘光裡看到她漂亮的金髮在空中飛舞。然後仰面倒下。

    艾邁哈德低頭檢視我的臉。
    「我的天啊...你真是個意志力堅強的混帳東西。」艾邁哈德說:「你沒有哭欸。」
    我垂眼,靜默以對。
    「我是個守諾的人。剩下的人都能活,你們會在下午交涉時成為被放出的人質群之一。」艾邁哈德說:「相信我,活著其實比較痛苦。尤其是你這樣帶著心理負擔活著...」
    他放下我,轉身離開。
                                                                     *
    下午16:45,我成為第二波被釋放出來的人員之一。
    我躺在病床上,完全沒有闔眼。我看著新聞裡的進展,看著整個事件變成最令人哀痛的悲劇。9月3日,下午13:00左右,整個局勢急轉直下,突然逃出的人質讓雙方猝不及防,恐怖分子從上方掃射著他們。
    持槍的家長們忍無可忍,率先攻入了校園。緊接著信號旗部隊進入。恐怖分子、家長民兵、特種部隊,三方在裡面打成一團。當整個事件結束後,所有武裝份子都被擊斃,一人被活捉。共計有超過300名警民傷亡,成為俄羅斯治安史上最黑暗的一頁...幾天後,沙米爾·巴薩耶夫宣稱自己是幕後主使者。
    我一點也不意外,我在病床上瘋狂翻閱著恐怖分子的身分名單。
    艾邁哈德的名字不在其中,而我也不相信他會穿著炸彈背心灰飛煙滅。他的氣質完全不像那種人。

    他一定跑了。
    而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讓他跑掉
                                                                     *
(UTC+4) 2006.7.10 10:40 俄羅斯聯邦‧印古什共和國
    俱樂部厚重的隔音門打開,一個留著落腮鬍的中年漢子在幾名武裝保鑣的簇擁下走入。
    我與身邊的瓦希里交換眼色 - 這個人,就是沙米爾·巴薩耶夫。

    此時我身處國家安全局(FSB)授權的刺殺任務 - 「黑杖行動」。我們以軍火商人的姿態,埋線兩年,準備伺機對巴薩耶夫下手。
    在貝斯蘭事發後,我申請進入阿爾法小組。憑藉著一股意志力與各種精煉過的戰技,我通過了一關又一關的測考。替自己爭取到了A字臂章。理由只有一個:我不會讓自己再成為獵物,我要當永遠的獵人。
    
    巴薩耶夫神情哀傷,他走到了桌前。將三塊焦黑的殘骸放在黑色的桌面上。
    那是半截焦黑的6呎紅色大螺旋釘、焦黑的電路板殘骸、以及石墨塊。
    「對不起,朋友們...我和我的兒子應該要準時出現在這次的軍火交易會才對。但不幸來到了我的家門口...」巴薩耶夫緩緩說:「那些喪心病狂的莫斯科鷹犬,找上了我的家人。」
    我靜靜地聽著。
    「我的兒媳,已經懷孕七個月。她從來不涉入這些事情,大家也都知道這點...」巴薩耶夫緊握著拳頭:「但這些莫斯科人...這些"人",他們溜進了我兒子的安全屋...在門邊裝了這個玩意。我那可憐的兒媳與孫子...一瞬間,沒了。」
    座中的人們紛紛低頭默哀。瓦希里看了我一眼。
    「我的兒子正在處理這件事情...請原諒他的缺席。」巴薩耶夫說道,嘆了口長氣:「我們來談生意吧?」

    就像我說的;「節制」
    這些恐怖分子就是不懂節制。
    當我們表示,我們能夠在今年度的交易中提供六輛BTR、與一架Mi-24時,巴薩耶夫顯然非常感興趣。他根本沒有覺得奇怪,根本沒有懷疑為何我們突然具有武裝載具的交易能力。他急著想要有更多裝備來報仇。
    就像幾年前,那隻野兔對於馬鈴薯塊無法抗拒一樣。
    他收下了餌,一步步走進陷阱裡。和我們交換了合約。
                                                                        *
     「你炸死孕婦,沒有任何一點愧疚嗎?」瓦希里坐上車,忍不住開口。
     「沒有。」我一邊看著巴薩耶夫走進車內。
     「你跟我說你只是去探探風聲,沒告訴我你要裝炸彈。」瓦希里抱怨著:「畢竟是無辜的人啊...」
    我看著巴薩耶夫的座車準備開離停車場。一邊數著距離。
    8公尺、12公尺、15公尺...
    「真正無辜的人,是兩年前的貝斯蘭師生。」我依然數著距離,然後緩緩拿出遙控器。

    「我知道我不專業,我有點投入自己的情緒了。」我在巴薩耶夫距離我30公尺時按下按鈕。看著他整輛車化為火球。強光與震波讓我倆都遮了一下頭臉。
    「不管怎樣...都結束了。」瓦西里踩下油門,快速離開現場。
    「是阿,幾乎結束了。」我悠悠地開口
    瓦西里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多問,我欣賞他的明理...
                                                                     
(UTC+4) 2006.7.11 03:23 俄羅斯聯邦‧印古什共和國
    「起來。」
    我將冷水倒在眼前青年的頭頂,他渾身酒氣、爛醉如泥。身上的西裝也沒脫。
    「喔該死的--嗚!」他驚訝地咒罵,但隨即吃了我一記膝撞。

    他此時雙手被我張開,分別以束帶捆固定。綑綁的位置恰到好處,讓他只能以跪姿迎人。
    我搬來一張椅子,在他正前方坐下。
    「好久不見,艾邁哈德。」我平靜問候。
    這名青年眨了眨眼睛,隨即瞪大雙眼。緊接著發出撕心裂肺的大吼。
    我起身踢翻椅子,一把揪住他頭髮,再次用膝蓋重重撞擊他的鼻梁。他的吼聲嘎然而止,只剩微弱呻吟。
    
    我從小茶几上方拿起一張照片,照片裡艾邁哈德幸福地將臉貼在女人隆起的肚皮上。
    我將照片拿到他的面前晃了晃,艾邁哈德隨即開始啜泣。
    「嘿,這樣不酷。不像個愛玩遊戲的人喔。」我說完將照片放到桌上,然後從懷中拿出小刀,往照片猛力一釘。鎢鋼刀刃穿透桌面,將照片牢牢釘在茶几。而刀刃位置,剛好就在艾邁哈德的左眼上。
    
    「不要以為這是什麼反恐任務,這只是我個人的仇殺。」我平靜的說:「請務必記得,今天這件事情:我對人不對事。」
    
    「為什麼當年要跟我玩遊戲?」我問。
    艾邁哈德低著頭,開始低泣。
    我從背上的戰術袋裡拿出一項物品,那是一個附著紅色螺旋鋼釘的方型電子裝置。然後將電動螺絲起子放在旁邊
    「防止入侵裝置二型(EDD Mk II),石墨座上安置C4,雷射絆線啟爆。比起當年手榴彈高明一些,威力也更強了。」我解釋:「我昨天,用這組東西炸死了你老婆和孩子。
    艾邁哈德渾身劇烈顫動,發出悲憤低吼
    「我是故意的,我本來就打算炸她。我知道你不在家。」我冷冷說道:「還有,你如果再大聲嚷嚷,我就割斷你舌頭。」
     
    我又拿出遙控器
    「至於這個,是我稍早炸死你爸的工具。」我解釋:「我做這麼多,都是因為你兩年前逼我玩選擇遊戲。我真的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你當時怎麼說的呢?喔!你說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對吧?」

    「所以我現在也要跟你玩個懲罰遊戲,也是跟選擇有關。不准猶豫、不准廢話。而我保證不會有人因為你的選項而被影響生死…所以心理不要有負擔...」我拿起電鑽,裝上鑽頭解釋:「抱歉,我是俄國人。我不是北約那些講人權的娘砲。」
     艾邁哈德又開始發抖
     這讓我想起那天身處於貝斯蘭第一中學的那些孩子。我忍著出拳爆打他的衝動,按了按鑽頭開關讓自己冷靜。

     「好了!老朋友,告訴我…你喜歡左膝蓋還是右膝蓋?」

                                                                         *
(UTC) 2016.11.13 18:55 大英英格蘭·赫里福德基地
    Cipher摘下頭套,調整著呼吸。
    「好的...」他喃喃自語,看著兀自昏睡的Kapkan。

    「我肯定你是屬於心理狀態紅燈的那群...」
    華裔醫生打開電腦,飛快敲打著鍵盤。


Kapkan
代號:Kapkan (*為俄文中「陷阱」之意)
本名:
馬克沁姆‧巴蘇達  (Maxim Basuda)
國籍:俄羅斯聯邦  

出生:1979.5.14  俄羅斯‧科夫羅夫 (蘇聯時期)
身高/體重:1.8 m/68 kg


所屬單位:信號旗小組
組別:防衛組
數據:裝甲 2/速度 2

主武裝
‧9x19 VSN (SMG)

‧SASG-12 (SG)


副武裝
‧GSH-18 (HG)

‧PMM (HG)

裝備
‧遙控C4/機動護盾


特殊裝備(能力)
‧EDD Mk II
背景:
    「狡詐有很多種。幸運的是,生存只需要其中一種。」

    Basuda 跟他的兄弟們出生在科夫羅夫,在俄羅斯軍隊的影響力圍繞下成長。他雙親都在軍事支援工廠中工作。父親從事機械工程、母親從事紡織業。受到他的雙親和老師所鼓勵,Basuda 加入內務部擔任警官。
    隨著 Basuda 接受武器專長、貼身護衛及高速追緝的標準訓練,他展現了在情報搜集及人質救援上的精實能力。精明的戰術與自給自足的能力,使 Basuda 成為完美人選,很適合派往納里揚馬爾中一個靠巴倫支海的海港小鎮執行臥底行動。他成功阻止組織犯罪的光耀事蹟,使他被招募進聲望極高的俄羅斯特種部隊 Spetsnaz。Basuda 在 2002 年被轉調到貝斯蘭之前,已是北極圈內熱衷狩獵的獵人和陷捕手。

心理特質:
    以第一印象來說,專家 Kapkan 表現得像是厭惡這個世界以及他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在許多情況下,那些最灰心喪志的人乍聽之下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但實際上他們在乎的可多了。對 Basuda 來說,能夠留下細水長流的貢獻是很重要的。也因為如此,無論是不是基於他的憤世嫉俗,他主動接下了指導其他士兵的職責。... 儘管某些團隊成員覺得 Basuda 很嚴格,他們仍然給予他很高的評價。我問他是否覺得這幾年來他有所改變。他笑出來,告訴我他注意到的一個改變:他早餐依然在吃燧石,而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什麼時候該收回自己說的話了。...
    Basuda 有著許多以武器和狩獵為主的興趣,所以我自然會想了解這些興趣對他來說吸引力為何。Basuda告訴我,獵人需要策略性思考以理解動物的習慣和行為,但同時也必須尊敬他們的獵物。... 任何一名真正的獵人都會尊敬動物。獵人懂得保育和維持一定平衡性的必要。他告訴我,狼群和熊在各自的角色上詮釋得相當完美。Basuda 說這樣的理解使他能成為更好的特勤幹員,因為他能將這個道理套用在人身上——能對應人們像動物、不像動物的各個面向。
    對 Basuda 來說,生命是嚴苛的——人類使其更加嚴苛,所以必須果斷行動及沉著判斷。就像狼那樣——不是童話故事那種,而是真正的狼——Basuda 自認忠誠。他解釋給我聽,說狼是會將自己奉獻給家族的。所有成員都會撫養年輕狼隻,然後牠們在打獵時便會做為團隊互相合作。... 從他的解釋來看,我好奇他是否會感到某種程度的孤單感。一隻離群的狼。我提到我的想法,他大笑著並敲著他的太陽穴,告訴我他愛死腦科學了——因為我的工作是研究大腦,但到最後幾乎都會牽扯到心靈。聽著他帶著哲理的話語,我發現自己不禁同意他的觀點。
——「哈利」哈瑞法.潘迪博士,虹彩小隊總監

訓練:
內務部警官
‧俄羅斯特戰單位:信號旗小組

經歷:
‧貝斯蘭校園事件
‧【被刪改】

附註:
少數從貝斯蘭校園事件安然脫身的警官。
‧廣泛收集武器和生存裝備,嗜好是設計與建造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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