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斷終末之花與誓約守望者(一)
—破碎大陸與守鑰少女
延續之力—伊絲洛特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是—
但是!—
這感覺卻如此熟悉。
尤娜哈身上負擔著一股重量,不僅僅來自芮希亞傳來的擁抱,還有那近乎與自己相同的「一切」。
顫抖的雙手緩緩的延著芮希亞的腰往肩膀移動,漸漸貼近身體,兩人的淚水互相沾濕對方的肩膀。
「姐……」
「……」
「姐姐……」
芮希亞在耳邊傳來令自己安心的稱呼,環抱的手貼在尤娜哈的太陽穴,互相倚靠著對方的額頭:「不要緊的哦,妳不需要為了這些事煩心。」
「但是!—」
!—
堅定的雙瞳注視著尤娜哈,這鼓信念強大到語塞。
芮希亞雙唇貼近尤娜哈耳邊:「劍舞還在等著妳哦。」
「但!但是!或許他不會讓我—」
「僅僅跟上他的腳步就好,不要放開緊抓住的衣服,就算是迷失方向。」
「……」
芮希亞雙手抓住尤娜哈雙肩:「況且,妳承受的痛苦已經夠多了,我虧欠妳的也太多了……」
是啊……明明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明明是同一個血統,所背負的命運卻差那麼多,無法一起共享喜悅、悲傷,連一個基本的交談也無法做到,靜靜的,遠遠的,注視妳的一切……。
芮希亞皺眉微笑,太多無法彌補的一切,在明白歷史的紀錄,更使自己就算強迫自己,也要為尤娜哈做點什麼,再怎麼辛苦也是。
「如果現在不使自己變得厲害,劍舞才真的會把妳丟下。」
「但是!」
「況且,我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啊—」
來自身後的騎士們,周圍的肆、刻、薩爾多、鎧皇,他們的存在確實的用言語讓腦袋無法接受的尤娜哈意識到。
「但是……」
「?」
注視著低下頭的尤娜哈有些不解,認為自己這些話足以使她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了,為何「但是」沒有停下。
「容我插話一下這令人感動的重逢。」
移動的視線只有芮希亞,尤娜哈並未抬頭。
「在我看來啊……伊絲洛特家族的人都有一個奇怪的特性……」
瞬間全部的人安靜下來,這位開口的人即是刻:「都特別的濫好人啊……」
……
「但是不經歷這些事,我無法釋懷。」
「欸……?」
「不能去體會得到當時面對這無理強制要求受到解放而安心的釋懷……」
尤娜哈抬頭注視著芮希亞,眼神述說著「我們是一樣的吧」,對於當初所追尋的答案,那些思考、行動,就算有些不一樣好了,但那份心情,最後知曉真相的那份心情。
芮希亞嘆了口氣:「我明明不想要讓妳再涉及這些事的……」
尤娜哈猛力的搖頭。
沒關係的,過度的保護我,才是抑制我成長的阻礙,無奈又如何?悲傷又如何?至少我們一起去感受不是嗎?創造「一起」的回憶去彌補那些空白,就算在千年的歷史看來是多麼的渺小,我們就是那個新的起點。
尤娜哈並沒有開口,不過她相信芮希亞明白的,那份刻所說的「伊絲洛特的倔強」。
「妳不要勉強自己了……」
「姐姐一直在那種環境生存下來才是……」
兩人露出微笑,再次擁抱對方。
夜晚—
在營火的照映下,騎士牆僅剩一半的騎士留守,與另一半養精蓄銳。
「我的身份或許對於大局已經沒有太大的影響了。」
注視著手上的杯具,熱呼呼的白煙向上飄散,芮希亞思考著現在南方的情況。
早已被奪走的權利,這空白的期間,這些禁斷高層秘密做了些什麼誰知道,北方的誓約也不能以「單純質疑」而去調查,避免破壞兩方的關係。
「不是還有認同派嗎?」
「是有,但是有些人正身處充滿反對派的地方,不能擅自表現自己的想法,如果隨意的派兵壓制也無法直接保證所有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正確的……?」
尤娜哈不明白芮希亞的意思,歪著頭注視著她,此時身後一名其騎士的身影靠近,是薩爾多。
「沒錯,無法確認,簡單的說就是“如果有反對派做了欺騙的動作”就無法保證所有人所表達的身份,那麼就失去壓制的效果。」
薩爾多在芮希亞身旁坐下,拾起地上的枯枝,擲進焰中。
「畢竟單純的壓制並不能改變認定思想,如果要根本解決,就得想想其他方法。」
三人進入沉默,人就是個體的存在,或許能輕易一些人對禁書文庫的看法,反之也存在之想法顛倒的極端思想。
「施展些蕾瓦娜特的力量大家覺得如何?」
芮希亞與薩爾多對於尤娜哈的話有些驚訝。
「因為樹的存在再怎麼樣都很難被忽視掉吧。」
是啊,就算以我不是尤娜哈的視角去看好了,身為出生在這座島嶼的人們,所仰望的一切就是聖鑰所虛構出來的和平。
那……在一直以來所觀望的景色突然改變,但她又是真實的存在,利用我的能力施展在那些人眼前,或許是最有說服力的。
「畢竟那些思想已經根深蒂固的人,只有親眼見到了才是真的也說不定,唉呀呀……無法完全保證有效就是了。」
「有道理呢……,不過妳要怎麼做?有什麼能證明妳就是蕾瓦娜特?」
「是啊……嘴巴上說說的話,大家都會,說服力會不足的。」
尤娜哈彷彿想起什麼一般突然仰起頭:「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還有這招?」
「「欸?」」
「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但值得試試。」
尤娜哈什麼都沒說,使芮希亞與薩爾多無法明白她到底是想到什麼了。
「看來妳有思考到什麼方法呢。」
尤娜哈猛力的點頭,卻不說出來讓他們明白。
「我跟薩爾多會繼續思考的一些備案的,妳就先去休息吧。」
「好,你們也早點休息哦。」
尤娜哈迅速站起,往後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火光照射範圍內。
禁斷城內—
昏暗的走道,突顯出一股充滿恐懼的氣息,延著一側的牆無限的往前方延伸而去,有一處出現了微微的光芒,從門縫中形成與門外黑暗強大的對比。
門縫越來越接近,透過縫隙看見裡面數張椅子圍繞在一張大長桌,
嗙!!!!—
一聲巨響,像是金屬製的器具從一個高度落下造成的。
「沒用的東西!!」
低沉的吼聲,是名男人,正在氣頭上,伴隨著接連傳出的拍桌聲,不停斥責著。
「伊絲洛特的首級就這麼難砍下來嗎?拖著拖著,你們看!連那個女人都回來了!!」
「實在萬分抱歉,但是敵人的數量—」
一聲巴掌中斷了對方的解釋,那力道大到聲響的下秒出現跌去一旁的牆邊的撞擊聲。
「太荒謬了,我以為她會被外頭那些遺跡使者踩成肉泥,沒想到居然這麼好運!還活蹦亂跳的!」
再次讓桌子傳出聲音,但更加不開心,是握拳搥桌。
「一切也都如同紀錄記載一樣恢復了,可惡啊啊啊啊!順勢消失不是很好嗎?!」
「……」
男子站起,身影看清,體態異常的大,臃腫卻異常的精壯,臉上帶著一絲絲令人寒意的表情。
「消息送來了嗎?一直站在門口幹嘛?」
「單純不想被你的爛脾氣波及到罷了。」
「你這傢伙—」
迅速的,臃腫的男人沒像剛才那邊散發出強烈的氣勢,而是像被壓制住野性的獅子般,動也不動,冒著冷汗。
「不用那麼激動,要殺她們隨時都可以,雖然就像你說的怎麼不被那些噁心的傢伙踩死就好,不過其實根本無所謂—」
男子的身影較纖細許多,手上拿一隻書寫用的筆,筆尖輕輕抵住對方的脖子,輕鬆的說著話,完全感受不到來自本身的殺氣,但那隻筆卻示意著「她們的命就跟如果你敢亂來我就馬上奪走你的命」一般構成威脅。
—因為我們也是很強的。
「啊,你。」男子將筆移開,指向剛剛被打的人。
「在!—」
血灑在牆上,男子正轉了轉手腕,視角再向後移一點,那個人大腦被打穿一個洞,過了數秒向一側倒下,以頭部為中心,血像一個圓向外擴散。
「嘖,居然連一個人都殺不了。」
「我說另一個執行任務的呢?」
「哦,“她”啊,你覺得呢?」
「真是個惡魔。」
「彼此彼此。」
一名女子年約二十幾歲,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不過算是不錯的貨色吧,害我一個“不小心”玩死了,真可惜。」
男子仿佛意猶未盡般,面對著窗戶在回憶著來此前在做的事。
「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有動作,不過應該很好應付—」
從頭到尾都是瞇著的雙眼撐開了一些,血紅的雙瞳與那無盡散發出的惡意糾纏著。
「各位你們覺得呢?」
不知何時,這個空間出現了其他八名人影,每一個人都刺有「神選」的字樣在身體的其中一個部位。
「讓我們好好的“迎接”伊絲洛特的歸來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