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人,是我日後不管在損友還是一知半解的人的標籤。
剛進大學的時候,個性還有點孤僻的我並沒有住在學校的宿舍,反而是在外租了一間不大的套房,只因為當時幾個無聊的理由。
怕吵,不喜歡睡覺的時候旁邊有人的感覺,再來就是想要有自己的空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下課之後也沒有什麼社交的活動,就算有人約也婉拒,直接搭車回到宿舍。
回想起來也真蠢,明明順著家裡的意思走,今天或許還能夠靠染布不至於餓肚子,運氣好,甚至能夠闖出一片天。
但高中畢業的那年暑假,我丟下家業,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開始自學起了花錢花時間的漆器,沒有目標的埋頭苦幹。
有鑑於此,我浪費了大多數的本因該拓展人脈的時間,到了大二的下學期才回過神,發覺自己只是在徒勞,於是開始每天頹廢泡在咖啡館混日子的生活。阿明這些損友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所以我很瞭解,沒有目標的前行是再愚蠢不過的事情。到頭來,你只會搞得自己什麼也不是。
有過這樣的經驗,那個時候我才會毫不留情地和琴雅說。
但也要是沒有那一天的機遇,我或許也不會有想往前走下去的動力。
之後又經過了一些時間,但不超過一個月,和琴雅越走越近的我終於走到了,「彼此意識到交往」的程度。要這麼說是因為我們並沒有表明彼此交往的意願,只是自然而然的就轉變了看對方的身分。這或許就是社會人交往的方式吧,既然對一個人有好感,認為是個適合交往的對象就不妨去嘗試再一起,反正如果不適合,再換就好,只是這又和濫情又有點差別,因為我們都清楚彼此的底線,以及不該浪費彼此的時間這件事。
總而言之,那年的秋天我就和琴雅開始交往了。
我是她的第一段戀情,所以除了上述的那些之外,她還多了一絲笨拙的羞澀感,而且胸部意外的很大,撒嬌的時候意外的時候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我不想知道這些,麻煩你講重點。」
阿政口氣難得有些不悅的開口。
「對你來說胸不大不就是重點了嗎。」
我笑著說。
「阿明,你不算我一票就是對不起我。」
「那有什麼問題。」
兩人一搭一唱的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這個時候一旁的小垣像是聽得入迷的孩子,開口追問我故事接下來的發展。
「然後半年後我們就分手了。分手的同時琴雅也同時辭掉了銀行的工作,之後我就再也聯絡不到她了。」
「原因呢?」
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氣,我聳了聳肩冷笑:「分手的理由很蠢,是一種很幼稚的理由。」
後來想想我是知道有更好的回答的。
某一天她問我,自己是不是該辭掉工作去找份攝影相關的實習。
當下我遲疑了一下才回答一個相當曖昧的答案。
「不知道,但如果你喜歡的話就這麼做吧。」
「可是我擔心未來的事情。」
琴雅說。
「夢想可不讀作未來,與其思考這些事情,妳還不如實際去做了再擔心之後產生的問題。」
她看了我一眼,一如往常的淡淡地露出笑容,但愚蠢的我沒能發現的,是她眼神裡所看見的自己。
那一夜是我們最後的纏綿,隔日一早,兩個人並沒有一起下床準備新的一天,有一個人提前離開了。
消失了幾天,她的閨密便打電話告訴了琴雅要和我分手的事情,還有她辭掉銀行工作的事,最後我自然挨罵了一番。
「你是智障吧!」
阿明認真的對我說。
「我知道,說個謊對她對我都是好事,」嚥下杯子裡沒有氣的啤酒,隨後我冷笑了兩聲,「但我是認真希望她能過自己希望的人生。」
「唉……人家是在說擔心這份情感會因為夢想變質,幹麼不騙她啊。」
阿文看阿明把話說到一個段落給這故事作了個評論。
「所以說……還是個不意外的結局。」
「所以說我不是GAY,這下明白了吧。」
沉默了一會,老闆忽然端了一杯啤酒推到我的面前:「希望你們有一天能夠見上一面和解。」
但有件事情其實我當下並沒有攤開來說。
關於和琴雅分手之後,頓時失去生活重心的我,一年間輾轉在酒吧認識了一個開漆器工作室的老闆,到他們工作室實習後才發現了自己漆器的天分,學習兩年半後成為老師傅的真打。
所以說人真的很賤,非得跌得一身傷才懂得學乖。
「謝了。」
接過啤酒的時候,掛在門邊的門鈴又一次響起,一名穿著時尚的女子留著一頭俐落的短髮,她像是常客般地說道晚安。嘴角帶著淺淺自信的笑,是個對數年前的自己來說,估計是天菜般的女子。
其一、 兩個人的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