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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台北異聞錄  第二十六嗷  惡夢再臨

作者:小羊,喪失一半ed│2019-08-11 22:15:24│巴幣:124│人氣:333
    ※圖片來自PNGTREE免費圖像




  鄭國弘站在C牌飯店門口,計畫下一步。雖然想趁早解決飯店的水電問題,可是自己五臟廟的問題也不能不解決。自知左肩上的人面瘡,有礙觀瞻,且外型嚇人,鄭國弘沒打算回C牌飯店驚擾倖存者,越過滿是血漬屍骸的忠孝西路,來到已經歪七扭八的華山市場。穿越磚瓦牆垣,鄭國弘總算找到了著名豆漿店的『殘跡』,在地板上撿起幾張厚餅放入嘴嚼。

  冷餅配灰塵,讓鄭國弘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雖然家道中落,生活不富裕,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在地上撿東西吃。

  鄭國弘也分了幾塊餅給在一旁隨侍的羊頭女鳳凰,這時人面瘡插嘴道:「我的份呢?」

  鄭國弘摳了摳掖下,搓出一團小黑泥,往人面瘡嘴裡塞:「皮膚病吃什麼餅,吃我的皮膚垢啦!」

  人面瘡也不是好惹,一口猛咬反擊,若不是犬齒正對指甲,恐怕鄭國弘手指頭都被咬出一個大洞。鄭國弘鼻哼一聲,說道:「好男不跟女鬥!何況妳還不是女人!是皮膚病!」

  「吵死了!」人面瘡怒道:「什麼皮膚病!人家可是失去神體,不得不依附在你身上!你那麼不滿!就不要只為你養的人鬼製作身體!也做一個給我啊!」

  「這主意好!」鄭國弘將滿手皮屑搓在一旁,什麼異狀也沒有發生。又浪費了幾分鐘,搓了幾次,還是沒有任何異狀。

  「你腦袋有問題嗎?」人面瘡冷冷問道:「你不支付血祀或信仰,權能怎麼會發動?」

  「唉?其實我不知道要怎麼支付血祀或信仰,那個時候我只是覺得應該『可行』就做了。」鄭國弘老實交代。

  人面瘡瞪了鄭國弘一眼,說道:「算了,當我倒了楣!還以為你裝蠢,結果是真蠢。你身上沒有多餘的血祀跟信仰當然沒辦法支付啊!」

  「嗯?」鄭國弘聽不明白,問道:「可是飯店經理,答應把飯店改名神殿的時候,我確實得到了不少信仰吧?」

  人面瘡嘆了口氣,她跳過沒辦法解決的核心問題,直接回答道:「當神殿庇護信徒時,又把信徒的信仰花費掉了啊?如果信仰那麼容易儲存,就不會引發神土爭奪的大戰了。信仰就是種容易花費的貨幣,你回饋信徒都需要耗費信仰。」

  「所以?就不要回饋信徒?」

  「不回饋信徒會被視為不靈驗,一旦不靈驗,根基不深的信徒會馬上棄教。你可是會損失信仰喔!」

  鄭國弘感覺心累,因為神這行看來也不輕鬆,這讓他更加不懂為什麼黑衣大賢者等人,執著於創世,成為新世界的主宰。

  「不一樣。」人面瘡與鄭國弘筋肉相連,知道他心中所想,說道:「創世神可以賦予創世之理,也就是新世界的法則。他們可以選擇讓新世界的法則,一開始就對他們有利。」

  「賦予創世之理?」

  「嗯。率先觸摸我們骨肉之輩,便能決定創世之理,我們的骨肉也會依照創世之理,創造新世界。」人面瘡透過牆壁裂縫,仍緊盯著天空那道光芒。

  鄭國弘脖子一緊,深怕人面瘡又要叫他去救孩子,於是繞開話題說道:「紹興南街、忠孝東路往西都因為大樓倒塌過不去了,不過忠孝東路往西,還有可能使用捷運善導寺站的不同出口?不過不少大樓都損毀了,也難保證捷運站可以使用。所以我們直接向東,先前往師大附中跟CFP會合,再南下回永和,應該是比較妥當的路線吧?」

  「不能鳥瞰四周,這些計畫都是推想吧?誰叫你把姊姊借給那個小妹妹。」人面瘡語氣酸,口風卻軟:「走吧!邊走邊想,這世上總是計畫趕不上變化。」

  鄭國弘找了個購物袋,裝了幾杯沒摔破的冷豆漿,便離開華山市場向東而行。

  一路上滿地死屍與各式各樣的妖魔鬼怪。每每鄭國弘都想命令鳳凰斬除妖孽,替無辜死者報仇,卻都給人面瘡勸阻。

  「心念倖存者,不要為了幫死者復仇,浪費寶貴的時間了。」

  明知人面瘡的建議正確,鄭國弘還是忍不住出腳,把一隻趴在死去婦人身上的嬰靈踢散。

  才走到忠孝新生十字路口,體重破百的鄭國弘就腿痠腳軟,扶著膝蓋喘息。

  「你這樣走,兩天也不夠你走到永和吧?」要不是沒頭可以搖,人面瘡還不搖頭嘆息。

  鄭國弘回頭看著跟著身後的羊頭女鳳凰,露出連癡漢都覺得變態的微笑,說道:「唉?鳳凰,妳可以揹我嗎?」

  「你竟然要讓女孩子揹?」

  面對人面瘡鄙夷的眼神,鄭國弘倒是很誠實:「啊!我就走不動了啊!不然妳要我怎樣辦?嫌我走得慢,我找到方法又嫌?」

  「你就不能威風一點!神氣一點嗎?給女孩子揹,多漏氣啊!」人面瘡看著摔滿馬路的汽機車,說道:「我又沒要你一雙腿走到底,這些工具你都不會用嗎?」

  「我有機車駕照,但是會用不夠啊!要有鑰匙!」鄭國弘翻找車堆,沒看到插著鑰匙的機車。

  「有精力翻車,沒力走路?不過就三、四十分鐘的路程。」原本鄭國弘守護C牌飯店的表現,足以讓人面瘡認同,但是一上路鄭國弘又形象大破滅。

  從新生南路轉到信義路,鄭國弘已經全身溼透,像是跳過了水池。

  「喔!不行了,不行了。」鄭國弘手上那杯冷豆漿,都被鄭國弘握成溫豆漿。

  「神殿內的食物飲水,只夠維持兩天!快點動起來!要是你失去信徒,好不容易恢復的能力,就通通消失了!」人面瘡瞄了一眼羊頭女鳳凰,說道:「包括你這隻可愛的羊頭妹妹,也會變回破爛的玩具唷!」

  「你激也沒用,我就是胖,就是體力差。不管你怎麼說,體力這種東西不會憑空出現!」鄭國弘趴在歪曲的路燈桿上,三、四十分鐘的路程,已經給他走了一倍的時間還沒走到。

  「不行了,不行了!」鄭國弘慢走到路邊,從一堆黃色廢鐵中,拉出一輛尚好的公共腳踏車,車子後輪仍被腳踏車鎖鎖住。

  鄭國弘挑起捲曲的腳踏車鎖,下命令道:「弄斷車鎖,不要弄壞車子,車子我還要用。」

  鳳凰雙手一扯,便扯開腳踏車鎖。

  「會騎腳踏車嗎?」

  鳳凰二話不說便搖頭,鄭國弘也只好自己踏上踏板,他拍拍後座,說道:「那就只能我載妳了啊。」

  兩人騎上腳踏車後,不用五分鐘就抵達師範附中。左顧右盼,看來CFP沒停留在師範附中。

  「地上妖魔鬼怪的殘骸,可以視為CFP丟下的糖果吧?」鄭國弘想定,拋下腳踏車,穿越充滿危樓的巷弄,不一會來到建國南路。高架道路向西歪斜,撞在西面房舍上。看來這條路頗危險,但鄭國弘也只能跟著線索前進。

  花了十五分鐘走到龍門國中外牆,這時凌晨白日的古怪天象又變了,在輕微餘震中,各色光柱貫天而立。

  「遭了。相繼有『某物』獲得信仰建立神殿了,而且它們的信仰,比你的堅實、純粹多了。」

  「嗯。看也知道,我的安納霸神殿沒有發光。」鄭國弘望著南方附近的白光柱。白光燦爛閃爍,不是安納霸神微小的藍光可比。

  「不知道是敵是友,繞過南方的神殿吧?」

  「是敵人吧?」鄭國弘看著白色光柱,說道:「那邊應該是台大,大字國崩陣的主陣就在台大社科院附近,所以應該是敵人的神殿。只是不知道是小莫非的神殿,還是黑衣大賢者的神殿。」

  「既然是敵人的神殿,那我們鐵定要繞過了。」人面瘡說得斬釘截鐵。

  「不行。」鄭國弘也語氣堅定:「我們非得去台大,因為我還要找我弟跟他女朋友。」
  話是說得硬,但是實際上鄭國弘根本沒辦法接近台灣大學,台大周遭都被白色光壁包圍,光線直通天際,找不到缺口。在龍門國中附近撿了輛越野腳踏車,繞了白色光柱兩三圈後,鄭國弘也不得不放棄尋找出入口。

  更糟糕的是有如CFP腳印的妖魔血跡,也被白色光壁隔斷。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這光壁可以輕易通過,你神殿裡的倖存者早被妖魔鬼怪血洗了吧?你那微薄的信仰之光都足以驅離妖邪,如此強大的信仰之光,搞不好會直接淨化異端。」人面瘡開口制止鄭國弘穿越白光。

  鄭國弘又繞了半圈,來到古亭河濱籃球場,他撿起一顆球,砸向光壁。只聽啪一聲,帶有攻擊意圖的籃球就爆成碎片。

  「只是靠近光壁就爆炸了,看來也只能先離開了。希望弟弟跟弟妹可以平安。」隨意牽起籃球場旁的腳踏車,鄭國弘對羊頭女鳳凰說道:「反正路上沒車,妳也看我騎車看了半天了吧,自己試著騎一輛?」

  騎了一小段路後,兩人把車牽上永福橋,羊頭女牽車騎車都遠比鄭國弘利落,讓小心眼的鄭國弘心情有點悶。

  兩人騎車過橋。鄭國弘跟羊頭女鳳凰一前一後,主僕之間沒有言語,氣氛十分沉悶。鄭國弘不自覺地想起過了橋,轉入環河道路,很快就會回到竹林住宅區,那時與母親團聚,前往耕莘醫院附近的CCC避難,相比建立神殿也不算難事。
  
  伸手抓緊腳踏車手把,鄭國弘預先跳下了腳踏車。他手拿乾坤百寶袋,擺出起手式。
  
  幾名身軀龐大的有角巨人,佔據了永福橋中央,不打算讓開。

  開腿坐在橋中央的黑色巨人,頭長三角,手握不明生物的大腿。牠一面啃著大腿,一面死盯著正欲過橋的鄭國弘。

  這幾隻巨人把守橋腹,讓急於回家的鄭國弘感到煩躁焦慮。尤其黑色巨人,氣勢遠非藍皮、紅皮巨人可比。

  「買路財。」黑色巨人起身喝斥。鄭國弘想不到黑色巨人會說這三個字,他還以為錢對妖魔鬼怪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也不值得依戀。可是黑色巨人偏偏喝斥著要買路財。

  「收支票嗎?」鄭國弘尷尬地掏出空空的皮夾。

  「捏扁那個胖子!」黑色巨人明顯覺得自己被冒犯。

  黑色巨人的手下們蜂擁而上,鄭國弘一一端詳,這些巨人和自己剛剛消滅的那一團有角巨人還有幾分相似。只是他們手上的武器,是鋼條、車輛、水泥柱。

  羊頭女鳳凰翻身下車,抬起腳踏車,就往頭一個巨人門面砸去。鳳凰開口大喊,她威嚇敵人,說著鄭國弘難以理解的方言。

  「把邪眼長槍給她!速戰速決吧!」人面瘡給了個理所當然的建議。可是鄭國弘卻沒膽用手指頭,挖出自個的左眼。

  「你剛剛不是嘎吱一下就挖下來了嗎?」見鄭國弘膽怯猶豫,人面瘡追問道。

  「那時剛剛復活,腦袋不太清醒?」鄭國弘看著自己滿是血污的左手,一股抗拒心油然而生。

  羊頭女鳳凰,即便沒有邪眼長槍,仍是手撕巨人,巨人一被她雙手抓住關節,那便是分筋錯骨,血肉模糊。

  看眼前局面,鄭國弘吞了幾口口水,說道:「現在局勢大好,也用不著挖眼吧?」

  黑色巨人臉上獰笑,他並不因為手下死光而害怕。他站起身,緩緩消失在夜色中。

  「隱身術?」鄭國弘還記得這個術法,當初在永和圖書館遇上奪書法師時,就在隱身術上吃了大虧,最後如果不是阿紫來救,鄭國弘跟CFP恐怕都將命喪敵人之手。只是這次還能期望有人來救嗎?

  看不見敵人,羊頭女鳳凰也只能挨打,難以還手。即便專注於反擊,也無法擊中對手。畢竟對方隱形,不僅止是無法確定對方從何處攻擊,也無法確定雙方的距離。

  交手幾分鐘後,羊頭女鳳凰已經傷痕累累、鼻青臉腫。

  鄭國弘非得定下心來,做出正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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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6 篇留言

水墨靜
台大周遭都被白色光璧包圍(光壁?)
抗拒心油而生。(我今天才知道油然而生可以只用三個字)

08-12 01:24

小羊,喪失一半ed
疲勞趕稿的下場吧。 (哭趴
08-12 01:28
里散
笑死 收支票XD

08-12 01:30

小羊,喪失一半ed
= = 下次要問可不可以分期或刷卡
08-12 02:57
蘇士
正確的判斷?當然是身上搓一搓,投擲皮膚屑黑球進行毒屬性攻擊!

08-12 21:06

小羊,喪失一半ed
Q口Q 重點是無法鎖定目標,不是沒有攻擊手段吧?08-13 08:41
蘇士
如果N天沒洗澡,那就不用鎖定目標,自動升級成靠氣味傳播的範圍技

08-13 08:51

小羊,喪失一半ed
=3=

完全沒設定「鬼」類型的妖怪,嗅覺如何,臭爆敵人雖然有梗,

不過應該還是不會這樣寫吧?08-13 09:35
小刀
人面瘡醜歸醜,說話做事有個性有條理,鄭國弘差別待遇,給點吃的吧,以後趕也趕不走,乾脆和平共處。

08-13 20:52

小羊,喪失一半ed
=口= 刀姊人也太好了吧!不要跟皮膚病妥協啊
08-13 21:03
珀伽索斯(Ama)
在困境中鄭國弘都能夠躲過劫難,我想這次一定也有辦法的[e34]

11-30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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