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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尋時】第六十七章、夥伴的道別

作者:燁小邪│新楓之谷│2019-08-03 16:53:48│巴幣:6│人氣:207
      不經意的成為記憶裡的夥伴,只因為當年的傻裡傻氣、天真單純的讓我們相遇。

      光陰歲月的流逝,我們在此餞別。

      直到下次見面,或許是好幾十年後。

      又或許,我們只是一同仰望著這一片大地所擁有的天空,懷念起與你們的冒險時光。

【追憶尋時】第六十七章、夥伴的道別

      天空之城的天還沒亮,涼雨一行人就起來收拾行囊、整理裝備,天空之城的夜晚雖然很短,但他們今天必須早一點起來,因為他們即將離開天空之城。

      和預期的一樣,天亮了之後他們去乘船處買了船票,之後坐在候乘區的平台長椅上享受風的吹拂,梓嵐的金橘長髮被不弱的風吹的飛起,瀏海也被撩的高高的,露出些許傷痕的額頭。

      她的脖子上依然纏著繃帶,星幻把傷口處理到讓她回耶雷弗也能自行更換藥物的狀態,但臉上淡淡的傷疤還是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身上的衣服還是穿一件在天空之城的市集買的黑色襯衫配短褲,讓她跟殘月的色調一模一樣。

      原先的衣服已經穿不下了,刀也變成了普通的長劍,雖說這幾天她適應不少,甚至稍微改了自己運用劍的方式,夏克特告訴她,自己家裡有不少在冒險上得到的武器禮物都是自己一個人旅行得來的,說是帶她去挑一把自己喜歡的,這讓她樂的跟殘月在長椅上頭唱歌。

      俠盜依然看著雲,享受著風的洗禮,跟大自然融合成一塊的樣子讓所有人司空見慣,老練的冒險家對所有事情抱著隨緣卻又不隨便的態度,在這趟旅程上給予大家不少的安心。

      小可悠哉的坐在夏克特一旁,她看起來和平常一樣,綁著雙馬尾,穿著她的露肩她短袖休閒衣裳……咦?

      涼雨愣了一回兒,這才想起她在旅店說了:「衣服破損又髒兮兮的——本來想說在這裡買,但家裡還放著適合的衣服,就先穿這樣回去吧——」

      「可是在魔法森林要回墮落城市去,最快的路也是奇幻村吧?」涼雨疑惑道,她想起了那個陰森又陰暗的地方,讓她不寒而慄。

      小可笑了笑,一把拉住俠盜的手臂:「別擔心,我還有俠盜在呢——」

      「妳別忘了她是夜使者啊,卡颯。」俠盜補充了一句,涼雨才點點頭放下心中的大石頭,也想起了盜賊「輕便為主」的準則,可是見俠盜的腳雖然能走了,但還是走的沒之前快。

      話說回來,真不知是星幻她們的醫術高明,還是俠盜自體恢復的速度異於常人,不到一個禮拜就恢復的差不多了,讓全醫院的同人們嚇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小涼雨別瞎操心了,妳看看八婆都說了沒問題,神經、骨頭啥的都好的差不多了,這傢伙啊,就是個怪人異於常人才能這麼厲害。」米熊拍拍摯友的肩膀,她說話的樣子和平常一樣認真,卻因為太過平常看不出任何情緒讓涼雨有些哭笑不得。

      「妳這是在誇我還是罵我啊?」俠盜的頭上出現了個大大的問號,心裡不知道該笑還是不笑,米熊歪頭皺眉:「我只是跟小涼雨說你的狀況很好啊,怎麼了?」

      涼雨見摯友的直率太過沒神經,尷尬的笑了,俠盜也明白這女孩沒有惡意的個性,沒跟她多說什麼,反倒是笑著說了沒事。

      涼雨靠在米熊一邊回想了一下早上的事情,想著想著突然察覺濸龍其實坐在自己隔壁,她偷偷地瞅了瞅濸龍乾淨的側臉。

      她想起了冰龍那張笑臉,濸龍不笑的時候和冰龍沒有笑容時有那麼點相像。

      濸龍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側頭過來:「怎麼了?」涼雨心裡顫了一下從米熊的肩膀上離開,米熊也轉頭過來看濸龍面無表情的臉。

      「啊、那個,濸龍也去耶雷弗嗎?」涼雨支支吾吾了一下,她似乎還是不太習慣和他說話,濸龍點點頭回應到:「嗯,把冬語交給他家人之後才去楓之島。」
      
      涼雨默默點點頭,濸龍見她不語,便問道:「……那個金髮女孩不來和妳們道別嗎?」

      今早就沒見星幻的身影,不過早在前幾天她就說了:「要滾快滾,不用特別告知我,等我周圍清靜就知道你們走了。」

      涼雨明白星幻對人事物的感情,就如同她對霜黎的情感一樣,長久以來的感情突如其來消失,誰都不習慣,誰都不願意面對。

      但涼雨還是站了起來,全部人都看向了他,夏克特和冬語站在乘船處的涼亭下也注意到涼雨小小的身影。

      「我代替大家去和星幻道別好了。」她拉了一下皺褶的褲子,米熊點點頭,看著摯友跳下平台後往乘船區的入口狂奔,夏克特在風中也聽見涼雨的話了,冬語則朝他小小的揮手:「要在開船前回來哦。」冬語的聲音很小,但涼雨在風中聽的很清楚。

      她奔跑到醫院,馬上找到了她兩個妹妹,他們倆異口同聲的說:「肯定是在天空步道的涼亭那頭啊!跟霜黎哥總是在那約會呢——」涼雨聽了尷尬的搔頭,但她故不了那麼多,離開醫院後在腳上匯集了風元素的力量,隨著風奔跑起來。

      輕盈的腳步讓她在雲朵飄逸的平台旁讓她看起來像是飛起來一樣,不久後果真找到了星幻的身影,只是因為衝過頭了、呼吸有點混亂,星幻察覺一股不熟悉的風之元素靠近自己和霜黎身邊後便皺眉頭,轉向涼亭外的橘髮少女。

      「不是說要滾也不用告知我嗎?」她撐著臉頰,霜黎坐在星幻對面的石椅上一同望向氣喘吁吁的涼雨。

      「不……我覺得,我必須跟妳道謝。」涼雨沒有因為星幻不悅的說話口氣而受到影響,星幻愣了愣的站起來,走到涼亭外頭,她們都站在陽光之下,唯獨涼雨的青藍色眼睛和結晶閃爍著光芒。

      即使自己的金黃髮色在亮眼,卻都比不過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涼雨,即使有段距離,星幻仍看的清楚她那雙眼睛。不光是青藍色的那隻,就連紅色的那個也閃閃發光。

      「我不過是個臨時入隊的補師,不值得讓你道謝。」她依然這麼說了,碧色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她:「妳該謝的人是夏克特,不是我。」

      涼雨則是和平常一樣,不知道該怎麼馬上反應過來,她搖搖頭:「不……夏太過溫柔,如果沒有妳,我想我們都無法前進。」星幻一聽,沒有露出不開心的臉,反倒是面無表情:「算了,妳想說的只有這樣的話,不如別來。」

       涼雨這下真是對自己和星幻的溝通能力失望了,相處這麼久,卻依然不知道怎麼應對她所說的話;正當涼雨杵在那裡像根木頭一般,星幻出乎意料的開口了。

      「明介涼雨,妳聽好。」她這麼嚴肅的說、皺了眉頭,涼雨也抬起頭來看她。

      「我不管妳在其他人眼中是個什麼樣的隊長,是個怎麼樣好相處的人,但妳要記住,沒有人有義務去承擔妳的過失。」星幻的語氣很銳利,但不像在罵她:「不管是夏克特,還是臭小鬼,還是冰龍的哥哥。」

      「就像妳一路走過來那樣,你的過去不會因為妳而停留,未來也不會。」她補充道,緩緩的走過去,和涼雨只剩下幾步的距離:「其他人做不到,妳這個隊長就得順手推一把了。」

      她微微的舉起手來,涼雨愣了好大一下,鼻子一陣酸楚,甚至有股熱衝上了眼眶。

      「我知道的。」涼雨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吸了好大一口氣,手才舉起來握住對方的手:「我們……還能再見嗎?」

      星幻淡笑了一下:「不要了吧,麻煩死了。」說著也放開了她的手,回頭往涼亭走去,走著走著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那個當初還是天真小孩的女孩,變成了受盡人生無常的少女,但她依然不變的那個善良的心,對誰都毫無保留的表現出來。

      那份善良讓大家跟隨他,那份善良讓她看見了以前的自己。

      或許要分離了,才有這樣的感嘆,突然覺得自己真蠢。星幻稍微頓了頓、才抬起頭來看向對方——

      「再見,涼雨。」

      「嗯,再見。」被陽光照映著,頭髮被微風吹氣,眼底的光彩怎麼藏都藏不住。

      涼雨轉身離開後,星幻只是沉默的坐回霜黎對面的椅子上,手放上了石製的桌子,撐著自己的下巴。

      「夢夜,妳對那個孩子真溫柔。」

      「也就這次了,她也受了不少苦。」

      霜黎看著她離不開涼雨剛剛離開的視線,暗自淡淡的笑起來:「看著她,讓妳想起了什麼嗎?」

      「冒險者……的初心吧。」回想起剛剛她眼底那麼燦爛的光芒,心裡頭的溫暖仍在。

______

      船靠站的聲音響起,鳴了兩次笛聲,涼雨邁開步伐奔跑,米熊在她跑過來的時候抓緊她的手掌,一同奔上船,夏克特在那等她們。

      「妳去找幻?」夏克特在開船之後才和趴在船頭的欄杆上搭話,她轉頭看向夏克特那頭不曉得是被風吹的定型還是永遠不會亂的的頭髮在風中飄揚。

      看著他跟著自己趴上欄杆,涼雨點點頭:「是啊,不曉得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對了,霜黎跟我說了……」夏克特支支吾吾的,往涼雨那邊靠了過去;夏克特總是對她無意識的貼心,都會彎下腰來和她講些秘密之類的東西。

      「什麼?」涼雨耳朵靠過去,夏克特才說了:「霜黎在早上的和我說的……說著不要對我老婆有一絲遐想……之類的東西,我就想很疑惑、這個意思是、是不是,嗯……」

      「你是不是對星幻做了什麼啊,夏?」涼雨嚇的冷汗直流,夏克特瘋狂的搖頭:「我沒有。」

      涼雨突然安靜下來,夏克特知道她在思考他剛剛說的話,突然一陣緋紅從脖子紅到臉,冰晶通通碎光光、看來是聽到了他所說得重點。

        她差點尖叫出來,退了幾步摀住嘴巴,夏克特全身爆冷汗,直到涼雨又貼了過來,兩個人竊竊私語道:「不會吧、那個傢伙是不是要娶星幻啊?」

      兩個人對視一番,臉都青了一半,米熊抱著後腦勺走過來,皺了眉頭:「小涼雨,你們說什麼秘密?」

      之後三個人原地石化了好幾分鐘,最後他們選擇趴在欄杆上渡過這份震憾。

_

      梓嵐坐在船帆的骨架上頭,順風吹著她的長髮,她一手拿著牛奶,這幾天來她喝最多的就是奶製品了。

      她搖頭晃腦,看到涼雨他們三個人趴在船頭的那頭,內心感嘆到他們的感情真的很好。她順風帆的骨架跳下來,米熊轉了過來、和涼雨說要四處閒晃,便走來梓嵐身邊。

      她一走過了來就平視對方的雙眼,她其實也早就發覺梓嵐話變得非常的少:「怎麼了,妳看起來心事重重哦?」

       她自從帶梓嵐離開那個家之後就幾乎很少跟她說話,但至少現在那時候迷惘的孩子,解開了自己的藏在心中的勇氣;既然她再次陷入迷惘,米熊認為自己不應該坐視不管。

      梓嵐也知道自己和米熊說話的次數意外的不多,但她都偷偷她學著對方作戰時流利的動作,大長刀能這麼順利的使用也是多虧了對方。

      寡言的前輩突然這麼說了,她也知道她的心情藏也藏不住,情緒總是寫在臉上。

      「我一直很害怕見到家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用力吸了一口氣,才坦然的說了,畏懼的光芒在她眼底閃爍,她的表情變得讓米熊很熟悉,是她用莫里砸壞她家玄關地板之前窺視到的表情。

      「我覺得、妳不用擔心啦。」米熊單手抓了抓後腦勺,梓嵐把臉抬起來看她,疑惑的問道:「真的?」

      「真的。」米熊上前去,她平視她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女孩變得和涼雨一樣高了,她將手放上她被陽光所照耀的金黃色的腦袋揉了揉:「妳只要做自己喜歡的樣子,就夠了。」

      梓嵐抿了抿嘴唇,她想起了一開始哭的一塌糊塗的自己,想起了那個非常懦弱的自己。

      她往米熊身上撲了過去,抱住她的身子,梓嵐才發覺對方的身體其實很纖細,抱起來很像她小時候抱著風梓芯那樣。

      她們都是不被期待的成為冒險者。

      米熊讓她靠在自己的頸窩,突然感嘆道貴族的基因真是好,長高的速度真的有點快的可怕又嚇人,右手摸著她的後腦勺,梓嵐小聲的說了:「我是跟姐姐你們學的。」

      「獲得能量了嗎?」米熊笑道,梓嵐的孩子氣很坦率,讓人放心的直率很讓人安心。

      「嗯!」她回應道。

      「在玩什麼擁抱遊戲嗎?」小可悠哉的走過來,梓嵐轉頭過去,鬆開了抱著米熊的手,和米熊對視一番後,往小可那奔過去。

      她擁住高自己半個頭的小可,便喊道:「我喜歡小可姐姐!」

      「我也喜歡小梓嵐哦。」小可眨眨眼睛,臉上出現了溫暖的笑容,臉頰粉粉的模樣,像是盛夏盛開的花朵,周圍彷彿掉出了朵朵小花,梓嵐還記得她們的初次見面,小可見到自己就稱讚自己好可愛,還給自己摸摸頭。

      俠盜從船艙出來閒晃,也馬上被梓嵐用力抱了一下:「嗯嗯?小梓嵐妳突然這是怎麼了?」

      「我喜歡俠盜哥哥!」

      「嗯?」俠盜茫了一下,小可站在她後方,她和米熊對她比手畫腳,一下比愛心一下比梓嵐,俠盜看著她的金橘髮色的頭頂,然後微笑:「我也愛妳。」

      「噗——」米熊瞬間笑出來,小可也用力的憋笑,梓嵐抬頭看著俠盜那張清秀的臉,整個人腦子當機,殘月這時走過來拍拍梓嵐的頭:「這傢伙不懂那是什麼意思,所以不用太在意他說的啦。」

      「愛難道不等於喜歡嗎?」俠盜愣了一下,殘月無奈的攤攤手:「小梓嵐,懂了吧?」

      梓嵐仍抓著俠盜的衣料沒放:「不不!沒關係,俠盜哥哥最好了!」

      他們互看了一會兒後莞爾一笑,梓嵐也露出牙齒的笑起來,看起來開朗極了。

__

      到達了維多利亞島、魔法森林的乘船處,接著要去的地方是耶雷弗,但小可和俠盜選擇停下來,準備離開這支小隊。

      「咦?」梓嵐停下來:「小可姐姐?俠盜哥哥?你們不一起來嗎?」

      「我覺得我們,不用再跟下去了。」小可的語氣頭一次變得簡短,米熊回頭時,她才發覺了對方眼底的疲憊,就連一直以來都如初一轍的俠盜也是。

      「我們想回家了,小梓嵐。」她依然保持著好看的笑容,梓嵐一瞬間還不明白,但她突然想到了——

      在這麼廣大的世界裡,能再相遇是多麼不容易。

      「謝謝妳,卡颯,妳讓我渡過了一段很豐富的時間哦。」她的語調又稍微拉長了一些,她走到涼雨面前,用著淡淡的微笑說了。

      「……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很對不起。」涼雨低下頭,彎腰九十度的鞠躬。小可幫了他們太多,雖然總是摸不清楚她的想法,但對方如果是個再正經一些的人,說不定也會和夏克特一樣聲名遠播的強者。

      「我們都是冒險者啊,都是要前進都人嘛。」把話說的很簡單,小可將單手握拳舉了起來:「嗯……明介涼雨……嗎?」

      「我還是,習慣妳叫我卡颯呢。」涼雨不自覺的在心中感到溫暖,將沒結上冰晶的手臂舉起來,和對方碰拳。

      俠盜什麼都沒說,只是拍拍冬語的頭,還被對方,抱了一下;不過他可能把擁抱當作冬語教他的東西了,跑去抱了夏克特一把,濸龍還以為瞬間移動逃的過移動速度減緩的俠盜,但事實上還是被俠盜給抓住了。

      「喂喂,你抱小梓嵐就算了,不要連這兩個大男人都當作一樣的意思好嗎?」殘月阻止了下讓嬌小的濸龍免於窒息:「冬語給你的擁抱是因為他的個性,其他人用不著這樣。」

      「我還真是搞不清楚你們互動的模式啊。」俠盜歪歪頭,濸龍也搖了搖手表示不介意,性格古怪的俠盜依然還是給人不少迷之疑惑。

      他們轉身就要往通往魔法森林的出口,梓嵐喊了一聲他們的名字,他們同時轉過來。

      「……還能再見到你們嗎?」她的聲音有點哽咽。但是,她的表情很堅毅的想得到這個答案。

      「可以的呦。」

      「只要來墮落城市的酒吧,就會有機會見到我們的。」俠盜露出了最平常不過的笑容,等他們倆的背影逐漸變小,梓嵐才轉了回來。


      「走吧,耶雷弗的乘船處比這邊再高一些。」夏克特拍拍梓嵐的肩膀,他們也走出了天空之城的乘船處,往森林的高處移動,耶雷弗的貴族標誌在綠林中格外豪華。

      「啊,閣下你們要去耶雷弗吧……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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