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正當姬璇鬼吼鬼叫的同時，姬玥注意到了行動裝置上的通訊界面出現了來自時千河的聯絡，便接了起來。
「姬玥，我們這邊打完招呼了，情況……不是很友善就是了，你們那邊怎麼樣？」
「嗯……那個……該、該怎麼說呢……」
姬玥整個臉像熟透的蘋果般通紅。
「出了什麼狀況嗎？」
「狀況……也不算，稍微、有點……嗚……對不起……」
發覺到自己沒辦法啟齒，姬玥只好發出難堪的呻吟一邊道歉。
「喂！你這渾蛋，你打算讓我妹妹說什麼東西啊？」
姬璇注意到了妹妹這邊的情況，也接通了通訊。
「什麼東西……不就……確認狀況而已嗎？」
時千河被姬璇沒頭沒腦地兇了一把，有些慌了手腳。
「狀況？哦，那傢伙把他乾姐姐帶進汽車旅館打炮了，今晚很有可能就待在這了。」
「哈？」
時千河以為自己聽錯了。
「打炮啦！打炮！他跟他演藝圈的乾姐姐在汽車旅館打炮！」
時千河陷入漫長的沉默，一方面是他搞不懂事態的發展，另一方面也震驚於姬璇的直白。
這是什麼情況，因為覺得自己會死所以先來一發的展開嗎？這旗根本插好插滿啊！怎麼說都不太妙吧！
由於思緒太過混亂，時千河一時之間沒辦法整理自己的腦袋，只好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
「所以你們那邊……基本上沒有大問題對吧？需要幫忙嗎？」
「不、不用……應該……我這邊沒有觀察到可疑的狀況……抱歉。」
姬玥回答道，畢竟她在這個護衛任務中擔當著偵查者及司令塔般的角色。
「沒事，接下來我會讓哈蒙、莫曉晶還有北澤先回去指揮部，有任何問題直接通報北澤。」
「那、那你們呢？」
「我們嗎？想說趁早先過去看一下屍體，不然家屬領回之後就不太好辦了。」
「了、了解……」
「那邊就麻煩你們了。」
「是！」「知道啦！」
姊妹倆各自回應了之後，時千河便把通話掛斷，轉過身來面對包含黎紹在內的所有人：
「那邊似乎沒什麼問題的樣子，北澤、曉晶、哈蒙，你們先回指揮部；黎委員，能幫我們連絡一下停屍間的負責人還有法醫嗎？我們現在馬上過去一趟。」
「現在嗎？」
黎紹一副相當震驚的樣子。
「是，畢竟就像你說的，家屬很快就會把屍體領回了吧，雖說如此主要還是想聽法醫的解剖報告，畢竟我們也是門外漢，看不太懂有什麼門道，但如果屍體上面有魔法的痕跡的話，為求保險還是請我們的魔法師們鑑定一下。」
時千河看向了自己的前預選官的戰友們還有青梅竹馬，三人都對他點頭回應。
「了解了，我會安排的，不過……提亞將軍，能先借一步說話嗎？」
「什麼話不能放到檯面上說嗎？」
雖然是熟人，但哈絲黛兒在這方面依然保持著公私分明的態度。
黎紹掃視了一眼其他人，嘆了口氣：
「好吧，也無所謂，事情是這樣的……提亞將軍，我想跟你們合作。」
「合作？」
哈絲黛兒挑起眉毛。
「是，在不影響前線戰事的情況下，由我來幫各位疏通上海各個管道，各位在行動上也會比較方便，這個提案怎麼樣？」
「那麼你想要什麼好處？」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哈絲黛兒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面對哈絲黛兒直接的提問，黎紹也不閃不躲，正面回答道：
「我希望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可以拿到一份扈汕研究資料的副本。」
「嗯……可以考慮，但就具體來說，你要怎麼幫我們？」
「我們這邊會盡全力提供……」
「我指的不是這些東西，你說要盡全力提供資源，但事實就是你們目前正在打仗，要錢要人，你們能為我們做的很有限……不如說如果你們還有心力拿出多的錢還有人員，也沒必要把這件事情外包給我們了，不是嗎？」
黎紹沉默了一下，才心虛地說道：
「雖然是這樣，但主要也是我們中央軍團的問題，各地還有其他軍團，他們並沒有參與到這場戰爭之中，我可以跟他們聯絡，讓他們給予各位協助如何？」
「不能成為交涉條件呢，」
哈絲黛兒果斷地拒絕：
「同樣的道理，你如果真的能整合其他軍團的勢力向我們提供協助，我們也不會接到這項任務了……即使退一百步來說，就算沒有這份任務，你要操作其他軍團這件事情也並不是很輕鬆的工作吧？否則中華聯合軍內部的派系鬥爭就不會讓你這麼頭痛了。」
哈絲黛兒的一字一句，全都打中了黎紹的要害，讓他安靜了下來。
不過哈絲黛兒並沒有把話說白了，指出黎紹他「希望能無償得到扈汕的研究資料」這一點，畢竟這是很傷對方自尊的事情。
「想要幫組織謀取最大利益是好事，不過可以的話希望你能拿出更好一些的條件呢……這麼說來，如果你真把其他軍團的資源整合起來了，並且明確列出他們能提供的幫助，我也不是說不能代表布蕾思之城考慮你的提案。」
黎紹嘆了口氣：
「好吧，我努力看看……」
在目送時千河等人離去之後，黎紹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回到了會議室，隨便挑了張椅子癱坐下來，打開了通訊界面聯絡自己的秘書官：
「幫我接警備隊跟軍事調查處，時之沙的委任隊伍要過去，讓他們把屍體還有物證準備好，跟他們報告一下。」
「是！參謀長。」
「就這樣吧……有什麼事情要報告嗎？」
「是的，長江解放軍那邊好像有些小動作，雖然按照標準流程處理了，但還是知會你一聲。」
「小動作？」
黎紹馬上集中起了精神。
通常會通報到他這裡的小動作都不是什麼真正所謂的「小動作」。
如果是前線的軍隊調度或是敵方有打算發動攻擊的徵兆，第一時間前線指揮部的軍情處就會拿到報告；而會傳達到黎紹這裡的通常都是軍團等級的重大潛在威脅報告。
「是，兩個小時前，線人報告說古清麾下的魔法師團，由他的首席徒弟成萬軍領軍，往上海市內進發，可能會有恐怖攻擊的打算。」
「恐怖攻擊……這個時間點？」
「是。」
「讓警備隊加強巡邏吧……不過話說回來，線人有報告他們的作戰目標嗎？」
「目標？線人說並不清楚，但似乎是某個汽車旅館的樣子。」
黎紹眼神一下子就變了，針對先前從時千河他們那裡得到的情報，他很快就能把兩件事情聯想在一起。
但也因此，黎紹他心裡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儘管這個想法可能很危險，但已經走投無路的他認為這有賭一賭的價值。
「幫我連絡附近所有軍團的軍團長，我有事情要向他們宣布。」
◎
晚上十點二十七分，嘉定區。
時千河、立華咲奈、哈絲黛兒、羅特盧爾還有夏莉與雪蘿總計六人，來到了設立於殯儀館內的鑑識中心。
「你們就是時之沙的人吧？」
一個頭髮都已經斑白的老男人，在時千河他們剛從無人計程車上下來時就直接靠近了他們劈頭問道。
「是，請問你是？」
「我姓劉，警備糾察隊刑事組的法醫。」
「您好，劉法醫。」
「那些客套的就免了，真是的，大半夜都已經下班了還把我叫出來。」
劉法醫絮絮叨叨地唸著，似乎非常不滿的樣子，一邊朝著鑑識中心的大門走了過去，眾人也就跟了上去。
打開了冰櫃，拉開屍袋的拉鍊，劉法醫以熟練的熟法把一具具屍體呈現在了時千河他們眼前。
「切，真無聊，也不會尖叫一下或是暈倒，你們都上過戰場？」
似乎不滿於時千河他們的表現，劉法醫問道。
「差不多吧……」
時千河苦笑。
說實話自己小時候第一次見到那種死狀慘烈的屍體時，的確是直接吐了出來；不過那都是很久遠以前的事了，後來在軍校的意識系統進行實戰演練之後，對屍體的感覺也漸漸麻痺掉。
相比之下，時千河到是很訝異哈絲黛兒、夏莉跟雪蘿這幾個明明也沒上過戰場，面對這樣死狀悽慘的屍體卻還能保持鎮定。
「算了，首先先是這具屍體吧？受害者名字是賀琬君，浙-忠第611號小隊隊長，隸屬浙江軍團；陳屍點在樹林的一個打獵用的坑邊，死亡的時候身邊沒有帶任何裝備，腳踝韌帶斷裂，但腿部也多處擦傷挫傷，不過重點是這邊……」
劉法醫指了指賀琬君胸口的一個窟窿。
「肋骨向前方刺出皮膚，周邊組織全都是被撕扯破壞而非被切斷，感覺上應該是被什麼不尖銳的東西從後方用巨大的力量高速貫穿身體，這也是死因。」
「一擊斃命呢……」
立華咲奈喃喃自語道，劉法醫聽到了，也點點頭：
「沒錯，在這裡兩個小隊總共十個人，全都是一擊斃命，屍體絕大多數都沒有什麼缺損……換句話說，對方並沒有打算為了玩樂而慢慢虐殺他們，也並不是因為捕食的原因對他們進行攻擊。」
「他們的敵人是類似軍隊一樣的東西，以殺戮為目的。」
哈絲黛兒說道。
「不過這也說得通了，如果扈汕的研究實驗體是種兵器的話，確實有多方爭奪的價值呢。」
羅特盧爾得出了結論。
「能明白他們用什麼凶器嗎？」
立華咲奈問道。
「凶器？應該是某種鈍器之類的吧？我們也不太確定，畢竟雖然這裡每個人的死法都很類似，幾乎都是被巨大的力量攻擊，向是擰斷脖子、擊碎顱骨、透過打擊破壞內臟之類的，但看到賀琬君的屍體我又不明白了……」
劉法醫皺著眉頭，瞥了眼賀琬君身上巨大的透明窟窿。
「有什麼東西能造成這種傷害嗎？感覺就像直接被鈍器高速捅進身體一樣。」
「機器人嗎？」
時千河忽然出聲道，敲了敲自己右手的義肢：
「這種傷口我能理解，因為我如果徒手高速攻擊敵人，也能造成類似的傷口。」
「機器人……嗎？是有這種可能，畢竟所有人都根本沒機會反抗，就機器人的速度與力量來說，或許有機會做到；而且不管是案發現場還是這些人身上，都沒有採集到任何敵人的生物特徵或任何有機證據，也許就像是你說的那樣……但是……」
「但是那是建立在『機器人』存在的這個前提上，對吧？」
哈絲黛兒接了下去，劉法醫對他點了點頭：
「沒錯，如果要進行戰鬥，機器人的確是一個無人兵器的好做法，但有一點是非常讓人無法理解的，那就是為什麼這些機器人要以『人』的方式戰鬥。」
沒錯，機器人的設計應該就是為了針對目的而進行特化，如果想要製造一個專門用來殺戮的機器人，讓直接讓它配上槍或砲這種更加有效率、更加能確保自機安全的武裝會更有意義。
說到底，把機器人做成人形這回事，除了性愛機器人以外基本上沒有人會這樣搞了，畢竟無論家政、軍用、還是警備，不同的機器人都有各自特化的結構，而非以人類的姿態面對所有事情。
雖然過去也曾經有所謂的「陪伴用」機器人，一樣會做成人形的樣子，但問題還是出在心裡那道坎，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去模仿生命，刻意陪伴在人類身邊，這種行為並不是很受消費者歡迎，所以過去流行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漸漸消失了。
「那……有沒有魔法的可能呢？」
時千河繼續追問。
「不，即使是魔法師，要在晚上的樹林裡解決兩支訓練有素的特種小隊，雖然不是不可能，但難度並不低，而且根據賀琬君小隊長的紀錄，她可以確定對方應該不是人類；所以小隊員們才會那麼懼怕。」
「也對，裝備對軍人來說就是生命，這樣全部捨棄就只有兩種狀況，一個是投降了，另一個就是放棄了一切全力逃命。」
哈絲黛兒說道。
「而且所有屍體上都看不到魔法的痕跡，應該可以排除魔法師殺人的狀況。」
立華咲奈補充。
「啊對了，差點忘記說，我們也曾經有過一個推測就是這些人他們互相殘殺。」
「互相殘殺？」
「是，畢竟調查結果上，他們很多人的致命傷口上都有彼此的組織DNA，不過目前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把這些人的力量劇烈增幅到能做出這種傷害，所以也僅止於推測而已，不太可能會用這個方向偵辦。」
「不過這也是個可能吧？被操控了之類的。」
一直很安靜的夏莉忽然說道。
「我們雖然把這種推測當笑話，卻也沒有懈怠在這方面的追查；所有受害者的腦殼都打開過了，沒有被奈米機械影響；體內血液方面也是除了腎上腺素比較高以外，沒有其他興奮劑或迷幻劑的作用。」
「也不是自相殘殺嗎……能看看戰鬥紀錄嗎？」
「拿去。」
劉法醫把電子檔傳到了所有人手上。
「半個人高、四足移動、高速、怪力、具備智慧、能夠使用……槍械？」
哈絲黛兒的眉頭深鎖，懷疑著自己看到的東西。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啊……」
時千河下意識拒絕理解戰鬥紀錄中的內容。
「不過紀錄裡也有說，他們曾經擊中一個『黑影』，現場調查人員有找到那個所謂的『黑影』嗎？」
「有試著找過，但沒有找到任何東西，對方似乎也有夥伴意識，把受到攻擊的同伴給帶走了。」
「但被打中的話現場總會有什麼跡證吧？」
「稍微……呢，雖然不能說算是什麼跡證，畢竟對方連個碎片都沒留下，但鑑識組在其中一塊石頭上採樣到了『二甲基亞碸』。」
「那是什麼？」
羅特盧爾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啊？我只是個法醫又不是學化學的。」
劉法醫給了羅特盧爾一個白眼。
「那是一種有機溶劑，又被稱為『萬能溶劑』，毒性低、用途也很廣，從消炎鎮痛、強化滲透的醫療功能到防凍、合成纖維、電子工業、染料之類都有很多用處。」
意料之外的，夏莉順暢地回答了。
「夏莉，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哈絲黛兒從驚訝中恢復過來之後，她轉向了自己的女僕問道。
「是的，以前實驗室也有很多這種東西，其中一個主要用途是用來製造非人類使用的人工血液，另一個用途則是……」
「則是？」
「人造合成獸──奇美拉的養料。」
「嗚……」
當夏莉提到奇美拉的時候，雪蘿忽然間瑟縮了一下，於是夏莉溫柔地把妹妹抱在了自己胸前。
「能跟我們說說這個奇美拉嗎？」
「沒問題，那是布蕾思之城已經廢棄的研究計畫之一，把多種生物結合機械，創造出辦生物半機械的怪物，本來期待他們有什麼戰鬥能力，但成效卻不是很好。」
「我們到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扈汕有可能研究這種東西嗎？」
時千河問劉法醫，對方只是搖搖頭：
「別再問我這些鳥東西了，我只是個法醫，你要問的話應該是去問情報部門。」
時千河點點頭：
「感謝，幫助很大。」
「嗯。」
劉法醫不是很高興地應了一聲，回頭把屍袋一個個封上，並把冰櫃一一推回去。
時千河他們則是在停屍間的一角圍成了一個小圓圈，商討後續計畫。
「接下來怎麼辦？」
立華咲奈問道。
「總之先回去整理到手的資料吧？或許也能跟北澤還有哈蒙討論看看，或許他們有新的看法。」
「但至少，我們已經能了解敵人的戰鬥方式不是嗎？如果現在直接去引誘他們，說不定以我們的戰鬥力能抓個一兩隻回來研究研究。」
羅特盧爾提議。
「不，現在的情況貿然去攻擊還是有點危險，我們現在每個人的戰力都很重要，不能隨便失去，所以還是再多收集一些情報吧？」
「如你所願。」
「或許……扈毅長那邊會知道些什麼東西也說不定。」
哈絲黛兒說。
「對，總之先回總部吧，之後跟姬璇、姬玥他們會合之後，在來看下一步怎麼處理。」
「是。」
「那麼，我們就先回指揮總……」
時千河話還沒說完，通訊界面忽然閃出了緊急通訊通知。
「時千河，這裡是指揮總部北澤月子，情況不好了，快點去支援姬璇他們！」
「發生什麼事？」
「姬璇他們被攻擊了，敵人主要是長江解放軍，還有……中華聯合軍。」
時千河背脊一陣發涼。
「馬上過去！」
------------------------------------------------------------------------
【下集預告】
時千河：長江......解放軍
羅特盧爾：是那群人呢......
立華咲奈：嗯，又遇上了
哈絲黛兒：不要拋下我自己沉浸在你們的回憶裡面啊你們三個！
姬玥：下周，布蕾思之城第六卷--作為鏡面的界線(上)：直面過去I，敬請期待
哈絲黛兒：不准無視我！！！
------------------------------------------------------------------------
哈囉大家好
這裡亞達六十七
這禮拜更新劇情開始比較緊湊了
胡鬧的地方也少了
希望大家會喜歡
另外我也因為從八月開始之後有一個實習要開工
目前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不對小說的更新造成任何影響
但如果有任何更改日期、延後或是提前更新的話
會再另行通知，還請各位諒解
閱讀完畢之後別忘了給我一個GP或在下方留言回應
喜歡我的作品可以點擊頁面右上方訂閱我的小屋以取得更多內容
那麼我們下周再見
創作內容
布蕾思之城 (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