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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錫楊的棺材內藏著暗道？」
「應該不算是暗道。」梵迦回答雀一羽的問題。「就我所見，和六銀古蹟一樣，是人工施法架構的安寧地帶空間。看來，我們正逐漸接近真相。」
棺木中的神祕空間並不大，裏面只有一座孤寂的低矮石房。
「安寧地帶？要藏一個東西需要這麼大費周張嗎？」恩肅疑惑。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入石房中，他們留心可能會發生的各種意外，提防周圍藏有陷阱的可能性。裏面有張以獸骨製造的王座，椅背是一根根插著頭骨的脊柱並以一個扇形開展，看起來詭異莫名。
根據貝爾的了解，魘塵大陸人以變形術維持人形外觀，死後的屍骸也不會恢復原狀，這是個讓他覺得很匪夷所思的地方，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不合常理的事。在他還沒和魘塵大陸人接觸前，都以為變形術只是欺瞞別人的幻術，但事實卻不是這樣。
一具穿著正式的人形屍骸端正地坐在王座上，那骷髏頭則無力地垂落右側。
屍體？難道是傳聞中的哈魯路托？貝爾意味深長地打量著骸骨。
「哈魯路托？」梵迦輕蔑地笑出聲來。「希爾溫若死，新的哈魯路托早就出現了，魘塵大陸絕對不會一日無主。」
「說的也是，我剛剛在心中竟然還對那具屍骸抱有一絲的期待。」雀一羽喃喃道。
恩肅像是發現了什麼，他哀傷地跪倒在屍骸腳邊。「父皇！」
原來這是厄法先王──錫楊．蘭德的屍首。
看著恩肅難過的神情，很難與之前他跋扈的形象一併作聯想。他大概也忘記我們進來的目的不是為了找屍體，而是取得神器。
奇怪的是，安寧地帶竟傳來陣陣如雷似吼的鳴響聲，照理來說裏面應該不會有任何天氣變化才是。仔細一聽，還能從空氣中隱約聽到類似弦樂器和竹笛的合奏樂。雜亂的神力、變化的環境，在那一刻貝爾繃緊神經，把全副精神全放在警戒之上。
王座上赫然浮現細長的身影，恩肅沉浸在哀傷中雖然沒注意到，不過敏銳的貝爾卻已經意識到異狀。他猛地一回頭，對方竟是……
「希爾溫．伊瑪拜茲！」梵迦大叫著起身。「他出現了，而且還識破我的法力眼。」
「你確定是他嗎？」連雀一羽也跟著激動起來。「那個懦夫出現了？」
「是的，屬下非常確定。」梵迦緩下情緒。「不過我們最好謀定而後動，哈魯路托既然在陵寢內，他跑不了的。現階段我們能做的很有限，不如把這項消息先告知聖靈界，讓他們……」
雀一羽舉手制止梵迦的發言。「那些事之後再說，先讓他浮出檯面，免得讓他再躲個幾百年，到時候我們的計畫又得要再延後推動。不管你見到的希爾溫是真是假，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你留意黑色特區的動態，別讓消息提前曝光而驚動亞基拉爾這些好管閒事的人。」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想不到希爾溫竟敢明目張膽地躲在厄法，真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嗎？我現在就把他從安寧地帶內拉出來。可以的話，直接當場把他解決了，永除後患！」
雀一羽匆忙地衝出，也不帶護衛。梵迦擔心急躁的雀一羽會做出影響大局的錯誤決定，因此跟著尾隨而去。
「梵迦大人。」亞基拉爾冷不防地在途中攔下他。「匆匆忙忙為了什麼事？距離會議還有段時間，何不讓自己放鬆一下，有什麼事就讓下人們去做，我們現在就來下一盤棋如何？」
「現在？」亞基拉爾分明是想拖延時間，難道他早就知道哈魯路托會出現？梵迦冷靜地問：「您曉得神脈山出現異狀嗎？」
「神脈山？」亞基拉爾深思後說：「既然是蘭德家族的聖地，有什麼事赤華陛下自然會去處理，為何梵迦大人您要操這個心呢？」
「抱歉。」梵迦禮貌地鞠躬。「但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失陪了。」
「耶──請等等。」亞基拉爾又擋下他。「怎麼說都是一場朋友，有什麼事您說出來，我也能替您解決。」
梵迦怒意攀升，可是這卻不是和亞基拉爾起衝突的最好時機點，於是他又強壓抑住情緒，裝成若無其事。「既然亞基拉爾陛下都這麼說了，那請您替我走一趟厄法皇宮，我有需要向赤華陛下拿取之物。」
「正巧，那麼我們一同前往吧！」亞基拉爾裝作開心的樣子。
哼，這麼拙劣的說詞，虧我還真被他拖到不少時間。梵迦憤恨的心想。
此時，在神脈山的方向魂系神力衝宵，震撼整座盤空城。
「哈魯路托出現了，您難道不知道這件事嗎？」梵迦乾脆直接說出真相。
亞基拉爾驚訝之情溢於言表。「希爾溫竟然……」話還沒說完，現場留下的只剩亞基拉爾的一抹殘影。
裝得可真是有模有樣。梵迦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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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魯路托的出現非同小可，魘塵大陸二十三國的領主及領區代表全部聚集到神脈山外一探究竟。現場沒有一個人的表情是愉悅或開心，大都神情肅穆、臉色凝重。
雀一羽站在陵寢石門前方，他持續地觀察周邊動態。
「發生什麼事？」梵迦姍姍來遲，急問道。
「陵寢非蘭德家族的皇室成員無法開啟，我們只能在外面苦等，真氣人。」雀一羽哼道。
陣陣悠揚的弦樂聲由陵寢內傳出，樂聲輕柔飄逸、撥弦彈奏的每一個音節揉合成安寧的天籟。完美的音律敲動所有領主的心靈深處，抱怨、不滿、嘶吼、嘲罵聲頓時止息，美聲持續療癒著不安的精神，直達記憶深處，眾人宛如在美夢中找到人生的滿足。
漢薩、亞基拉爾、赤華三人同時抵達，不同的動機各懷不同的心思。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樂聲沉靜的情緒時，惟獨漢薩不受影響。
漢薩朗聲大喊：「希爾溫，不必再躲了，魘塵大陸二十三國的領主全都在外面等你一人，你還能躲去哪？快出來！」
「赤華陛下，你還等什麼？還不快開門！」雀一羽叫道。
「不行。」赤華搖頭。「我不能褻瀆先皇安眠之地。」
策林領主葛朗接著發言：「打開錫楊大人的墓地是逼不得已，但您要讓哈魯路托永遠躲在裏面嗎？這不禁讓人質疑是您想維持黑色特區權力的手段。」
「就算沒有副首，我這特區執權也還在，您這番話講得真是言重了。」亞基拉爾臉色一沉。
漢薩才不管其他人的爭執，他的目標只有一人。「赤華大人，沒時間讓你猶豫沉思了。時間是不等人的，你難道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不知道哈魯路托對整個魘塵大陸的局勢有多至關緊要嗎？」
「忠孝難兩全，我深感為難，請諸位領主見諒。」赤華無奈的搖頭。
赤華的說詞難以讓人接受，領主們吆喝及謾罵聲此起彼落，場面變得更為火爆。魘塵大陸人之前團結、和平的假象在此完全破裂。
梵迦尤其特別注意亞基拉爾的一舉一動，他雖嘴上跟著叫罵，臉色卻一派自然，這事背後肯定還有文章。
「眾人息怒。」
「唉呀！亞父。」赤華作揖。
「赤華領主的不便，身為蘭德家族皇室的我也深能體會。為免讓吾主陷入兩難，吾自願擔此污辱先王墓地的罪名來開啟陵寢，讓諸位大人一探究竟。」
「謝法赫，你果然很明理。看來當家的位子還是要由適當的人來坐才能做出正確的抉擇。」雀一羽尖酸的說。
紫都的銀諾立刻反唇相譏：「照您這麼說，薩拉岡斯的領主就該是梵迦．石葉大人了。」
雀一羽回頭，恫嚇道：「銀諾大人，當著我的面再說一次試試！」
在銀諾身後，披著高領銀色長袍，頭戴水晶冠，皮膚就像刷了一層銀漆般的發亮，白髮又眉頭深鎖的人說：「陛下，您的目的是開門，可不是起爭執。」他是約里惡冕四王之一的窮髑主宰曼菲里斯，跟隨約里的領主出席此次黑色特區的會議。
「什麼時候領區的代表自以為可以暢所欲言了？」雀一羽怒道。「注意你們的階級身分。」
「是啊，哈魯路托再不出現，魘塵大陸的階級制度岌岌可危。要待在無能的家族長底下做事是件很痛苦的事，若沒約束力怎麼行？」
「維贊，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加列斯．辰風說：「你若覺得自己的能力不夠勝任夜堂的領主，我可以勉為其難代為管轄你的領區。」
名為維贊的夜堂領主全身慘白，宛如鬼魅。頭上有兩根朝天的銀角，臉上則配掛著沒有任何表情的奇怪面具。「加列斯大人，您那套管理辰之谷野人的打架風格不適用於我國，承蒙美意。」
加列斯舉著龍脊棍。「若不是亞基拉爾的關係，我很早就想揍你一頓了，再繼續口不擇言吧！」
「很夠了，哈魯路托的出現是要團結眾人，不是讓諸位心浮氣躁。」謝法赫走到陵寢之前，「我來開啟吧！」
神力接引、血親誓約、蘭德皇印，石陵門開啟。儀式之後，二十多道光芒迫不及待地飛入墓中，僅眨眼的瞬間，現場就只剩下謝法赫和赤華兩人。
「亞父，您不應該……」赤華歎息道。
謝法赫走過去拍拍赤華的肩頭。「這是重要的大事，你的父皇會諒解的。我們也進去吧！別讓那些人破壞你父親的安眠之地。」
所有領主聚集在錫楊的棺木高臺前，但沒有人願意進入安寧地帶。
「哈魯路托就藏身在裏面，這是入口。」齊倫手指著棺材。
高頓．熱陽看著齊倫。「我知道，神力是由此傳出，裏面八成是安寧地帶。」
「既然知道，您不好奇嗎？不想進去一探究竟？」
「那您又為何不進去？比起我來，南雀不更想知道哈魯路托的下落嗎？」
齊倫咬著牙，惱怒地問：「莫非您在害怕？」
「有何害怕的道理？哈魯路托是魘塵大陸之主，絕對不會傷害我們。」高頓提議。「不如我們一同進入？」
「哈哈哈，我見過神器『多克索法鑰』的威力了，我可不是笨蛋。」齊倫決定在外面等待。
「你不進，他也不進，那真相就永遠留在錫楊的墳中直到腐朽為止嗎？」漢薩叱道：「滾開！我自己進去。」
這時，貝爾和恩肅難堪地從裏面爬出，兩人看起來筋疲力竭，神力損耗嚴重，不過都沒受到傷害。
赤華見到恩肅，簡直怒不可遏。「怪不得陵寢會開啟，原來是你！」他拔劍要殺恩肅，不過被謝法赫制止。
「忍著！蘭德家族內部的事等關上門後再處理。」謝法赫將失魂落魄的恩肅一把逮住。
亞基拉爾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貝爾拉出來。「唉，你竟躲在這裏。諸位大人真是抱歉，我管教無方。」隨後他帶著貝爾退到陵寢之外。
雀一羽、謝法赫、梵迦、漢薩、薩帝法五人一同躍入安寧地帶
妃妲雅站在黛芙卓恩身後，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姊夫就在裏面，妳等一下可別衝動到給他一刀喔！」
黛芙卓恩面無表情，她對妃妲雅的話充耳不聞。這個名字在荒理中可是禁忌！
不消片刻，他們馬上又從棺木裏面出來，光看表情就知道他們在裏面一無所得。
「怎麼樣呢？」齊倫問。
「真沒道理，怎麼會憑空消失？在安寧地帶內應該沒辦法使用傳送術，更何況所有領主都聚在此，就算希爾溫再厲害，也沒辦法說走就走。」雀一羽努力的想著其中的關鍵。
「難道又是暮辰搞鬼？」漢薩一樣覺得納悶不已。
「這裏是天神遺址之一，再加上眾多領主聚集，神力雜亂，哈魯路托是怎麼離開的？」梵迦注意到那個有氣無力的恩肅，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反應機敏的他已經猜中答案。「我懂了，原來是附體術，哈魯路托就寄附在貝爾之身！能夠被寄體的對象除了亞蘭納人外，就只有被轉化的魘塵大陸人，所以哈魯路托就是貝爾！」
亞基拉爾與加列斯、貝爾三人走出陵寢。
亞基拉爾笑著拍貝爾的頭。「呵，辛苦你了。」
「裏面那些人只是因為神力紊亂而失去頭緒，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加列斯提醒道。
「不要緊，現在我們有其他的訪客到來，何不先應付客人呢？」
所有領主剎時都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當他們全都從陵寢裏追出來後，這才發現原來哈魯路托的神力吸引的不光是魘塵大陸二十三國領主：站在東南邊的聖靈界神座宿星主、雷神、戰神三人正等待哈魯路托現身的那一刻，正北邊的山巔上站了幾名救贖者，天空還有巨大無比的紅龍在盤旋。
「他出現了，我嗅到他身上那股噁心的花香味。」巨紅龍降落在神脈山頂時，整座山頭都跟著震動。「亞基拉爾，你和希爾溫和我約定好的事該兌現了。」
「賽法獄坦，你急什麼？事情還沒完全結束。」亞基拉爾說。
火龍吐息，那火焰與暴風沙融合，形成熾熱的火龍捲。眾領主見狀，連忙以神力擋下火焰吐息的炙炎。
雷博多修將軍指著火龍大叫：「就是那隻龍燒了托佛的甸疆城。」
「安靜。」梵迦打住他的發言。「托佛的事稍待一會再論。」
赤華對著聖靈界神座叫嚷著：「聖靈界人敢犯吾境，想要命的話就儘速離去。」
宿星主側著頭，對赤華所說的話完全不為所動。「副首長穆巖，汝何必轉移話題到聖靈界來呢？大家關心的不正是哈魯路托的消息嗎？」
「哈魯路托是魘塵大陸人的共主，與聖靈界何干？」赤華駁道。
「為了蒼冥七界的和平，光神有意要與哈魯路托會談。」戰神泰努斯說：「聖靈界不怕事也不躲事，既然來到厄法，吾等就有該為的目的，但絕不是來與汝爭執。所以爾等就別浪費時間在聖靈界上了，希爾溫的事才是至關緊要，請分輕重緩急。」
「救贖者竟違反邊界約定，你們越界了難道會不知道嗎？」齊倫一看到救贖者就發怒。
華馬領主依利安就站在齊倫身旁，他注意到那群救贖者身上奇特的屍紋。「他們好像不是暮夜軍團的人，莫非是來自海爾諾基的飄浮島枉死城嗎？」
「海爾諾基？」齊倫哼道：「就算是剡王的人也不能越界。說實話吧！哈魯路托的出現根本不在你們關心範圍，只有哈魯路托的死活才是你們想了解的對嗎？」
加列斯．辰風守在亞基拉爾身旁，宛如一名盡忠職守的保鏢。神脈山前什麼樣奇怪的人物都出現，情況相當紛亂，他將龍脊棍握在手中，提防任何時候可能會發生的意外。
「以一名厄法近衛隊成員來說，你是不是站得太外面些？」加列斯質疑他附近一名脫隊的護衛道：「你不等待君王下命令，也不跟著團隊行動卻自己一人待在此，難道你是領主階級嗎？」
「抱歉，我逾越了。」持槍衛兵頭戴全罩鋼盔，只能看見他的嘴唇。他低著頭，畏縮的轉身要走，但被加列斯再次叫住。
「喂！你等等。」
衛兵不動，背對著加列斯。
塔利兒無聲無息地從加列斯身後飄了過來，一股肅殺氣氛彌漫在三人之間。
「我叫你轉過身來，沒聽見嗎？」加列斯厲聲道。
「抱歉，我的職責所在，得返回隊上覆命了。」
「覆命？你向誰覆命？一個小兵那麼恣意妄為，還能夠毫無阻礙地在眾領主前出入，有誰能夠命令你？怎麼？不敢轉過身來與塔利兒先生對目而視，你是做賊心虛還是別有隱情。」加列斯將龍脊棍高高舉起。「我把你打成肉醬後，一切就都明瞭了。」
那衛兵急轉身，以手中的凡兵完全抵住加列斯以龍脊棍揮動的一擊。
「怎麼可能？」貝爾大吃一驚。「用那種廢鐵竟能與加列斯大人手中的神兵互擊而沒事！他是什麼人？」
「傑菲康曼多．黑忌？」亞基拉爾總算注意到這名隱藏在小兵的偽裝下，充滿惡意的神力。「你敢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敢再次踏入魘塵大陸？」
「喔！來了個不速之客。」漢薩瞥了他一眼。「我都把你趕出魘塵大陸了，你還有臉回來，你當黑色特區的人眼睛都瞎了嗎？」
謝法赫表現的最不悅。「可以變裝成任何人並掩藏氣息的你，為何偏偏選擇我厄法的人？」
貝爾看得糊里糊塗，不明所以。
「這個人之前串通聖靈界洩漏黑色特區的機密，因此被驅逐出魘塵大陸，其領地也被收回。他正是魘塵大陸人中，唯一不受哈魯路托制約限制的傢伙。」
「原來如此。」貝爾點頭，然後他轉身看著那名回答他心中疑問的人。「請問你是？」他向那名衣衫襤褸，全身酒臭的人發問。
「我？叫我醉漢即可，我是蒙禔代表。」說完，他托起比身體還大的葫蘆便大口灌起酒來。
雀織音也來到現場，她注意到隨侍在多琳卓恩身側的那名石面人，不知為何竟將他的形象和以前她記憶中的某個男人連結在一起。
難道是羅伯特．凱士托嗎？不可能，他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雀織音心中納悶。
一群奇裝異服的外地人抬著方形高轎，整齊劃一的來到神脈山。這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厄法領區，幾乎無視魘塵大陸人設下的邊防。他們為數約一百人，衣冠配戴幾乎都是獸皮、木甲、草葉環、藤製飾品。每一位戰士長得高大身壯、面貌兇惡，臉上化著彩紋妝，身上發出與魘塵大陸人迥然不同的氣息。
高大的木製轎子被黑色布幔蓋住，看不見裏面乘坐的人。即便如此，從轎中發出的懾人氣勢也夠引人注目。
走在隊伍最前頭的兩名護衛擁有深厚的神力，其力量不下於在場任何一位領主。全身毛茸茸、方頭獸耳、右眼有疤、眼珠發出金芒、身強體壯、額上掛著黑頭巾、嘴上叼著木煙斗的人是著名的獵殺者戴沃爾。跟在他身邊的三隻魔狼，體型至少都有一般成人的三到四倍大。
另一位身材瘦小，全身捆滿白色繃帶並披著長絨毛白篷，左眼為複眼，他的四隻手臂中拿著一本書和一顆綠色球狀物，除了全身散發出防腐劑的味道外，周邊還圍繞著許多小隻嗡嗡作響的食肉蠅。他叫煉蠱師悉敏。
這些怪人的到來不但沒引起軒然大波，甚至厄法的領主赤華及親王謝法赫也都不以為意。
「獅王大人，久違了。」雀一羽出於禮貌，向轎中的人物簡單地問候。
只有一個領區的代表見到他們後，露出惴惴不安的神情。
「銀諾，何必每次看到我們就想躲藏呢？」戴沃爾笑著問。
「因為每次見到你們這些人，我就又有麻煩。凡是從霓虹仙境來的人，第一個總是想到找我。」銀諾問：「不過這次大酋長親自來到魘塵大陸，是為了哈魯路托嗎？」
「只是原因之一。」轎中人說：「離開後，我會在紫都等你。」
「但我沒有要回去……」銀諾嘆口氣。「好吧！好吧！您說了算。」
傑菲康曼多將臉上的假皮、頭上的假髮卸下，他並非是用變形術來改變外貌，而是貨真價實的偽裝。唯妙唯肖的技術再加上改變神力氣息的技巧，就算是黑暗深淵領主也不見得能馬上識破他的偽裝。他有著一頭白長髮、飽經風霜的臉上留下許多時間的刻紋、嚴肅的面容上帶著盛氣凌人的目光，耳垂上掛著看似沉重的耳飾。
「我認得你。」火龍對傑菲康曼多吼道：「你是玥翟洛王國的軍議參謀。」
「玥翟洛？我真是受夠你這牆頭草了。」亞基拉爾不屑地表示：「你的三寸不爛之舌總能為你爭取到新的協助，但是那些愚昧的人會為他們的決定付出代價。等到你醜陋的本性一被揭露，你又準備繼續過著流亡天涯的日子。」
「這是好主意嗎？今天是偉大的哈魯路托重出的日子，你們還要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
「他們不行，我可以。」火龍語出威脅。「小蟲，你認為我會讓你安然的回到洲灣群島嗎？」
「回歸正題吧！」薩汀略爾問：「希爾溫到底在哪？難怪魘塵大陸人無法團結一心，因為爾等連自己要做的事是什麼都可以馬上忘記。除了逞兇鬥狠之外別無優點，不覺得可笑嗎？」
「不受歡迎的外地客來到別人家中，竟還大放厥詞？」漢薩怒道：「哈魯路托是至關緊要，但和聖靈界一點關係都沒有，滾回去聖靈界！」
「你錯了，薩汀略爾大人的話才有道理。」雀一羽一把抓住貝爾。「就是你嗎？剛剛哈魯路托就是寄附在你的身上，現在他人呢？」
「雀一羽陛下，請保持你的風度，別對我的手下動手動腳。」
貝爾被揪得好難受，他本來期望亞基拉爾會多說什麼，好讓雀一羽把他放了。結果亞基拉爾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臉上掛著無關緊要的表情。雖然貝爾早就預料到亞基拉爾的反應，心中仍是氣憤。事實上，他們的計畫早在數天前貝爾就已經知曉。
創作內容
《永夜的世界》厄法（３）
永夜的世界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