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三百年前賢者坦帕拉創校以來,貝里亞魔法學院一直被公認為魔法的最高殿堂。
學生們每天汲汲營營,為了成為獨當一面的魔法師努力磨練自己。
「你這白癡啊!」
今天,這座名聲在外的學校一隅響起了男人的怒罵。
時間是傍晚六點。
地點是保健室。
情況是保健室老師被女學生限制行動時,對方靠過來將手臂貼在他的左肩膀。
雖然兩人的互動尚未親暱到違背善良風俗,但如果某人站在門口的角度,這畫面就像洛特把蘿莎抱在懷裡,到時滿天飛的緋聞恐怕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但對洛特來講,跟這位栗髮少女的舉動相比,面臨社會性死亡的風險也不算什麼了。
「嗯嗯?我剛才耳朵好像出了問題,請問老師有講話嗎?」
「不不不,請冷靜一點。只是稍微提醒一下,我的確拜託過你動手,但絕對不是咒殺掉的意思。」
看見蘿莎恐怖的笑容,洛特的態度立刻卑躬屈膝起來。
雖然已經放棄活下去,但一想像自己七孔流血,受盡折磨後五臟六腑爆裂而死的畫面,洛特頓時一陣反胃。
「儘管相信我吧。」
然而蘿莎卻沒有停止動作。
「相信你個頭啦!趕快停止!」
洛特努力驅使肌肉,卻連顫抖身體都做不到。
「算我求你了⋯⋯可惡!」
「幹嘛這麼緊張呢,放心——『你不會被詛咒影響的。』」
眼睜睜地看完蘿莎結束詠唱,洛特只能閉上雙眼,祈禱自己死相好看一點。
「老師你好吵喔。快看,已經漂亮地解除囉。」
「咦?」
直到聽見蘿莎不耐煩的聲音,洛特才回過神來。他向左轉動脖子,過去纏繞在肩胛骨上的咒文已經消失不見。
「這怎麼⋯⋯可能?」
太過驚訝的他反覆確認數次,只得到無法改變的事實。
「就是有可能喔,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既然問題解決了,我還趕著要去參加後夜祭,拜拜囉。」
蘿莎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準備離開保健室。
「為、為什麼要特地幫我解除呢?」
這時,終於回過神來的洛特不死心地追問。
雖然方法不明,但眼前的少女操控了自己這點無庸置疑。既然如此,她大可以直接從自己嘴巴裡撬出情報。
「仔細想想,都已經讓我動彈不得了,用洗腦強迫吐出所有情報,甚至把我變成雙面間諜應該也很簡單⋯⋯為什麼⋯⋯」
「難道你希望自己受到那種違法的手段拷問嗎?」
蘿莎淡淡地反問他。
「當然不是——」
「對吧?所以,我怎麼可能幹那種事情呢?」
看著洛特呆滯的臉龐,蘿莎突然收起嚴肅的態度,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誒?等等⋯⋯」
望著對方笑個不停的模樣,洛特這才想起蘿莎從沒說過自己是什麼情報機構的人員。
換句話說,蘿莎大概只是一個來亂的普通學生。
「欸欸欸欸欸欸欸欸!」
保健室響起了驚愕的尖叫,要是被人聽見肯定會抗議噪音污染。
「有必要這麼震驚嗎?真的很吵耶。」
蘿莎摀著耳朵。因為離太近,洛特幾乎是貼著她的鼓膜尖叫的。
「不、不對!那邊的騎士可是隸屬於國家法庭,無關人士應該早就被趕走了!」
洛特指著保健室角落存在感低落的騎士反問。
「嗯?因為我說能幫忙辦案,所以那位先生好心放我進來了。」
「⋯⋯」
「開玩笑的啦。真要講的話這算是報恩吧?一個好事者的報恩。」
見到洛特懷疑的眼神,蘿莎聳聳肩說出實情。
在走廊被騎士叫來質詢沒過多久,自己就直接把他洗腦了。
「報恩⋯⋯嗎?」
「嗯哼。因為我預先透過私人管道得知老師跟盧卡打算殺掉會長,所以一直等你們露出馬腳,不過沒過多久,我就先欠了老師一次。」
「你被科蒂送進保健室那次?」
「對喔。所以我一直很苦惱呢,一方面要阻止你們的任務,另一方面還要回報人情,結果左思右想得出的結論就是現在的狀況了。」
蘿莎維持笑容,繼續說下去。
「哎呀,真的很麻煩呢,先是因為調查盧卡的事情,去找科蒂學姊,後來又為了拜託學姊讓我接近會長,洗腦了好幾位老師呢。」
「你做這種事,難道不怕被學校發現嗎?」
在蘿莎若無其事地講出相當恐怖的發言後,洛特馬上提出常識性的問題。
「沒問題喔!雖然我為了方便,直接控制了國家法庭的騎士先生,但也有幫助他們辦案,所以義理上沒問題⋯⋯大概⋯⋯」
望著坐在角落失去自我意識的男子,蘿莎講到後半段越說越小聲。
「你說什麼?」
「沒什麼呦!總之按照約定,他接下來再過幾分鐘就會開始盤問你,『你要據實以報,不然心臟就會爆炸喔。』」
蘿莎說完,便立刻走向門口。
「妳到底是何方神聖?」
臨走前,洛特忍不住又問了一個問題。
「只是一個想平靜生活的美少女而已。」
留下自戀的發言,蘿莎回頭瞄了洛特最後一眼,就背對著他走了出去。
P.s:
重讀一遍二十四章後,我發現自己寫得慘不忍睹,所以修改一下後分成兩段了。
這一章不算本週更新,蘿莎的回憶我會在星期天以前努力趕完的!╭( ・ㅂ・)و(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