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與瑞根共舞-1
「欸…請問你這是在…」
「懷亞兄，請不要在意我。」
你這樣全副武裝的跟在我背後，我超在意的呀…
從上次噁心男夜間蹲點事件之後已經過了數日，起初的幾天都沒有在家附近再看見瑞根。我跟愛法都以為他已經覺醒了羞恥心，所以放下了心。
誰能料想，我才剛去到劍聖會，打算詢問一下最近狩獵的行情時，這位仁兄就冒出來了，雖然是沒有敵意，但還是難免有些疙瘩。我記得當時在劍聖會裡頭的情形大概是這樣的———
「懷亞兄，我都聽說了！真的是辛苦你了！這些日子多虧有懷亞兄你替我照顧愛法小姐！」
「哈啊？」
這個噁心男是在講什麼鬼話，我怎麼一句都沒有聽懂。
「不過懷亞兄你不用再操勞了，要說為什麼的話，沒錯，我瑞根．格斯夫回來了，接下來就由我來照顧美麗的愛法小姐就好了。」
「本人瑞根．格斯夫，必定賭上我畢生的名譽，沒錯，以我格斯夫家的家名起誓！未來我一定……」
「停！停！」
我連忙把他高舉在頭頂的左手按下去，阻止他繼續發誓，把他從他的小劇場裡拉回現實世界。
「好，聽著，雖然我不太清楚你是想要發什麼宏圖大願，在你起誓之前，我想先問個清楚，你是都聽說了些啥？」
「懷亞兄，多麼高貴的情操！想必是為善不欲人知吧！」
善你妹啊，這傢伙是不是沒辦法正常溝通啊？
「這幾天經過我的情報蒐集，我已經徹底了解了懷亞兄你的偉大之處了，沒錯，櫃檯的小哥都已經告訴我了。」
「櫃檯的小哥？」
噢噢噢噢！！！！！是巴因！！！！！！
「噓！先別聲張，我不是什麼喜歡張揚的人，況且我沒有你想像的這麼偉大。」
對付這種自說自話的難纏的貨色，先迎合著他的想像稍微配合一下，接著再把主導權弄回手上就好，這招百試不厭。
「啊……是我太莽撞了，懷亞兄虛懷若谷，當然不會希望別人知道，我懂！沒錯，我懂！啊……多麼……」
「好了，格斯夫兄，總之你先在這裡坐下，我去櫃檯辦點事，順便替你點些小酒小菜，好嗎？」
「太見外了，叫我瑞根就好！點餐這種小事，我來效勞就好了，況且懷亞兄你替我照顧愛法小姐這麼些個日子，我請你一頓飯也是理所當然！」
作勢要往吧檯的方向筆直前進的瑞根立刻被我拉住，我將他硬塞到離吧檯較遠的一桌，千叮嚀萬交代：
「瑞根兄，就當作給我個面子吧，這次我來，下次你請，可否？」
「既然懷亞兄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那我不領情就不行了呢，好吧！我在這裡等著懷亞兄！」
「好，我去去就來。」
我接著一溜煙地來到了吧檯前，立刻找到目標，毫不猶豫地握緊了拳頭朝他的腦袋上敲了下去。
『咚匡！』
「你這個傢伙，到底是跟那個噁男講了什麼！」
「痛……誰呀！啊。這不是懷亞先生嗎？歡迎歡迎，請問今天您要點些……」
『咚匡！』
「現在是要我再敲一次嗎？」
「痛痛痛……懷亞先生在這方面跟我師父一樣真的是毫不手軟呢，可以的話希望您兩位可以改一下先動手再問的這個習慣。」
『咚匡！』
「快說喔。」
在我的連番敲打恫嚇之下，巴因總算招認，前幾日一個彷彿活屍一樣的憔悴男子倒臥在劍聖會後門外，巴因藉著他身上的劍聖隊服認出他是劍聖隊派遣參加遠征隊伍的其中一人，所以將他帶回劍聖會裡面照顧，後來也確認了他是瑞根．格斯夫。
瑞根花了整整一天才恢復到正常人的狀態，隨後他便向劍聖會小職員的巴因探詢愛法還有我的情報，根據巴因的說法，瑞根付錢非常大方，毫不手軟。
「所以你就這樣把我給賣了？」
「別說得這麼難聽嘛，懷亞先生，這多傷感情。看看這個吧懷亞先生，您的份我有幫留著。」
『沙沙沙…』
「算你識相，所以他就付你這點？」
巴因將一小包錢幣從櫃檯上推到我的眼前，看起來是份量不是很多。
「因為我這次是七三分帳的，我七。」
「你透漏的都是我的個人情報吧！在討論分帳的公平性之前，應該全部都是我的才對吧！」
「懷亞先生，這樣太貪心了吧！」
『咚匡！咚匡！』
「吵死了！那本來就應該全部都是我的！」
「啊！這次敲的也太痛了吧！但我是有骨氣的人喔懷亞先生，在金錢方面我絕對不能退讓！那怕是豁出這條微不足道的生命！」
『咚匡！咚匡！咚匡！咚匡！』
「你先給我說明清楚你到底都講了些什麼給他聽，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剩下的錢要不要全部沒收，看你的表現我再考慮！」
我的右手飛快的從各種方向連敲巴因的頭，左手一邊把桌上的錢袋收進大衣內袋，而試圖防禦我迅捷敲頭攻擊的巴因不停以雙手努力格檔，頭也為了閃躲而扭著脖子躲來躲去，可惜毫無成效，咚咚匡匡的聲音隨著我的每一次細微的手部動作響起，節奏輕快明亮，伴著巴因的慘叫聲此起彼落就像是聲樂一樣，意外的動聽。
「別，要禿了！住手！要被你敲禿了！我說就是了！我只有從師父那邊稍稍稍稍微聽說了一些而已，剩下大多是我自己的錦上添花，放心吧懷亞先生，我是不會加害您的！相信我吧！」
「……很好，繼續說吧，還有剩下的錢。」
「不行啊！懷亞先生，唯有這點還請您……是！都在這裡了，請您先點一下數目。」
一看見我拳頭又舉起來，巴因連忙討饒，從吧檯下拿出了另一袋錢，好大一袋。我默默地把剛收進內袋的那一小包拿出來，跟吧檯上那一大袋一起擺著，此時一看，連九一分帳都太抬舉了這個狀況，桌面上那一小小包錢袋簡直貧瘠到令人不忍直視。
「你一開始說是幾幾分帳來著？」
「七三……嗎？」
「你要不要看著這兩袋，再說一次七三給我聽啊？啊？」
「……我……我……」
「恩？」
「哇啊啊啊啊啊！我不管啦！我需要錢啊！我也有我的苦衷啊！懷亞先生看起來不愁吃穿，這些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吧？不如就都給我吧，當作做做善事好嗎？求求你了，這些都給我吧！」
巴因整個人撲在桌上嚎啕大哭，雙臂緊抱著錢，一副死都不肯鬆手的表情，太不堪入目了，人類難道都是這種德性嗎？
「太難堪了吧！是個男人的話就振作一點啊，我也沒說不給你吧？你快點給我起來交代清楚前因後果！看你的表現我再考慮！」
吸著鼻子戀戀不捨的離開桌面，眼神依舊死死盯著比較大的那袋錢，巴因總算招出前因後果：
也就是，巴因之前覺得我的實力非同凡響，故好奇而向席連打聽過我的身分，席連雖然模糊帶過重要的部分，但也是略有提及諸如我在身分上算是愛法丈夫的下屬之類的，也被交待了絕對不能與我作對之類的警語，後來在巴因的腦補之下，變成了「那個高深莫測的人是繼承了主人遺願，前來服侍主母及主人千金的忠貞管家」。
雖然大方向上沒錯，但是為什麼這樣程度的情報就可以收別人一堆錢？還有為什麼瑞根對我的態度會變得這麼百般討好？
「啊，那是因為，我跟瑞根先生說，所謂『射將先射馬』，如果能夠得到你的認可，愛法小姐的芳心必定是手到擒來，而且如果能有懷亞先生這麼可靠的管家，未來一定不可限量！順便還提供了一些和懷亞先生你有關的情資，當然都不是免費的！」
「那你覺得我應該付你多少才能買到所謂『懷亞先生的個人情資』？」
「討厭啦！懷亞先生真是的，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每一項收你……」
「咳哼！」
「免費就好，免費！」
我一使眼色，巴因立刻又從守財奴變回諂媚奉承的店小二嘴臉，對著我點頭又哈腰的。
「說吧，就你這樣一個普通小職員能有什麼我的個人情資？」
「我也就是跟瑞根先生說，懷亞先生您的專長是狩獵，而且本領在我們劍聖村內可以說是相當了得，休閒時喜歡在劍聖會裡面蹭吃蹭喝，跟席連師父感情好像不錯，另外好像對緹娜稍微有點意思之類的……大概這樣？」
「從旁人的角度看來是這樣的嗎？怎麼跟我認識的我自己落差相當大呢？你該不會就拿這些亂掰一通的情資賣人了吧？」
「我也沒想過會賺這麼大一筆錢呢，原本瑞根先生聽了也沒什麼反應，但是在最後提到緹娜的時候，瑞根先生就變得相當開心，還塞了一大袋錢給我，說這是具有相應價值的情報之類的，我還來不及說是開玩笑的，瑞根先生就跑走了，再回來的時候也沒再多問，就這樣一直在這裡等你來。」
「那我看你原本賣的情報就只價值那個小小包裝的錢了吧，拿去。」
我把乾癟癟的那個小包裝錢袋隨手扔給巴因，接著把大錢袋塞進了我的大衣內袋。看著那一大袋堪比兩個成人腦袋大小的錢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我的大衣內側，巴因面色絕望，只差沒有流下兩行血淚。
就當作是可憐他，我掏出兩枚金幣給了巴因，點了一桌酒菜，指定送到瑞根那桌，剩下的找零就留給他當作小費，才勉強守住了巴因那差點出竅的靈魂。
辦完正事之後，我走回了瑞根那桌，瑞根已經等了一小會兒，但沒有看出他的不耐煩，令我稍微有些佩服，這個人實在是相當有跟蹤狂的特質，善於等待。
「懷亞兄！你事情都辦完了嗎？我們來聊聊吧！」
「喔…喔。」
總覺得很不想跟他聊天，當我一邊這樣想的時候，剛才一直沒怎麼看見的緹娜雙手推著載滿料理的手推車往我們這桌過來了。
創作內容
魔王死後，身為四大天王的我終於可以退休了【二十八】與瑞根共舞-1
魔王死後，身為四大天王的我終於可以退休了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