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異世界的無能者】第三章-第三節-絕望女帝

【涅爾蒂‧克萊菲特】

已經過了半年了，我和愛妮絲當傭兵已經整整過半年。

從大哥被趕出學院後我們兩人就一直在找大哥，但是沒多久，就傳來了皇帝殿下把大哥處刑的訊息；不相信這件事情的我們跑去了騎士團找大姊，卻沒想到大姊因為喝酒鬧事被關在牢裡……

我們通過總長的許可後向大姊問了大哥處刑的真偽，大姊卻只是低著頭不聽地掉著眼淚；看到這幕的我們，決定成為傭兵投靠帝國的最大敵國，【桑克金王國】對皇帝【克拉德‧克羅諾夫】復仇。

成為傭兵的我們第一次在戰場上殺了人……

那種感覺非常差，比我們想像中更差……

但是我們沒有停手，只要和帝國相關的人就是我們的仇人，就算感覺差也不構成我們停手的理由，就算是曾經是我們學生的人，只要還是歸屬帝國，我們也不會停手……

不，現在什麼理由都沒辦法讓我們姊妹停手；皇帝克拉德既然仇視我們克萊菲特家，仇視大哥，那就如他所願，我們克萊菲特家將永遠都會是皇帝的仇人。

大哥託付給我們的戰技，讓我們姊妹在戰場上如魚得水戰無不勝，只要是我們姊妹參加過的戰役，從未有過敗仗；凡是在戰場上看到我們只有死路一條，不知不覺中，敵方和我方都把我們姊妹稱作【絕望女帝】。

當傭兵的這半年我們知道了些戰場上的醜聞；並非女性自願，在戰場上，女兵通常都會被男兵當作性發洩的對象，久而久之，有些離不開戰場的女性，也放棄抵抗，任由男兵玩弄。

當然，我們兩姊妹也被男兵當作目標，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對我們出手；曾經有個不怕死的亞人男士兵刻意去聞了愛妮絲頭髮的味道，他整個腦袋都被愛妮絲給砍了下來，也有白痴妄想對我出手，只是碰到了髮絲就被我砍去四肢成了終生廢人。

今天晚上是愛妮絲休息我守夜，當我正回憶起我們還不滿１０歲整天圍在大哥身邊到處轉的幸福時光時，有位女性朝我走了過來嘆氣道「阿阿，要搞定那些臭男人可真不容易呀……」

她也是傭兵，名為【塞洛希亞‧達斯達】的女性黑妖精，年齡不清楚，不過比我當時教的【菲比‧艾特羅拉】還大一點的樣子；她因為身材和面容都非常的好，所以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所屬傭兵團的洩慾對象；據塞洛希亞本人所說，除了殺人以外，她沒有任何特別的技能能賺錢，所以才在戰場上任由那些男人為所欲為。

賽洛希亞說完話後，便坐到我身邊繼續說著「涅爾蒂，妳們姊妹還這麼年輕，不會真打算像我這種老太婆一樣就這麼活在戰場上等死吧？」

「等取下皇帝的人頭，我們就會離開戰場。」

「一起戰鬥了半年，我其實一直很想問妳們姊妹到底是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會把劍刃對向皇帝，能告訴我嗎？」

「皇帝殺掉了我們大哥。」

「就這樣？就只有這個理由？」

「這樣就夠了。」

「……妳的大哥，有留下遺言要妳們為他報仇嗎？」

「沒有。」

「所以是妳們自己決定這樣做得？」

「嗯。」

「如果妳大哥看到你們這麼年輕就上了戰場，難道不會難過嗎？」

「沒有如果，大哥已經不在了，大姊也因為大哥過世自暴自棄地成了廢人，會為我們難過的人已經一個都不剩了。」

「……父母呢？」

「很早就不在世上了。」

「那、那妳大姊呢？妳們不打算回去照顧她嗎？」

「當然會，等拿下皇帝人頭就回去照顧她。」

「……聽起來，妳們好像比較重視大哥而不是大姊呢？」

「大哥就是我們的全部，是朋友、家人、兄長、父親、戀人，而把這一切都帶走的正是克拉德皇帝。」

「戀……戀人？妳們還把自己的大哥當……」

「不可以嗎。」

「……我也曾結過婚，所以談過戀愛，我想妳們應該沒有真正談過戀愛才會這麼說吧？」

「大概吧，但這不構成我們停手的理由。」

「涅爾蒂，真正的戀愛相當美好喔？它會讓妳忘記仇恨、憂傷、痛苦，使妳沉浸幸福的時光裡，妳要不要試著去談談看戀愛呢？」

「那麼我倒想問妳，如果妳的戀人被殺掉，妳能繼續沉浸在幸福的時光裡嗎？」

「……」

「我不知道妳為什麼希望我們離開戰場，但妳還是省省自己的唇舌吧。」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剛才說過我談過戀愛吧？那時候我和對方生了個孩子，而我的孩子也是在妳們這樣的年紀時，因為黑妖精內亂而喪生，所以看到妳們，不由自主地就把那孩子疊合在妳們身上……」

「那妳可以放心，我們姊妹是不會死的，有我大哥教給我們的戰技和知識，只有我們能殺人，沒人能殺的了我們。」

「確實呢，看過妳們姊妹的身手後還想與妳們為敵的人，除了勇者外，只剩下想自殺的人吧……」

講到這邊，塞洛希亞沉默了下來，我也沒什麼話說，也就放著她不管……

戀愛嗎……

如果取下皇帝的人頭後，能夠出現比大哥還優秀的男性，我也去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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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妮絲‧克萊菲特】

今天是我守夜，涅爾蒂休息。

做為傭兵的戰爭生活已經過了一年了，討伐皇帝的戰爭遲遲沒有進展，桑克金王國和帝國就像說好了一樣，今天帝國打贏，明天換王國打贏，兩方一直都僵持不下。

我和涅爾蒂隱約地感覺到，這場戰爭，不過就是個政治交易。

帝國和王國幾乎不派正規軍，只是用少量的金錢雇用傭金和冒險者來維持這場戰役，然後出高價的販賣兵糧與兵器讓兩國之間得利……

只能活在戰場上的人選擇了被人操縱繼續活下去，在戰場上活不下去的人也早就退出戰役回到家鄉，只憑我和涅爾蒂是不可能顛覆戰局了，因為我們兩人也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罷了。

用這場戰爭來取皇帝的人頭根本就是個妄想，我們姊妹完全按照國家間寫的劇本在殺人，打從一開始就被皇帝玩弄於股掌之間。

如果只是因戰況劣勢而拖了這麼久，那還可以靠毅力堅持下去，但是一想到我們正被自己的仇人給耍著玩，就讓我無法再提起手中的劍……

就像舉刀砍向鏡中的自己，我們姊妹在砍殺的對象根本與皇帝毫無關聯，只是一直在做無謂的殺生……

我好想替大哥報仇，可是我已經累了，對於這場鬧劇，已經沒辦法再演下去了……


我看著自己手上被血腐蝕生鏽的雙手劍，想把劍尖直接朝著自己的喉嚨插進去，但是我却手了，因為還有大姊；如果我死了，大姊該怎麼辦？

雖然涅爾蒂很聰明，不會像我這個笨蛋一樣產生自殺的想法，但是只靠她一個人照顧大姊，恐怕會非常吃力吧？知道大哥去世後的大姊，像個廢人一樣被自己的騎士團給關在牢裡頹廢不起，如果我們兩姊妹不協力肯定是照顧不來……

這時候有大哥在就好了……

我們沒有大哥的頭腦，沒有大哥的溫柔，也沒有大哥的體貼，更沒有大哥優秀；少了大哥，我們克萊菲特家就如同鐘錶被拔去了一塊重要的齒輪般，無法在順利的轉動下去……

為什麼大哥必須被處刑？大哥只是黑髮而已，從未做過傷害他人的事情，為什麼要至大哥於死地？為什麼所有人都想把大哥從我們身邊奪走？

大哥，我好難受，我好想在你懷裡痛哭一場，好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摸著我的頭告訴我【一切都交給我】然後笑著把我們捅出的樓子給完美的補上……

真的太諷刺了，我們在戰場上被稱做【絕望女帝】，可實際上不是我們帶給別人絕望，而是我們自己感到絕望……

我的腦袋非常混亂，沒辦法好好的繼續思考未來該怎麼走下去，於是我進了帳篷，叫醒涅爾蒂和她討論我們未來該如何是好。

「涅爾蒂，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討論……」

「……想放棄了嗎？」

「……對不起，我沒有妳這麼堅強……」

「沒這回事，其實我比妳更早想放棄，只是見到妳還舉劍努力奮戰的畫面，讓我無法就這麼把心裡話說出來。」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沒怎麼辦，直接回到帝國吧？反正這場戲大家心照不宣，就算背叛了也沒人在意。」

「說的也是……」

「回去照顧大姊吧，畢竟大哥不在了，不能放著大姊那樣不管。」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何時動身呢？」

「什麼時候出發都一樣，就現在吧。」

「好，那整理好行李後就出發吧。」

我和涅爾蒂談妥後，便開始整理回程的行李，這時候，有一位名叫塞洛希亞的女黑妖精的氣息朝我們靠近，她經常和我們接觸聊天，也很為我們著想，所以就任由她接近我們。

塞洛希亞她進了我們帳篷，拿了兩碗湯給我們喝，與我們聊了起來。

「來，這是我瞞著那群臭男人偷出來有加料的湯，給妳們喝。」

『謝謝。』我和涅爾蒂端過了湯喝了幾口後，塞洛希亞繼續說著「妳們兩個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呢？」

我還沒回應時，涅爾蒂早了我一步說了「沒什麼，想到大哥的事情，所以姊妹間聊了一下。」

「是嗎，看來你們的大哥真的很優秀呢……」

「妳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們嗎？塞洛希亞。」

「……涅爾蒂，愛妮絲，我是真的很喜歡妳們兩個，只是我也早就受不了這種無意義的戰爭，更受不了整日都要受到那些男人的屈辱，所以原諒我……」

「妳想做什麼！」這次是我早涅爾蒂一步說出口，注意到塞洛希亞的異常，我們丟掉了手上的湯，想撿起放在地上的武器，卻發現手沒辦法順利的動作；此時塞洛希亞笑著和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