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妳為何不擔心她了?」白衣男子丹鳳眼緊緊凝視眼前西門參柒,勾引的目光讓西門參柒不自在。
「不過迷煙罷了,以小芙的體質,一個時辰內必能醒來。」西門參柒長睫輕顫,遊移了眸光,酡紅的頰讓她看來嬌美了幾分。
「妳小小年紀,竟能輕易判斷我下之毒,妳引起我的興趣了。」白衣男子傾前將唇印在西門參柒頰面,惹得她瞪大眸子。
「我看妳還能不能冷靜。」
「…放開我,得罪西門府對你並無好處。」西門參柒深深了吸了口氣,隨及恢復清冷神態,語氣更加淡漠了。
「得罪西門府?我帶著大把銀子來給西門府,怎會得罪了西門府。」白衣男子輕放開西門參柒,信手為兩人斟了杯茶,然後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尚未請教先生大名,先生想要的藥材不是一兩日能備妥,不知先生欲在此停留幾日?」西門參柒坐回椅上,無聲嘆息,頰面依舊帶著淡淡嫣紅。
「偌大的西門藥廠竟無法在今日將所有藥材備好?看來是我高估了西門藥廠的能耐。」白衣男子輕蔑一笑,丹鳳眼一勾媚態油然而生,看得西門參柒眨眼。
「先生是明白人,若出了西門藥廠,在這月城中便再無藥房、藥舖子能提供先生所需之藥材了。」西門參柒連忙微別開臉,甚至閉了會眸子讓自己冷靜。
「可我並未多帶銀兩,無處可住如何能等?」白衣男子見西門參柒羞怯,一時間心情大好。
「先生便在這廂院住下,這裡是我專屬的藥房,除我之外不會有旁人進入,我會交待下人為先生送上飲食,先生若有什麼其他需要也可以跟下人們說。」西門參柒出口的話讓白衣男子有些訝異,他怎麼也沒想到西門參柒竟為做他的生意而願意提供住宿及伙食。
「不過,我要看你折扇上的毒。」西門參柒一句但書讓白衣男子挑高了眉,原來一切也不是平白無故。
「成交。」白衣男子自懷中將折扇拿出交給西門參柒,在她柔荑握上時緊緊拉住不讓她取走,而後另手再朝一旁昏迷的小芙撒出一把淡黃色的粉末。「這段時間妳必需也住在這裡,我便由妳親手侍侯,否則妳的丫嬛便再也醒不來。」
「這…這怕是為難。」西門參柒粉黛微蹙,麗容猶疑,放開了白衣男子折扇收回手。
「為難也得答應,我下的藥與毒皆非尋常大夫能解,若妳有興趣,在西門藥府準備好我的藥材前,所有我所知的醫理、藥性只要妳問,我便會回答妳,如何?」白衣男子自信的笑容讓西門參柒好奇他的來歷,卻也明白若眼前人不說,她也無從得知。
「請先生稍候片刻。」西門參柒起身漠然的神情教白衣男子瞧不出思緒,但他卻直覺認定西門參柒必會答應他的請求。
微欠身西門參柒走出廂院,直往秦安祥所在的帳房,推門踏入便見秦安祥一臉焦急的迎向自己。
「三小姐,妳怎麼把人帶往妳的煉藥院去?那人如果居心不良可怎辦?」秦安祥上下審視西門參柒,就怕她被那來路不明之人傷了。
「他確實居心不良,不過,他傷的不是我,是小芙。」西門參柒語氣平靜淡漠,就像她全然不在乎小芙的安危。
「什麼?」秦安祥一震,他髮妻已逝,小芙是獨生女,他的心頭肉,西門參柒口中的話讓他難以冷靜。
「秦叔別慌,小芙她不會有事,只是我需要你尋個由頭向父親稟明我要在這煉藥院住下。」西門參柒依舊平靜,清麗的容顏上閃過一絲苦楚。
「三小姐,妳別多想,我自會讓老爺明白。」秦安祥一見西門參柒神色,立即安撫,西門參柒身上的祕密他知道,西門捌貳的交待他也不敢忘,若真出了什麼大事,他也得立即通知西門捌貳,就算人在穹頂,西門捌貳也會有應變之策。
「麻煩你了秦叔。」西門參柒微笑,而後轉身走出帳房,回到她的煉藥院。
提裙跨入廂院中,西門參柒眨眨美眸,白衣男子依舊坐在梅樹下,而一旁小芙已然起身站在他身旁,可人的臉龐上盡是怒火。
「先生解了小芙身上之毒?」西門參柒走向小芙信手搭上小芙腕間。
「解了,因我明白妳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白衣男子拿出懷間折扇,搖曳生風,但看在西門參柒眼底卻是再明顯不過的威脅。
「我答應你,小芙,從此刻起,這煉藥院任何人非請不得入。」西門參柒放開小芙蓮足輕移間已然擋在小芙與白衣男子之間。「包括妳。」
「小姐,這怎成?我不能讓妳與這登徒子獨處。」小芙沒好氣的開口,以往的沉著冷靜在白衣男子面前全然不存,不知何故,她打心底覺得眼前人對西門參柒意圖不軌。
「當然成,秦叔那裡我已經交待過,妳可以出去了。」西門參柒語閉轉身走至白衣男子身旁伸出手。「先生請依約將折扇借我。」
一句話便讓小芙明白,西門參柒是在保護自己與這西門藥廠中的所有人。那男人手中折扇必有問題,連小姐都不敢輕舉妄動,看來這男人不簡單。
「潑猴,晚膳記得送過來。」白衣男子挑眉一笑,將手中折扇一收交給西門參柒。
「知道!」咬牙回應,小芙福身退出煉藥院。
西門參柒將折扇打開,細細觀看,纖指輕撫過扇面上那墨色山水。
「這不是墨色。」
「當然不是,墨中帶綠,這便是奇毒玄淚。」白衣男子一把捉住西門參柒柔荑,俊美的臉龐上笑意不減,丹鳳眼裡卻閃過一絲無奈。
「玄淚?」西門參柒在腦海中思索著。
『蠱王體液?小柒妳在哪?快回來!』西門陸肆訝然嗓音在腦海中響起,緊張的語氣讓西門參柒心頭一驚。『玄淚之毒,無藥可解,快離開!』
「美人,妳真不怕死。」白衣男子自懷中拿出一個小青瓶,以袖為帕沾了些,輕覆上西門參柒已然泛綠的指尖。「這可是萬蠱之王的體液製成之毒,世上除一人無人能解。」
「我中毒了嗎?」西門參柒看著白衣男子輕柔的動作,再看著自己的指由綠轉白再轉紅,最後回到原本的白晰透粉。
「妳說呢?」白衣男子收好小青瓶,將折扇自西門參柒手中拿回,就怕她下回直接拿到鼻間去聞,那可是會瞬間奪命。
「那麼為何你抵在我下頷時,我不會中毒?」西門參柒抬手仔細端詳,耳畔卻不停響起西門陸肆的嗓音,要她回府。
「這扇柄處我都塗好了解藥,妳說妳還會中毒嗎?」白衣男子輕笑,端起茶輕啜了口。
「先生尚未告知我如何稱呼您。」西門參柒坐至白衣男子面前,為他再把茶勘滿。『小肆,我沒事,妳不用擔心。』
「美人喚我齡公子便可。」歲忘齡的大名怕是會嚇著妳。歲忘齡唇角輕揚,丹鳳眼溜溜一轉媚態萬千。
「原來先生姓凌,就不知這玄淚之毒何來?」西門參柒也端起茶喝了口,再次信手將桌上落梅收入盒中。
「神醫所製。」當然是我提煉的,看來我得改姓凌幾日了。歲忘齡見西門參柒依舊冷情,心間起了捉弄之意。
「神醫歲忘齡?凌公子認識神醫?」西門參柒眨眨美眸,稍縱即逝的晶亮沒讓歲忘齡看漏。這人竟然認識神醫!
『會不會是個騙子?小柒,妳可別犯糊塗了。』西門陸肆輕蔑的嗓音響起。
「看來妳對歲忘齡有興趣,需要我為妳引見嗎?」歲忘齡笑意加深,杏林之人誰不想一會歲忘齡,也因此他絕不會自曝身份。
「談不上興趣,只是久仰其名罷了。」我怎敢奢望能與神醫見面?西門參柒垂下長睫,違心之語出口,耳畔響起西門陸肆的笑聲。
『小柒,妳明明就欽佩神醫許久,何必說謊?或許妳可以利用這人。』
「那真是可惜了,我這批藥材便是替他所購。」歲忘齡放下杯子起身走向池畔背對著西門參柒垂首看著池中錦鯉。
「此話當真?」西門參柒急急起身走向歲忘齡,淡漠的容顏上一抹微乎其微的笑意讓歲忘齡挑高了眉。
「當然,我為何要騙妳?」我就是他,我買的當然就是他要的。歲忘齡把玩著自己垂落胸前的髮,丹鳳眼帶笑側首凝視身旁只到自己下頷嬌小的西門參柒。
「凌公子藥單上的藥,西門府定會儘速為公子備妥。」西門參柒一時間難掩心中激動柔荑捉住歲忘齡衣袖,雙眸晶亮的凝望著他。他的眼神不像在騙人。
『如果連妳都騙不了,他還能騙得了誰?』西門陸肆鄙夷的笑語讓西門參柒惱火,她柔荑緊得連指節都有些泛白。
「妳當真不要我為妳引見歲忘齡?」歲忘齡挑眉看著西門參柒緊捉自己衣袖的手,輕笑開口。
「我…我…神醫他不輕易見人,我既非尋得他行蹤並識他面貌求醫之人,亦無重金禮聘於他,更不知自己是否能入他青眼,還是別壞了神醫規矩。」垂下美眸,原本晶亮的雙眸在一聲輕嘆後恢復了清冷,連同捉住歲忘齡衣袖的柔荑也收了回去。
「哈!歲忘齡的規矩妳倒是背的清楚,美人,不,柒兒,自現在起我喚妳一聲柒兒,妳想見歲忘齡一事就由我為妳安排如何?」若妳想見我,我不想讓妳見,我還尋不得方法推拒嗎?不過,妳倒是明理。歲忘齡大掌輕揉了揉西門參柒的頭,收起臉上邪媚笑意,反倒是爽朗一笑讓他看來俊逸儒雅,比之方才更加迷人。
西門參柒抬起美眸便瞧見歲忘齡顏如玉笑如春風沐人心,她不禁怔然。
「凌公子生得真好看。」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歲忘齡笑得更大聲了,他大掌輕拍了下西門參柒的頭,轉身再坐回梅樹下喝茶。
~ 續 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