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拆穿的謊言,總是九分真、一分假。」
——孤身一人的少女看著夜色,想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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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跟茶的加持、朦朧夜色的陪伴、還有當下喜歡的音樂——這是構成我最佳工作狀態的三大要素。我是個小小的繪師,也是個夜貓子,總是到夜深人靜之時才會入睡,不管是認真畫圖,又或是跟朋友們聊天,都常常讓我忘記時間,回過神來才發現又熬夜了。
在完成今天的大小事之後,我像往常一般,收拾了一下桌面、將電腦好好關機,準備為平凡的一天劃下句點。
可是當我抬起頭才發覺,今天的夜色特別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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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綺麗的月光誘惑了呢?還是被感性左右了呢?總覺得今天的夜色比起以往更夢幻了一些,像是童話才會出現的美景一般——清幽,而又誘人。
於是我決定,在遁入夢鄉之前,要好好的將眼前的美景烙印在腦海中,否則我恐怕無法心甘情願的入睡呢。
夜色闌珊,皎潔的月光從窗邊滲入,像是為房內妝點銀紗一般,原本樸素的書房,頓時也增添了幾分莊嚴的氣氛。走出書房後,我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大廳——幾乎沒有照到光,又空蕩蕩的,實在沒什麼看頭,就接著登上了樓梯,推開通往二樓的大門。
到了二樓後,不論是陽臺、窗邊、或是採光良好的客廳,全都能看到美麗的月光;因為我家的貓還沒睡著,我就陪著他,一起沉醉在這難得的綺美夏夜中。欣賞了好一陣子後,我也心滿意足的走向房門,但於此同時,我不經意的望向另個房門——異常美麗的夜、特別感性的心、還有承載著回憶的房門,像是交融成了水滴一般,一滴一滴,泛起了我心中的漣漪……
因為,那房門是個一生都構築在謊言上的男人,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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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就是我的父親,他在我國中一年級時就去世了。他的故事很多,不過簡單來說,生前的他就是個好好先生,為了家庭總是努力著,甚至搞到身體出了狀況,所以我一直深愛著我的父親。不過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父親死後,我才知道他到底撒了多少謊。
他的死,讓一切的謊言公諸於世。在那之後,我的價值觀也因此產生了劇變,總覺得身邊的一切都充滿謊言,變得非常討厭說謊,也無法對在乎的人說謊。
他讓我深深的體會到,謊言就像是海市蜃樓,就算靠著撒謊得來的一切看起來再美好,也總有消逝的一天。謊言也像是甜美的毒藥,只要撒了謊,嘗過甜頭後,就會愈陷越深,無法挽回,直到謊言被戳破為止。
習慣說謊的人,就是貪圖著剎那的美好,選擇繼續沉浸於虛幻的夢中,不肯面對現實,就像脆弱的泡沫一樣,在名為慾望的海中載浮載沉。
但是一切都有特例——有人撒的謊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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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用九分的真實,來包裝一分的謊言,就算只有那麼一分,也能達成自己的目的。明知一切都是虛偽的,那又如何?只要不被拆穿,就算是謊言,也能成為真實嗎?這些問題,我至今都還未曾得到確切的解答。
我的父親就是那種特例的人,能用謊言讓自己一生順遂,卻把悲傷與痛苦留給愛他的人,簡直可以說是自私的極致。可笑的是,我似乎有繼承到他的說謊天賦,但是又有點不太一樣——為了不讓他人擔心,選擇假裝成完美的人。
在那之後,我慢慢的學會摘下面具,試著真心去對待他人。即使會受傷,即使會害怕,也盡力的不讓自己跟那個男人一樣,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也不想對在乎的人說出口。
可是我始終還是沒有辦法完全不說謊。只要被在乎的人狠狠的傷害過之後,我就會失去理智,選擇暫時戴回面具,為了狠狠的反咬對方一口,或許是因為我內心深處想著——反正對方已經是敵人了。
為了出一口氣而不擇手段,將自己偽裝成惡人,來逼自己傷害那些傷害自己的人,在一切結束後,再一個人默默的哭泣,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啊……明明就拼了命想要擺脫謊言,卻又被謊言緊緊的束縛著。想著想著,不甘心的淚水紛紛落下,想止也止不住,只能呆坐在走廊上啜泣。
在這之後,我的意識就漸漸變得模糊,回過神時,太陽早已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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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開眼,我就發現自己跌坐在房門口。已經風乾的淚水、全身上下傳來的痠痛感、還有夢醒後的不真實感,都告訴我一個事實——看來我是在走廊上睡著了;接著感受到的,是腿上的觸感——溫暖、毛絨絨、軟綿綿、可是又有點重——對,是貓,昨晚我竟然忘記抱這小傢伙一起回房睡覺,如果沒有他自己來找我的話,我想,我可能度不過寒冷的夜晚吧……
新的一天開始,傷感的心情也一掃而空;親手做的三明治與現沖咖啡,為美好的早晨拉開序幕。我邊吃早餐,邊回覆群組的訊息,看看有沒有好玩的事情發生,現在又是個一如往常的清閒早晨——平凡,卻又美好。
其實,在突如其來的傷感過後,我也想了很多,在人生的旅途上,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遭遇到各種大大小小的困難,而一切的苦難,也不盡然是壞事,正因為有了不尋常的遭遇,之後生活中的平凡才顯得更加美好。困境就像是辛香料,只要能接受它,人生就會變得多采多姿,一帆風順的人生,可能還太無聊呢。
就這樣,我在整理好心情後,就將一切都寫進筆記本,為創作的靈感增添新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