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公會】紅月與黑夜 第十三章 死神 The Death

 

自從通過了大地之龍菈神試煉之後，他們一走出神廟，就受到夏濃部落的龍人們熱情款待。

 

冒險者公會的通知信件則是在他們進入神廟期間才到村莊，不知不覺跟隨開拓隊也走了三個月的路程了。

 

『暝神大人在你們完成儀式後，就回歸神列了，祂有留下果實要給你們。』

洞察了一切的大地之龍，除了說她并非正常復生，也提到那位假扮成月神的祭司是一名深淵國貴族，對於龍人祭司所提到的回歸，她更相信是空間魔法造成的錯覺。

 

試煉果實就跟穆小姐的以往魔藥一樣苦澀不已，唯一特殊在於，每當她在冥想快陷入睡著時，那份澀味就會刺激知覺振作精神。

做為一個接受魔法師訓練的術士，艾蓮娜日常的功課除了研究自身法術，就是挖空心思去感知周遭環境，環境本身就是更深層次的魔法來源。

 

特別是在大地之龍神廟中，自身的失血就是因為試圖接觸靈脈大源。

 

而影響冥想的因素除了施法者的天資和對於大源的熟悉，更多的是等待那靈光一現的運氣，頗有些瞎貓碰死耗子的味道。

 

「該下船了。」

 

不過他們在夏濃村的休息也不到一周，想要出發前往位於更北邊的山脈，尋找屠龍勇者蘭斯洛特所建立的村莊—洛溫村時，卻迎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訊息。

 

「開拓隊工作要暫停一會，你們的薪水去冒險者公會領。」

 

以為是查清古戰場和貝克村幕後是什麼組織在支持惡魔的指令，沒想到教廷本身就出狀況—老教宗逝世了。

 

「看來是白跑一趟了。」

 

為了在繼任教宗選出前，沒有政變或其他狀況發生，所有公會直接將在外人員召回，這是「宗座從缺」時維持公會平衡的手段，自然也包括他們這群跟著開拓隊的外來冒險者。

 

「我得回教庭覆命，至於委託的事，你們有興趣到時再來教廷找我。」

 

當然緊急時刻就是緊急手段，教廷甚至派出了蒸氣飛船來帶回所有人，畢竟開拓隊伍之中還有一位曾受老教宗命令的裁決者，如此龐大回城陣仗也毫不意外，不過在下船之前，對方倒是透漏了類似有委託的消息。

 

回到眾人安置好身家財物，重新在酒館聚會的現在。

「好久不見，你們三個。」

突然出現的「邪王」，自然熟的拉一張椅子點了啤酒坐下。

「似乎還有新成員呢，我是鐸拉馬戲團的副會長。」

新加入團隊的凱爾特吟遊詩人與來自神河武士的織田小姐，並沒有在先前任務中見過邪王，但是邪王除了透露自己是「馬戲團公會的副會長」外，剩下的根本是她解釋的。

 

「好久不見啊，邪王大人，你最近不會還去旅遊了吧?」

就跟那位仍住在書店的女王一樣，艾蓮娜對邪王．帕修斯其實並不熟悉。

艾蓮娜直到目前仍猜不出邪王會是阿爾雷薩的哪位人物，當下也只是根據穆小姐在之前委託所透露過的邪王過去事蹟，以救世救國的無名之王的預言故事來打發。

但是那名吟遊詩人看來是不減那份好奇心，或許是吟遊詩人的直覺吧，能夠在邪王身上找到許多故事題材。

還好在委託所酒館時有大叔阻止，不然「深淵國樂章」一上演，邪王還有吟遊詩人可能沒事，其它人或是櫃台安琪拉小姐的幽靈們會怎樣她就不肯定了。

吟遊詩人跟著邪王去馬戲團找尋"愉悅"，艾蓮娜與大叔陪前往中城的教廷詢問關於委託，玄明與織田小姐去拜訪神河使館，一行人就這樣先行分開。

 

中城鐘塔邊上的木屋仍是閉鎖，裁決者守在門口，煙囪所冒出的黑煙代表著樞機主教們還未選出新任教宗。

「十二點在教堂裡等我。」

在大叔貿然打擾裁決者並得到答覆後，她們朝教堂的方向邁開腳步。

 

新任教宗尚未產生，并不礙信徒的日常禮拜，特別在老教宗已經火化後，即便不是禮拜日，仍有許多信徒在哀悼著。

 

陽光透過教堂的彩色玻璃照射進聖堂內，與這哀悼氣氛全然不搭調的燦爛陽光是日神嘲諷的惡作劇。

艾蓮娜也不喜歡身處異教之處，忍耐正午的毒辣日光，她又走回了廣場。

此時的廣場並沒有之前熙熙攘攘的，裁決者也不在木屋前，只見路對面一位白襯衫與黑西裝的金髮青年正看著徘徊在天空的黑煙發愣。

……那不正是雷文管家嗎？？

「雷文先生……午安？？ 」

艾蓮娜試探性地喚他，雷文的瞳孔有些渙散，又是大中午的，不會是中暑了吧？？

在艾蓮娜有念頭要把雷文帶去靠近煉金公會的醫院檢查前，反倒是雷文先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對不起，艾蓮娜小姐，先到別的地方去我再慢慢告訴妳吧……」

「诶诶.....！？ 」

幾乎是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雷文拉著她一路連走帶跑來到醫院附近的街口。

 

「呼、呼……」

 

看了看四周陰涼無人，雷文如獲大赦般嘆了口氣：「到這裡應該就可以了……真是很不好意思，給妳添了不少麻煩。」

 

都知道這天氣還穿著黑西裝，是刻意想中暑嗎！ ？

還拉著她跑這麼長一段路，但雷文那一臉睡眠不足疲憊的模樣，艾蓮娜也覺得不好抱怨什麼。

「不會，倒是雷文先生最近是出了什麼事嗎？是莉迪雅女士的關係，還是......」

艾蓮娜是真的覺得眼前的雷文，比她這名夜族還像夜族，膚色蒼白、失眠導致眼袋過深，如果不是跑步與中暑造成體溫過高，真的該把人送進醫院了。

「那個修女還是老樣子，當然城堡也是。」

雷文搖搖頭，試著讓臉上露出完美的管家微笑，不過緊皺的眉頭表示不那麼輕鬆。

「那......雷文先生自己呢？」

「跟近來城中所發生的事情相比，我個人之事可能稱不上什麼大事。」

 

艾連那突然有一種質問的衝動——她想知道為什麼人們總是喜歡逞強；不過話到嘴邊，又發現自己也是這樣的人，那話也難以說出口了。

「妳是否曾經對人生感到疑惑呢？」

 

可是雷文的的反應似乎有點平靜得出乎艾蓮娜的意料，甚至覺得剛剛的衝動已經被雷文讀懂。

 

究竟從何時開始，雷文發現自己的多夢，而且經常重複著同一個夢境。

 

「夢境最後......我看見那名騎士帶著孩子乘坐八腳赤馬，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夢就結束了，但那一路上有著騎乘座狼的護衛隨行。」

 

「那是......未亡人與俊美騎士」

雷文所述說的夢境，是如此令艾蓮娜感觸，但是當下她還在心裡揣測是否真是那場戰事，讓艾蓮娜不由得順口接下去。

「啊……是那樣的，很像我家鄉的歌曲，形容一場可怕戰役的曲目。」

看到雷文詫異的眼光，她又連忙補充。

 

「原來如此……」

雷文那張高貴優雅的臉孔神色黯淡下來，完美的管家笑容所帶上了淡淡憂傷。

「對不起，艾蓮娜小姐，我並非要刻意提起這事，只是我對身世相當好奇……」

雷文說著說著捲起了襯衫袖管，稍為壯碩的雙臂有著不一樣的刺青。

「哈哈……說了些奇怪的話，也許妳一定會笑話我愛胡思亂想吧。」

 

左手刺青是【奔躍猛虎】，那個樣式就如曼海姆過去飄揚的家族旗幟，右手則是魔族文字構成的【管家誓言】，她在第一次與雷文見面時就有看過。

 

「不、不會的啦……沒有那回事……」

 

艾蓮娜連忙否認，雖然她有點疑惑為何雷文會忽然說出最後那句話。

 

笑話他？她從不認為他說的話是在胡思亂想啊，甚至有些害怕是否真如她的猜測。

 

「謝謝你，如果妳們願意協助我，可以搭乘飛艇過去城堡，到時候在好好聊聊。」

 

是錯覺嗎？那抹微笑依然完美，但卻似乎有一絲失落……

 

兩人繼續並排走著，半刻的靜默。

 

鐘塔準時敲響整點的鐘聲，艾蓮娜先行跟雷文告別。

 

回去委託所與其他人集合之外，她也需要好好思考關於雷文的事情。

 

雖然只有一瞬間……

 

竟然會想到【如果幼虎倖存的話，或許真的可能被送入山脈也說不定】……

 

可是……那終究還是不可能的吧。

 

畢竟……不會有君王放著隱患在那才對，艾蓮娜想要否定那些思考。

 

那麼若是在【老獅王受到伏擊，必須回到阿爾雷薩養傷，軍隊指揮全由年輕雄獅】的情況下呢？

 

艾蓮娜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測，賽米拉家族的教條深植她的心中，在沒有全面的情報資訊前，絕對不能太過肯定或理所當然，不論是任何人事物的存在……

對於那些史書與歌曲戲劇，她能夠全然接受，但那與真實道理相差多少，不可不去懷疑深思。

賽米拉家族的教條就跟“活著需要呼吸”是一般天經地義的事，那麼對於【雷文的身世】她該從何確認…… ？

 

不要說身在賽米拉情報網的絕大多數人，艾蓮娜自己從過去世界或是現在都不能夠隨意聯繫，即便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

 

「再仔細想想......一定有什麼是我還沒想到的」

艾蓮娜苦惱地搖搖頭，這些想法在確實前，她不能透露給同伴，所以在大家討論著該接下什麼委託時，她也只是微妙地欲言又止。

 

在排除教廷的祕密委託與線索不多的管家身世，他們最終選擇接洽神河人的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