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日後的用意
但我真覺得眼前的美美,與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眼前的美美,真性情流露,若不是因為阿緯之故,我根本看不到這樣的美美。
於是我對美美很感到心疼。
「美美,這信給妳。」
美美接過書信一看,初時臉情平淡,隨即轉為哀傷,最後呢?
最後我從書包裡拿出幾張面紙,遞了給她。
美美抽抽噎噎的接下面紙,同時又說…「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妳問。」
「阿緯願意跟妳說了這麼多,我想你一定也很了解阿緯他對吧。你是他的好朋友,以你看,阿緯他真的不可能喜歡我嗎?」
我笑了,但我是苦笑,我怎麼會是阿緯的好朋友,昨日之前,我和阿緯彼此兩人仍是不熟的鄰居,既然毫無交集,又何來的了解呢?
我正想該如何回答,忽然心裡裡聽到一句話:「小誠,我不可能會喜歡上她。」
我心裡問:「為什麼?美美很漂亮。」
「所以呢?很漂亮又怎樣,這是兩回事好嘛。小誠快幫我回答。」
「好,我知道了。」
於是我當著美美面前說出了實話:「美美,事實是很殘酷的,阿緯他不可能會喜歡上妳的,雖然妳真的很漂亮。」
美美笑了,我不知道是她開心的笑,還是難過的笑。
「原來……」美美說:「原來我自知長得漂亮,但也是吸引不到我真正喜歡的人。也罷,就是這樣才有書信結尾的這一句話,我該尋找適合的人。」
我緊著說:「美美,阿緯他很能感受得到妳對他的心意,也很謝謝妳這麼有心,只是他無法給予妳所想要的。美美,就我覺得,或許真正讓妳心動的人是未來的某位男生,那人才能讓妳開心,而不是現在讓妳難過的阿緯。」
「是阿緯他叫你這麼說的嗎?」美美劈頭就問。
我腦中一想,就說:「不是,是阿緯和我談論該怎麼和妳說,又該怎說什麼好,還寫了這封信。其實阿緯他……想找個時間私下跟妳明說,只是後來……」
「後來他死了,什麼話就都不能說了。」說完,美美臉上滑出兩道淚痕。
我感覺到美美死心了,但或許是因為人死不能復生的現實面,才讓美美的心死了,而非是自願放棄對阿緯的眷戀。
「小誠,也許我從一開始就該義正詞嚴的拒絕她。」
我覺得阿緯在自責,我不捨得,就趕緊內心回應阿緯:
「哪是這樣子說,對人友善本是好事,阿緯你做的是正確的。」
這時美美開口說話:「謝謝你,其實我也有個打算,想告訴他自己很喜歡他,很謝謝他當初幫我打退野狗,也很感謝他願意吃我請的漢堡,但我更想告訴他的是,我美美不是死纏爛打的女生,如果真的不能,我會明白,不會給他造成麻煩。」
就和同前面我所說的,美美真的很適合阿緯,不只是長相,連個性都很適合。
我沒有覺得吃醋,而是佩服美美的果斷,敢爭也敢捨,這是我自愧不如的地方。
「小誠,我想跟美美說話,好嗎?」
「好,你說吧。」
不一會兒,我身體輕盈起來,聽阿緯用我的聲音說:
「美美,阿緯他很謝謝妳的用心,還有明智,很抱歉我給不了妳想要的,祝福妳找到比我更好的男生。」
我聽到後面的一串話,覺得非常不對,主詞怎麼會是用我!
這太奇怪,太矛盾了,此刻我這個主詞所用在的對象,是小誠,不是阿緯。
果然美美一聽就笑了出來,說:「你真是好玩,說得好像你就是阿緯本人一樣。」
我苦笑不得。
但經過這一次,我終於見到美美的笑容了。
當晚吃過飯後,我與阿緯說話,他也很開心美美寬解傷痛。
然而,十天之後,阿緯就會回來,美美會怎麼面對這個奇蹟呢?而到時又會是如何的情景呢?所以我詢問這個問題。
「那該怎麼辦呢,小誠你有法子嗎?」阿緯的鬼魂在我身旁飛來飛去。
「我如果知道了還會問你嗎?我們來想想吧。」
「我是有一個打算。」
「是什麼打算?說來我聽聽。」
阿緯飛到我面前說:
「就我打算當面跟美美說我不喜歡她,我想她一定會明白的。」
「這不就是今日說的嗎?咦,你的意思是由你本人親自跟她說?」
「對,就是這樣。」阿緯大力點頭,「到時你要不要陪我去,畢竟你都假份我的好朋友了。」
「這是你跟美美的事,我是外人,幹麼跟去?」
「你就陪我去吧,好不好?」
「為什麼?」
「沒為什麼。」阿緯淡然的回答。
可惡,阿緯學我早上那時候的說話。我又追問幾次,但阿緯就是不說。
我當時真覺得阿緯故意賣我關子,心裡不太高興,畢竟這事關乎美美,但十日後我才知道阿緯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