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哥哥回來啦……那些吐司是怎麼回事?難、難道說我們家已經財政困難到這種地步了嗎?!」一如往常的迎接卻看到哥哥拿著大包小包的吐司,未由在正常範圍內擔心起家中的經濟。真是個好孩子。不過,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是朋友給我的。」從打工的地方拿來的才對,話說保天軍她們可以算是朋友沒錯?
「應……應該不會是哥哥看到麵包店老闆的女兒很可愛,一時鬼迷心竅,狠狠地摸摸她的頭後又狠狠地把她家的滯銷吐司全買下來?」「我並沒有衝動性消費的惡習。妳把妳哥當什麼了。」話雖如此,珅甫沒否定句中那個真正可能被抓走的行為。不對啦,沒做的事要怎麼否定!
他把吐司帶進廚房,嚷嚷著「這樣的話,我就想不出哥哥還有什麼理由弄來這麼多吐司了……算了。」的未由也跟著進了廚房。
「能用這些變成哪些好吃東西呢……」嚴格來說是自言自語,但音量不夠低,仍算在與妹妹對話的範圍內。
「吐司為原料的好吃東西喔。我來幫哥哥想想……棺材板?法式吐司?」「喔,未由還蠻懂的嘛。──那棺材板或法式吐司的食譜是?」「不知道耶。」這印證了一句話:人果然誇不得。本來是想這樣抱怨的,可是因為妹妹很可愛,所以上一句請無視。
「我是只想到三明治……如果可以,連吐司邊都不想浪費呀。」
「這種拮据法,我、我們家是真的有經濟困難?!」
「就說了不是,我是秉持著不浪費食物的心情……但還真的想不出拿去餵魚的選項?」
都怪精緻美食,現代人吃吐司都是切邊的。根本不懂吐司邊的美好。
「啊,我想到了。──油炸吐司邊。」「聽起來有點微妙的料理?」「據說這是吃吐司邊吃膩時的替代料理。」
照這話,未來他們兄妹倆將會吃吐司邊吃到膩?未由露出非常緊張的表情:
「真的會吃到膩的話,我希望出現……糖醋吐司邊之類的。」「那是什麼?聽起來好奇怪。」
根本五十步笑百步的發言。
「比起這個,好吃的吐司料理……好吃的吐司料理……」玩笑開到此為止。是該認真想想這個『正餐』要怎麼做了。「……妳覺得把吐司當作比薩的餅皮怎麼樣?」「如果哥哥真想實行那聽起來很可笑的提案,可以做成水果比薩嗎?」「好主意。」珅甫在誇獎妹妹的同時忽略過妹妹話中的刺。
「假如這個吐司餅皮是圓的那就更好了……」
在奢求的同時,珅甫浮現了些靈感。
「謝謝妳,我可愛的妹妹呦,我想到我要做什麼了!」
珅甫將他的『理想』說明了一次,尋求妹妹的認同。兄妹同心,這份『珅甫的構想菜單』,未由也覺得挺有趣的。代表沒什麼問題!至於『珅甫瘋狂試做,未由瘋狂試吃』這件事,則又是後話了……
隔日。
「可以借用妳們的廚房嗎?」
【呃,這麼早來,然後是借廚房?】面對著奇怪要求,牙姊一頭霧水。然而,沒有不借的理由,所以放人。──牙姊也將注意力放在珅甫身上,賴在他的手機不走了。正因她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個性。
【你要幹什麼?】
「告訴妳應該沒關係……我要做送給滔滔與沫沫的禮物。生日方面的。」
【喔喔喔,看不出你還有這麼一份心。呵呵。】牙姊竊笑:【──可惜,借用別人家的廚房來做,有點借花獻佛就是了。】「沒辦法,我家的吐司被我用完了。……哦對了,妳們還有吐司嗎?」【一大堆。】事實上,沒吐司就沒戲唱了。感謝吐司多到吃不完。
料理開始。他一邊做,牙姊仍持續與他搭話……等等,珅甫想到一件事:這些料理她都看眼裡,好像會有一些問題。──像是一不小心說溜嘴向滔滔她們破梗的可能性。
「……妳不會偷跑去和她們告密吧?」
【這個嘛,誰知道呢?──小女子也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就是。】
還好是原創料理。
為了讓共犯結構更完善(?),珅甫講解了他要做的料理構造。牙姊的反應如下:【真是令人耳目一新,這個菜單。但反過來說的難聽點,根本是拼裝車……唔唔唔,用加法來製作的料理嘛。】「妳覺得她們會喜歡嗎?」【要看你投入的愛情程度了喔。──啊,如果你的成品太好吃的話,小女子要叫FBI來,會很不方便。】「此愛非彼愛。」好吃與否這部分,珅甫倒是很有自信。因為在這之前,已經填滿妹妹的小肚肚了,連妹妹都說讚,沒道理征服不了保天軍雙壁的胃。
幾經修飾後,珅甫趕在上課前完成料理,帶到了教室。
教室內和昨天一樣死氣沉沉,吐司的影響比想像中大。──就是要靠珅甫扭轉這局勢了!他很有故作精神地打招呼:「妳們好啊。」「珅甫大哥好啊……」「……好。」「哇唔,莫名奇妙有精神的珅甫,感覺有點噁心。」「姬莎妳這話什麼意思呀。」
『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是要用在這時候,珅甫忽略姬莎的話,把藏在背後的東西拿出來:
「鏘鏘!上課之前先吃點東西怎麼樣?」「哇唔,今天吹的什麼風……」真想走過去的時候順勢用屁股把她撞到一邊去,珅甫抱持著這種實際不敢實行的想法,把手上的裝模作樣紙盒放在桌上。
「……上課前的點心時間。」「那是什麼!?」「吐司。」
本來有點興奮的情緒,又被珅甫的兩個字給澆熄了。
「又是吐司!珅甫大哥你是故意的嗎?!」「……我已經不想再看到吐司了。」「別這麼說嘛,不想吃的話,只看一眼也行。」
珅甫打開了紙盒,不顧忌她們也許連看到都想吐的心情。
──盒子裡面,有個蛋糕。塗滿巧克力奶油,並以草莓點綴的蛋糕。再定睛一看,同樣是蛋糕,不是幻覺。她們本來滿臉厭惡,轉為滿臉疑惑看著珅甫。
「這是,蛋糕?對吧,蛋糕。」「……是蛋糕。」「是吐司。」「???」「……明明是蛋糕。」
好啦,指鹿為馬的鬧劇也夠了,珅甫公開他所精心布置的機關:
「這是用吐司做的蛋糕……好像怪怪的,正確來說是『用吐司做成類蛋糕的仿製品』。」
她們的表情顯示著不懂,珅甫只好繼續示範:
「這個,用湯匙就能分成漂亮的四等分了喔。」
「咦咦咦!」「……快住手呀珅甫哥哥。」就算是她們這群沒常識也知道,用湯匙只會把蛋糕分得亂七八糟,弄得和蛋糕店那美美的照片不同,糟蹋蛋糕本該有的賞心悅目外觀與令人食指大動的切面。──沒想到真的漂亮地分開了。
「蛋糕裡面本來就有切痕?……裡面真的是吐司耶。」
「正確答案是,把四角吐司切成四分之一圓,再組合起來塗上奶油。」
這玩意兒,基本上蛋糕師傅看到只可能像吃了炸藥似地勃然大怒道:「你在是小看蛋糕!這種東西怎麼會是蛋糕!」
「……裡面有草莓。」「也有巧克力!一層一層的。」「最下層那個比較厚的,是厚片吐司?」「靈感是來自棺材板。」「你說棺材板?」姬莎嗤之以鼻:「不是吧,這不就塗很多奶油的三明治?」──妳少說兩句沒人當妳是啞巴!珅甫臉上雖然在笑,內心的OS則是這樣。不行,生氣就把這些準備付諸流水了。他擺出(只讓)姬莎嚇到閉口不語,差點打電話叫警察來的超級笑臉。
吃吧吃吧,珅甫將四等分的蛋糕(?)分裝到盤子上,推給大家。
率先出手的是沫沫。她以手指扯下吐司,丟進嘴裡嚼呀嚼:
「……是吐司沒錯。」「真的是吐司?!不是捉弄我們說是吐司?啊阿,氣人。」「……可是很好吃。」真是,後面那句早點講呀。
因為是堆疊起來再塗滿奶油的,和一般紮實(?)的蛋糕不一樣,她們輕鬆地將眼前的食物解體,滔滔同樣放棄用叉子,直接以手將其分體成草莓奶油吐司,一口吃掉。
「好神奇!這樣吃很好吃耶。」
「妳們覺得好吃真是太好了。」其實在那之前妹妹就欽點過這道料理好吃,她們的反應還在意料之內。
說真的,看她們一口接一口地吃個不停,就是對料理者的最大慰藉。豈料沫沫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我有問題。吐司邊到哪去了?」吃了這麼多,沫沫才發現,硬硬的地方都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那個呀,我覺得和這道料理不搭,都切掉了。」
需要廢棄的邊還蠻多的,妹妹可以試驗糖醋吐司邊了呢,太好了呢。
哪知道。
「……我要吃。」
「為,為什麼呢?」
珅甫就是追求美味,才將那些邊切掉。他也大膽猜想過,她們就是吃了太多吐司邊因此討厭起吐司。可是,也許是他的一廂情願?
「……牙姊有說不要浪費食物。」
──明明沒有串通,沫沫所學的事情,和珅甫的行事原則神奇地一致。
(抱歉了妹妹,糖醋吐司邊可能要再等等。)
「而且邊其實很好吃。」滔滔說的這句,大概才是重點。
於是那些蛋糕上多到過剩的奶油,就全被她們拿來沾吐司邊吃掉了!可喜可賀。──如果把之後牙姊責罵珅甫的倒楣事當作不存在,就更可喜可賀了。嗯?責罵的理由?當然是無視於營養均衡害她們肥了幾公斤的無妄之災哪。
完
後記:這篇的靈感在於大道公與天妃娘娘的聖誕如此接近。
雖然我早聽過『大道公風媽祖婆雨』,不過這【天氣現象是隔一周發生】是今年才知道,說起來這也屬於天氣現象以神話故事來解釋的典型...(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