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馮王國北方境外・混合部落》
在阿荷西啟動了費里曼家地下室的魔導傳送術式之前,他們本來都以為會被傳送到荒蕪人煙的廢墟裡。完全沒有想到一從魔法術式中出來就與蘭德王國負責監視城堡傳送魔導術式的禁衛軍打了照面。
互相嚇了一跳之後,雙方還是馬上認出彼此,林肯的部下們對於公主帶了一大票的人出現在這裡吃了一大驚。除了艾德莎皇女跟艾絲泰爾之外,孤兒院的孩子、老人還有平民都被分批傳送了過來。
禁衛軍們七嘴八舌的跟普莉西拉報告在這裡的原因,並帶著他們與艾略特見面。
在普莉西拉他們在交談的時候,萊卡特與林肯忙碌的安置蘭德王國的子民們,林肯把他們安置在其中一棟已經被修補完成的兩層樓木屋。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費加爾幫著萊卡特他們把老人與小孩的居所鋪滿厚重保暖的鹿皮。
「不好意思⋯⋯讓你幫忙做這些。」萊卡特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這又沒什麼。」費加爾粗魯地說:「我老爸也說了要回報你們的幫助。」
「⋯⋯真的非常感謝。」萊卡特扶著身體虛弱的瑪雅,把她安頓在二樓鋪了雙層毛皮的臥鋪上。
『她的身體談不上虛弱,但也說不上很有精神,對於肚子裡的寶寶來說還是關鍵時刻。』萊卡特還記得薩萊茵凝重的叮嚀。
另一方面,林肯現在在樓下與羅約夫婦談話,因為要安頓大家,所以儘管萊卡特跟林肯兩人見面了,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私下交談。
萊卡特不知道要怎麼跟林肯開口,說亞當已經⋯⋯
「誒?」萊卡特跟費加爾猛然的轉頭,朝向窗外茂密的森林。
與此同時,城堡內的所有達卡民族人都聽到了——此起彼落的細小尖叫。
率先聽到聲音的達卡民族人是最快衝出去的,接著是感受到大量魔力元素爆發的艾略特命令下晚了一步跟上的林肯與禁衛軍還有一部份的矮人戰士。
「怎麼回事!?」萊卡特匆忙探出頭問底下的普莉西拉。
「那邊似乎有大量的魔力元素爆發。」普莉西拉跟著急忙整裝出發的艾略特回答,「你留在這裡照顧大家,達卡民族的人幾乎都衝出去了,這裡不能沒人!」
「洛伊拿!走吧!」普莉西拉跟著艾略特一起跑了出去。
「知道知道。」洛伊拿一點也沒有耽擱的跟上小跑步出發的兩人。
因為距離實在太遠,自從聽到尖叫聲後只能時不時聽到非常微小的戰鬥聲。儘管很焦躁不安,很擔心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萊卡特跟費加爾還是為了不讓留在城堡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受到攻擊,只能待在主營火邊癡癡的等待。
經過半個多小時,用達卡族語大聲呼喊的達卡族人抱著一個個痛苦大吼的孩子飛奔進城堡內,後面密集的樹林竄出了好幾個同樣抱著孩子的達卡族人。
萊卡特、費加爾跟已經做好準備的阿荷西馬上跑上前。
被綠色所覆蓋的古代森精城堡在哀號聲中轉變為傷患的集中地,七、八個被達卡民族人們揹回來的兩族小孩雖然並沒有受到很嚴重的傷害,但是每一個人卻都異常痛苦的緊抓著傷口附近的部位,雙腳亂踢,口吐白沫。
「這是被什麼傷到的!?」阿荷西・費里曼紫羅蘭色的雙瞳中倒映出墨綠到漆黑的能量從傷口中緩緩冒出,從每一道傷口。
「他們說是遇到不死生物了。」萊卡特從會說矮人語的達卡民族人口中得知消息。
「不死⋯⋯生物!」她除了震驚之外,二話不說就把手覆蓋到達卡民族小孩手臂上的撕裂傷,漆黑能量還在從中不斷冒出。
淡綠色的治癒之光籠罩在傷口上,黑色能量在治癒術得持續進逼下漸漸變淡、但與此同時,傷口癒合的速度卻極為緩慢。儘管如此,黑色能量消褪,相比於一般治癒傷口時的劇痛來說,達卡民族小孩的痛苦似乎得到紓緩,被大人用力壓住的四肢不再傳來激烈的抵抗反應。
「⋯⋯沒有時間繼續治療了,這是達卡民族的魔法抗性。」萊卡特放開小孩沒有亂踢的腳,一把抱起陷入昏迷的孩子。
「接下來直接藥物治療。」他對達卡民族的人說,快步的帶著小孩跑到主營火邊,跟著他們從傳送魔導術式一起過來的薩萊茵以及赫蕾娜也緊急被叫了過來。
「這邊!萊卡特君!」赫蕾娜鋪好達卡民族人自發搬來的厚重毛皮;許多還在等待阿荷西治癒的孩子暫時被安置在上面。
「嘖!糟糕⋯⋯不夠了嗎?」薩萊茵翻找皮革包裡的藥草時發現早先戰爭時就把止血的藥草用的差不多了。
「喂!小夥子!你們有空的人可以去找龍牙草嗎?」薩萊茵塞給萊卡特一株上面長滿黃色小花、葉子呈現橢圓密集鋸齒狀的乾燥植物,「越多越好!」
「我、我知道了!」萊卡特不敢多耽擱,用矮人語跟其他擔憂的圍著痛苦不已的孩子們的達卡與矮人一族轉達薩萊茵的話。
把人送回來的達卡民族青年都在看了植物的樣本後就再度飛奔出去,對於植物瞭解程度很糟糕的矮人一族則是留在城堡幫忙照料傷患。
「唔⋯⋯」阿荷西的治癒魔法讓孩子們傷口的黑色能量消失了,但她的確沒有時間連著傷口一併治癒⋯⋯後面還有好幾個幾乎陷入筋攣的痛苦孩子。
「嗯⋯⋯?」直到治癒至第四個孩子,阿荷西發現黑色能量在不同孩子身上的量是不一樣的。這也導致她治癒的時間也有了顯著的不同。
「我們回來了!孩子們怎麼樣?」伴隨著大嗓門過來的是好不容易又回來的普莉西拉。
「小特雷!」好不容易結束最後一個達卡民族孩子治療的阿荷西一眼看見在洛伊拿背上的特雷格,「那些黑色的能量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活人的身體裡?」
「阿荷西小姐!?」特雷格被洛伊拿放在阿荷西的旁邊,他終於可以正常的坐著了,「這個能量其實是⋯⋯」
他跟阿荷西說了他們之前的判斷。
「人類的負面情緒精煉出的魔力?」阿荷西完全無法置信,人類的魔力居然還有辦法這樣萃取出來,這個近乎漆黑的能量也是她第一次見到。
「如果說這其實是人類的魔力的話⋯⋯」阿荷西原本就白皙的臉龐變得就像塗了粉一樣,一點血色都沒有,「⋯⋯原來是這樣的嗎。」
「怎麼樣?」特雷格追問,其他人也認真的聽著。
「提供不死人活動的黑色能量是人類負面的魔力,那當然若是與活人的正常生命魔力元素接觸到的話⋯⋯會有被取代,也就是侵蝕的可能。」
阿荷西看向薩萊茵跟赫蕾娜那邊照護的小孩們,由薩萊茵把較大的傷口縫合,在缺少鎮定藥物下,小孩們的痛苦哀號不亞於被黑色能量侵蝕的時候。
「而且傷口的多寡、種族的不同都會影響到能量的侵蝕速度。」阿荷西分析道:「達卡民族比矮人一族要來得有魔法抗性,所以黑色能量侵蝕速度會比較慢,甚至還有可能被正常的魔力元素給擠掉。另外受的傷比較少,黑色能量的入侵途徑也有可能會因此減少。」。
「居然會這樣嗎?」特雷格瞠目結舌,除了目前在場跟不死生物戰鬥過的人都沒有被它們傷過,所以完全不知道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結果之外,他也很驚訝阿荷西可以在治療不到十個人之後得出這麼一個可能性很高的結論。
「⋯⋯如果啊,我是說如果。」普莉西拉沈著臉提問,「如果黑色能量大量侵蝕了正常人類的魔力,那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阿荷西跟特雷格互看了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搖著頭。
********************
因為現在還沒吃午餐,所以等下來吃個泡麵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