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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放課後召喚師 - 短篇小說連載【 可不可以是你? II 】(61~80)

作者:找誰│2019-05-16 14:04:14│巴幣:12│人氣:65
「對不起。」
「啊?你說什麼?」黑鐵無法確定奧斯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只知道那種表情不是愉悅是哀傷。
「對不起,讓你喜歡我了。」黑鐵看的出來奧斯是認真的在說這句話。
「還在擔心詛咒嗎,你看我到現在不都一直好好的?所以也有可能是因為你,才給我帶來好運的。」
「真的可以嗎?以前的我是因為名義上的父親違背了諾言,在詛咒之下由人和牛所生的;是被關在迷宮中稱之為怪物,每天扭斷人類的脖子,一直以獵殺為食;吃過的人類已經多到算不出數量了。這些你知道嗎?」或許該把過去的事都告訴黑鐵,可以得到放棄的結果。
...但是你沒有想過要吃我們,而且現在連個肉包都不能接受,還會對每件無心造成的傷害感到愧疚,你已經和之前那個世界的奧斯不同了。只是剛剛說的確實有點嚇人,該不會你說想見我,只是因為我看起來很好吃吧。」黑鐵看著奧斯開玩笑的說,但奧斯沒有微笑也沒有回應,只是看著黑鐵。
「你不」黑鐵話說到一半,一陣風把一旁的芒草吹了過來,騷的黑鐵打了個噴嚏。奧斯趁機再次翻過了身體,抓住黑鐵的雙手將他壓在地上。收起了笑容的黑鐵沒有掙扎,只是靜靜的看著依舊沒有回應的奧斯。
「你跟他們不一樣。」奧斯從黑鐵的眼中看見了和他們不同的恐懼。
「不是因為害怕我的到來,而是害怕我的離去嗎?」奧斯終於露出了笑容,儘管笑的生澀,但第一次見到奧斯明顯的笑臉,還是讓黑鐵感到心跳加快。
「我聽不太懂。」黑鐵不明白奧斯所說的。
「你看起來比他們還要好吃。」奧斯一邊說話一邊將臉向黑鐵貼近。
「奧斯,你在說什麼啦!」黑鐵已經搞不清楚目前的狀況了,眼前的奧斯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黑鐵閉上了眼睛,感覺到奧斯呼吸時的氣息吹在臉上,施加在雙手以及身上的力量越來越大,像是怕自己會逃走一般。直到一陣濕漉漉的感覺碰上肌膚,自脖子延伸到了耳邊,酥麻的感覺讓黑鐵的身體不自主地用力僵直。
這是奧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體內有股熱流傳到腦袋,現在只想要一直待在有黑鐵在的地方,不想再獨自困在迷宮中。在這個世界的自己或許真的不一樣了。
「我喜歡你,這樣理解對嗎?」奧斯看著黑鐵,想把心裡這種不明白的感覺說出來。
「咦?這怎麼會問我啊。如果你不明白,其實也不用現在就回答。」對於奧斯的懵懂,黑鐵也是好氣又好笑。
「希望你一直都在、喜歡看著你、聽見你的聲音會感覺開心、你給我的東西會很在意、草床會睡在你曾經睡過的位置、想多聞你的味道、不會想吃了你但是會想咬你
「阿!停停停。」黑鐵聽到這邊趕緊讓奧斯停止再說下去。

「對,我喜歡你。」奧斯也得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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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來呢?」奧斯繼續向黑鐵發問。
「接下來?這…我也沒有經驗。」面對接踵的問題,黑鐵已經顯得不知所措。
「第一次嗎?那是不是該先約會。」黑鐵這才想起奧斯已經有了這裡的知識,只是資訊量有多少還不確定。但是從奧斯口中說出了約會這個名詞來看,或許奧斯並沒有想像中這麼無知。
「奧斯,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瘋。」對於這個問題奧斯只是笑笑帶過。
「好痛。奧斯你先起來,被壓著怎麼說都覺得很弱勢阿。」移動身體時黑鐵不小心壓到了石頭,黑鐵此時才開始掙扎著想起身,奧斯也放開了黑鐵。
奧斯撿起了石頭來看,發現是先前的那顆隕石。黑鐵也重新坐好深呼吸了幾下,臉上的熱氣才稍微散去。
「在這裡我們有個習俗,每當看見流星時,在它消逝之前要許下完整的願望。寄宿著大家願望的流星,會經過重壓和灼燒的鍛造,生成美麗的礦物,最後掉落在地面上。如果誰能撿到那顆隕石,願望就能成真。」黑鐵述說著蒲田的慣例。
「黑鐵許了什麼願望?」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希望公會的大家可以健康平安,身邊的朋友也可以快樂。」
聽完後奧斯站起了身並伸出手,黑鐵也牽起奧斯的手站了起來。
「這裡是個美麗的世界,我會試著繼續瞭解的。謝謝你許的願望並且來找到這顆石頭,我現在真的很開心。」奧斯把隕石交還給了黑鐵,而牽著的手始終沒有放開過。

「來來來!大家乾杯。今天特地加了菜,慶祝長大人的黑鐵會長。」蒲田的工匠們圍著桌子,開心的喝酒闊論,連在大門之外都能聽見笑聲。
「主角都沒來,我們在這歡樂個什麼勁?會長也感受不到阿。」
「有什麼辦法,麻羅師傅也說了,我們別讓會長知道,不然又會覺得我們還把他當孩子看。你說是不是?麻羅師傅。」麻羅和大家同桌也乾了好幾杯酒。
「孩子長得好快,一下就長大了。然後就會交往、就要結婚、之後就離開去成家。明明昨天看都還是會黏在身邊的小鬼,怎麼今天就感覺快要離我而去了。」麻羅又再盛了一杯酒喝盡。
「麻羅師傅你也太誇張,好像等等會長就會敲門,說『這是我女朋友我們要結婚了。』這類的話一樣。黑鐵還會黏你很久的,不要窮操心。」
此時工廠的鐵門被敲了幾聲,工匠們突然都安靜了下來看向鐵門的位置,沉默了幾秒後鐵門又再次被敲擊,安靜時的敲門聲顯得更加響亮。
「會長自己有鑰匙,而且也說今天會住在外面。啊!可能是瑛太又送於過來了,我去開門看看。」麻羅主動起身去應門,儘管自己的心裡也感到莫名的不安。

「黑鐵?你…不是說今天要住外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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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田公會的餐桌上大家繼續吃著晚餐,只是有別於方才的喧囂,現在卻是安靜的只剩下碗筷的敲擊聲。黑鐵和奧斯坐在一起,工匠們全都不時瞄幾眼這位陌生的牛獸人,滿是疑問。
「這位朋友,要怎麼稱呼?」麻羅打破了沉默,開始詢問起奧斯的來歷。
「奧斯,我是黑鐵的朋友。」奧斯和黑鐵都顯得很緊張,這反而讓大家感到更奇怪。
「黑鐵還沒有帶過朋友來這裡吃晚飯,奧斯你可是第一個,來!多吃一點不要客氣。」熱情的工匠招呼起奧斯,奧斯客氣的點了點頭,但是面對眼前的菜餚表現得不知所措。
「你吃吃看這個,這是亞哈船長給我們的遠海魚,可好吃了。」工匠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奧斯的碗裡,黑鐵這才想起奧斯並不吃肉。
「啊!奧斯他…」奧斯對黑鐵搖了頭,拿起了碗打算吃下這塊魚肉。遲鈍的模仿其他人握住筷子的樣子,將魚肉放進嘴中。
「如何?亞哈船長給的魚都是品質保證阿。」
「好厲害!好好吃。」奧斯沒有吃過這樣的食物,鬆軟的白米也讓他驚艷不已。黑鐵看奧斯吃的開心也就放心了許多。
「咦,剛剛沒仔細看到,奧斯你穿的是我們這的工作服阿。」另一名工匠提出了疑問。黑鐵差點把嘴裡的飯吐出來,趕緊吞下口中的食物來解釋。
「因為…奧斯之後…偶爾會在這裡幫忙,所以我就先給他一件工作服了。對不起各位,我還來不及跟大家說。」黑鐵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只能隨口說出理由。
「以後也想成為工匠嗎?那你可選對地方了,我們蒲田可是說了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阿。只不過我們這裡的工匠都是收留身體上有一些問題的傢伙。奧斯,你是哪裡受過傷?」
黑鐵和奧斯互相對望,奧斯知道黑鐵已經不知該如何蒙混了。只好伸出了手指在身上一邊游移一邊思考,工匠們也跟著奧斯指尖的位置,把視線最終停在胸口上。
「太慘了,少了一個肺阿?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
「不是吧,應該是有心臟問題,裝了人工心臟。這樣你有辦法工作嗎?」
「也可能是血液,白血球異常或是地中海型貧血之類的。」大家都在為奧斯的遭遇感到可憐。
「不是。」奧斯搖了頭,一旁的黑鐵無能為力,只是低著頭繼續吃飯。
「難道是…乳癌?」奧斯腦袋裡迅速理解著這些疾病,相較於前面的病症,這是似乎比較不影響工作,也是最不容易被發現破綻的疾病。
「對…」正當奧斯開口時,黑鐵趕緊放下碗筷阻止。
「奧斯沒有什麼身體上的問題啦,他只是來幫忙打雜順便見習一下土木,他想自己整修房子。」
「喔喔,原來不是來當工匠的阿。」大家這才停止繼續揣測下去。
「奧斯阿,你家住在哪裡?我怎麼沒有印象有看過你。」方才一直沒有再說話的麻羅,認真的看著奧斯提問。

「我住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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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你知道浴室怎麼用嗎?右邊是熱水左邊是…」黑鐵介紹著各個物件使用的方式,雖然奧斯知道使用方法,但是沒有使用過仍然不熟悉。
「…差不多就是這樣,我會在房間裡等你的。」打算關上浴室門的黑鐵,卻被奧斯擋了下來。
「不一起洗嗎?」
「當…當然不可以,在這裡不行啦!」黑鐵要奧斯小聲交談,一邊慌張的張望著周圍,深怕剛才的對話被聽見。
「早知道就在山上過夜了。」奧斯嘆了口氣。
「明明是你說想來看看我的生活的,現在後悔了?」
「不是,那睡覺的時候可以一起睡?」黑鐵笑了出來,然後刻意站的直挺挺。
「我可是這裡的會長,我下令奧斯晚上必須跟我一起睡。」奧斯也露出他不習慣的笑容,這才向黑鐵道別,關上門讓黑鐵離開視線。

躺在床上終於鬆了口氣,剛才吃飯時大家的問題已經讓黑鐵疲累不堪,自己也沒有想到奧斯竟然會願意跟著來到城市裡,還是以已經互相告白後的身分。
「黑鐵。」門外傳來了敲門以及呼喊聲,黑鐵站起了身前去開門。
「麻羅爺爺,怎麼了嗎?」麻羅並沒有先說什麼,只是走進房裡坐在黑鐵的床邊。
「黑鐵阿,那個奧斯,是不是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那個牛獸人?」黑鐵因為有了全部的記憶,所以可以瞭解事情的原委,但是麻羅等人卻不一樣,仍舊停留在奧斯是嫌疑犯的階段。
「是,但是所有事情都能夠解釋,奧斯他其實並沒有想要傷害誰。而且…」麻羅搖了搖頭,要黑鐵先不用急著替奧斯辯解。
「爺爺我雖然眼睛不好,但是性格的好壞還是不會看走眼的,如果要解釋就去向瑛太他們家還有里長那裡說明吧。看你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精神,爺爺也放心多了。」
「總覺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進,我現在真的很好,爺爺不用擔心。」麻羅拍了拍黑鐵的背。
「那你…跟奧斯他…」麻羅還在吱嗚其詞時,奧斯已經洗好澡開門回到了房間。
「奧斯你先坐這吧。」黑鐵讓出了位置給奧斯坐在麻羅身旁,麻羅也仔細觀察了奧斯的身體,發達的肌肉對麻羅來說很是滿意。
「爺爺你剛剛要說什麼?」
「沒什麼了,啊!我還有事要做,你們先慢慢聊。奧斯,把這當自己家不要客氣。」奧斯起身點頭回應,麻羅也在道別後離開。
「剛剛說了些什麼?」奧斯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擔心。
「因為你之前惹出來的事情,我們明天要先去跟其他人解釋一下。不用擔心,只要說清楚就沒事了,我也會一起去的。」黑鐵說完也離開房間準備去洗澡,留下奧斯獨自在黑鐵的房間裡。
奧斯在黑鐵的房間裡到處看了看,在這有黑鐵味道的空間裡,雖然是第一次到這,但卻和山上的家一樣感到安心。一個角落是健身用的器材、一邊是各式機械及營建的書籍,可以大略知道黑鐵生活上著重的事物。
一旁還有一個工作臺,上面散落著零件以及一個有著轉軸的機械結構。奧斯研究著這奇特的東西,直到黑鐵也洗好澡回到了房間。
「黑鐵,這是什麼?」奧斯拿起機械結構像黑鐵詢問,沒想到黑鐵見狀卻是趕緊將東西收了起來。不自然的舉止也被奧斯看在眼裡,黑鐵這才連忙解釋。
「這只是維修用的組件啦,收好比較不會不見。」

「是秘密?」心中冒出了新名詞的奧斯,又多理解了一件新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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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時間還沒多晚,但是已經超過奧斯平時睡覺的時間。黑鐵發現奧斯帶著睏意,精神渙散了許多,連忙催促著他到床上準備睡覺。
「黑鐵還沒有要睡嗎?」奧斯不忘確認黑鐵的行蹤。
「我再去用一下公會的事務,晚點就回來。」黑鐵關了房間的燈,便離開了房間。奧斯雖然想跟著黑鐵,但是有著黑鐵味道的柔軟床鋪就像有黏著性一般,意識也很快就被睡意侵蝕殆盡。
原本只是依稀的聲響,漸漸地聲音越來越明顯,那是鎖鏈互相麻擦敲擊的聲音。模糊的場景建構在奧斯的腦海中,那已經是許久前的記憶,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經歷。

昏暗的迷宮裡陶洛斯正追趕著一名少年,雖說是在追趕但其實也只是跟在他的身後,畢竟不論少年怎麼走,最後都會在無意間繞進死路之中,而這次也只是例行性進食前的運動而已。
「那裡是…」少年只是拼命的向前,一眼都沒有回頭看向在後方發出低鳴的陶洛斯。沒想到埋頭就轉進了一個較為狹窄的通道,奧斯此時才加快了步伐追上前去。
在穿過較為狹窄的通道後,是一個中央有著大圓柱的空間,圓柱直達上方的石壁,看來是個供支撐迷宮用的區域。但是更吸引少年目光的是在圓柱牆面上,那一道道的刻痕,以及在地上排列著的根根遺骨。
「哇阿阿!」陶洛斯也隨後跟上來到了這裡,少年的大叫聲在這空曠的空間裡顯得格外聒噪刺耳。

奧斯從床上驚醒,身上纏繞著不知何時被蓋上的棉被,眼前還是那個令他安心的房間。慌張的向左右各看了一眼,發現黑鐵並沒有睡在旁邊,而是在一旁的地上鋪了床墊。
奧斯看向此刻的窗外,沒有以往能見的星空只有幾盞路燈點綴著。從沒想過自己會生活在這裡,跟人類打上交道並且喜歡上其中之一。但是其他人類能不能接受我?我會不會再對黑鐵造成傷害?那一幫女性有沒有可能再次找上這裡?種種的問題浮上思緒,奧斯在床上輾轉一直無法睡著。
「睡不習慣嗎?」黑鐵因為發出的聲音醒了過來,奧斯也跟著起床坐起身子。還沒有很清醒的奧斯及黑鐵同時站起了身來,沒想到雙方一下子碰撞在了一起,黑鐵被一撞跌回了地上。
從窗外透進的月光打在了奧斯的背上,黑鐵看著奧斯那隱藏在陰影下模糊黯淡的臉,回憶也伴隨著寒意湧上,口中喃喃地說了幾個字。

「就和那天一樣…」

「一起睡嗎?」奧斯的聲音把黑鐵拉回了當下,此時月光已經照亮了奧斯的臉龐。那是那個既聰明又笨拙、既溫柔又強悍的他,是自己喜歡的他。
黑鐵把床上的枕頭及棉被也在地上鋪好,彼此面對面的躺在地上。奧斯主動牽起了黑鐵的手,這才願意閉上眼睛安穩入睡。

「你和他不一樣。」黑鐵把握住的手抓得更緊,就像深怕睡醒後奧斯又突然消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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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拍打著眼皮,黑鐵皺了皺眉頭翻了身,緩緩地張開了雙眼,而眼前的是直直盯著自己看的奧斯,露在外面一節的舌頭也才剛剛縮回去。
「你剛剛是想做什麼?」黑鐵完全醒了過來,質問起奧斯。
「沒…沒有,就肚子餓了。醒來後只有在房間裡,沒有看到吃的食物。」奧斯在山上時都是天亮就起來農務,在這一時間不知道能如何準備吃的。
「好,我起來了。沒想到除了學業跟公會事務,現在還可能會因為男朋友肚子太餓,要擔心自己會被吃掉。」
「男朋友。」奧斯重複了一次黑鐵說的話,黑鐵這才發覺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我們來去吃早餐,男朋友。」

「奧斯跟著下山啦!那你們接著打算怎麼做?」天手力驚訝地看著奧斯及黑鐵。
「她們已經被拒絕了,就算她們後來找到了我山上的家,也可能會認為我已經離開了。所以我想暫時待在城市裡,或許比較安穩。」
「話說你的前輩還有法眼警官都不在嗎?」黑鐵在警局並沒有見到他們。
「前輩從回來之後就說身體不舒服要待在宿舍,今天是請假的。法眼老師的話…」

「如果她們忘記了跟奧斯有過接觸的這段時間的記憶,那應該很快就會再聯絡我。你們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我要想辦法讓她們放棄奧斯,離開這裡。」
「法眼老師,你自己沒問題嗎?」天手力擔心的問。
「哎呀,法眼老師都這麼說了,我們只要照做就好。這小子我就帶回去了,老師您自己小心一點。」
「真是可靠的後備阿。還有那個黑鐵,也要麻煩你們看照著他,畢竟他也是目標之一。等事情全都處理完後我會再聯絡你們的。」法眼話才剛說完電話就響了起來,點頭示意後便利用權能離開了他們。

「這樣啊,所以現在可能會有危險的反而是我們。不過你們是在警局,我又是在公會裡,她們想要出手應該是不太可能的。」
「前輩也吩咐了,這件事先不要跟其他人提起,所以也不方便請求支援。」
「對不起,害你們這麼煩惱。」奧斯道了歉,黑鐵拍了拍奧斯的背要他不要這麼想。天手力看著奧斯及黑鐵的互動,直接就提出了疑問。
「所以…奧斯昨晚是和黑鐵會長一起睡?你們…」天手力故意拉長尾音,想讓他們自己接下去。
「天手力警官,你…你那是什麼表情。奧斯跟你說過什麼嗎?」黑鐵顯得有些慌張。
「我可是捨身幫了你們,這點事情我應該可以知道吧。請務必沒有隱瞞地告訴我。」
「昨天我跟黑鐵男朋友到了一片芒草原…」奧斯看黑鐵沒有說話,自己便說明起過程。
阿!不是,是我把奧斯壓在地上,然後…」黑鐵連忙加入解釋,而天手力也聽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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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你可以吃肉食了嗎?我以為你現在不想再吃肉了。」黑鐵和奧斯走在平日的街道上,一旁不時有店家的招呼聲以及各種琳瑯的商品,一直在吸引著奧斯的注意力。
「黑鐵。」奧斯叫住了前方的黑鐵,黑鐵發現奧斯正看著路邊的其中一個攤商。
「你要吃嗎?這個是皮蛋喔。」黑鐵疑惑著在這麼多選擇之中,為何吸引住奧斯的是黑漆漆的皮蛋。
手中拿著一顆撥了殼的皮蛋,奧斯仔細的觀賞那反射著光澤的深黑外觀。如夜空般深沉的黑,帶著幾抹白色的星雲,奧斯無法想像將夜晚的整個天空拿在手裡的感覺,盡然是如此的Q彈。
「你先吃一點看看,先不要整顆吞。」奧斯聽話的咬了一口,剖面的蛋黃就像黑洞,帶著一輪外圈,更深入就是無盡的黑。
「外太空吃起來有點…臭。」黑鐵想起之前查過的關於奧斯的資料,陶洛斯又名阿斯忒里翁有星辰的意思,或許這就是奧斯會注意到皮蛋的原因。
「我買了一整盒,喜歡的話還有,先再多逛逛其他的東西吧。」
「黑鐵很有錢?可以買這麼多天空。」奧斯的眼神看起來多了分敬佩,黑鐵也享受著這份優越感。
之後奧斯及黑鐵在市集裡邊逛邊吃,奧斯看來胃口很好,每種食物都想嘗試,但是看來最終仍然鍾情於手裡的那顆夜空。
「小心啊!」一個呼喊聲從上方傳來,一塊陰影自地面逐漸擴張開來,壟罩在一對母女的身上。
奧斯立刻跑向前伸出了手,落下的冷氣壓縮機在快要砸到母女之前,便向一旁彈開,黑鐵也隨即丟出軟墊接住。事情發生的突然,路過的民眾都驚嚇的楞在原地。
如雷的掌聲頓時漫延開來,逃過一劫的母女感謝著黑鐵會長的幫助。黑鐵本想將這件功勞交給奧斯,但是奧斯卻已經不在他的視線之中。黑鐵在人群中穿梭搜尋,終於在一個小巷子中發現了坐在角落的奧斯。
「大家都沒事吧。」奧斯問起黑鐵那裡的狀況。
「都沒有大礙,只是你為什麼要跑走?」黑鐵到奧斯的身旁坐下,奧斯臉上圖紋的光芒緩緩暗去。
「那兩個人我見過,上次她們被我嚇壞了。而且還要提防那些可能在暗中觀察你的人,我不想要再被更多人注意到,我只要你的關注就好。」
「我…我會的啦!你才是不要再讓我忘記就好…不論任何事情。」自從奧斯確認了自己的感覺後,也才慢慢了解天手力所說的話,自己先前的做法讓黑鐵受了許多委屈。
「我不會了。」奧斯牽起黑鐵的右手,在手背上親了一下。黑鐵被這舉動嚇了一跳,而後又伸出了左手到奧斯面前,奧斯則是一起牽起了左手看著黑鐵笑。
雖然奧斯的笑容頂多就是抬起一點嘴角,不過黑鐵看得出來,握住的手也感受的到。只是不免還是有一點失落。
「好了,我們要準備接下來的行程了。」奧斯點著頭,期待下一個要去的地方。

「走吧,我們接著要去找瑛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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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鐵向里長這裡解釋了奧斯是迷途轉光生的身分,而且是沒有建構這世界常識的特例,但避開了有人想要利用奧斯的能力,以及天手力等人參與其中的部分。
「這件事如果可以和平解決當然也是很好,不過造成的傷害是無法當作沒發生過的,最後還是要看當事人追不追究。既然黑鐵會長你都來說情了,如果對方不追究,我也會跟警方那邊協調的。」里長先撥了通電話告知,確認瑛太的父親以及瑛太也放學都在家後,便隨行一同前往。
一路上黑鐵和奧斯商量著應對的方式,奧斯表達得還不夠流利,難免會說錯話用錯詞,再加上瑛太父親激動的情緒,結果會怎麼樣黑鐵還不敢想像。

黑鐵、奧斯及里長坐在瑛太家中客廳的沙發上,瑛太的父親坐在奧斯的對面,手中拿著一把小刀切著桌上的牛排。空間中只有刀子敲擊盤子的聲響,直到瑛太從廚房端出了茶水出來。
「這是昨天親戚才送來的牛肉,他們說那頭牛因為天氣熱脾氣衝的很,還不小心傷到了人。索性就直接宰來吃了,里長還有黑鐵會長等會回去的時候,也帶一些走吧。」瑛太的父親口氣平穩。
「伯父,就像剛才解釋的,奧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所以今天才來這裡當面跟您賠不是,也來向瑛太道歉。」黑鐵幫忙勸和也用手肘推了奧斯幾下。
「對不起。」奧斯照著黑鐵先前所教,低下頭來道歉。
「方便的話可以讓我跟這位牛獸人單獨聊聊嗎?」瑛太的父親擦了擦嘴,也將孩子們喚了過來。
「這…」儘管黑鐵和里長都覺得不妥,但是瑛太父親很堅持而奧斯也點了頭接受。
兩人帶著瑛太以及兩個孩子在一樓等候,奧斯及瑛太的父親則是上了二樓到房裡交談。
「如果被發現在偷聽可能會更糟喔。」小孩子提醒著想要尾隨偷聽的黑鐵,黑鐵就算是擔心也只好坐回沙發,祈禱奧斯不要生出更多問題就好。

「奧斯…你知道身為家庭支柱的責任以及重擔嗎?我是孩子們的榜樣,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超人,所以我不能不挺身而出,站在他們的前方。」奧斯仔細地聽著瑛太父親說話,並且點頭回應。
「我知道你很強,跟我們一般的平民不一樣,但這也不代表我會讓事情就這麼算了。」瑛太的父親將襯衫的袖口捲起,也解開了胸前最上方的釦子。
「所以請你…假裝讓我揍幾下,裝作被我打敗,好讓孩子們看到他們父親厲害的樣子吧。」奧斯能理解瑛太父親所說的,這並不是逞強而是為了孩子的心意。所以奧斯點了頭坐在地板上,雙手放在身後做好準備。
「先替孩子們向你道謝了。」瑛太的父親感謝著奧斯的體諒,站穩姿勢用力的朝奧斯臉上擊出拳頭。
在拳頭差幾釐米即將碰到奧斯時,突然出現的力量將瑛太的父親彈起,整個人摔向後方壓毀了衣櫥。瑛太的父親和奧斯都睜大了雙眼看著對方,只是一方是疑惑一方是愧疚。巨大的聲響也讓在樓下等候的家人跑上了樓。
奧斯迅速拉起瑛太的父親後,自己坐進了損毀的衣櫥之中,全身還在疼痛的瑛太父親也站穩了身體佯裝沒事的樣子。

「這次就先饒了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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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爸爸他比較衝動一點,不過男人的事情用拳頭解決也是快速又帥氣對吧?阿,但是暴力還是不好的。」瑛太幫奧斯在身上隨便指的位子塗了些藥膏。
「那你爸爸他氣消了嗎?」黑鐵在離開前問了瑛太父親的狀況。
「他說沒事,揍都揍了。下次注意點就好。」瑛太在門口送走了客人,看著黑鐵及奧斯的背影嘆了口氣。此時父親也來到了門口摸了摸瑛太的頭。
「瑛太,有時候不是我們不好,而是對手太強大。這時候不要想著對方有的優勢,而是要努力精進自己才是根本之道。」瑛太看著自己憧憬的父親露出微笑,拿起手中的藥膏,擦在父親的受傷的傷口上。

經過了蒲田式的晚餐、洗個方便的淋浴澡,奧斯和黑鐵在地上舖了床墊打算一起睡。
「奧斯,剛才天手力警官打了電話過來,說已經接到法眼警官的通知,要你明天早上去找他。我明天要回去學校,麻羅爺爺也會出門,所以明天你就跟著天手力警官他們,沒問題吧?」想到明天要跟奧斯分開一整天,不免有想要繼續翹課的想法,但是黑鐵終究不允許自己這個樣子。
「快點回來,太餓會吃人的。」明明是玩笑話但是沒有露出笑容的奧斯,看起來還是有點可怕。
「看來你還是要多多練習才行。」黑鐵關了燈讓睡意開始累積,這種說早不早說晚不晚的時間,雙方都還在習慣。但是本該已經很睏的奧斯,將手伸進了黑鐵的棉被中。
當感受到被窩出現涼意的黑鐵還在疑惑時,便被奧斯的手牽住了左手。心跳了一下的黑鐵看向奧斯,而此時奧斯已經閉上雙眼意識迷濛,看來已經努力熬著不睡很久了。感受著奧斯大掌的溫度,黑鐵將牽住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加速的心跳讓想要這麼早睡著又更難了一些。

迷宮中少年不停的向後退,想讓自己跟眼前的怪物可以拉開距離。陶洛斯見狀想要阻止,但是越向前威嚇對方反而越往後退。一直到少年背貼到了圓柱牆,腳下也踢亂了排列好的遺骨。
「吼~啊!」陶洛斯對著少年大吼,少年也立刻嚇得逃竄,雙方繞著圓柱追趕。
少年逃命中想要找個能夠使用的武器,發現除了排列的遺骨外,有些遺骨旁還放上了一些雜物,其中不乏衣服上的配件飾品,其中一個還放上了一整條圍巾。
眼看陶洛斯就快要追上,心急的少年隨意撿起能摸到的物件就丟,這讓陶洛斯更加生氣。看著散亂著的遺物,陶洛斯決定不留下眼前少年的任何東西,要將衣物完全撕毀破壞,骨頭也要啃咬敲碎。
最終少年害怕的跌坐在地,眼睛盯著已經追上來的怪物。想要叫出聲但是顫抖的嘴唇已經不受控制,更何況又能有誰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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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鐵?」剛被工廠的運作聲吵醒,奧斯發現黑鐵已經不在旁邊,只剩下擺放著的早餐以及黑鐵問候的字條。因為睡太久而腰酸背痛的奧斯,還來不及起身就聽見了匆促的上樓聲音。
「奧斯,你醒了就好。早餐你先吃,我要準備要出門了。黑鐵說你今天已經有安排,自己在外面要注意安全,還有晚餐也準備了你的份,記得提早回來就好。」麻羅講了一連串的叮囑後關上了門,又匆忙的下樓去,還不習慣問候的奧斯只是點頭回應,一句話也沒有搭上。
吃過了早餐,照著昨天走過的路線往警局前進。一路上奧斯還想著剛才的事情,既然寄宿在公會裡面,自己是不是應該表現得更有禮貌一點。
「奧斯!」天手力的聲音從一旁叫住了奧斯,天手力揮著手要奧斯跟著他。
「我們要去什麼地方?」奧斯跟上天手力往小巷弄走進。
「法眼老師還不希望警局裡其他同仁知道這件事,所以我們要換個地方談。」穿過了幾個路口後,很快便見到了正在對街等待著的法眼以及天手力的前輩。

「直接進入正題吧,我現在就來說明事情的經過。」包廂裡面分別坐在桌子的四周,因為時間還早的關係店內客人不多,但是喧談聲還是能稍微隱藏說話的內容。
「這要從那天接到的任務說起,我被秘密指派去調查一個組織,那個組織正是那天你們碰上的『虐殺者』。他們的武力強大又善於計策,被他們摧毀的公會不計其數。」
「所以他們的目標是要攻擊蒲田公會?還有,法眼老師又為什麼會去協助他們抓奧斯?」天手力等不及提出了諸多的問題。
「這我也不清楚,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這裡,能確定的是他們想要奧斯的權能,這樣的權能想必對於他們的侵略過程有很大的幫助。我會協助他們也是因為…竟然有如此標緻的美人,就算穿上圍裙也無法遮掩妳那孕育生命費洛蒙,點餐也包括妳在內嗎?」剛好服務員過來點餐,對於法眼那入骨的搭訕,除了奧斯外其他人早就習慣。
「我跟他們做了交易,我提供他們一些警界的資源,相對他們不能攻擊那些我不同意的地點。表面上我們雙方都同意了,但是私底下還是以瓦解他們為目標,當然他們也只是在利用我。」
「所以只是碰巧發現了奧斯這個轉光生,才會像是同一夥要抓走奧斯一樣。」天手力整理了一下狀況,但是奧斯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嗯。而且奧斯也確實做出了傷害居民的事,所以抓拿奧斯也是警察的本分。」儘管同桌,法眼仍然指責了奧斯的作為,奧斯也沒有反駁。
「不過目前民眾已經銷案,所以也不必再追究了,那法眼老師你認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警員問了最根本的問題。
「因為奧斯權能的關係,虐殺者那邊已經忘了我反抗她們的舉動,記憶停留在『有個擁有好用權能的轉光生』的階段。我會配合她們演下去,應該可以拖延許多時間,如果能讓她們放棄就更好了…放棄與妳相識,那才是罪。」服務生此時也送上了茶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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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不能直接逮捕她們嗎?」天手力氣憤的說。
「這恐怕沒有辦法,一來公會間的爭鬥並不違法,二來她們也沒有明確傷民的證據。就算真的逮捕了她們,我們也無法確定整個虐殺者公會的規模,這樣可能反而造成更大的損害。」警員要天手力冷靜並分析狀況。
「沒錯,目前先牽制住她們就夠了,等上層掌握更多事證再一舉攻破。奧斯,近期你就安分一點,不要鬧出什麼騷動,我想時間一久她們就會放棄了。」奧斯點頭答應,法眼看的出奧斯思考著什麼,但並沒有特別提出。
「所以奧斯目前是躲在蒲田公會裡?那生活上有沒有需要我們協助什麼?」警員詢問了奧斯的狀況。
「黑鐵還有公會的人都有幫我,我現在過得很好。」
「你是很好但是我可不好,之前開槍害黑鐵會長手臂受損的報告還沒寫完,今天難得的假期還要繼續苦幹。」天手力無力的看向前輩求助。
「誰叫你總是這麼耐不住性子,別忘了先前因為你的權能而被破壞的設備,也要補寫報告。」警員還得要伸出手指計算著報告的數量。
「受損?」奧斯腦中理解著這個用詞。
「奧斯,你接著沒有事情的話,方便跟我去個地方嗎?」法眼用客氣的用詞卻帶著命令的口吻。

法眼帶著奧斯離開了店家,奧斯跟在法眼身後雙方沒有搭話。雖然目前看起來是站在同一方,但是彼此實際上沒有什麼好印象。就這樣逐漸的走離了城市,最終來到了山腳下的登山步道前。
「到你家有比較隱密的路線嗎?」法眼轉過身來問奧斯。
「山上的房子?」奧斯疑惑為什麼要回去那裡。
「我也用天手力的權能恢復了記憶,所以我想去你住的地方做點手腳。這樣就算之後她們找到那裡,也會看起來像是你早就離開了。你一起來速度也能快一點,也最清楚哪裡需要佈置。」
奧斯雖然認識法眼不久,還是在敵對的狀況下認識的,但對於法眼能夠縝密的細思規劃又有前線作戰的能力還是感到佩服。帶路的路程中,奧斯也才決定開口和法眼商量。
「我覺得…有一個問題很奇怪。」法眼加快腳步靠近奧斯,要奧斯繼續說下去。
「如果你是因為虐殺者公會的告知,才會來到這裡還有知道我的存在。那又是誰更早前就告訴她們的?」法眼環顧了周遭確認狀況,這才小聲地和奧斯繼續交談。
「你比我想像中的聰明阿。」
「黑鐵也是這麼說。」奧斯想起黑鐵在迷宮的洞穴中說的話。
「這也是我單獨只找你出來的原因,警界裡或許還會有其他和虐殺者有聯繫的傢伙在。少一點人知道風險也能降低一些。」法眼拍了拍奧斯的背,感覺上雙方的隔閡似乎少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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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者,表示人生經歷較為豐富,擁有碰過不同情境的經驗。而其中警察的職業,更是能看盡人生百態,在深層的社會之中能閱覽更多的故事,也是求知者生活中解惑的良師。這是奧斯經過思考整理後的結論。
將器具物品散亂的擺放、菜園和果園簡單的收成一些、各處都撒上一些塵土、最後再留下離開這裡的足跡,轉眼間這裡就像是一陣子沒有生物居住的地方。擦拭完最後的腳印,法眼這才滿意的下山。
「法眼老師,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法眼對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很有興趣,但還是故意擺著高姿態。
「如果我判斷可以跟你說,我會告訴你的。」
「老人都喜歡什麼禮物?」法眼看著一臉認真提問的奧斯,才確定他並不是在找碴。
「咳!送禮這種事很看場合跟對象,你這樣說線索太少了。」
「現在住在蒲田公會裡,想要送東西給黑鐵的爺爺,表示友好還有感謝。」看在奧斯主動搭話,又是出自感恩的提問,法眼也不計較前嫌回答奧斯。
「如果是這樣,你把你剛剛收成的菜跟水果拿回去就好了。你應該也沒有錢吧,只要你是真心的,對方也會感受到的。」奧斯發覺法眼的口氣變得溫柔的多,原來還有不一樣的他。
「也謝謝你救了我。」奧斯從收成下來的水果中拿了一個出來送給法眼。
「真是的,如果想要謝我,還是帶個美女來吧。」雖然這麼說著,法眼還是接過了水果咬了一口。

「奧斯我回來了!今天過得如何?」黑鐵下課回到公會,一邊處理公會的事務一邊和奧斯聊天。
「今天學了很多事,有回山上把作物收成回來,麻羅爺爺收到後很開心。」奧斯的樣子看起來心情很不錯,這讓黑鐵放心了不少。
「來!這個給你。」黑鐵拿出了兩個偏金色帶有金屬光澤的圓環,圓環上有著細緻的刻紋,任何人來看都會覺得是個精緻的藝術品。
「這是用那顆隕石內含的金屬物質做的,運氣還不錯,它的延展性和硬度做成飾品很剛好。我來幫你戴上!」黑鐵讓奧斯低下頭,把圓環扣在奧斯的牛角上固定。
「大小還可以嗎?稱你睡著的時候我大概量了一下,如果不舒服我再去修改。」黑鐵顯得有些緊張,奧斯想起法眼說過的話,這樣的心意確實已經傳到了。
「剛好,我會一直帶著的。」這次奧斯笑的很自然,黑鐵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奧斯,也證明了自己在學校花的所有課餘時間,有了超值的回報。
黃昏斜陽的光輝射進工廠裡,反射的光線在黑鐵身旁閃爍;背後師傅工作時噴濺的火花,點綴著無數的螢點;連工廠處處的作業聲也成了此刻的掌聲。奧斯又想起了從法眼那所學到的。
「黑鐵我喜歡你,就算你穿上工作服也無法遮掩你那孕育生命的費洛蒙。」

「奧斯你今天到底學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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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洛斯向少年靠近,怒火已經快要掩蓋理智。這些年來將所有祭品一一保留的感念之情,絕不容許隨便被擾亂破壞,就算是祭品本身也一樣。
「怪怪物,別過來!」少年不知道何時藏了沙塵在身上,陶洛斯靠近時被突襲的沙塵散入眼中,疼痛感讓陶洛斯立即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流過淚了,那是以前剛進入迷宮時、剛開始獵殺祭品時才需要的功能,如今解決這可恨的少年才是該做的事,流淚早就已經不需要了。
沙塵隨著眼淚流出,陶洛斯再次睜開了雙眼,少年又爬行了一段距離,看來早已腿軟難行。陶洛斯使勁了力氣讓自己大步向前來到少年面前,用最大的力氣想要結束眼前的生命。但是眼前卻突然出現了耀眼的光芒,揮動的手臂什麼都沒有打中,陶洛斯只能氣憤的吼叫著。

「唔嗯?」奧斯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還在黑鐵的房間裡,天色也才剛濛濛亮。伸手摸了摸頭上的角環,心情這才平復了一些,轉了身想看看睡在一旁的黑鐵,卻發現黑鐵正看著自己。
「吵醒你了?」黑鐵沒有回應,只是將手環抱住奧斯的脖子,將他拉向自己,奧斯也順著把頭埋進了黑鐵的胸前。近距離感受著黑鐵的體溫和味道,奧斯原本平靜下來的心情又掀起波瀾。
「我希望每天都能被你吵醒。」奧斯聽見黑鐵變快的心跳聲,跟著伸出手抱住黑鐵的腰間,也希望每天醒來都能見面。
「我也看見流星了,現在許願還來的及?」
「理論上是要在流星消失前許完願望,不過那顆流星現在在你頭上,或許可以算吧。」
「我希望詛咒能夠褪去、祭品們可以安息,所有的過錯我會償還,但請求給予我機會暫緩。等我面前的天賜者離開的時候,我將會用餘生和靈魂歸還。」黑鐵感覺的到奧斯抱的力道又更大了。
「我以天賜者還有蒲田公會的會長身分向詛咒和祭品們交涉,我相信奧斯他是個好傢伙,不論所有爭端的開頭是什麼也請不要完全責怪奧斯。也向你們道歉,如果真要奧斯贖罪,可能要讓你們再等很久很久很久啊!。」奧斯在黑鐵的身上輕輕咬了一下。
「很痛,奧斯你幹嘛咬我?」脖子上泛著紅還有些微的齒痕。
「因為你看起來很可口。」奧斯總是認真的說著不知該怎麼理解的話。
「你以前是在什麼文明?怎麼會有這種看起來可口就可以咬的文化。」黑鐵輕揉著被咬的部位。
「只有咬你,其他的都是直接吃。」
「又說了可怕的話阿,你真是個怪物。既然如此,可口的你也讓我咬幾口吧。」黑鐵轉身壓過了奧斯,思考著要從哪裡下口,奧斯也認份的沒有抵抗。嬉鬧的時間很快就迎來了早晨的陽光。

「黑鐵,今天沒有很冷吧,你有必要戴圍巾嗎?」同學們異樣的眼光看著額頭直冒汗的黑鐵。
「阿哈哈,因為脖子不能在受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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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羅爺爺,我可以幫忙。」奧斯送走黑鐵後,來到麻羅身邊看看今天能做些什麼。
「唷,奧斯阿。今天沒有事情嗎?我們工匠們早上都會有幾天用來鍛鍊身體,那就來跟著我們一起玩一玩吧。」麻羅領著奧斯來到工廠的健身區域。
老舊報廢的鋼鐵塊都經過改造,變成負重的器材設備。每一位工匠都鍛鍊出碩大的肌肉群,不僅僅是為了工作上的能力,也是起於公會千錘鋼鐵先百鍊自己的精神。
麻羅示範了幾個器材的動作,奧斯經過幾次的熟悉,很快就打破了工匠們的負重紀錄。雖然知道奧斯是獸人加上體格比較巨大,但是實際在面前還是讓大夥都看傻了眼。
「奧斯你也太強了吧,而且看起來還游刃有餘的,真是個怪物。」說也奇怪,事到如今『怪物』這個用詞好像變得不再尖銳刺耳,黑鐵願意陪在身邊,自己是不是怪物好像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奧斯在嗎?」大門外一個聲音向內呼喊,意外地是法眼獨自來找奧斯。

「黑鐵,小心!」打掃時一個不小心,傾倒的雜物從高處落下,黑鐵隨即伸出右手自空氣中握住一面防彈盾牌,擋下了坍塌四散的物件,身旁的同學也因此沒有受到傷害。
「黑鐵謝謝,你這隻手還真好用阿。」同學們一邊整理著滿地的掉落物,一邊閒聊起義肢的事。
話說好像沒有聽你說過怎麼會裝上義肢的原因,這樣問會不會太白目啊?哈哈。」在熟識的同學之間,黑鐵並不會感到不舒服,只是在之前就連自己也不記得原因。
「我也是最近才想起來的,想起當時右手消失的原因。」黑鐵說的模糊,這反而讓同學們更加好奇。
「消失?你是指沒有留下任何肉的那種?」失禮的說法很快就換來另個同學的眼色。
「沒關係,我不介意啦。只是告訴你們後不能再說出去,因為我不希望他知道。」同學們答應後都靠近了些,不想錯過黑鐵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你說虐殺者她們要離開了?」奧斯和法眼坐在工廠旁的椅子上交談。
「但我懷疑這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她們可能或多或少已經開始在懷疑我了。」法眼看起來有些疲倦,身陷敵營周旋應該耗費了許多的精神。
「那之前說的內應?」奧斯提起昨天討論的內容。
「還沒有找到,這也是我頭痛的部份。也怕自己處理這一頭的事情時會無法顧及你,所以今天也是想透漏關於虐殺者她們的能力,好讓你遇到危險時可以自保。」奧斯點頭認真的聽。
「那天長髮的名叫赫洛特,麻煩的是她身邊的野獸,可以讓自己的存在完全消失,應該說是穿梭到另一個空間。應對的方式就是找相對狹窄的空間,因為體型的關係要現身時就會受到侷限。而赫洛特本身我只記得她有個酒杯,只要不要喝進酒杯裡冒出的紅酒就沒有問題。」奧斯回想著當時的場景,比對著法眼所說的內容。
「另一個短髮的我也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她的鎖鏈不是一般拘束行動用的,鎖鏈上的火焰會點燃起記憶裡罪過的回憶,就算沒有鎖鏈也會持續。如果罪過無法赦免,將在心裡不停地蔓延逐漸失去行動能力。」這讓奧斯想起這幾晚所做的關於以往記憶的夢,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權能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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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你們聊完啦。來!快吃飯。我們下午還有很多事要得做。」麻羅熱情的招呼奧斯來吃飯,對於這逐漸成為日常的生活,總讓奧斯覺得很不真實,一切都來的如此突然而又美好。
「好!」奧斯來到座位上大口吃著菜餚,工匠們也熱情的夾菜給奧斯。而其中幾個工匠互相推擠著,看似有話卻又欲言又止。
「奧斯你是怎麼認識我們家會長的阿?」對奧斯的好奇,讓大家開始談論了起來。
「在溪邊裝水的時候遇見的,他來找隕石。」這是奧斯認為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之前會長周末去找你,你們都在山上做些什麼?」看奧斯有問必答的樣子也壯了膽,工匠們紛紛開始問起其他的問題。
「吃飯、說話、修房子、走迷宮、救火、洗澡、潑溼身體、跌在一起、睡覺,好像差不多這些。」
「你這幾天都跟會長一起睡覺?」
「一起睡在地板上,空間比較大。」開始有些工匠私下議論了起來,麻羅雖然大概明白他們的心思但是就連自己都很想知道。
「所以你跟會長的關係是?」此時大家都停下了碗筷,吞下嘴中的那口飯,屏息等待奧斯的回答。
「怪物和祭品。」大家對這個不是預料中的回答都有點意外也無法理解。
「好了好了!讓奧斯吃飯,不要一直問閒話,你們待會還有工作要做吧。」麻羅這時開口止住了話題,奧斯也向麻羅點了頭道謝。
「難道奧斯這傢伙比看上去的樣子還要聰明?」麻羅心裡暗自的想著。

下午時刻大夥忙碌著客人的訂單以及公會的委託,奧斯協助做著雜事,但是不久後便被麻羅找去採買。採買的過程聊著些家常話,但奧斯明顯感受的到,麻羅不時會盯著自己瞧上許久。
「麻羅爺爺,有什麼問題嗎?」奧斯在回程途中主動問了麻羅,被這一問麻羅也才決定問個明白。
「那個黑鐵他和你感情很不錯的樣子嘛。」奧斯這也明白麻羅想問的問題,就先點頭回應。
「黑鐵阿,他從來沒有帶過誰回家裡來過夜,更何況你又是個迷途轉光生。原本我是很擔心的,不過這幾天看下來,你也是個不錯的傢伙阿。」穩住了心情,麻羅吐露了一些想法。
「謝謝。」
「以前他可是很依賴我的,直到後來前任的會長發覺黑鐵很有才能,把他拉拔成了會長。他要被逼著快點長大,還得肩負不是同齡該承擔的責任,看著看著其實我也很心疼。但是我們公會可是蒲田阿,除了身體外心智也是鍛鍊過的。所以如果你們決定在未來要互相扶持,一定要對他好一點。他已經習慣逞強了。」麻羅的這一番話奧斯仔細的聽著,這是肯定也是責任。

「麻羅爺爺,我還想多聽一些關於黑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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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票選會長了,你要投給誰阿?」工匠們私下竊語地討論著。
「當然是想投給麻羅師傅啦!可是會長跟麻羅師傅都支持黑鐵那小子。」
「真搞不懂他們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們的未來壓在那小鬼身上。確實他有能力也學習的很快,但是連學校都還沒畢業怎麼會成氣候。」眾人也討論不出個結論,最終也只能各自休息散去。

很快就到了投票的時間,工匠們齊聚在一起,而會長率先站上了台發言作為開場。
「各位蒲田優秀的工匠們,今天蒲田要準備迎接新的氣象,老夫已經到了功成身退的時間,但是蒲田的技藝以及精神仍舊會薪傳下去,這都是大家努力的成果。相信大家心裡都有了底,但是投票前老夫還是先請兩位候選人說幾句話吧。」會長讓麻羅優先上了台,雙方明顯相視而笑。
「各位,相信大家都聽過伐木工的斧頭掉進水裡的故事。金銀斧頭很明顯跟鐵斧頭不一樣,所以問題的答案可以很容易。但是今天,兩把都是和掉進水裡一樣的鐵斧頭,我也無法保證自己可以選對。」台下的大家一邊思索著故事的問題,一邊也在討論麻羅想表達的意思。
「我想說的是,這次掉進水裡的斧頭已經不能再找回來了,但是就算沒了那把斧頭,伐木工仍然會伐木,仍然可以用其他的斧頭繼續工作。伐木工不會變但是斧頭可以換新,另外兩把鐵斧頭就是各位往後的新選擇,所以選把比較新又比較有可塑性的吧。」麻羅鞠躬後下了台,接著換上黑鐵。
「各位前輩師傅們大家好,我是黑鐵。今天站在這裡接受大家的投票,不論結果如何,我也一定會尊會重大家的決定。只是在投票之前我想替自己說些什麼。」黑鐵做了個深呼吸。
「感謝當初會長給我了能夠成為會長的想法,我一開始跟大家一樣無法想像,就單憑我這個樣子怎麼能將會長這個職位做好,比我有能力的人明明就有這麼多。有一天會長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你是在拒絕自己能接任會長的能力,還是在拒絕能為公會付出的機會。』很慶幸我聽懂了。既然是蒲田的一員,就應該讓自己成長成,不論是否會成為會長都是能被公會所用的人才。所以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努力的學習,不論是在技術、管理、課業還是體能,我得要不負公會的名聲。」會長和麻羅發現台下的工匠們,看著黑鐵的眼神逐漸變得肯定。
「現在的我已經做好準備,但是我很怕,害怕還有很多人無法認同我。公會不能同舟共濟的感覺,那就像少了一隻手臂一樣,這點我很清楚。如果各位願意認同我,黑鐵一定為了公會赴熔爐蹈烈火。」

「後來的結果你就知道了,黑鐵他沒有因為已經失去的而身陷低落,反而是因此才更懂得失去時的困頓。他真的是個可愛的孩子阿。」麻羅娓娓講述著回憶,一旁的奧斯卻顯得震驚,似乎想起了什麼。
「麻羅爺爺工匠們說過,蒲田公會裡大家都有身體上的缺陷。那黑鐵他難道」奧斯神色看來有些惶恐,嘴裡遲遲不敢說出答案。

「咦,他還沒跟你說過嗎?黑鐵他沒有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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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光芒讓陶洛斯無法再睜開雙眼,感覺的到有著某些東西想要進入他的腦裡。陶洛斯只想先毀掉破壞了自己重要之物的祭品,掙扎著想要逃離這個莫名的狀況。但是只能徒勞的看著自己身體的外觀逐漸起了變化,腦袋裡也撰寫了陌生的知識。
「權能?職責?」陶洛斯感受到體內有股力量出現,像是自己本來就擁有的。想要排斥進入腦裡的東西,力量也回應著自己而顯現,將那些想要闖入的訊息拒絕。身邊的光線也同時變得不安定,傳送像是發生了扭曲。
「哇阿!」一個聲音從身邊傳來,此時光線也逐漸散去,自眼前出現的是個完全無法理解的世界,從沒見過的物體、殘破又斑駁像是房子的建築以及自己異樣的身體,久違的夜晚天空訴說著已經離開了迷宮的事實,一切都來得如此突然。
陶洛斯發覺自己身邊的地上沾滿血跡,一旁的地上躺著一名男孩,男孩左手壓著直流鮮血的那已經失去手臂的右肩。男孩帶著恐懼的表情並流著淚,嘴中不時因為疼痛發出呻吟。陶洛斯走近一看才發現,他並不是原先的那個祭品,依身上沒見過的穿著,看來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類。
「是我害的。」陶洛斯知道是自己的出現,讓原本在這的男孩失去了手臂,或許在這裡吃了他直接結束他的生命,對沒有未來的他會比較好也說不定。
男孩表情痛苦地盯著陶洛斯,像是在忍耐著哭泣想喊出聲來。看著陶洛斯的腳步逐漸靠近,流著血的自己想動也無法再動彈。
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了幾個生物談話的聲音,陶洛斯在這不熟悉的環境也不敢大意,朝向陰暗的方向就先離去。直到移動了一段距離後,臉上的圖紋發出了微弱的黃色光芒,身後這也才響起了男孩痛苦的哭聲。

「麻羅爺爺你…怎麼了?」麻羅一見到剛從學校回來的黑鐵便朝他跑來。
「黑鐵對不起,我不知道說錯了什麼,奧斯他突然就跑走了,我追不上,他也不願意說。」麻羅的臉上明顯著急的流著淚。
「難不成你跟他說了我的手的事?」麻羅點了頭,黑鐵握住麻羅的手要他放心。
「爺爺這不怪你,是我自己一直不敢跟他說…我現在去找他,你在這裡等著看他會不會回來。」說完黑鐵立刻向外跑去,留下操心的麻羅留守在公會。

「喂!天手力警官,呼,拜託你們幫個忙,奧斯他…呼,逃走了…都怪我。」黑鐵一邊找尋奧斯一邊打電話向天手力求援。
「…什麼?…你說你的前輩和法眼警官,呼…也失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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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鐵,你先別著急。你可以再說明的清楚一點嗎?」天手力在電話的另一頭安撫著黑鐵,黑鐵喘了幾口氣讓呼吸平穩,這才開始解釋。
「我原本以為那時候是因為太害怕所以忘記了,明明斷了一隻手卻想不起完整的過程。一直到那天你的權能幫我重新打開了記憶,我才又想了起來。」
「我的權能?你的意思是說,奧斯跟你的手有關係?」天手力聽出了一點眉目。
「那一天我穿過了封鎖線去探險,儘管眼前到處都是事後的斷岩殘壁,自己還是朝著光柱的方向前進。越靠近越覺得光柱美的壯麗,應該不論是誰都會被深深的吸引吧。我就這樣不斷地靠近,直到踩壞了支撐著的磚瓦,上方足以掩埋我的磚牆就這麼垮了下來,原本我是以為我的手就是被這麼壓斷的。」
「原本?那然後呢。」天手力接著問。
「垮下來的同時光柱變亮了,一個轉光生從光柱中出現,周圍的空間也變得有點奇怪。坍塌下來的磚牆有些被彈了開來、有些則是消失在模糊的空間裡,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右手也在那時候消失了。」
「所以當時出現的轉光生,就是後來讓你忘記那段記憶的奧斯!」天手力這也理解了事情的原委。
「嗯,也是救了我一命的恩人。但是就算跟他解釋,他還是會很愧疚的吧。畢竟他一直都在責怪自己。」黑鐵的聲音越說越小聲。
「你想想,我們都還沒忘記奧斯吧,那就表示還有機會不是嗎?」天手力的話讓黑鐵振作了些。
「你現在方便來警局門口嗎?我們會合後再來討論。」說完掛了電話,黑鐵看著已經逐漸西下的太陽,雖然要麻羅爺爺不用擔心,但是自己卻已經緊張不已。
「阿~~~!」跑向警局的路上黑鐵大喊著,對再次一聲不響離去的奧斯生氣,也對自己因為擔心奧斯多想又會再次離去,遲遲不敢提起這件事感到後悔。
「這個樣子…我到底算什麼?」

「請問天手力警官在嗎?」趕到警局來的黑鐵向駐守在櫃檯的警員詢問。
「天手力的話,他剛剛還在門口的,後來就看到他走了。」
「走了?請問他有說去了哪裡嗎?」黑鐵的心裡萌生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沒有聽他說,你先等一下或許待會兒就回來了。」疑惑著的黑鐵拿起手機撥出電話,而電話那頭卻已經關機沒有回應。
「連天手力警官也不見了?不行…現在得先找到奧斯。」黑鐵只有想到山上奧斯的家這一個地方,但是也沒有時間再猶豫多想,只能先邁開步伐,希望能在再次忘記以前找回奧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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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經落入了地平線,遠方僅存的些許一抹橘彩好像在倒數,催促著黑鐵把握最後的時間。昏暗的山路讓路程顯得更加漫長,又怕打亮了燈被奧斯看見會讓他逃走,不安又慌張的心影響著行動,在穿過濕滑的溪流時狼狽地跌了一跤。
「痛!」跌坐在冰冷的溪水中,黑鐵連忙再站了起來,濕去的工作服和鞋子顯得更加沉重,但這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慢下來的理由。那怕只是一步之差,也可能從此沒有了交集,一想到這裡腳步又走的更快更急。直到來到了奧斯的住處,這才停下了腳步。
沒有火光、沒有聲響,這裡平靜的讓人絕望,最後的夕陽也已然消逝。氣喘吁吁的黑鐵,汗水不停地滑落臉頰,抱著僅存的希望打開手電筒試著尋找可能有的線索。佈滿塵土的空地、已無作物的菜園、掉在地上的器具,這裡就像是主人早已離開的地方。
黑鐵走進屋內看著乾草推起的床鋪,想起曾經一同在這經歷的夜晚,明明是幾天前的記憶,現在卻得害怕隨時都可能會忘記。狼狽的身體躺在乾草推上,窗外的星空也逐漸清晰了起來,黑鐵看著房子的擺設、聞著周圍的味道,用各種方式想記著這一切。
「我以為你又要離開了。」窗外的月光被熟悉的身影遮擋,奧斯靜靜的出現在窗外。
「對不起我只是出來散散心對不起。」奧斯頭低低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應該要先跟我說吧!我不是你男朋友嗎?」黑鐵生氣的罵了奧斯,奧斯看著全身溼透又汗流浹背的黑鐵,心就像被用力地摔了一下,但是自己卻只能站在原地。
「那個時候我沒有怪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死掉了,應該是我要說謝謝才對。所以」黑鐵站了起來,想要向奧斯好好解釋。
「但是結果就是這樣,因為我,你也成了怪物。跟那些掉落的石塊沒有關係,是我沒有資格,我始終沒有從詛咒中掙脫。我是不是做的很糟?」
「我也一樣做的很糟,對不起。」黑鐵向前抱住奧斯,用更勝以往的力氣抱著。奧斯這也才張開了雙臂,和黑鐵相擁在一起。
此時黑鐵看見了奧斯身後放著的,一袋裝滿著東西的袋子。黑鐵似乎明白了什麼,鬆開了抱著的雙手,奧斯也放開手深吸了口氣,
「我看見天手力他被抓走了。」奧斯突然開了口說出天手力的去向。
「天手力警官是被抓走的?」黑鐵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想振作起精神。
「還有,天手力警官也說法眼警官也不見了。」黑鐵想起先前電話裡天手力所說的。
「我知道大概的方向,走吧可能要快點,這次換我們去救他們了。」奧斯往山下的方向走去,黑鐵跟上前再次看了袋子一眼。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就算如此,你也還是要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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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還沒跟你說過嗎?黑鐵他沒有右手。」麻羅的話迴盪在奧斯的腦中,心中複雜的情緒開始翻騰,在還沒釐清思緒前,奧斯已經無法再往前跨出一步。
對不起。」所有想解釋、想懺悔、想訴說的都只能全都合成這三個字,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向誰道歉,奧斯轉了身朝著與工廠相反的方向跑走。
麻羅見狀趕緊跟上,雖然追趕了一會兒,但年齡的差距還是很快就拉開了距離。就算不知道奧斯跑走的原因,但是麻羅還是很清楚是因為自己剛才說的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問題。
「為什麼這麼剛好就是你?你知道這一切卻都忍著不跟我說?我沒能帶給你什麼好運,而你也應該害怕我,不!你根本不該來找我。而我又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這個樣子我到底算什麼?」

奧斯並沒有目的地,只是想到一個不會被發現的地方。黃昏時的街道大家都紛紛收拾返家,奧斯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巷獨自蹲坐在陰暗處。兩旁聳立的屋牆還有不時吹過的涼風,這裡有以前在迷宮時那熟悉的感覺,這讓奧斯覺得比較安心。
回想著這一兩週的種種,所有美好的經歷卻都是建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黑鐵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停的來到山裡相遇相識,自己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選擇和黑鐵待在一起,有時候忘記還比記得更加快樂。既然如此是不是該再一次讓大家忘記,也讓自己忘記。
「不行。」奧斯想起天手力的權能,就算現在讓大家忘記,還是可能會因為天手力讓大家再次想起。為了確保黑鐵可以不再想起自己,現在勢必要去找天手力一趟。

站在警局門口等著黑鐵的天手力手機響了起來,電話是來自聯絡不上的前輩。
「前輩!找了你好久。法眼老師已經過了聯繫時間都還沒打電話來,我擔心法眼老師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嗯?你說後面?」天手力轉身看向後方,在遠處的是朝著天手力揮手的前輩。
「現在過去,很急?可是黑鐵」沒等天手力說完電話就已經掛斷,前輩向後走進巷子裡。天手力猶豫了一會兒,也趕緊追上前輩的腳步離開了警局。
另一旁躲在別處的奧斯目睹了這些,決定也跟在他們的身後,找尋天手力獨處的機會。
「前輩,等我一下!黑鐵說奧斯不見了,他等下要來警局門口找我。」進到沒有人煙的巷弄裡,追上前輩的天手力想趕緊做完事情,好回到警局和黑鐵會合。
「有這回事!那我們趕快完成,就可以」前輩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像失了神一樣倒在了地上。天手力趕緊向前關心,對眼前的狀況還摸不著頭緒時,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襲來,很快的意識便模糊了起來。
奧斯躲在遠處不敢太靠近,只聽到幾個聲響從巷弄內發出,突然出現的巨獸從房子的屋頂移動著,而天手力和警員正躺在巨獸的背上離去。為了解決因為自己產生的所有問題,奧斯也追了上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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