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彷彿還能感受到鮮血流淌的黏膩與生命的沉重,我的身體因為各種情緒爆發而持續顫抖著。
我將自我中理智的那部份切割出來,讓它彷彿在鎧甲中操控著一切的小人透過視窗觀察外界。
彷彿遊魂一樣的坐在廣場中央的水池旁,空洞的望著天空,任憑寒冷刺骨的雪花將我淹沒。
說句老套的台詞。
冷冷的雪,比不過心中的寒。
是我太傲慢了。
曾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天真的認為他們在我的人生當中就僅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背景板一樣。
但就是這些宛如保麗龍立牌的脆弱人們,他們讓我不得不親手埋葬此生最重要的寶藏。
「沒事吧?」
即是動手的人是我,但仍有不少營地居民一臉擔心地走過來拍掉我頭上與肩上的雪花,滿臉關切地問。
營地裡的人們都多少知道一點我與同居人在前兩天發生的事。但奇怪的事是,明明真正動手殺了人的是我,可他們依舊覺得我是無辜又無奈。
對他們來說,忽然發現身邊人是個可怕又危險的怪物、親眼看見他發瘋、最後親手殺死最愛之人,遇到這種事情會崩潰也是很理所當然的。
「……」我沒有任何答覆,眼中沒有一絲神采,就像是遭受重大打擊而失魂落魄、恍惚渾沌的模樣。
人人都知道我們感情很好。
也許是因為我平時的形象太過溫和無害,以至於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是他拐騙了我。
即是他在與感染者的對抗中為營地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也因為殺戮的姿態太過兇殘危險而讓人心生畏懼。
因此,我殺了他,對他們來講就只是「拆除了一個危險的不定時炸彈」。
營地的居民嘆了口氣,來了又走。
我則是持續這種空洞,看上去是因為同居人的事而失魂落魄。然而實際上的目的是用全然不帶情緒的目光好好地注視所有人。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地看了營地的居民,真正的將他們放入眼中,在我的腦海裡一個個烙印下了名字與臉龐的痕跡。
流言的發散、引起人們敏感神經的石頭、強烈的針對性……或許那個隱藏在暗處窺伺的敵人,我們之間的距離比先前設想的還要近。
我在腦中搜索與整合過去對於自己與同居人以外從不關心的駁雜訊息,一一歸納出所有曾經見過或者聽聞過的人的訊息。
從未在意的記憶已經模糊,我好不容易才從腦海深處的大量資訊中提取出一點有用的。
那是一個女人,因為擅長使用狙擊槍協助隊友、脾氣好人又可靠,在營地中有點知名度,是邀請組隊做任務的熱門隊友人選。
她是個正義感十足、性格颯爽熱心的人,我們也曾說過幾句話,算不上全然陌生。
但是剛才她來了,卻只是遠遠地站在附近看著一會兒,連句話都沒說便走了。
她平時看到哪個營地居人心情低落,不管再忙都會上前去安慰幾句才走,而剛才她沒有絲毫動作,與以往作風完全不符合。
人很少會去改變自己習以為常的行為模式,會像程式一樣按照既定軌跡運轉著。
因為這點小小的異常,再加上她擅長使用狙擊槍,我將她列入嫌疑人名單之中。
僵硬地站起身,我的身體因為寒冷而動作變得遲緩,用像是遊蕩感染者的姿態往那個女人住家的方向走去。
我打算接近她觀察,並進行一個小小的試探。
方法很簡單,假裝仍然處於失神狀態路過那個女人家,倒在附近的路上就可以了,按照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當作沒看見的。
※持續感冒中,前兩天還咳到吐(躺
午餐吃了一點辣,那個辣整個衝到鼻腔,簡直想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