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難用隻字片語,來表達自己對這部電影的感受。
「復仇者聯盟4-終局之戰」是漫威給粉絲的一封情書,是羅素兄弟、凱文費吉和眾演員們經過千錘百鍊後的極致之作,那些場景的諸多致敬、客串演員、暗藏在台詞中的梗以及前後呼應,足以讓影迷們,甚至是讓喬斯威頓、詹姆斯岡恩、強法夫洛等當年執導過漫威電影的導演感到讚嘆不已。換言之,你對漫威電影宇宙的熟悉與深愛程度,與本片的觀影體驗完全呈現正相關。
最讓我驚訝的客串演員既不是娜塔莉波曼、蒂妲史雲頓,或是先前宣布息影的勞勃瑞福,而是在影集「卡特探員」飾演男主角艾德溫賈維斯─沒錯,他是史塔克家的管家,也是AI賈維斯的原型─的詹姆斯達西。
前兩個小時基本上是以文戲為主體,讓觀眾跟著復仇者從無限之戰的慘敗中再度爬起來。剛開始的氛圍要說是愁雲慘霧也不為過,即便東尼被救回來、卡蘿決定參戰帶來一絲希望,這波反擊隨即被薩諾斯的不擇手段給狠狠打臉。
劇情聚焦在復仇者原始六人組身上,尤其以東尼、史提夫為重心。絕處逢生的兩人的重逢並不振奮人心,倖存者罪惡感使東尼無法與隊友們好好對談,對於史提夫的疑問,悲憤交集的他只能拿史提夫在復2時說的「要輸我們就一起輸」來出氣。但經過多年的相處後,兩人的理念與堅持早已對彼此潛移默化。即便結婚生子,傲嬌的東尼仍把世間安危視為己任,前有小辣椒在背後支持他,後有霍華與他解開心結,最終從容就義;表面上已經走出陰霾的史提夫,其實從來沒有看開過,奮戰多年的他總算能聽取東尼的建議、解甲歸田,去赴約當年他錯過的那場舞。這般的結局,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適得其所。
娜塔莎的內心戲在電影前半段的比重遠勝群雄。復仇者聯盟是她僅有的一切,內戰時她是最努力於維繫整個團隊的人,薩諾斯得逞後她始終都待在復仇者總部,盡心盡力守護這個殘破的家庭。克林特恰好作為娜塔莎的對照組,失去家人的他化身為浪人、陷入黑暗面,是娜塔莎讓克林特想起他還有復仇者們當他的靠山。娜塔莎和克林特的互相輝映,突顯出在搶奪心靈寶石時,兩人都願意為彼此犧牲有多麼痛徹心扉。
沒東西可失去的男人是最恐怖的,但是如果當他發覺復仇成功都沒有意義的話呢?於復3達到巔峰的索爾可說是一落千丈,看到他頹廢成酒鬼,我根本完全笑不出來,反而是感到滿滿的心酸。很喜愛他與母親芙蕾嘉的短短一場戲,強顏歡笑中帶有創傷症候群的演出稱得上是克里斯漢斯沃生涯演技最佳的表現之一。不過比起其他復仇者們,他與班納明顯是元老中還具有相當未來性的角色,很期待阿斯嘉守護者的冒險啊。
其餘配角們的表現我特愛史考特與羅德,同樣作為本作的搞笑擔當,替電影前半段的抑鬱氛圍帶來不少歡笑。尤其是唐奇鐸這次根本嘴砲全開,拿了一卡車的好萊塢電影來吐槽時空攔截讓我當場笑歪,用手勢比喻絞殺嬰兒薩諾斯的姿態著實傳神到不行。兩人分別與搭檔─霍普和涅布拉─的互動雖然不多卻依然相當有戲,看到蟻人與黃蜂女在混戰中直衝卡車、用電線點火重新發動,外面打得天翻地覆,這種天差地別的味道正是蟻人系列的特徵;羅德與涅布拉尋訪力量寶石,以及看到星爵自嗨時的一連串吐槽更是逗趣無比。
相較於復3幾乎從頭打到尾,復4的動作戲份量相較之下意外地少。羅素兄弟再度展現出對中小規模戰鬥的精采調度,復仇者擒獲薩諾斯、鷹眼的一鏡到底刀戰等等,即便長度偏短都不影響其精彩度。三巨頭大戰薩諾斯的動作編排絲毫不亞於上集的泰坦星團隊戰,尤其是隊長盾錘齊施的一連串狂攻,大概是繼美隊2的公路戰之後隊長展現過最帥氣的武戲。
而最具巧思的動作戲,當屬隊長搶奪心靈寶石的那場戲。走進電梯二度面對神盾局突擊小隊,當所有人引頸期盼隊長大發神威時,那句各種意義上都非常有梗的「Hail Hydra!!!」可說是神來一筆。緊接而來兩位隊長的武打極為巧妙,可說是美隊2魔王戰的濃縮版,雙方一樣在長廊開打,打到盾牌脫手、從高處摔落,最後拚到貼身肉搏勒脖子,不過這次隊長是被壓制的那方,只好用劇透來智取了。
另一個我很喜歡的動作編排是女英雄集結時,小辣椒、舒莉、霍普聯手使出了致敬復2的三人齊射合體技。
讓我稍感意外的是,本集的最終戰比起上一集的瓦甘達大戰好上許多,隊長獨自面對壓境的薩諾斯大軍的構圖可說是史詩感十足。就在緊要關頭,無線電傳來那句熟悉的玩笑話:「Cap, on your left.」,看到無數個傳送門憑空出現,各路大軍與復活的英雄們趕到,在隊長那句燃到爆的「Avengers, assemble!」一聲令下全面進攻,我的眼眶早已泛滿淚水。這熱血與感動兼具的援軍抵達場面,完全不會輸給魔戒的聖盔谷戰役啊!
混戰中的戲份儘管沒能像復1、復2那麼平均,考量到角色數量之多已算得上是盡善盡美。其中首推黑豹,明明有記住鷹眼的名字的他擔任第二任跑者,秀了波踢技與衝擊波的連續攻擊,有回到美隊3的水準。其餘像是蜘蛛人的瞬殺模式、東尼與小辣椒的聯手、女武神一刀斬奇塔瑞戰艦等等,琳琅滿目的動作戲無疑是往後二刷時的重點。驚奇隊長的安排也處理得非常棒,在關鍵時刻登板打爆薩諾斯的母艦,還單挑薩諾斯、一度阻止他的彈指,既不會搶走元老們的風頭,又足以充分展現出她的強悍。
最難得可貴的是,本片在替復仇者六人組畫下人生最燦爛的一頁的同時,為漫威電影宇宙的未來開創了更多可能性。無論是平行宇宙、山姆接下盾牌,或是銀河守護者的新隊友、東尼的女兒,甚至連班納對娜塔莎的不捨都可能為黑寡婦個人電影增添變數。這十一年來,我們這些粉絲跟著無數漫威作品一同歡笑、熱血、哭泣,經歷了慷慨激昂的時刻,送別了最早認識的朋友們。然而,這並不是永別。
終點是旅途的一部份,也是另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