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開始與同居人共同生活之後,我們出門搜索物資時常常會盡量配合對方的時間與行程,一起接取商隊任務。
有些任務的報酬很好,但需要完成的事項也相對棘手。兩個人合作的話能更有效率的解決掉它們。
同居人總是拿著長刀衝在前方,而我則在遠一點的後方使用弓箭或長槍配合他的行動。
雖然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中慣常使用冷兵器是件很危險的事,但他依舊我行我素。
「槍枝是一種冷冰冰的武器,我不喜歡。」
除非有必要,否則他不會拿起槍枝。
「我喜歡用刀近戰,這樣會有溫暖的感覺。」同居人舔了舔濺到臉龐的鹿血,眼神有點恍惚地笑著說。
除了喜歡用刀之外,他還十分怕冷,不喜歡去白樹高原與多貝雪山。
只有在我有接到任務,需要前往那兩個地方執行的時候,他才會一邊嘟囔著誰也聽不清的話一邊跟在我身後搭直升機過去。
多貝雪山是個危險的地方,雖然不會像白樹高原一樣時不時的忽然來場暴風雪,但我認為漫山遍野的野生動物、感染者還有到處巡邏的帝國士兵……這些都要比暴風雪來得棘手。
在搭乘的直升機落地之後,我再次確認了任務內容,並和同居人討論最佳路線。
「蒐集三個南瓜、清理十隻感染野獸、拍攝一張母巢的照片……」我將資訊分享給同居人。
「可以多蒐集一點南瓜。」聽到南瓜後同居人眼睛亮了起來,舔了舔嘴唇。炸南瓜條是他少數喜歡吃的一般食物。
「好。」我點點頭,盤算著這次要蒐集多少南瓜回家存起來。
每次運送物資回去,都會被冠上清理病毒之名抽稅,回到營地後又會被抽取一部份用以支持營地運作……所以倖存者們真正能拿到手的,通常只有辛苦蒐集物資其中的極少部份。
「先往雪山方向走、蒐集南瓜,在一路上清理感染野獸,接著再轉往密道拍攝母巢,最後衝過洞窟從遺跡出來,剛好到另一個據點搭直升機回去。」看著地圖,我們迅速地制定好了路線,並且行動起來。
在沿途蒐集資源的時候,我偶爾會有種正在被觀察著的感覺。
但在暗地裡搜索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並沒有發現有人潛伏在附近的痕跡,所以我抬頭看向雪山的方向。
……應該是巡邏中的帝國士兵或者科技會士兵吧。因為沒有感受到敵意,我便不是很在意地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在環境惡劣寒冷的多貝雪山進行任務時,常常能夠撿到其他倖存者留下來的補給品,也偶爾會遇到因為嚴峻地形、意外而受傷或者餓倒在地的科技會士兵。
通常遇到這種情況,幫或者不幫,我會看當下心情。
科技會的人都不是什麼簡單角色,那些研究員總是態度倨傲又喜歡暗地裡謀算著什麼,我不怎麼喜歡。
今天我不想搭理科技會士兵的呼救,但我看到同居人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好像很在意似的,所以我們最後還是稍微繞路過去看了下情況。
他蹲下身去確認科技會士兵的傷勢情況。
同居人安靜了一會兒,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我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我警惕著同居人的狀況,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卻不是因為寒冷。這不是一種正常的狀態。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同居人他迅即無比地抽出掛在腰間的刀。
他抽出刀的動作俐落。
拔刀術明明是一種殺人手法,卻總是帶著一種奇異又鋒銳的美。每一次看見同居人這絢麗的動作,我總是會有一瞬間因為著迷而失神恍惚。
伴隨著刀尖斜斜指向天空,我聽見一種類似布帛撕裂的聲音,伴隨著很快就重回寧靜的嘶嘶氣音。
我回過神來,一把拍掉同居人手裡的刀,平靜地看著他。
我的同居人把自己弄得滿身滿臉淨是血、模樣狼狽,就和我們初次見面一樣。並且反應遲鈍地慢慢轉頭瞪向我,眼神在清明與狂亂間搖擺不定。
我平靜地注視著同居人,思考現在該採取什麼行動把他安撫下來。現在這種情形,只要明眼人都知道他的狀況不對勁。
就在這棘手的時刻,我感受到一絲讓後頸微涼的殺意。
只聽見一聲輕響,當我意識到發生什麼是的時候,身體已經狠狠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