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優的身體被夜魔的利爪貫穿,鮮血從她的口中噴出,她看著天晴天雨的眼神開始變得模糊。
「不、不要………」
他們無力的將手伸向雅優,但是雅優已經沒有反應。
女孩的身體失去力量,可以看出她已經斷氣。
夜魔拔出刺穿雅優身體的利爪,牠將鮮紅的目光看向姐弟倆,張開更加的尖銳化的爪子,彷彿是在說「你們就是下一個。」的意思。
但是姐弟倆已經忘記了要恐懼般,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
夜魔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牠毫不遲疑的撲上去,正想再多收兩個獵物的人頭時,一把刀刃貫穿了牠。
「別發呆了。天雨同學,快跑啊!!!」
幽花發出不像是她的大吼。
不知何時幽花的手中多了一把武士短刀,一擊刺穿了夜魔的腹部。她用力一畫,便斬斷了那夜魔的腰。
武士短刀的刀刃相當的鋒利,從刀身感覺應該是出於某位大師鍛造的藝術,但是現在已經沾上了夜魔的污血,變得十分駭人。
幽花斬斷一頭夜魔後,天雨立刻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抓起姐姐的手朝出口狂奔了起來。
先不管天晴有沒有回神,光是天雨就還處在混亂中。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班長她………怎麼會?
天雨的內心衝出了一大片由【為什麼?】三個字所組成的海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班長她會為了保護自己而犧牲生命?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從握緊的手中,天晴也感覺到了弟弟天雨的情緒。她回頭看去,被夜魔殺害的雅優的遺體就倒在那血泊之中,天晴不捨地流下淚。
「雅優………」
「切!………你們快點!」
文凱看著天晴天雨與幽花通過後就把柵欄門關上。門關上後又「喀!」一聲的鎖上了,是自動上鎖嗎?看起來原本就這麼設計的。
如果在與敵人的追逐中這樣做基本就能有效阻擋對方,但是那是建立在敵人是一般人類的情況下。如果是夜魔應該很快就能破壞這道門,再次追擊過來吧!
所以即使關門了也絕不能夠鬆懈,孩子們頭也不回的向著通道裡奔跑而去。
緊張恐懼寫滿了他們的臉。絕對不能回頭,就怕回頭的話會看見那恐怖怪物已經追到了自己的身後。
懷著恐懼、悲痛與絕望,孩子們在崩潰邊緣中狂奔著。
理論上,夜魔會對獵物窮追不捨。但是現在的狀況是夜魔們已經分得食物,雖然量不多,但是這也讓他們失去在追擊其餘獵物的興趣。
牠們其中的幾頭踏著粗野的步伐來到了雅優的遺體旁。
格魯格魯格魯………
牠們一群圍著雅優的遺體不知道想要做什麼?其中的一隻赤色手抓起雅優,接著拖行向著其他地方而去。
「呼呼………呼呼………呼!」
走在最後的天雨一行人跑了好久,但是不管怎麼消耗體力,不管如何疲憊,那個正在淌血崩潰的心仍就作痛著。
這條管道不知還要走多久?也不知是不是走散了,前方先走的同學們早已不見蹤影。
不過後方的夜魔們似乎沒有追過來,難道是放棄了追擊嗎?這不像是夜魔一貫的作風啊!
犯我者,雖遠必誅。照理來說,牠們應該會追殺我們到世界盡頭。
「喂!喂!」文凱對著前方拉著姐姐狂奔的天雨大叫著。
「等等,天雨同學。先休息一下吧!體力早已到極限了。」
幽花拉住天雨,但當天雨回過頭來時卻也讓她看到一張驚魂未定的臉。幽花雖然驚訝,卻也保持冷靜。
「天雨同學………」
「啊!喔!對不起………我、我失去了冷靜。」
「天雨,你不要緊吧?」
「我沒事,姐妳呢?」
天雨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從他驚恐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受到了打擊。
但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剛剛歷經了一場殘酷的浩劫。不只和班裡的大家失散,也有好多人在夜魔的捕獵下犧牲了。
雅優………
碰!
此時,文凱一拳打在了涵洞通道的牆壁上。從他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十分的不甘心,心痛跟懊悔同時佔據心頭。
「真是夠了,現在這到底都是什麼混帳啊!」
「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幽花用力的甩掉了刀上的鮮血,將手上的武士短刀收回鞘中。她說
「我們不只要找回同學們,還要找出離開這裡的路。喘口氣後就快點動身吧!」
「知道了!」天雨低頭說道。
「還有天雨同學,現在你就是班長了。該由你發號施令!」
「什麼?!」
天雨吃驚的看著幽花。而幽花將手搭在天雨的肩膀上。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她卻又堅定的說
「班長不在了,自然由副班長指揮。」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以擅自………」
「這是副班長的職責,不是嗎?」
幽花淡定的說著。而天雨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卻又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嘴巴一張一盒,吐不出半個字。
帶領這個班級的是雅優,事她的存在讓這個平庸的班級活躍了起來,她在班上是個無可取代的存在。
「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代替她。」
「少扯了,我也不覺得你能取代黃雅優。」
文凱仍就拳頭捶著牆壁,低頭說出的話一字一句中仍就充滿了怒氣。
抬起頭來,將臉上不耐煩的怒容拿下,文凱一手指著天雨。
「但是你必須當自己,因為那傢伙不就是相信你才讓你當副班長的嗎?」
「我………」
天雨瞬間無話可說。手漸漸的握緊了,當時是雅優讓自己當上副班長的,她是信任自己嗎?天雨低頭沉默著。
此時,天晴拉起天雨的手。
「沒事的,因為雅優很信任天雨你啊!」
「姐………」
「我也是,我也相信天雨。」
天晴露出疲憊,但是信心滿滿的笑容。
看著周遭的人們,自己真的能回應眾人的期待嗎?嘴巴不禁緊閉了起來,暗自發出苦笑。
啊啊!感覺責任又變重了呢!看這樣子,恐怕這陣子的晚上都難以安眠了。
我真的好羨慕班長啊!
「我知道了!」
天雨說完轉過身去,深深的吸一口氣,將內心的恐懼與不安一口氣全部清空,重振自己的士氣說道
「那我們走吧!首先要先與同學們會合。」
「嗯!」
「就聽天雨新班長的!」
「………哼!」
於是,四人繼續向前行。
地下的水流還沒停下,代表地上的大雨仍舊沒有停。但是看水流的速度與規模似乎都開始稍微緩和了下來,這是不是代表雨快停了?
如果是的話那會比較好,因為這樣在地下水道的水位會降低,因該會比較好通行。
剛剛的夜魔沒有從後面追擊而來,雖然很奇怪,不過這也不是一件壞事,畢竟要逃出大群夜魔的追殺是很困難的。
在地下的下水道中因為危險氣體而無法使用TT10步槍,但是只要一離開範圍就行了,所以重要的是迅速離開下水道。
但在那之前要先找到失散的同學們,希望他們沒事。
這裡有無數涵洞的分支,文凱用力撬開其中一個通道門。
「要先取得聯繫,可這該死的下水道阻隔了通訊信號。最好是有人已經離開這裡了。」
「但是當時大家盲目亂竄,現在夜魔已經甦醒,整個下水道已經是充滿了夜魔,就怕其他人也有危險。」
幽花知道現在這裡有多危險,她手裡緊握著武士短刀。但與她鎮靜的表面不同,她的手正微微顫抖著。
她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建議害得大家流落這裡。雖然裝得不在意,但她內心十分明白,這麼多人是被她間接害死的。
看著故作鎮定的幽花,天雨有意識到這個細節,說
「不會有事的,在他們之前總不能自己先放棄了。」
「………」
幽花看了天雨一眼,接著嫣然一笑。天晴似乎沒聽懂天雨的意思,歪頭問道
「什麼?天雨說誰要放棄了?」
「沒什麼,姐姐只要繼續犯蠢就好。」
「什、什麼意思啊?!」
天晴不爽地叫道,而天雨與幽花惡作劇般的微笑著。
「喂!鬧夠了沒?」
文凱用一副「你們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的臉看著三人。他率先走出涵洞,手裡抓著一根鐵管盯著四周,但是眼前的情況卻只有一片漆黑。
還好在下水道的期間他們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現在都能夠清楚分辨四周。
這裡漏水的十悶嚴重,上層的水管似乎已經承受不了壓力爆裂扭曲了,地上的雨水滲進來時在他們的小腿間累積成骯髒的水池。
不過這是怎麼回事?下水道的牆壁也塌陷了?
在孩子們的眼前原本由水泥砌成的牆壁剝落了,不過都已經過這麼久這也是自然的吧?但是最令他們詫異的是牆壁後還有東西。
那是一道由特殊金屬構築的銀色金屬方板。
「這是,暗門嗎?」
用鐵管敲落周遭的水泥餘塊,在牆壁後的確實是一道被隱藏起來的金屬暗門。這門不像其他舊世代人類的產物都因時間而鏽蝕了,至今仍有完美的光澤。
………難道會是聯盟建的嗎?
天雨手摸著金屬門的門板,思量著所有可能性。
難道是舊世代的建物?是怎麼能保存這麼久的?
雖然不清楚此時的直覺是否正確,但是感覺裡面有什麼必須要查清楚的秘密。天雨說
「你們等一下,我試著看看能不能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