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界異聞錄 第四章 軍衛會禁軍、楓紅染血衣

公輸一脈所隱居的村落中，因著一口劍、一個人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公輸一脈從來不鑄造孽之物。」公輸巧也就是現任當家厲聲說道

「巧兒呀，也許子墨靈心不曾與他說過此物也說不定。」一旁老者連忙打圓場替

哀楓曲緩頰，一邊向他使眼色。

「這樣說來，師尊確實曾言劍藏居之內，有一個地下室不可進入。難道就是安置

此物之處；但是此物的來歷還請前輩說明。」

聽見哀楓曲的回應，老者勉強安心，接著說道。

「巧兒人家都這樣說了，你就跟他說一下有何不可，難不成你要去擲筊問已故的

子墨靈心嗎？再者你都已經答應嘆古今了……」

「哼！說歸說，我可是不會將它完成。」

「好啦—好啦！個性這麼硬，不知道是遺傳誰。」

隨後老者從屋中拿出數張椅子，三人一齊坐下，老者率先起頭。

「我名公輸鐵，這位公輸巧就是我的兒子，同時也是現任公輸一脈當家，與你的

師尊也是有一點淵源，她的配劍——絕代風華，就是老朽我所鑄造。至於這口劍

的話……」

公書帖向她的兒子使了使眼色，公輸巧才接著說。

「自血劍宗一派有歷史以來這口劍就已經存在，至於此劍是為何而鑄，就不得而

知。會說他不是劍的原因就是因為它尚未鑄造完成，只是一塊有劍形

的材料而已，至於說它是邪物……」

「前輩？」

「說吧，我想他也有心理準備了。」

只見公輸巧嘆口氣後吐出的卻是。

「子墨靈心，逃不了被你或血染衣所殺的命運。」

話語甫落，哀楓曲神情大變。一滴冷汗自他的臉上緩緩流下。

「前……前輩你這是何意？我與師姐沒有理由殺害師尊啊！」

公輸巧不經意地的往哀楓曲看去，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也或許是那口被白布包

著的劍。

「正確來說是逃離不了被它所殺的命運。」

一個問題的答案所帶來的卻是另一個問題，迫使著哀楓曲繼續追問。

「為何是此劍？前輩勞你一五一十說出。」

眼前之人如此渴求答案，他才接下去說這口劍的歷史。

「其實，這也是子墨靈心親口跟我們說的，在血劍宗的歷史上從不缺少鮮血，就

連師徒之間的傳承也是如此。她說，在師尊認為他已經將自身武功發展到極限時

便會將自己的生命為祭品奉獻給這把劍，然後將武學一代代傳承下去。」

在公輸巧說明的同時，哀楓曲腦海中盡是自己師傅當晚死去的情景，但是現在卻

有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但這卻有一個盲點；如果只是單純將功體傳入，又何必以自身作為代價？」

「嗯？」

「在那之後我們曾經借來研究過一次，當然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但是，我們也

研究出一些端倪。其中除了武學的遺痕以外，還有包含術式銘文。」

「術式……」

「正是。甚至是以佛門銘文加以隱藏，看起來就是不想讓人破解，我們也嘗試讓

習武之人運使此物；結果那人雖然功體頓時暴增但卻有如失心瘋一樣見到人

就攻擊，才不得不將研究中止。於是我們做出了一個結論——那是以歷代血劍宗

之命鎮壓當中的不明物體。」

「竟然有這段歷史。」

「好了故事說完了，老頭送客！」

「前輩！」

「巧兒！」

公輸巧起身轉頭離去。卻又好似想起甚麼一般再度吐出一言。

「順便再給你一個建議——劍能再鑄，命只有一條。」

哀楓曲卻用不知哪來的自信誇下海口回答。

「我知道，但如果我能成功運用此劍呢？」

聽到此話的他頭別過來看了一眼，怒聲問道。

「臭小子你說什麼？」

「前輩說此物是禍世之兵，但如果我能將其用於正途呢？」

「哈！世上狂妄之人我見過不少。但是像你一樣自命非凡亦是罕見。好！給你一

句話證明。」

「因為我是子墨靈心的徒兒，師尊不能做到的事情就由我來完成！」

此話一出，將他的思緒拉到初次見到她的那天，當時也是相同的情境。

「一句話說服我為你鑄劍。」

「因為我將是阻止戰爭的英雄——子墨靈心！」

時間回到現在，不同的人；相同的豪語、相同的眼神。

沉默是思考，是抉擇。鑄下此物是帶來浩劫還是救贖？當時自己年少志高、恃才

傲物，換來的卻是愛妻的離去與愛女的疏離。當時名震天下的魯家匠師，如今只

是默默無名的小人物。甘願嗎？值得拚搏一次嗎？但是如果失敗呢？上次是付出

愛妻，這次呢？他也清楚如果，不是將有大事發生那個男人不會來找他。他可以

躲可以逃；但是可以躲到何時逃到何時？他在這裡遠離武林數十年了，但是能再

有幾個十年呢？現在該是做出決定的時候！躲藏沒有意義，公輸家歷代可是天下

第一鑄造，眼前的臭小子想當英雄，好啊！已經創造出一個英雄了再創造一個又

何妨？

半响後公輸巧終於開口了！

「我會替你鑄劍！」

「感謝前輩！」

「但是代價是，你若是無法完成你所承諾的，我就親自砍下你的腦袋！如何！」

「我已死過一次，再死一次又如何！」

眼見情勢破冰公輸鐵接著說，接著提起另外一件事。


「對了，你的師尊在數個月前將兩口劍的設計圖，交由我們進行鑄造；前幾天你

的師姐已經來將她的取走了，我就算便將你的交給你吧！設計圖上頭，各自提了

一段詩句，我想交由你們兩個傳人也是她的意思。」

老者小跑步進入屋內；只留下兩人相互注視。

「也有直言吧！都打算替你鑄劍了再回答幾個問題也沒差。」

「前輩如何識破……不對為何兩位前輩看破我的身分並沒有打算將我擒下呢？」

「第一，如果你真殺了子墨靈心我們沒把握能打贏你，更甚者整個魯家庄都會被

你屠殺殆盡。第二，我們相信一事你不可能殺了子墨靈心，無論是生理或心理都

一樣。所以我們才推論出對那口劍是一無所知；老頭偷偷向你打訊號，別以

為我沒看見！」

話音才止，老者將兩卷紙張跟一口通體純白，劍緣由金邊點綴的長劍抱出喊叫道。

「就是這個了。」

哀楓曲接手將卷軸攤開後，吸引他目光的不是關於兵器的繁雜筆記；而是註於書

卷一角的一首詩。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是一首相當通俗的佛詩；內含卻是十分耐人尋味。

哀楓曲看完之後邊將其捲起來收拾好。

「如何看完之後有什麼感覺。」

「大概了解七、八成的涵義了；至於師姐的我打算親手交給她。」

「你的師姐性情急躁，聽聞你們之間……算了少年人也有少年人的事情嘛」

「恩，外面的時間也該不早了，我該離去了，多謝兩位的恩情，請了。」

「嗯，你自己好生保重。」

他在向兩位前輩鞠躬後將那塊鑄材連布匹一起交出，拿起那口剛獲得的長劍，整

理好面容後離去，而這時的他並未發現自己染紅的頭髮末梢，有一寸不知在何時

轉成一片雪白。而這點另外兩人也沒看出。

在公輸父子進屋歇息時，公輸鐵說道。

「對了，今天不是有一個客人要來拿刀？」

「嗯，長三呎的闊口刀而且保養得很好，但是那個人不知為何還

是要求我們將其補強，大概是親朋好友的遺物或是家傳寶刀之類的吧?」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正當哀楓曲踏出石林之際，一名黃袍青年與他錯身而過，在

一步之後兩人半徑數尺內，猶如暴風襲境，岩石、樹林不知何時皆被刻上無數痕

跡，稍微細一點的樹木或小型的石頭更是當場粉碎！

黃袍青年不理會周遭的慘狀率聲問道。

「閣下可曾聽聞風劍無形步無蹤？」

「緣慳一面，那壯士可認識黃龍禁軍軍長，衛龍城？」

「點頭之交，敢問閣下欲往何方？」

「好說，初出茅廬浪跡天崖，天為蓋地為底，酒肉為友，隨遇自在。」

他聽到回答之後饒富趣味的繼續回應。

「哦？天地為家雖然廣闊；但缺少四壁的家如何遮風擋雨？」

「壯士能可介紹一處作為在下棲身之處？」

「不只棲身甚至能安身立命。」

「只怕要價不斐，敝人身無分文，難以負擔呀！」

「哈！」

黃袍青年聽聞後豪笑一聲，往身後拋出一枚劍形玉珮，哀楓曲當即接住，他繼續

說明。

「這塊玉夠付頭期款了，至於後款就看你的功力了。」

「身懷如此貴重之物，敢問壯士怎樣稱呼。」

「笑飲山河，少無忌。論武會副會長也是刀部部長！」

「修行之時，早已聽聞壯士大名。今朝一會果然氣宇非凡。在下劍鳴傷秋，哀楓

曲，幸會。」

「嗯，期待我與你很快能在與你見面，請了！」

「請。」

兩人的道路漸行漸遠，而兩人真真的心裡話也隨著冷汗流出。

「希望我們未來不會有為敵的一天！」


另一方面，邊界之行產生變數，黃龍禁軍之人來勢洶洶，雙方人馬手搭劍柄，一

觸及發。

只見領頭壯年雙手抱拳，臉上仍是嚴肅但是聲帶歉意。

「在下黃龍禁軍軍長衛龍城，那位是我們的營長能可將他交還？」

兩人面面相覷，臉上狐疑但見對方頗具軍人之姿，而且此地離禁軍營寨也不遠，

君雪晴點了點頭讓人無悔先讓那人站起身子；但是那人起身後驚恐地說道

「喂！你們兩個笨笨的！，如果他是什麼假扮軍人的殺手頭子是要來殺我滅口怎

麼辦……」

只見青年話音未落，一股巨大雄力將其吸了過去，一眨眼他已在衛龍城手裡，隨

即一個拳頭直接落在他的腦袋上。

「臭小子！叫你去接應他們，結果給我烙跑去買酒！回去之後一個月整個營寨不

准飲酒！」

「接應？看來諸位確實是黃龍禁軍無誤了。」

「兩位隊長莫將他的戲言當真，給我重新介紹自己！」

他將一隻手掐在青年肩頭上厲聲說道。

「痛—痛—痛我知道啦！黃龍禁軍營長，葉刀碎，在此見過兩位聖軍衛隊長！」

兩人也隨之回禮，明白情況後也一齊回禮


「叛軍衛隊長，『斷罪』人無悔。」、「戰軍衛隊長，『止戈』君雪晴。」

「見過黃龍禁軍軍長、營長」

雙方誤會化解，凝結的氣氛也一並消散。他們也一並解釋此行的目的。

「我已經見過王上那邊的文件了，也對血劍宗一事感到遺憾。雖然王上認為

認為此刻進行演習不太恰當，最後卻是被朝內大臣說服了。」

「敢問中原境內發生何事。」

葉刀碎接著道出了，中原境內的江湖組織成員遭到殺害之事。

「論武會你們聽過齁，雖然說是江湖組織，但是早已接受招安成義民，有時也會

支援我們，說體來跟我們交情也不淺。」

「原來如此，難怪引起不小動盪。」

「好了閒話休提，讓我們帶諸位前往附近的營寨休息。」

會合的雙方行軍中途，葉刀碎想起自己有一個疑問，要問問其中兩人。

「君隊長，能請問你一件事嗎？」

「嗯？葉營長請說吧。」

君雪晴心中發起了疑問，這個數分鐘前才認識的人會有甚麼事情要問嗎？


「方才你提到『月刀無暇』是月刀無暇——白玉生吧？」

此話一出，君雪晴整個人猶如電流穿過全身，緊張地抓住他的雙臂，隨即問道

「葉營長可知此人？那怕是一點線索也好。」

雖然相識不久，從初次見面時的應對，葉刀碎知道她有著軍人該有的冷靜；但是

現在卻失去了方才的從容。

「好了，冷靜一下，讓你的呼吸回復正常，不然也可以像我一樣。」

說罷，他先讓君雪晴放鬆雙手，自己則是從懷中取出一個葫蘆並一口飲盡裡頭的

液體。

「唉，連我身上的都掉包了，衛老大你也太無情了。既然你都提到他了，我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