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慈悲之心,拯救困難之人;這不正是自己的理念嗎?」
雷雷思索著,胡迪班長的故事振奮她的精神,光一絲一絲絲從身上併放。
空氣『劈哩啪啦』作響。
不能在這裡倒下,到底內湖幫主是佛是魔?雷雷立下決心定要探個廬山真面目。
她睜開的眼遽變為靛青色的玻璃珠,周遭強大的電流包覆著,電光一閃,穿越場上的熱狗役抵達終點。
「好功夫!」
「哪裡、歐金金先生過獎了……」雷雷低下頭,臉紅撲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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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體熱狗役,么兩洞洞,至,大潤發集合場集合,」胡迪班長說:「立正!稍息後執行逼我食訓練!稍息!」
好不容易挺過一百公尺跑步,弟兄聽聞『逼我食』三字當場一半人簽退、屁滾尿流回家找娘。
雷雷自不明白啥這麼恐怖,便和留下來的弟兄走上大街。
路邊的水果攤見幫派份子浩浩蕩蕩,嚇地翻桌,賣豬肉的店家也是關門歇業,死豬一隻隻拋在大街上蒼蠅轉著。
這成了鬼街如何訓練?
胡迪班長不急,走到銀樓的招牌下舉槍,碰碰碰!
門鎖壞了店內還有道堅固的鐵窗,老闆蹲在裡頭發抖,胡迪班長揪住了衣領把人從小小的窗口拖出來,皮肉擠壓,老闆已不成人樣。
「錢都拿去!求求您放過我吧!保險櫃密碼是4876….」
密碼差最後一個老闆嘴裡被塞滿肉條。
這就是道上最駭人的『逼我食』。
熱狗役弟兄也效仿胡迪班長,咆哮著闖進一間間店,不要錢、不要命、只逼食!讓心地善良的雷雷看傻眼。
「你們內湖幫仗著人多,這地盤是老子的有種和老子單挑!」蚊子似的聲音喊住雷雷。
瞅著四周沒人,雷雷往前走,『噗滋』好像踩到屎。
「唉呀呀呀!妳個小王八有沒有長眼睛!」鞋底下的藍藍小生物哀嚎。
「你是誰?」
「老子餘精!沒聽過內湖最偉大的精精?」
「可是好小一隻……」
「敢說老子小?妳目光才小!妳這鼠輩動不了老子一根寒毛,看老子精精神拳、精精無影腳!收拾掉妳老子要回咖啡杯泡熱澡!」
「咖啡杯?」
「不行嗎?老子的咖啡杯有一個游泳池大,敢笑老子是不是?知不知道老子有很多粉絲?看妳這樣老子好好教訓妳,出來混餘精教妳講道理……」
真是煩死了!雷雷隨手掏出配給的熱狗塞進藍色小生物的嘴。
「嗚嗚嗚……薄餡逼我食!」餘精的身體鼓的大大的,直到像汽球爆破。
「好……好爽……」
雷雷全身顫抖,體會到逼人食的愉悅感又拿起熱狗尋找下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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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鷹魚蟲葉,心向自然。施主們請住手,切勿破壞因果。」
內湖幫的訓練被一位白髮的道僧打斷,弟子們帶的旗幟繡上一朵大菊花。
「玫菊花居士別攪和!滾回山上念經養男童!」胡迪班長罵道。
「阿彌陀佛,既然施主忤逆自然,就休怪老納得罪……」
玫菊花居士開始調運內功,胡迪班長手速飛快把熱狗作子彈上膛,一槍打出去。
「玫菊神功吸精大法!」
淫僧一張口,熱狗進了嘴裡,不僅如此,胡迪班長的下體似是被什麼吸著對空氣一陣抽動。
「阿嘶!」胡迪班長銷魂地叫一聲後癱軟。
據說玫菊花教信奉『採陽補陽』的修行之法,群龍無首的熱狗役非常慌張,僧人更加興奮,撕開袈裟露出大肌肌步步逼近。
「像這種程度好的同學我會鼓勵而不是吵架。」歐金金先生挺身而出,英俊姿態一下就迷倒眾僧。
「老納最渴望這種身體結實的帥哥!」玫菊花居士使勁發功,「吸精大法!」
隨著淫邪之氣竄流,熱狗役的下半身前後擺動,除了屬陰的雷雷和歐金金先生。
「同學期盼你考上台大醫科,加油!」
歐金金先生連續扔出熱狗,卻被淫僧嘴巴高速吸引。歐金金先生又扔出特大根的。
「以為棒子大就管用嘛?」淫僧心想。
他抽出背上桃木劍,要將其切碎,可送到嘴前,大熱狗竟消失了!
「嗚姆!」
淫僧嘴嘟得像隻章魚,脹紅了脖子。
邪淫之風雖被堵上,眾人並沒見到大熱狗卡在淫僧嘴巴呀!
「哼哼哼……」歐金金先生解釋:「玫菊花教練的才不是上面那張嘴!」
淫僧扭了扭臀部,嗲聲嗲氣地說:「好久沒這麼舒服過了......老納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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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熱狗役便結束訓練。一天下來相處,胡迪班長和大家也挺有感情,他吆喝:「走!班長、帶你們、去、鬆幾勒!」
小夥子倒有些靦腆,混久的弟兄馬上就知道班長意思,疲憊的身軀又來勁。
「鬆……幾勒?」雷雷不解。
胡迪班長帶大家先進鬧區,名牌店、髮廊、連鎖餐廳啥的,再拐進一條暗巷。摸黑走一會兒,當懷疑是不是迷路了,發現裡頭別有洞天。
昏沉沉的紅燈如畫筆抹在黑夜,建築有些年代,方方正正,像極一塊塊豆干。
街邊穿著清涼的女子,經過就對他們嫵媚一笑。
胡迪班長熟門熟路到一間小房,外頭躺椅上有隻肥貓正搧扇子。
「來的這麼勤呀……」肥貓說話的同時變形為尖牙俐嘴的狐狸。
「金寶狐,趕緊讓弟兄們看貨色。」
「嘿嘿,真是急不得呢!」
狐狸又化作和人差不多個頭的熊,領進小房子。
這等能力唬得熱狗役愣頭,金寶狐或稱金寶貓、金寶熊、金寶牛。
內湖三鍵客之一,早年幫主收養的寵物,日益受幫主功力渡化,可以變形萬獸躲避耳目。
「在江湖打拼,槍枝必會鈍了,這裡有內湖知名『技師』,給弟兄好好保養……」金寶狐朝裡頭喊:「接客了!」
走出第一位『技』,曼妙體態,長髮披肩,尤其是皮膚,又白又嫩,根本是豆腐。
「態家好……誰咬羹窩輟……輟一赤只咬一百塊……」
「給大家介紹,這位『技』花名洨豆腐。」金寶狐說:「別看憨憨的,因為喜歡軍武,自願上戰場作過『軍技』!」
老司機的熱狗役不多言,扔了一百便和洨豆腐進房間研究克里米亞戰爭。不久傳出轟轟烈烈的砲聲,看來飾演俄方的洨豆腐不太好受。
其他弟兄們聽得心癢時另一房間的門開啟。
「謝謝招待,技術很好,下次我還會再來。」
「哼!人家才一點都不期待呢!」
門邊小隻馬體型的『技』,生氣的樣子引誘人去征服。
金寶狐自豪地說:「這位是本店紅牌,小傲嬌!」
「紅紅紅……紅牌什麼的,人家一點都不稀罕!」
「小傲嬌只要五十塊,嘿嘿!不是一個人五十,是全部人一起只要五十喲!」
胡迪班長付了錢,大夥蜂擁進小傲嬌的房間。
「笨笨笨笨笨…….笨蛋!一群笨蛋!臭豬!太多人了……會壞掉!絕對絕對會壞掉啦!」
話雖然如此,小傲嬌還是進了房,關起門給大家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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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姑娘保養槍枝的事打不著竿,於是雷雷跑到後院;不知誰在這種了幾株桂花,挺別緻。
「香港也是、台灣也是、男人都一個樣老幹些奇怪事……沒辦法!本性嘛……對了,歐金金先生是不是也……」
雷雷踢著小石子自言自語,神色有些哀傷。
「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
男人的歌聲忽然傳入耳裡,像江水細細綿綿,卻帶一股深勁。
「東邊我的美人哪~西邊黃河流~來呀來個酒啊~不醉不罷休~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尋歌聲,雷雷踩著枝頭攀上矮牆,然後在屋頂看見那人。
原本運動神經就差的雷雷,情緒一下激動,踏空了半片瓦。
「唉呀!」
身子一晃,蹌踉兩步以為要摔到地上,卻是跌進那人懷裡,與他四目相交。
雷雷的雙眼迷濛,心頭一緊:「歐金金先生……」
桂花沏迎夜,香風流月。
縱言歌,蘭葉邊,千里連。
雲眉輕黛少女腮,綠竹金釵情初開。
差問何方總思念,心上頭,屋簷墜。
可人臉波誰能憐?郎君情意有無斂。
「雷雷姑娘有傷哪了嗎?」歐金金先生將她扶起。
「沒……沒事!倒是歐金金先生怎麼在這?」
「賞賞月,唱唱小曲子,一直是在下的愛好,是不是把妳嚇著了?」
「不會!歐金金先生唱歌可好聽呢!」
少女被玩笑逗得慌,歐金金先生笑了,又愉快地唱起歌。
雷雷想和他多說幾句話,可是一見歐金金先生思緒就亂了。
自己是怎麼搞的?
臉頰發燙,渾身輕飄飄。
雷雷聽著歌,不禁望向歐金金先生那如熱狗堡的唇。
歐金金先生從哪來?
要去哪?
明天是熱狗役結訓,過了之後就成為內湖幫一份子對吧?
該如何向歐金金先生坦白身為香港教主的身分?
歐金金先生願意接受自己嗎?
為什麼要讓歐金金先生接受自己?
雷雷的腦袋胡思亂想、胡思亂想,體溫一直升高。
接著雙眼發黑,『啪答』短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