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晚上打烊後有空嗎?想跟妳玩個遊戲──」
因為這樣,小空不得不拋下打烊後的休閒計畫,帶著做剩的馬卡龍和那奈摩踏進交誼廳,一推門,就見里柏爾慵懶地靠在沙發椅背,正在戳弄無法翻身的刺蝟小翔。
「我來了,你怎麼在欺負小翔?」
「還不是因為店長遲到,我只好看小翔做仰臥起坐當娛樂了嘛。」
「那叫仰臥起坐嗎……」小空汗顏,放下甜點坐到旁邊,直接將小翔拎回四腳觸地的模樣,小翔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一能自由行動立刻往小空的肩上爬。
里柏爾故作無奈地搖頭歎息,「兄弟,你這樣不行喔,才鍛鍊這麼一下子就累,以後可不給你找老婆啦。」
「你不要再欺負牠了,所以你找我來要玩什麼遊戲?」
「嗯?我沒說明嗎?」
小空扯了扯嘴,「你就讓我晚上過來而已……」
「真心話大冒險。」
……什麼?
小空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里柏爾,「就我們兩個,怎麼玩?」
是說為什麼突然要玩?
里柏爾彷彿看透小空內心的疑惑,瞇了瞇紫色如魅的眸子,「因為我稍微有點事想問店長,但是太快問出答案,似乎就不有趣了。」
小空半信半疑,「很少看你拐彎抹角,好吧,既然要玩,那麼要怎麼決定誰先開始呢?」
「小翔站在誰那裡,誰就先當挑戰者。」
「里柏爾,你故意的!」
「啊哈哈,我怎麼知道小翔往妳身上跑呢?一般牠都在我肩膀上的嘛,所以說這是意外──」里柏爾猛然湊近,一時間熱氣噴灑到小空臉上,令後者不由得屏住氣息。
里柏爾調皮地眨眼,「吶,店長想選大冒險,還是真心話呢?」
聰明如小空自然知道,里柏爾既然想問問題,肯定要自己選真心話。
但她偏不。
小空報以微笑,「當然是……大冒險!」
顯而易見,里柏爾臉上閃過一絲遺憾,但沒有沮喪,「那麼我想想,既然店長特地帶甜點來,就餵我吃一個吧?」
「這樣就可以嗎?但馬卡龍不是我做的喔?是學長心血來潮幫忙的甜點。」
「那奈摩呢?我以為像這種加拿大的甜點,才是學長會做的呢──」
「里柏爾,他是我學長,不是你學長。」小空吐嘈道。
她把以餅乾為基底做的那奈摩小心翼翼端起,猶豫半秒用叉子切一小塊,略為心不甘情不願地看著里柏爾,「好吧,嗯……張嘴?」
里柏爾挑高眉毛,「不不,不是這個餵法喔?」
「那不然?」
「用嘴餵。」
「……里、柏、爾!」小空氣得雙頰撲紅,棕色秀髮看著都要毛起來了。
里柏爾哈哈笑了兩聲,「那店長還玩大冒險嗎?」
「你根本故意的,早知道你心懷不軌,一開始就該不跟你玩遊戲。」小空鼓起嘴,將剛剛叉起的那奈摩塞進嘴中。
里柏爾湊過來偷咬一口,垂眸嘻笑,「可我每次這樣鬧店長,店長還是會上當啊。」
「沒有下次了!」
他失望地嘆氣,倏然抽回身子。
氣氛一時尷尬。
「小空。」
忽然呼喚自己的名字,小空心裡漏跳一拍,眼皮抽動。
里柏爾笑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必須再離開妳一次,妳還會想我嗎?」
小空轉過頭與里柏爾相望,眉眼微凝,「你要離開?」
「我想一直待在有妳的地方。」里柏爾撥掉披在肩上的白色外套,慢條斯理捲起襯衫袖子,露出底下精實的肌肉──身為冠軍甜點師,有這般精實肌肉確實有點奇怪,但里柏爾不僅僅會製作甜點,打架也在行。
「但是,想找我麻煩的人並不少。」
「這我知道……」
「我真的不應該擔心,但是妳看看這船上除了妳以外全是男人,我會忌妒啊。」他淡淡說著,端起本來擺在桌上半空的葡萄酒杯,輕輕晃動,「所以我想知道,想親耳確認妳的意願。」
小空下意識嚥口水,「什麼、什麼意願?」
「我想確認,妳是不是真的願意……讓我佔有妳。」里柏爾勾起嘴角,他側頭專注盯著小空,深邃紫水晶的瞳孔流露難以言說的渴望,倒映不安的神采。
自從確認關係到如今,他們之間沒有更踰矩的行為,是以所有互動都彷彿以往,靜止在朋友之上、戀人以下。
小空忍得住,她並不是會為此熱衷的人,確實,她會想念里柏爾,喜歡他偶爾的撒嬌與挑弄,也喜歡他面對危難時的瀟灑自如和游刃有餘──可是更多的,她想像不來,甚至未曾鼓起勇氣想過。
佔有那種事……真的是可以的嗎?
「我,我不是不願意,只是沒想過……」光是一點點地靠近就能臉紅心跳,讓她怎麼鼓起勇氣想像,更多更多的親暱?
「那店長這是願意了?」
「唔?」好像落入什麼話術陷阱。
「我想店長應該喝過酒吧?」他晃動酒杯中晶紅透紫的液體,「這是我酒莊最引以為傲的葡萄酒,想給店長試試……可以嗎?」
「嗯……可以是可以。」小空點頭,「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里柏爾調笑,「那就過來吧,我餵妳。」
小空終於意識到里柏爾的打算。
都到這跟頭了,再拒絕就有點……
她閉上雙眼,深呼吸。
好一會兒,她把小翔放回桌面,動作謹慎地往里柏爾的方向爬去,一不小心掀翻巧克力的那奈摩,卻無暇顧及弄汙的光滑地板。
眼前的男人享受似的瞇起眼,她靠得愈近,他便退遠,直至近乎斜躺在沙發上,逼得她心慌如麻,卻要故做鎮定壓過里柏爾身側的沙發皮、蹭過男人溫熱結實的腿,整個人攀著里柏爾,恍如她壓倒他一般。
手麻得失去知覺,只剩本能提醒自己,必須盯著眼前調笑的男人不放。
里柏爾嘴裡含著晶瑩紅的酒液,他沒張嘴,也沒別的動作。
「嗚。」她幾乎跨坐在里柏爾身上,此刻她任何身體反應都將為人所知,包含因羞怯地顫抖,與故作矜持的大膽。
無處可逃,她下意識閉起眼──
強烈又濃郁的酒香灌進鼻腔,略為粗糙的熱貼上嘴唇,背忽然被強而有力地箍住,隨即,挾帶酒液的舌頭撬開貝齒,冰涼與溫燙夾擊,遞送液體。
小空不自覺嚥下,酒液冰冷,卻乍然燒熱喉頭、燒熱全身每寸肌膚。
酒只是藉口。
里柏爾鬆開唇,殘餘的晶紅順著小空嘴角流出,他側頭,替她舔掉。
「好喝嗎?」撩撥的嗓音似蠱惑的旋律,讓聽者再無力氣支撐,軟倒在身下的懷裡。
「這樣、這樣誰……」過於刺激,她連品味都沒有餘裕。
「還想要嗎?」
彷彿暗示著什麼,里柏爾低望著,伸手抵住她那被液體與唾液染紅的唇,「店長,現在的妳可愛多了,當然啦,平時也是一樣可愛。」
「你──」
「吶……都坐到我身上了,不表示點什麼嗎?」里柏爾說,「現在的我可是任憑店長宰割喔?」
明明的確是里柏爾所說的情勢,但為什麼她非但沒有掌握狀況的感覺,反而一直被帶著走?
「才不是這樣……好了啦,已經夠了,我要下來──」
里柏爾突然起身,將跨在自己腰處的小空環抱住,「那就再一次,再一次就好?」
「那、那……好吧。」
「可是這一次,店長要自己來喔?」
已經跳得快到極限的心跳近乎失控,小空絞緊衣裙,一點又一點慢慢前進……
醉意搭上溫度,醺得聞者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