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成為我的善嗎

想起你醉了就會開始胡言亂語，切換各國語言，活像個神經病，我就忍不住笑出來。

酒精總令我心悸，某種程度上來講更甚咖啡因。認真生產淚水的眼睛好痠，買了甜甜的酒，當作甜甜的飲料來喝，或許可以中和一下酸楚。看了金光2020的電影儒俠史艷文前導預告，回頭想想現在的正劇開始各種走鐘崩壞，不禁悲從中來。為什麼我曾經這麼鍾愛過的人事物總是有那麼一天會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變質呢，或許這是萬物的常理吧。

在義大利機場等轉機的時候讀了莊子，想到東周裡面的莊離。子聚在漆黑山洞裡講起死去的妹妹，說要是到了天上以後發現那是個多美妙的世界，之前活得那麼辛苦的眼淚全都白流了，要是她可以後悔活過就好了。我忍不住想起你，每次每次眼淚都撲簌簌地掉。就像是現在淚痕乾了又濕濕了又乾，明明都已經哭得好累了卻連打篇日記都還在滴滴答答落個沒完，真是夠了，到底知不知道哭是一件多累人的事。所以我決定了以後每年就只有這一天，就在你生日的這一天，破例陪你小酌，假藉慶生讓自己有正當的理由思念你，讓自己有正當理由哭泣。就這一天就好，就這一個晚上就夠了。

很可笑吧，竟然只有在思念得呼吸不過來的那些片刻，我才能確實感受到你的存在。該死的海馬迴該死的腦細胞，這些生生滅滅無時無刻在代謝掉的神經元，連同你的面貌也一片片削走了，模糊了，散佚了。唯有從淚水我才感受得到你，唯有從逐漸生蠹的信件裡我才依稀拼湊得出你，人類怎麼會是那麼無用且濫情的生物呢。

我長大了，理應成長了，但成長的代價不該是看淡一切笑看人生，不該是因為時光流過了我應該要放下了所以我就放下了，放下了又如何不放下又如何，人生的執著也沒剩那幾個了還差你一個嗎。或說你其實是我死命抓著的最後的執著也不一定。變得圓融了變得成熟了總是好事，但我怎麼就一直想起你說我這才不是頑固呢，是擇善固執，這是好事。這很好。那你要成為我的善嗎。

我明天清醒想必會後悔酒後瘋言瘋語。人生無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