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十八章 報復

　　碧葉扶疏，鬱鬱青蔥的大樹遮去明媚的陽光，只有幾點稀疏的光影。微風輕拂，將七里香的芬芳遠播。
　　已謝的白曇枝葉繁盛，滿地雪白殘花仍餘淺薄的幽香，隨著風飛揚、飄散。

　　「夢裡誰的溫柔幾度　夢裡誰把手牽住
　　　現實誰的撒手不顧　誰的眼淚串成珠
　　　我低眸輕聲嘆出　想見你的無助
　　　如果時光回溯　如果故事重鑄

　　　我相思淚成雨　相思不能自己
　　　濛濛細雨漫天際　一個癡心而已
　　　為甚麼可以　揚長而去而我在哪裡
　　　一語相思為憑　相思穿雨」

　　精緻絕艷的面容此刻蒼白無力，以往帶著自信光芒的美麗鳳眸此刻盈滿悲傷，憔悴的令人心痛。
　　你就這樣自己去尋醫了……連送行都不讓我送，你不知道我會很擔心嗎？甚至要我不等你……你根本是故意的！你是個混帳！
　　「啊──混帳甄晴晨！你給我活著回來！」吼完之後，她站起身，嘴角掛著森冷的笑，滿身殺氣，「音家，我來討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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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

　　「伊，把所有關於音家的資料都給我，我要去挑了音家。」雨璃十分冷靜，只有眼神溢出了幾分凌厲森冷的殺氣。
　　晴伊愣了一下，隨即漾開甜美的笑，「好的，我立刻遣人去拿。」璃姊姊要去挑了音家啊！雖然現在看起來有點可怕，但還是好美……
　　「鈴，把我之前做的所有毒藥、迷藥、傷藥和解毒丹等全都準備好，我一個時辰後要。」
　　凌鈴溫順地應下，「璃姊，還需要那些『好好玩』的藥嗎？」
　　「要，當然要，那可是整人的最佳選擇呢。」雨璃揚起一抹艷笑，帶著幾分邪氣，「這樣對待晨，身為他的未婚妻，我自然得準備好回禮啊。」
　　雨環款步而來，手上拿著一疊紙，笑的嬌媚，「璃兒，就我所知，離我們最近的音家分家就在澋國，而且還很剛好是之前放話要毀掉柳家的李苯旦呢～把他當第一目標？」
　　「嗯，不錯，但我去就好，大哥你們都不要去，讓阿新和寧陪我去就好，畢竟『樊雨璃』已死，你們跟著我會讓他們起疑。」
　　羽翔有些不滿，「可是──」
　　「算是幫我吧，我不會有事的。」她的眼神帶著冷意，「在滅了音家前我不會有事的，更何況，我和晨還有帳要算，更不可能會有事。」
　　「好吧，妳要照顧好自己，我們在這裡等妳。」

　　碰！
　　華美高調的朱紅大門碎裂，門上的牌匾也應聲斷裂，落在地上。
　　煙塵瀰漫，嗆得人咳嗽連連、灰頭土臉的，十分狼狽。
　　灰塵散去，只見門口站著三個人，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卻給人莫大的壓力。

　　「大膽狂徒！竟然打壞李府大門，不要命了嗎?!」一名壯漢惡聲道。
　　「哦？」姚寧溫柔的笑帶著邪氣，竟顯得有些陰森，「我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們啊，何況──」
　　「就憑你們還要不了我們的命。」晴新接過話，俊俏的臉籠著冰霜，眼神有些鄙夷。
　　「你！」壯漢氣得臉色發青，暴吼一聲，院裡頓時冒出二、三十個彪形大漢，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兄弟們，上！給他們個教訓！」
　　「哼，不自量力。」姚凝水袖一甩，將衝在前頭的大漢擊飛，打保齡球似的，倒下一大片人。
　　「哈！」晴新露出笑容，笑意卻未達眼底，「說要我們的命，結果一下就倒了……」
　　「寧、新，別玩了，正主兒還沒來呢。」雨璃掏出兩瓶雪白瓷瓶，「再來就放倒，別浪費力氣。」
　　「知道了。」
　　雨璃走向其中一個大漢，揪著他的衣襟，「滾去你家主人那裡，叫他帶著親眷給我滾出來，否則我會直接剷平這裡，不留任何活口。」用力將他摔在地上，「馬上去。」
　　她的眼神……好冷！她是說真的，真的會殺光所有人！他急忙起身，顧不得疼痛，跌跌撞撞的向內院衝了進去。

　　「璃，妳想怎麼做？問出音家本家的位置？」
　　「嗯，然後，我要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噩夢，讓他們知道，他們究竟有多愚蠢。」為了自己的女兒就要毀掉別人的幸福，三番兩次的……我怎能不好好回敬他們？畢竟，來而不往非禮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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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李苯旦慘叫著，臉色十分慘白。
　　「說出音家本家的位置，否則你將生不如死……我這兒藥不少，你想一樣一樣試嗎？」
　　「我說！我說！」他顫抖著答，「在棽國楓雨山，那裡有迷陣，過了就是本家大門了。」
　　「姑且信你。」雨璃拿出一瓶雪白瓷瓶，拉開瓶塞，「一人吃一顆。」
　　雖然很害怕，但因為雨璃、晴新和姚寧盯著，他們仍聽話地將藥丸吞下。
　　「如果騙我，這藥會讓你們所有人宛如萬蟲鑽心，但不會死，頂多痛一個時辰，每天痛，直到死亡。」雨璃笑的極艷，「李苯旦，你剛剛有沒有騙我呢？」
　　李苯旦搖頭，波浪鼓似的猛搖著，「我不敢騙妳！俠女饒了我們吧！」
　　「只要你不再刁難柳家，也不再為音家做事。」
　　「我絕不再刁難柳家，也不再為音家做事！」
　　雨璃睨了跪坐在地，一臉驚恐的李苯旦，「記住你今天的話，別違背了，否則在這裡的人都要陪你痛苦一輩子。」話音方落，人已不見蹤影。

　　一個月後──

　　「璃姊姊，下一站是音家本家嗎？」晴伊問道。
　　「嗯。」雨璃閉著眼，淡漠地說，「這一次你們都別跟來。」
　　「可是……」凌鈴有些猶豫，張口欲言，卻被德言摀住了嘴。
　　「這次之後，我要自己去散散心，一個月會寄一次信回來。」雨璃睜開眼，好像正注視著甚麼，又好像甚麼都不在她的眼裡，「我要出去看看……也要好好想想。」
　　「不必太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羽翔的眼底寫滿憂心，但仍點頭答應，「去吧，妳說一個月寄一次信回來，可別忘了。」
　　「放心，我不會忘的。」她扯出一抹淡笑，「我沒騙過你們啊，有必要這麼擔心嗎？」
　　「沒辦法啊，誰讓妳現在的模樣就是這麼讓人擔心呢。」雨環抱住她，「妳啊，該休息要休息，知道嗎？照顧好自己，等晴晨回來才能痛扁他！」
　　雨璃窒了一下，笑了，「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等晴晨回來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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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璃一頭黑髮梳成長長的馬尾，在身後飄逸，一身玄黑的戎裝猶如喪服，手執墨色長鞭，絕艷的姿容如霜雪般冰冷，嘴角噙著冷酷的笑。
　　她輕甩手中長鞭，擊毀眼前的雄偉大門，「音家的人都出來，本姑娘來討債了！」
　　一名中年男子領著二、三十人走了過來，將大門堵得嚴實，「小姑娘，妳有本事過迷陣，但並不代表妳有本事挑戰我們音家！」
　　「我不是來挑戰，我是來討債的。」她冷淡地瞟了男子一眼，「叫你音家的家主和小姐出來，說是冷情公子的未婚妻來討債了。」輕甩長鞭，擊毀一旁的城牆，「若不出來我可就打進去了。」
　　「妳可別太猖狂！小小年紀如此目中無人，妳難道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男子一臉氣怒，厲聲道。
　　「呵，究竟誰張狂？」雨璃冷笑，「你可知你們家主做了甚麼？」
　　「你們音家人派了多少人來殺冷情公子、你們追殺他多久、最後下了甚麼毒在他身上，你們知道嗎？」她提出一連串問題，卻不等他們解答，逕自說了下去，「撞到我手上的至少三、四十個，最後一次我殺了十五個，拷問了一個，在那之前的我不清楚。」
　　「追殺他多久我也不清楚，但是你們下的毒我倒是知道。」她看著他們，眼裡是滿滿的怒氣和怨毒，「是血蠱，是那該死的、折磨人的血蠱！」
　　「你們知道為甚麼要殺他嗎？只因為你們家的千金小姐看上他，非他不嫁！」雨璃憤怒地吼道。
　　「為了女兒的幸福，不讓她嫁冷情公子，所以要殺他，所以就要毀掉別人的幸福！」她掛著淒絕的笑，美的奪人心魄，卻也令人痛徹心扉，「你們毀掉的是我得來不易的幸福，你們知道嗎？」
　　「這是你們音家欠我的，是你們欠我的！欠債就該還，今天我來討債，你們若是不還，我不介意用武力強迫你們還債！」
　　「妳──」男子正要開罵，卻被一名美貌少女打斷。
　　「妳說甄公子中了血蠱，而且是我爹娘指使人做的？」
　　「沒錯，就只為了妳的那句『非他不嫁』，所以他們便狠下殺手。」雨璃看著她，平靜地說，一字一句都狠狠地敲入少女心中。
　　「怎麼會……爹、娘！你們都做了些甚麼！你們──」
　　「靈兒，妳別慌，她說不定只是騙人的，要挑撥妳和爹娘的。」另一名俊俏青年搭著少女的肩，輕聲安撫道。
　　「我騙人？哈哈哈──」雨璃仰天大笑，笑的淒涼，隱隱有些瘋狂，「我做甚麼拿自己的未婚夫騙人，還拿他的性命為題？見鬼的挑撥離間！」
　　她怒吼著，「是你們毀了我的幸福、是你們折磨晨，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是你們欠我們！這會竟說是我挑撥離間？到底是誰錯啊?!」
　　「那又關靈兒甚麼事？又不是她要殺他，她也很難過呀！」青年氣憤地吼回去。
　　「她是共犯，你們音家上上下下都是共犯。」她面無表情地答，語氣平板冷硬，「你們一個給晨帶來禍端，兩個出謀殺晨，其餘的出力殺晨和袖手旁觀……你們全部都是兇手，殺了我們幸福的兇手！」
　　殺氣噴薄而出，竟將在場的所有高手壓得喘不過氣，「我都說了這麼多，音榆還不出來？看來要我殺人他才會出來了……還是徹底毀去這整個聚落呢？」雨璃舔唇艷笑，「……先殺禍端小姐好了。」語畢，拿出毒藥，準備撒向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