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空山鳥語BL】[墨鳳]立夏

*墨鴉黃腔狼爪注意

官道上熱氣蒸騰，人來人往，小販的叫賣聲都淹沒在蟬鳴中——

「在這兒比？」看著眼下景象，雖還不至於到摩肩擦踵，但對不喜人群嘈雜的白鳳來說，已足夠感到煩悶了，尤其在這讓人快透不過氣的暑日裡。
「每次都在密林裡比快，有什麼意思？」看著白鳳眉間蹙起，墨鴉故作無辜的聳了聳肩。「這次啊，得從這道上走，最後算得究竟從這到將軍府有多少個攤子。」
眼看白鳳轉身要走，墨鴉忙不迭地道，「唉呀呀，難道說你是算數不太好，不敢比了吧。」
雖說顯然是個拙劣的激將法，墨鴉還是成功獲得了一計漂亮的眼刀。
「走！」
尾音甫落，原地只剩下幾縷緩緩飄下的羽毛，黑白交錯。

當一襲黑影落在身旁的屋簷上，白鳳姣好清秀的臉龐露出一絲不耐。
「你慢了。」
被埋怨的人絲毫不以為意，手裡拿著什麼向白鳳遞了過去。
墨鴉拎在手中的是顆紅褐色的蛋，網在鮮黃彩線編織的蛋套裡，垂下的流蘇無風而曳，飄著郁郁茶香。每年逢此，家家戶戶多以茶葉末或胡桃殼熬煮雞蛋，稱為立夏蛋，互相餽贈也有祈求平安圓滿之意，此時正是應景。
白鳳看了一眼，「為了買這個？」揚起的語氣顯出幾分不悅，「你忘了這可是在比賽？」
墨鴉在簷邊瀟灑坐下，「從城西算起，一路過來共有二十個肉攤魚販、二十六攤青菜蔬果、七攤賣香料、八攤乾貨、三十二攤糖人和各式零嘴、二十四攤各式小吃、三十三攤飾品童玩、四個敲鑼賣膏藥、五個雜耍賣藝、兩個鐵口直斷……立夏蛋也有十八個攤子都擺了。」
面對白鳳一副看神經病的神情，他立起修長的食指搖了搖，若有其事的嘖嘖出聲，「這也是一種訓練啊～小白鳳～」
看墨鴉說得振振有詞，只算了個攤販總數的白鳳竟也被堵得無法反駁，他心裡腹誹著「根本只是想逛大街吧」，白了對方一眼轉過頭去繼續他的一派冷漠。

「不過紫蘭軒那邊倒是有點令人在意。」
玩笑開完，墨鴉換上了嚴肅的表情，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讓白鳳也提起了些注意，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鬼谷門下衛莊據說入住了紫蘭軒，他前腳剛走進去，九公子韓非沒隔多久後腳便也跟進了去，這天色怎麼也還沒到公子哥兒們流連花酒的時辰，我看這兩人應是……」

「有所密謀？」
「有一腿。」

同時開口，兩種差異甚大的答案，白鳳對一臉衝著他咧嘴的墨鴉，大大翻了一個白眼。
「無聊。」
「嘿～這可也是重要的情報啊，若要密謀些什麼事，吹吹枕邊風，多容易的事兒～」
雖然聽聽好像有這麼點道理，但白鳳還是決定把這段視為墨鴉只是想為自己的八卦之心找藉口，不當作一回事。
墨鴉碰壁也是碰習慣了的，漫不在意地繼續拿起手中的立夏蛋晃了晃，「雖然這不是人氣最高的一攤，但是攤子看起來最乾淨，特別幫你挑的。」
見白鳳還是不理，他說著說著便又湊了過去，摟著對方的肩膀，「若是嫌剝蛋殼麻煩又怕弄髒手，不如……我來餵你？」
那副煩人卻俊美的臉龐一下靠得太近，最末一句幾乎是吹進白鳳的耳裡，讓他忍不住微微後傾想要躲開那股熱息，卻因被攬住而退無可退。
「……不必。」
看著白鳳瞬息間輕巧奪過蛋網收進懷裡，撇過頭去的耳根隱隱有些泛紅，墨鴉邊嚷嚷著可惜，邊笑得愉悅。
「不過這蛋也別急著吃，立夏裡還有個習俗，你知道嗎？」
「什麼習俗？」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白鳳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在看到墨鴉挑起眉眼不懷好意的笑容時卻立刻後悔了。
「鬥蛋*啊，比誰的硬……」
迅雷不及掩耳地，敏感部位被襲擊了一把，白鳳渾身顫了一下，反應過來時白皙的面頰漲紅了起來。

「墨鴉！！你急著投胎我現在馬上送你一程！！」
叫囂聲在空中拉出一條長長的線，一黑一白的身影已一前一後飛竄到幾里之外。

那是韓國境內再尋常不過的午後，青山鬱鬱，百鳥翱翔。







姬無夜宮中。
「墨鴉。」
「是。」
姬無夜看著頷首順目的墨鴉，開了口。
「這幾日無事，你頭怎麼弄破的。」
「鬥蛋鬥破的。」
「……那你這頭上插了艾草，是個什麼意思？」
「……驅邪？」
墨鴉歪頭笑了笑，另一邊的白鳳哼了一聲。
姬無夜決定還是別管百鳥之間的閒事得好。




（完）

*立夏鬥蛋：立夏時節，大人們用絲線縫好蛋套將煮熟的蛋放進去，掛於孩子頸上，孩子們時常會拿來相互比試，有些還會在蛋上繪圖，鬥蛋時以蛋殼堅而不碎為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