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髮精靈的事情 (一)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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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遼闊森林的深處中。
有一棵巨大的樹木旁正躺著一位青年。他的樣貌與衣著,若是有讀過某個流傳於大陸的小說的話,便會以為他是在做角色扮演。
因為與書上的描述如出一轍,雪白色的長髮,精緻且俊美的長相令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立體的五官,細長的雙耳與睫毛,與殷紅的嘴唇,額間那細小卻閃耀銀白色的寶石,皮膚下隱隱透露出的金色條紋以及那整身的服裝。
陽光照耀了整片森林,映出了青綠色的色彩,也灑在這位青年的白髮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但這位青年並沒有心情做日光浴,而且他也不是做日光浴,臉上的表情與舒服愜意更毫不相關。
他正緊咬著牙並臉色發白,嘶嘶的吸氣聲從齒間露了出來,冷汗不斷地從額頭及兩側流下,劃過了臉頰,也浸濕了衣裳,
好痛。
這是青年醒來後的第一個感想,從全身各處傳來的痛楚刺激著大腦,骨頭彷彿碎了一般,不,應該是碎了沒錯,因為他現在完全沒有辦法移動身體,只能任由身體的痛楚侵蝕著自己的大腦及意識,彷彿下一秒就會昏過去。
無法控制自己頸部以下的肢體,讓他此刻就猶如屍體一般地躺在樹旁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地冒出了許多微小但明亮的五色光球圍繞在青年身旁。
青年的皮膚下開始緩慢地有了白光散發出來,青年的臉色也漸漸回復了平靜。
「……我怎麼還會在這裡?」溫柔且迷人的聲音從青年的口中飄出,這是青年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像是對自己問話,卻也像是對身旁的光球們問著
「這個……我們也有著相同的疑問阿,您不是應該……?」其中一顆白色光球飄了出來回答著,語氣輕快悅耳,態度有著一絲的敬重。
「……對,我應該回去了,回到那個屬於我的地方」青年此刻終於可以睜開雙眼,紫羅蘭色的深邃雙眸,散發著靈氣,直直地盯著天空,彷彿看到了雲的彼端,也像是看到了自身的歸處。
他沒有等著光球回答,自顧自地把話說下去:「從那一夜過後,我就應該消失了沒錯……但是為什麼,我又回來了呢?心中這股遺憾的感覺,又是什麼?」
「這個……您應該要問自己才對,既然您回來了,那就代表您的心中,一定還有事情要去完成吧?」
光球接著說了下去:「原本,在最後一戰之後,您的氣息確實消失了,但是後來,卻又感受到了您的氣息還在附近,這才趕了過來,後來就發現您全身傷得很嚴重,雖然您還是有著自癒能力,但是復原速度太慢了」
話語傳達到了青年的耳內,但他並沒有做出回應,而是還在思索著到底是為什麼才會回到這裡
青年閉上雙眼,開始思索著自己的回憶。
那個夜晚,自己作為從者被重新召回到了這個世上,這個自己曾經帶著太多情感離開的世界,在離開時,帶著遺憾、悔恨、不甘、卻還有著滿足、開心與解脫,重新見到了這個世界,情緒還是很複雜,但不久後就平靜下來了。畢竟一切都是過去了,那段事蹟被刻畫在了歷史的牆上,也被某人加油添醋的寫成了故事流傳於世,最後成了現在自己身上的力量。
那個人,那個召喚自己出來的人,先是驚恐,再來是驚喜,最後,他給了自己一個歡迎的微笑。
那是個爽朗卻又迷人的微笑,在他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無論是何種情況都沒有的東西,一個不會被任何失敗所擊倒,帶著強悍的微笑與自信的身影。
這就是自己的主人,是嗎?
經歷了許多的戰鬥,至今都還刻畫在腦海裡,然後一切,都在那個夜晚畫下了句點
睜開雙眼,青年開始回答著光球:「是嗎……但是要做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轉頭看向了光球們:「你們也感覺得出來吧?此刻的我,是不完整的,是靈魂的碎片」
又有一枚紅色光球飄了出來:「沒錯,因為我們的確也感應到了,不管是魔力、精神力、身體素質等等,都與戰爭時期的您相差太多了,應該說,不管是哪個什麼時期的您,都不應該會只有這樣而已……」光球並沒有再說下去
「我也猜到了,不然剛才那樣的痛我很快就治癒好了,甚至可以忍受下去」一想到自己剛才那痛不欲生的樣子,對於自己實力大幅退步的這點,青年感到相當的無奈。
「這只是您太過虛弱罷了,若是完全康復,實力還是會相當驚人的」一旁的光球安慰著
「我自己的力量我自己最清楚,你們也不用安慰我了,如果能回復到從者時期的我才有問題,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起碼我還可以修練呢」青年雙手向後撐著,把自己撐了起來
「而且你看,我從來沒有體會過從正常人開始當起是什麼感覺了」青年對著光球們笑著
他感覺到了這很不像自己,起碼不像戰爭時期或是做為從者的自己,而像是在更久之前,或是在那個人身上的才會出現的特性
樂觀。
好久沒有想過:“一切都會變好”、“船到橋頭自然直”這類事了,難道自己變了?還是被那個人感染了
不管是什麼時候的自己,都沒有當過正常人的時期,白話文來說就是:天生神力,在自己出生時,就是一族的神子,沒有看不會的魔法,沒有無法重現的技術,沒有自己所不會的,就算是被召喚出來的從者時期,自己也從來沒當過弱者
這是好事,卻也是一種悲哀,他的人生就有如史詩,有過高潮也有低潮,最後以悲劇的結束讓後人們增添色彩。
拍了拍身上飄落的樹葉與背後的塵土,看著自己的掌心,握拳:「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會去找到他,完成他,這也是,自己的願望」
「很謝謝你們,願意來幫助我,無論如何,我還是留在了這裡,看來,今後還需要麻煩你們了」青年對著光球們笑著
光球們此起彼落的擺動著:「「「不會,能留在您的身邊一同作戰,才是我們的榮幸」」」
「那麼,以後就拜託你們了」青年雙手一擺,原本皮膚下只能隱隱可見金色的條紋散發出強烈的金光,流過了全身及甚至使雙眼散發金光到達額頭間的寶石,寶石漸漸從銀白色變成金色,金光瞬間迸射而出,籠罩四周
當光芒漸失,光球也不見蹤影。
青年看了看四周,彷彿在尋找著什麼東西一般,最後雙手甩動,伸出一張:,「回來吧,夥伴」
不久,不遠處的草叢彷彿有東西在騷動著,顫落了樹葉,最後飛出了草叢到了青年的手裡,那是一把白得驚人的長刀以及一把同樣白色的圓盾
刀的刀鞘與刀靶都是白色的,有著看似精美且神祕的金色圖騰以及黑色符文做裝飾,但與整隻白色刀身相較之下還是太稀少了,若是從遠處看,還會以為這青年是拿著白色的長木棍
圓盾的四周以金色鑲邊,中央有著所刻劃的某個金色圖案,看起來像是什麼神祉的標誌
青年露出了喜悅的神情:「你們果然還在,那麼以後的旅程還要麻煩你們了,夥伴」接著青年將刀綁在了腰旁,並套上圓盾
「那麼……走吧」青年露出了笑容,往樹叢較為稀少的地方走去
這是這位青年新的開始,也是他另一段傳說的啟程。